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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低着頭道:“太黑了, 看不太清楚。”
“知道晚上看不見,還這麽晚回來。”
沈月心裏正難過,驟然又聽到一句訓斥, 沒好氣的朝着他道:“天黑看不見又不是我的錯, 我天生就這樣!你以為我不想看見嗎!你以為我想走路就挂樹上嗎!”
有那麽一瞬間,沈月目視着謝晗目光, 像她小時候夢裏大哥哥一樣眼神,她想不管不顧的趴到他肩膀上哭一通,但沈月心裏并不踏實, 那是他把她的家毀了,沒有他,她父母也不會在刑部。
沈月只能隔着距離對着他坐在原地抽噎,直到眼淚模糊的前面什麽都看不見, 聽見他在跟前說了句:“我的意思是……旁人會擔心你。”
“你會這麽好心?”沈月問。
“在你眼裏, 我就該是個大惡人嗎?”
沈月擦了擦眼睛,嘟着唇忍者哽咽, 咬字道:“你就是!”
謝晗盯着她的眼淚,心裏悶疼, 負氣道:“章柏堯好, 你怎麽不讓他安慰。”
最後還不是他在這裏陪她。
“你是在嘲笑我嗎……我告訴你, 你不要以為你比我大,我就不敢打……”
沈月剛站起來,眼淚模糊間, 只覺得脖子上一個用力,被謝晗點住了她的穴道。
她只覺得眼前一黑, 整個身子都像前面撲了過去。
謝晗順勢将人接到了懷裏, 他把人抱起來時, 沈月的衣袖一松,露出了左側的白皙的肩膀,謝晗盯着她的衣服,眉心微動,上次他幫沈月上過藥,穿的就是這樣的內衫,是錦緞做得,這種布料,稍微用力,便會把衣服扯壞。
習武之人貼身衣物有帶彈性的布料,但明顯她的衣服太緊了,并不适合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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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碧将沈月一個人在外面的消息告訴了謝晗,本想跟着出去找人,發現謝晗已經抱着沉睡的沈月回來了:“謝大人她怎麽了?”
謝晗将沈月抱進屋,放到床上道:“她沒事,讓她好好睡一覺。”
阿碧瞧着熟睡的沈月,明顯她和章柏堯是不可能了,倒是謝晗似乎對她格外上心,連給沈月蓋被子這種事都事必躬親,一點都不讓她插手,現在沈月已經失去一個籌碼了,不能再失去謝晗這顆大樹。
阿碧站在旁邊道:“是,姑娘睡一覺就好了,她和章大人沒認識幾天,未必有什麽感情,只是心裏覺得章大人對她好罷了,醒來後說不定就忘了,說起來,要是大人能對我們姑娘日日這麽體貼,她的心慢慢靠攏您遲早的事啊。”
謝晗幫沈月蓋好被子後,起身時,凜冽的鳳眸淡淡打量了一番這個婢女,這些日子林桑若突然按奈不住找沈月的麻煩,也不是沒有原因。
“你知道倒是很多啊。”
阿碧對視上那雙冷冽的眸光,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盯着她的一舉一動,随時都能把她捏住一般,她只覺得心底發憷,連忙跪下道:“是小姐跟奴婢談心的時候說起的。”
阿碧特意咬重了談心二字,以示她和沈月關系并非一般主仆。
這句話說完後,她頭頂有一瞬間沉寂,才緩緩道:“謝府喜歡安靜,照顧好你們小姐。”
聰明人講話就是這般省事。
阿碧目送謝晗離開後,才起身站了起來,謝晗言下之意是,知道她故意挑撥林桑若找沈月的麻煩,他可以既往不咎,但不代表喜歡她私下搞小動作。
阿碧起身時,甚至有些興奮,這位謝大人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明,幾乎一眼就能看穿一個人,這麽一個人,認真起來,能多快贏取沈月芳心呢?
……
睡了一個好覺,早上起來,沈月腦袋格外清醒,因為清晰的記得每件事,所以心裏才空落落的疼,仿佛心被挖走,又渾然不覺,雖然不疼不癢,可卻是有點麻木,喘不過氣,窒息的疼。
好吧,這是謝晗封沈家那日,她被送進青樓的感覺,眼下雖然沒有這麽嚴重,她也會覺得失落。
謝晗今日休沐,早早就讓人去請她吃飯,沈月躲在被子裏不願意起床,也不願意見人。
中午的時候,常喜親自來叫了幾次,沈月都沒去吃飯。
下午,沈月躲在被子裏不願意動彈時,隐約聽到院子裏有琴聲傳來。
她腦海中是傷心事,心卻被琴音震動的不受控制的心曠神怡。
阿碧灑掃房間時都不由感嘆,“琴聲竟然能影響一個人的心境,我仿佛感覺自己在一處空曠的田園裏,品茶,插花,焚香……”
沈月心裏那點麻木感,都被琴音給沖散了。
謝晗在外面彈完一曲,下了最後通牒:“把她帶出來,吃飯。”
雖然,沈月被阿碧按到了飯桌上,她對于吃飯這件事也興致寥寥,都動筷子挑着米飯也沒什麽胃口。
“不想吃,我帶你去外面走走?”謝晗坐在她旁邊問。
沈月搖頭,挑着米粒道:“不想去。”
“你不想見你父母嗎?”
“你會讓我去?”沈月眼底這才有了點光芒,擡頭目視着他問。
謝晗道:“你把飯吃了,我明天就去刑部安排。”
聞言,沈月勉強吃了一口,還是咽不下去:“我吃不下去,我難受,要不你帶我去見我父親和母親吧。”
“那把飯菜撤了吧。”
沈月見謝晗起身要走,生怕他答應的事不作數,“別,我吃,我吃還不行嗎。”
這是沈月生平面對一桌子喜歡的飯菜,第一次有種味如嚼蠟的感覺,勉強吃了小半碗,實在吃不下去了,謝晗也沒有為難她,“走吧,我帶你去外面走走,明天去刑部。”
沈月最不想出門的時候,都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興致,在街上閑逛,她只好興致寥寥的跟在他身後,也不知道他來買什麽,沈月環視了一圈,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琳琅滿目的鋪子,看什麽都好像跟她沒關系。
謝晗帶她進了一家玲珑坊,裏面擺滿了珠寶首飾,雖然每樣看起來都好看,但是也不會因為戴在她頭上,章柏堯就喜歡她了,沈月提不起興趣。
謝晗拿了一盒水粉,遞到了她跟前,“不是昨天還抱怨自己不像女人嗎,我看這個塗在臉上剛剛好。”
沈月盯着胭脂,擡眼看着他打量着自己比劃道:“雖不說傾國傾城,但也算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了,阿碧你說呢。”
這家鋪子的老板是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從謝晗進來後就一直打量着這位謙謙君子,就如那畫中仙一般,飄逸出塵,讓人生不出雜念,可這麽一個谪仙般的人物卻對一個女子讨好獻媚。
她出于好奇,不禁多看了幾眼,雖然這溫柔并不是對她,可就是想看看這男子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仿佛真的對她一樣。
沈月躲開了他的比劃,阿碧連忙打圓場道:“雖說是美人,可也得打扮起來,無精打采可不行,我最會上妝了,我覺得再抹點胭脂,會更好!”
謝晗見沈月不說話,目視着她道:“那,都包起來?”
沈月故意不去看他:“随便。”
老板娘:“……”
這女子真的不識好歹的緊,這麽英俊的男子,對她這麽好,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這女子不識好歹也就罷了,連她身旁的婢女都格外兇蠻:“往那兒看呢!還不快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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