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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不深, 堪堪沒過她的腰,但落水的恐懼太大,許冬藏在池子裏“張牙舞爪”。她手上本來就扯着江聊的衣服,一番混亂之後, 江聊的外衫都被她整個扒了下來。
許冬藏堪堪站穩, 看着自己手裏江聊的衣服,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啊這……”
她方才在池子裏掙紮的時候, 頭幾次沒入水中,頭發也浸了水,此刻略顯淩亂。這樣的尊容之下, 這個笑容實在顯得滑稽。
“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吓我來着……”許冬藏弱弱地解釋, 把他的外衫搭在他胳膊肘上,而後往岸邊走去。
小蓮本來被許冬藏支使去取個東西, 沒想到回來的時候, 會看見這麽勁爆的一幕。小蓮瞪大了眼睛, 手裏的托盤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天哪,她看見了什麽……
她家小姐,和王爺……光天化日, 朗朗乾坤,竟然……如此……放浪不羁……
霎時間, 有兩個聲音在小蓮腦子裏打架:一個聲音說, 這說明他們夫妻恩愛。另一個生活則說, 這這這……成何體統……
小蓮眨了眨眼,決定捂住自己的眼睛,假裝什麽也沒看見。
但她剛才托盤落地的聲音已經驚擾了許冬藏和江聊, 許冬藏正要叫她拉自己一把, 話音還未出口, 小蓮已經嬌羞地跑了。
對,嬌羞地……跑了……
許冬藏腦子仿佛當機了一會兒,電光石火之間明白了什麽,蓮啊,你不止有點樂觀在身上,還有點黃色在身上啊。
她痛心疾首地深呼吸,撐着岸邊爬上來,擰幹淨自己身上的水。
她們不就是不小心落了個水嗎?不就是不小心有些拉拉扯扯嗎?不就是看起來很淩亂嗎?小蓮怎麽能往那方面想呢?
許冬藏狠狠地擰去裙子上的水分,看向江聊。江聊也慢吞吞地從池子裏爬上來,在許冬藏身邊坐下。
“若是娘子對我有什麽想法,其實可以明說,我不會拒絕的……”
?
許冬藏正要偏頭瞪他一眼,結果入眼是他白花花的胸肌,她愣住了。一時間,那瞪人的氣勢弱了三分,反而有些結結巴巴的心虛。
連收回目光都忘了。
江聊比她更坦然,似笑非笑的。
許冬藏擡眸,看了江聊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說:“這胸肌挺白的……”
說完她都想抽自己一嘴巴,說的什麽玩意兒啊?
許冬藏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慌亂,動作迅速地她擰去衣服上的水分,站起身來就跑。
一路跑回了她要住的院子,在門口又遇上小蓮,小蓮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看着許冬藏結結巴巴開口:“王妃,你們就結束啦?”
???
許冬藏恨恨地跨進門,“蓮啊,你腦子裏不能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剛才什麽也沒發生。我可以跟你解釋,事情是,我們倆在那兒看風景,不小心一起掉池子裏了,所以才會看起來這麽狼狽。你別多想,快去給我找兩件幹淨衣服,再備水,我要沐浴。”
她把小蓮推出門,“去吧,皮卡蓮。”
小蓮似懂非懂地問:“皮卡蓮是誰?我嗎?”
許冬藏:“這不重要,你快去。”
待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許冬藏才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不過因為路上他們的行囊丢失,現在有的衣服十分貧乏,就那麽兩三件,如今忽然濕了一件,許冬藏覺得自己馬上要沒有衣服穿。
正好她想帶小蓮看戲,不如就順便再去逛個街好了。
她拉着小蓮從側門偷偷溜出去,兩個人歡歡喜喜走在景州的大街上。景州這邊的風土人情和京城大不相同,街上的建築風格和叫賣的吃食也完全不同。從趙氏手裏要回了嫁妝之後,許冬藏手頭十分寬裕,她兜裏揣着好些銀子,大搖大擺地逛街,一路上買了不少東西。
景州的衣裳和京城也不大相同,做工精致漂亮,許冬藏很喜歡,索性在成衣店裏便換上了一身新的。淺藍色蓮紋襦裙,搭一件淡青色的紗質罩衫,十分清涼。
許冬藏還在店裏買了把小團扇,拿着扇風。剩下的衣裳,她本想讓人送去自己現在住的地方,臨了沒想起來現在住的那兒叫什麽,便說明日再差人來取。
她給錢幹淨利落,店家倒也沒說什麽。臨走的時候,許冬藏向那成衣店的掌櫃打聽這城中的戲園子。
“掌櫃的,今夜可有什麽戲可看?”
在大淩朝,看戲是個富貴消遣,尋常人家看不起,要麽有錢,要麽有勢,才能常去戲園子看戲。因此,不論在哪兒,戲園子都不多。京城頂天了,也才三家戲園子,這景州城,自然就這麽一家。
掌櫃的大概也是個愛享受的人,聽她問起,當即興高采烈地告知:“這您可就問對人了,夫人,咱們景州就一家戲園,名喚暢春園。今夜啊,還真有戲看呢,是一出沉香救母。”
“多謝掌櫃。”
從成衣店出來,許冬藏便帶着小蓮往這暢春園去。她們倆人生地不熟,找這地兒頗費了些功夫,好在在戲開場前趕到。
暢春園前甚是熱鬧,來的人不少。許冬藏跟着排隊買票進場。
戲園的票分了男賓女賓區,女賓區以紗簾做擋,來的似乎都是些貴婦人。許冬藏領着小蓮落座,她買的是個小雅間,兩張座,一張小桌,桌上茶水瓜果供應齊全,服務倒是不錯。
小蓮沒見過這些,一雙眼瞪得大大的,新奇得不得了。許冬藏倒還好,起初也有些新奇,後來聽着那些咿咿呀呀,漸漸覺得無趣。她還是更喜歡看那些男帥女美的青春都市偶像劇。
因為對戲不太感興趣,許冬藏便多喝了幾杯茶水,沒一會兒,便內急了起來。
見小蓮正全神貫注地盯着戲臺子,她只好自己一個人去找茅廁。好在茅廁不難找,許冬藏解決完,在門口的水桶裏舀水洗了手,便往回走,繼續聽這昏昏欲睡的戲。
後來唯一清醒的時刻,是臨走的時候,不知為何有人打了起來。
一個年輕小姑娘,正一只腳踩在另一個成年男人的胸口,聲音清甜,說的話卻很拽:“我告訴你,再敢碰姑奶奶一下,姑奶奶直接剁了你。”
似乎是察覺到許冬藏的目光,那姑娘朝她看過來,無差別掃射:“看什麽看?沒見過美人啊?”
……
好拽。
小蓮以為她被吓到,安撫道:“夫人別怕……”
許冬藏卻摸了摸下巴,認真地開口:“小蓮,你說,我要是學會了武功,是不是也能這麽拽?”
小蓮啊了聲,“可是……她如此放浪,實在是……有違女子顏面。”
許冬藏切了聲,“別聽那些人瞎說,什麽三從四德,那都是狗屁,你知道吧。”
小蓮眼睛瞪得更大:“啊?”
不止小蓮,周邊不少人也因她這話看過來,許冬藏察覺到不妥,拽着人趕緊溜。
……在這裏說這種話确實太前衛了嗲。
才從暢春園出來,轉頭許冬藏就看見了東風那張撲克臉,以及馬車裏的江聊。
“娘子好狠的心,竟抛下我一個人出來尋歡作樂。”
說得他自己好像一個深閨怨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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