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許冬藏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聲:“這不是看你在忙正事嘛?”

其實她是特意趁着江聊沒空的時候溜出來的。

本來下午那件事兒只是個烏龍,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一想起來就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一看見江聊就更不對勁了,索性才溜了出來。

江聊挑着簾子, 仍舊笑着:“娘子的事, 自然是最最重要的正事了。”

許冬藏撇嘴, 爬上馬車, 沉默逃避話題。

反正她也說不過他咯,說什麽都不對,還不如不說。

江聊見她低着頭, 又道:“聽聞景州有一特色吃食, 聲名遠揚,娘子出來這麽久, 可曾去吃過?”

“什麽?”許冬藏有些走神, 愣了稍許, “沒有。”

作為一個外來人,她甚至都不知道景州有什麽好吃的東西。

江聊卻故弄玄虛,不願意告訴她答案, 只說,等會兒到了她便知道了。

景州的夜景比之京城亦不遜色, 只不過京城的夜景屬于直來直去的那種好看, 而景州, 則更像是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小家碧玉,瞧着多幾分婉轉與哀怨。

那江自城中流過去,靠岸邊停着好些花船, 船上花燈如晝, 瀉出絲竹管弦、歡聲笑語之聲。岸邊的柳樹已經進入垂暮之年, 葉子漸漸變黃,入了秋的夜也透出幾分涼意,輕風拂來,還挺舒适。

許冬藏頭抵着車壁小窗,不住地犯困,打起哈欠來。方才看戲時她便哈欠連連,幾欲入睡,在門口時稍微清醒了些,這會兒坐在穩穩行駛的馬車上,困意再次襲來。

她往旁邊挪了些,尋到個舒服的位置,眼皮漸漸垂落。但到底是靠着車廂入睡,馬車一颠簸,她的頭便往旁邊靠。

眼看着要撞上另一邊的車廂,江聊眼疾手快,将她的頭扶住,輕輕搭在自己肩上。

她睫毛纖長濃密,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往下是小巧而挺拔的鼻梁,再往下,則是微張的朱唇。

江聊無聲看着,許久。

她額角一縷青絲忽地掉落,正搭在她唇邊,似乎有些不舒服,許冬藏皺起眉來。江聊垂眼,伸手替她将那捋頭發別到耳後。

許冬藏抿了抿嘴,往他脖子鑽過去。

許冬藏第不知道多少次看向江聊,重複着自己的咀嚼動作,嘴巴裏據說很好吃的東西根本索然無味,她滿腦子都只剩下羞愧兩個字。

……要大命了。

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此殘生。

就在剛才,馬車上,她睡着了。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她躺在江聊懷裏。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她的口水,淌了江聊滿懷。

救救救命!!!

這也太丢人了吧!

盡管她在江聊面前已經丢過太多次人,可這一次真是無與倫比的丢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現在根本沒臉面對江聊。

許冬藏閉眼嘆氣,心如死灰。

他們進的這家店快到打烊時間,店裏除了他們外,再沒有旁的顧客。他們坐的位置在靠窗的角落,江聊坐在她對面,還在給她夾菜。

“娘子以為,這菜口味如何?”

“……挺好的。”現在就是讓她啃鞋底,她也能面不改色地說挺好吃的。

江聊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隐約的笑意。

這種尴尬感直到回到住處,才漸漸消退下去。許冬藏心不在焉地跟着江聊往前走,江聊忽然停了下來,她沒注意到,一下撞在他後背上。

“怎麽了?”

江聊笑意漸深,指了指門口:“娘子今夜想同我一起睡?”

許冬藏鬧了個大紅臉。他們二人的房間就在隔壁,因她剛才心不在焉,都沒注意到要回自己的房間,結果走着走着就跟着江聊到了他的房間門口。

“不不不,我回去了,晚安。”許冬藏落荒而逃。

看着她倉皇失措的北影,江聊輕笑了聲。

沐浴過後,許冬藏終于能美美躺下。只是想起今天的窘迫事,她翻來覆去睡不着。

不行不行,她得找點什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有什麽好尴尬的,不就是流個口水嗎?

誰小時候沒流過口水啊?雖然她現在不小了。

許冬藏苦着臉,四仰八叉地看着紗帳頂。

……

夜寂靜無聲,連蟬鳴都變得微弱,好似有微風,和一些細微的聲響。

許冬藏抱着枕頭,大着膽子叩響江聊的房門。

咋說呢,她現在是不覺得羞愧了,她快吓死了。

也不知道剛才是哪根筋搭錯了,腦子裏忽然抽出了一個她小時候看過的恐怖片的畫面,再然後,她就覺得連空氣都不安全了。

許冬藏自幼怕鬼,也不愛看恐怖片。她看一部恐怖片,需要花上起碼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忘卻。腦子裏閃過那一幕之後,她又想起今天下午江聊說的那些話,頓時瑟瑟發抖,根本睡不着。

她不管,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江聊。

要不是江聊在那兒吓她,她現在能害怕嗎?她睡不着,他也別想睡!

這麽想着,她敲門的力氣用得更大,簡直像在砸門。

“江聊,我知道你在裏面,你別躲着不出聲,你有本事搶男人……”她一邊敲門,一邊忍不住模仿起了雪姨。

剛說到這一句,門恰好打開。

許冬藏手停在半空,愣了會兒,江聊似笑非笑地開口:“搶男人?”

“……”

“我随口一說!”許冬藏抱緊枕頭,從他身側鑽進門,趕緊轉移話題,“我睡不着,你怎麽睡得着的?都怪你白天說那些東西!”

她把枕頭往江聊床上一甩,整個人往他床上倒,占據了他整張床。

“我不管,你得對我的睡眠負責!全責!”

江聊合上門,緩步走近床邊,居高臨下看着她,饒有趣味抱着胳膊:“嗯,好,我負責。”

許冬藏偏頭,皺眉反問:“你怎麽負責?”

她警惕地看着江聊,他能怎麽賠她的睡眠時間?

江聊一步步靠近,影子在燈火下顯得有些虛幻,許冬藏眨着眼,縮了縮脖子,聽見他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既然娘子睡不着,不如咱們做些旁的,消磨消磨時間?”

許冬藏:“……?”

她怎麽感覺這句話有點黃?是她思想太黃了嗎?

她從床上猛地坐起身,拉緊衣襟,“我不是說這種賠啊……你別亂來。”

江聊已然在床邊坐下,眼神裏映着床頭那盞燈火,在昏黃的燈下,無端顯得暧|昧多情,“夫妻之間,何來亂來二字呢?”

許冬藏往外挪,江聊忽而笑出聲來,“好了,不逗你了。我有辦法能讓娘子睡着,娘子近些。”

她将信将疑地湊頭,下一瞬,她感覺到自己後頸一痛,緊跟着失去了知覺。

在意識模糊之前,她只來得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日你爹!

這就是你說的讓我睡着的辦法?

這就是你說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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