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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韓夫人面露難色,“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做法,旁人看了還以為是我們宰相府苛待嬌嬌。”韓夫人開玩笑似的把話說出來了。

裴策早有應對,淡然說道:“夫人若是擔心閑言碎語,那夫人在這之上想加多少就加多少,只不過這些東西我們王爺特意說明了是給三小姐賠禮道歉的,所以一定得跟着三小姐走。”

這一套組合拳真是讓韓夫人摸不着頭腦,當初聖旨到了之後,是皇上親自替榮親王下的聘,聘禮中沒什麽稀罕的東西,但也算是符合禮制規格,沒什麽不合适的。

今天貿貿然的送來這麽一堆,聽他意思好像後續還有,這算什麽事了,主要是這韓夫人想來想去,沒什麽拒絕的理由啊,這東西是人家榮親王府的,人家想送誰就送誰啊。

韓夫人收下東西,又囑咐着在嬌嬌的屋旁邊趕緊收拾個小倉庫出來,好把這些東西放過去,韓夫人再看看手裏這禮單,自己收下一份,又着人抄了一份送去給嬌嬌手上。

韓夫人不愧是思祯帝親封的诰命夫人,雖說總嫌這煩那煩的,但是做起事情來,确實是滴水不漏。

裴策見韓夫人的做法,就知道她已經十分領悟王爺的意圖了,裴策也就放心的回去了。

嬌嬌和姜姨娘還有二姐一前一後的回了院裏,就見倆人進了屋子之後哐的一聲把門砸上。

嬌嬌一臉無辜,到是梅香還忙來忙去的指揮着小厮收拾屋子,搬箱子,再拿着抄來的那份清單,仔仔細細的過一遍。

嬌嬌小心的湊過去,拿起一對冰種翡翠手镯對着太陽仔細看着,真好看,像是把流水戴在手上似的,又往自己手上比劃比劃,小嘴撅起來了,這也太大了,自己根本就沒法帶。

再看那些個金冠,也都是大了一圈,這東西自己都用不上,還搞得姜姨娘和二姐瞪了自己好幾眼,還不如不收呢。

嬌嬌帶着氣把小金冠和手镯往箱子裏一塞,就憤憤的回屋坐着了。

梅香在一旁看着,自然是知道她的小姐為什麽不開心,點完了東西趕緊就帶着兩個小盒去找嬌嬌。

見她嘟着嘴坐在小桌旁,手裏的手絹都要絞成小麻花了,那樣子真是可愛極了。梅香開口道:“小姐和這手絹置什麽氣呀,它又沒招您,也不能給您送禮道歉。”

嬌嬌自己都沒注意,低頭看了眼慘慘的手絹,小手把手絹拍在桌子上,這下手上沒了東西,到有些不自在了呢。

“小姐到底再生什麽氣啊?”梅香确實困惑,哪有女人見了這麽多首飾不心動的,那二小姐眼饞的不行,都沒她的份,三小姐得了這麽多好東西,反而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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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生氣的說:“我才不想要他的東西呢,嬷嬷原來教我說拿人家的東西手短,到時候他萬一讓我做什麽我不願意做的事情,我都不好拒絕了。”

梅香把手裏的東西都放到桌上,從旁邊妝臺拿了把梳子,開始給嬌嬌梳頭發,緩緩開口道:“小姐,你覺得什麽事是你不願意和王爺做的啊。”

嬌嬌臉一紅,有點小聲的說道:“萬一他要親我抱我……我不願意,但是又收了人家的東西。”

梅香手上動作一頓,有點無奈道:“那今天王府不送禮,王爺回頭就不會親你抱你了嗎?”

嬌嬌沒說話,梅香繼續說道:“這不能算是小姐不願意做的事,小姐說得這些事都是夫妻間正常的行為,就算王爺沒給您送禮物,您到時候也要接受這些親密舉動的,還不如收下禮物,您心裏還能舒服些。”

嬌嬌聽完像是無奈接受了現實,突然就洩了氣,低聲說道:“說是送我的,你看那些手镯什麽的,全都不是我的尺寸,戴都沒法戴,他根本對我一點都不上心。”

(李弘清:我直男,我冤枉,我沒想到這一層。)

梅香一笑,從桌上拿來小盒打開,放到嬌嬌眼前,“手镯有大小,這簪子耳墜可是沒有大小,小姐你看這套首飾好看嗎?”

真好看,上好的春色翡翠玉簪,通體晶瑩似冰,簪頭雕刻成兩朵蓮花,蓮花下墜着一條金鏈,金鏈下端散開,每根金線都系着一個黃豆大小的翡翠。

耳墜是配套的,下方墜着一個栩栩如生的小蜻蜓,蜻蜓翅膀和肚子都是同樣質地的春色翡翠。

這款式是嬌嬌沒見過的,一看見就喜歡的不得了,梅香見她開心了,就把這簪子和耳墜都給她戴上了。

嬌嬌愛動,玉簪上的珠穗随着嬌嬌的動作左右擺動,發出清脆的聲響,耳朵上的小蜻蜓不顯奇怪,到是襯的嬌嬌無比嬌俏頑皮。

梅香不會說設麽誇人的話,思來想去才說出口,“真好看,小姐,看着好像我們老家春節畫上的小福娃。”

嬌嬌知道自己戴的好看,到是也不惱,只說道:“我可沒有福娃那麽有福氣,我也沒有福娃那樣肉乎乎的肚子。”

梅香笑着看她的小姐照鏡子,只覺得小姐真是長大了不少,原來吃不飽飯的日子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現在看着小姐的樣子,真像個從小嬌生慣養的,模樣也是越發可人了。現在只祈禱他榮親王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別叫小姐進了王府受更大的委屈了。

薛語堂這幾天就覺得自己犯沖,先是自己坐着馬車出門辦事,辦完事出門馬被人放跑了,再是去酒樓吃飯,隔壁桌打起架來,最後打架的人沒事,自己到是挨了一通老拳,養了好幾天。現在連自己去玉春樓找姑娘,都被老板娘告訴說玉春樓被人包了,今天不能接客。

再這樣下去薛語堂就要去廟裏拜佛了,不知這到底是招惹了何方神聖啊。

這‘何方神聖’現在就好端端的在王府裏坐着呢,和裴策一起聽裴傑彙報最近都是如何針對這薛語堂的。

裴傑自從跟了李弘清之後,很少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了,但是你別說,都時隔這麽多年了,做起來還是很上手,甚至還有些懷念當年的街頭時光。

只是好像王爺還不是很滿意的樣子,可是這于情于理,也是不能做的太過分了啊。

彙報完,李弘清也沒說什麽,只說句知道了,就讓他倆下去了。

裴傑雖然事是辦了,但是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這薛語堂到底是哪招惹了李弘清,只能去問裴策。

裴策也不直接說,調笑道:“你不是‘會分析,會猜測,有腦子‘嗎,這都是當初原話啊,你自己分析分析呗。”說完就笑着走了。

裴傑愣在原地,摸不着頭腦,這沒個前因後果的自己怎麽分析啊,早知道自己就不在裴策面前逞那個強了,連嬌嬌是誰都沒搞清楚不說,現在還接了這麽個活,讓人頭大。

李弘清對裴傑的做法确實不滿意,在他看來,這薛語堂今天敢給嬌嬌送首飾,明天豈不是要搶本王的親。

薛語堂的爹薛功仁是兵部尚書,李弘清領兵回來自然是有好多情況要和薛功仁商量,這薛功仁也是前朝老臣了,早些年李弘清立儲的時候薛功仁就沒少出力,現在李弘清雖然遠離朝堂了,但是領兵打仗自然和兵部尚書關系不小,二人經常私下相聚商讨公事。

李弘清私下裏也是見過薛語堂的,在沒出這檔子事的時候他對薛語堂印象不錯,這小薛大人雖然沒在他爹手下做事,但是在個戶部侍郎的職務上做的還算勤勉,稍加培養,确實是個可用之才。

且這薛語堂從小受到薛功仁的耳濡目染,對李弘清确實有幾分仰慕,明裏暗裏的也對李弘清表過衷心,但他要是知道自己在榮親王面前苦心經營的形象,就因為當初為了讨好未來王妃而送的一對耳墜而一落千丈,不知作何感想。

李弘清從豐明郡回來之後一直以養病的理由沒上朝,私下裏派出探子去探查羲和在盛京的人手,确實是有所收獲,所有線索最後都指向了南涼皇宮,若說是思祯帝私下和羲和聯系,李弘清是怎麽都不願相信的,思祯帝雖然不願見到自己,但這種和敵國合作的蠢事,還是不會親自去做的,想來想去,也只有太子……

太子如何折騰,也不是眼下能一次解決掉的,對李弘清來說,目前還是薛語堂比較棘手。

今日是李弘清回來之後第一次上朝,果然下了朝就被薛功仁留住,邀請去家裏一坐。

到了薛府,薛語堂也在,這是李弘清沒想到的,薛功仁覺得自己年事已高,急着想把薛語堂介紹給李弘清,卻不知道這中間發生過什麽事情。

薛語堂現在就是惶恐,十分惶恐,榮親王一直這樣嗎?這眼神別說友善了,簡直就是想活吃了自己。

李弘清到底也是個成年人了,皇室中人,喜怒不形于色是必修課,不至于說看他薛語堂不順眼就親手報複他,但是剛才害的薛語堂差點摔跤的小石子,确實是自己用內力震到他腳下的。

薛語堂只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去廟裏拜一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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