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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果然就像李弘清說的,榮親王府那邊派人來了宰相府。

韓德明事多,自然是不在府中,于是就由韓夫人前來接待。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弘清身邊的得力助手裴策,只見那裴策一身白衣飄飄,端坐在堂中喝茶,也是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韓夫人匆匆趕來說到:“不知裴公子大早上過來,有什麽事啊。”

裴策放下茶杯,笑着說到:“也不是什麽大事,那日宰相大人邀王爺在府中小聚,那天晚上王爺想起宰相大人說的雪中梅景十分向往,就想去看看,誰知路上見到個女孩,那女孩見到王爺就跑了,而且跑的匆忙,竟把身上披着的衣物也掉了下來。”

韓夫人聽到這就明白了,原來那日韓瑞嬌的衣服竟是被他榮親王撿了去了,可他怎麽當時不說,今天才跑來說啊。

裴策見韓夫人的臉色,就知道她也發現了這其中的邏輯漏洞,這故事有問題裴策自己也知道,可是這是王爺親口說的,自己也只能這麽轉述。

裴策接着說到:“王爺平時公務繁忙,直到今日才想起那衣服的事,所以就命我送了過來,但是只有一樣,王爺囑咐我親手将衣服交到那女孩手上,還請夫人将那女孩請過來,否則我裴某人今日真是不好交差。”

韓夫人讪笑道:“這衣服其實是我女兒韓瑞媛小時候的衣服,那日是三小姐要見榮親王特意去借給三小姐穿的,裴公子直接将衣服給我就是了。”

裴策聽完心裏一驚,王爺這幾日不同尋常的舉動莫不是在私下裏見過未來王妃了?

這衣服包裹裏不光有衣服,還有上好的金瘡藥,這藥是王爺随身軍醫特配的,治療效果極佳,且這藥是自己看着王爺親手放進包裹的,王爺又囑咐親手交到王妃手裏……

裴策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但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于是堅持到:“韓夫人,你也知道我家王爺的性子,回去之後必然是要問我今日的情形,在王爺面前,我實在是不敢撒謊,還請韓夫人不要為難我一個下人,去把三小姐請出來吧。”

韓夫人真是一腦門子黑線,這韓德明為什麽偏偏要和榮親王府扯上關系,這王府裏都是些什麽人,煩人!

裴策搬了李弘清這座大佛出來,韓夫人也不好再推脫,就差人去叫韓瑞嬌。

這邊韓瑞嬌夜裏和李弘清私會剛回到屋裏沒多久,正陪着梅香,有一搭沒一搭的打着瞌睡,這邊大夫人身邊的翠玉推門而進,吓得她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翠玉焦急到:“三小姐快随我走吧,榮親王府來了人,點名要見您。”

嬌嬌心中一喜,只以為是裴清來了,也不顧身體上的傷痛,迫不及待的就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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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在身後跟着,看着嬌嬌雀躍的樣子想:這三小姐真是不懂規矩,穿成這樣就要出去見客,真是給我們韓府丢臉,聽見榮親王府來人就這樣高興,別人見了還以為是我們韓府虧待了你。

這翠玉不自覺地帶入了韓夫人的想法。

嬌嬌腳步到快,很快就跑到了會客廳,見來人不是裴清,情緒一下低落了。

到是這韓夫人見韓瑞嬌穿的衣着,悄悄瞪了翠玉幾眼。

翠玉也很委屈啊,自己進屋的時候三小姐穿的就是這一身,況且這來的匆忙,自己也沒時間去給三小姐換衣服啊。

韓夫人說到:“嬌嬌現在也是小孩子心性,平時愛玩,绫羅綢緞的衣服都穿破了不少,所以平日在府裏玩鬧時都只穿些粗布衣裳,還請裴公子不要見怪。”

裴策也不是個傻子,他一看這樣子就是到這三小姐在府中有多不受重視,又見三小姐走路姿勢有些別扭,想必這金創藥就是悄悄送給三小姐的吧。

裴策只點頭,就當是回應了韓夫人說的話,随後站起,像嬌嬌鞠躬說到:“小人是榮親王身邊的随從,裴策,小人今日前來是奉王爺之命,将這件衣服還給小姐,還請小姐親自收下。”

說話間只見裴策雙手将包裹奉上,韓夫人見他這個樣子就有些生氣,剛才他對自己也不過是站起來虛虛鞠躬當作請安了,自己諒他是榮親王身邊的親信,也不敢多說什麽。

怎麽面對這個癡傻的韓瑞嬌,他到真拿她當了主子似的請安,簡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韓夫人心裏這麽想,但臉上又不敢表露什麽不快,臉上的笑容都要僵住了。

這邊翠玉見裴策雙手奉來包裹,三小姐又愣住不知如何應對,就要伸手去接。

裴策躲閃開來,又說了一遍“請小姐親自收下。”

韓夫人見這情況,開口說到:“嬌嬌啊,既然王爺說了叫你親自收下,你就收下吧。”

韓瑞嬌這邊還有些不明所以,昨天不是說了會把藥一起送來嗎,怎麽沒看到。

她雖然心中有疑惑,但也不好說出口,聽見韓夫人這麽說,只好上前去,也用雙手結果包裹。

結果一下就感覺到了不對,包裹下面硬硬的,而且要重一些,她疑惑的擡頭,就見裴策笑着看着她。

她一下子就懂了,哎呀,這個裴清真的是好聰明好聰明呀!

她知道這包裹估計到了自己手裏馬上就會被翠玉要回去,于是她接過包裹馬上就往自己的院子裏跑,剛進屋子關上門,從包裹下面掏出兩瓶金瘡藥藏到梅香的褥子下面,果然這邊翠玉就跟了進來。

趾高氣昂的說到:“三小姐,這衣服是大小姐借給您的,哪怕榮親王說了要把衣服親自交給您,但是奴婢也得把衣服帶走交差。”

說完就去拿衣服包裹,見韓瑞嬌并不阻攔,心想這三小姐還挺識大體的。

韓瑞嬌根本不在乎這件衣服,她現在最在乎的是梅香的生死,翠玉離開,她打開藥瓶,發現裏面是一些藥粉,她一時間也想不到這藥是內服的還是外用的,正愁着,發現藥瓶背後貼了兩個字,外用。

瑞嬌雖然沒有像姐姐們似的有老師來家裏上課,教認字,但這兩字她還是認得的,于是馬上給梅香的背上撒了半瓶,心裏也稍稍踏實了,也給自己上了點藥。

這藥真是上等,韓瑞嬌只覺得自己身上受傷的地方,一股清清涼涼的感覺,疼痛的感覺居然一下子下去了五六分。

這邊韓夫人見韓瑞嬌跑了出去,轉身向裴策說到:“裴公子見笑了,瑞嬌年紀還小,小孩子心性,有些頑劣,還請裴公子包含。”

裴策可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只這幾句話,再加上這主仆三人的行動,他就已經大概知道了韓瑞嬌在府裏的處境,世家小姐,哪有穿的這麽樸素的。再見那侍女,也不是很尊重三小姐的樣子,怕是三小姐在府的日子并不好過。

裴策說到:“小女孩性格到底是不如男孩愛玩,我見三小姐穿着實在是太過簡樸,且身邊都沒有侍女跟着。”說這話裴策擡眼砍了一眼韓夫人,只見韓夫人臉上稍有尴尬。

裴策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三小姐已經是半只腳踏進王府的王妃,還請韓夫人多多上心三小姐的飲食起居,別叫別人看見三小姐的情形,懷疑宰相大人和韓夫人苛待了三小姐。”

說完裴策就請安告退了。

韓夫人:哎呀煩死了!

這邊裴策回到王府,馬上就去找李弘清禀報自己的所見所聞,說到三小姐穿着略顯寒酸的時候,裴策見李弘清的臉色略微一僵。今日他也算是見過王妃的面了,撇去穿着不說,長相說不上國色天香,卻也是嬌美可人型的,估計那日裴傑說的王爺可能在府裏遇見的女妖精,就是王妃本人了。

這邊裴策剛剛出來王爺的書房,就被裴傑抓住了。

“今兒早上我見你拿着東西領了王爺的吩咐急匆匆的就出門了,你去哪啦?”

裴傑頑劣性子不改,就愛打聽這些有的沒得,裴策見他樣子實在搞笑,故意把他拖到牆角,低聲說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日從宰相府回來,你說王爺可能是被女妖精纏住了。”

裴傑點點頭,心想這和今天的事能有什麽關系,只見裴策繼續說到:“王爺最近好像很牽挂那宰相府裏的妖精,今天特地命我去給宰相府裏送點東西,具體是什麽我也沒打開看啊,我只覺得那包東西……”裴策故弄玄虛的搖搖頭說:“不一般吶。”

話說到這,裴策見裴傑的臉色都有些發白,心想這傻子真是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也沒在多做解釋,拍拍裴傑的肩膀就走了。

裴傑雖是李弘清身邊的武将,但是對這些鬼神之說确實實實在在的相信的,當年在戰場上打仗的時候,他說自己洗了澡運氣會不好,足足兩個月沒挨過水,簡直是臭氣熏天,臉上都要結痂了。

裴策這個人平時不愛開玩笑,裴傑十分相信他,見裴策走了,裴傑趕忙追上去說:“我最近看見王爺心裏就發虛,住在屋子裏也覺得陰陰冷冷的,你說這女妖精會不會看見我陽氣重,也纏上我了啊。”

裴策沒理他,裴傑繼續說道:“要不……要不咱倆晚上一起住,你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萬一真碰見什麽妖魔,小爺也能幫你擋一擋。”

裴策看着他說:“我看你就挺像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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