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林桑若服用了少量的斷腸草, 算是鶴頂紅,□□裏藥性最輕的毒藥,但是解毒的辦法卻是裏面最口重的一種, 需要服用生羊血來做藥引……
因為謝晗随身攜帶了解藥, 倒是免去了她喝生血的困擾,但同時藥效比之湯藥要減半, 需要凝神靜氣,卧床靜養,然後按時服用幾日才會徹底解清體內餘毒。
今日謝晗來的時候, 沉默寡言,面色也比往日憔悴。
林桑若剛要開口問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把脈時, 她在他身上竟然聞到了沈月的味道。
沈月愛吃甜食, 身上總有股甜膩的奶香,今日不知為何, 在謝晗身上也聞到了?
謝晗彈古琴時素來喜歡焚香,大多數是靜氣凝神的崖柏檀香一類, 他身上按理來說不應該有女兒家的氣息, 林桑若心裏已經隐隐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過, 她轉念一想,她認識謝晗多年,他素來不近女色, 喜歡獨處,生活習慣跟修道之士差不多, 或許只是碰巧沾上了, 應該不會和沈月太過親近。
她擡頭悄悄瞥了眼男子清冷的面孔, 依舊似往日寡淡,忍不住讓人多留戀幾眼,她的視線順着他的臉頰向下游移,赫然發現他脖子上隐約多了兩道抓痕。
這地方絕對不是謝晗自己能抓出來的。
林桑若當初嫁給許員外,雖說伺候的時日不多,但早已經歷男女之事的她,一眼就明白了。
沈月到底還是遂了心願。
林桑若目視着謝晗眉宇微斂,正凝神幫她把脈,這麽一張禁欲的臉,實在難以想象,他竟然有朝一日也會喜歡上女子,而那個人竟然是手段與她相差甚遠的沈月!
嫉妒,不甘……
林桑若中毒之下,急火攻心,猛然間噴了一口鮮血,落在了被子上。
這情況不妙,有可能随時出人命!
冬兒頓時吓壞了,她記得明明控制了藥量,連大夫也說不會有事的,何況謝大人已經給過解藥了,怎麽會突然成這樣了?
Advertisement
謝晗幫林桑若把脈,斂眉道:“毒已經侵蝕五髒六腑,只怕就算解了……”
從此真的要卧床休養了。
林桑若聽他話說到一半,擡頭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的意思是?”
她只是想見一見他,沒真的想要服毒,難道就吃了一點毒藥……
林桑若覺得身體的血液在流失一般,不受控制的在心髒亂竄,心裏越想約後怕,“我……我怎麽樣了?”
這狀況與她設想的不對。
林桑若目光狐疑的掃向一旁的冬兒,頓時吓得冬兒跪在地上,連忙磕頭解釋道:“不可能,我們姑娘吃的藥粉不多,明明控制藥量了,怎麽會突然這樣呢?”
這話情急之下,透漏的信息太多,饒是旁人都能聽明白,何況是謝晗……
謝晗視線落在了林桑若身上,“你這又是何苦。”
林桑若自知偷雞不成蝕把米,偏偏謝晗的眼神冷漠的讓她感覺白忙一場,哪怕搭上性命連點成效的沒有,她氣急敗壞的哭了一場,怨恨道:“若不是因為你,我又何嘗會用這種辦法!”
“我會留下一張藥方,以後我讓常喜定時送藥給你,應當能維持一兩年……”
林桑若目視着站在她眼前的男子,哪怕她劇毒攻心,他都不肯朝她走進一步,哪怕他對她再好,哪怕他語氣對她比沈月再客氣,眼底卻是寫滿了淡漠疏離,就好像她永遠都靠近不了他,令她挫敗又不甘。
“哪怕只是這兩年,你都不能成全我,滿足我最後的心願嗎?”
她到底是為了他,香消玉損,他和沈月以後有的是時間,而他只要陪她兩年,哪怕陪她演戲兩年……
若是沈月知道了,沈月也應該讓着她……
林桑若滿懷希望的望着謝晗,昏迷前卻只聽見一句:“抱歉,我已經心有所屬。”
……
早上,章柏堯沒有跟謝晗下棋,倒是教會了沈月入門。
難得沈月肯靜下心來,章柏堯也很少見她面露倦态,還陪他坐了這麽久,不禁問:“今日怎麽瞧着你這麽憔悴?”
“可能……是睡多了?”沈月猜測道。
沈月自幼習武,其實昨晚的折騰除了疼之外,過程中她太過興奮也沒有意識到累,但醒來後才發現,四肢酸軟的根本不像自己的……
她都沒怎麽動彈尚且如此,謝晗早上連休息都沒有就去了京郊,這會兒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從這裏到燕郊,路途說長不長,到底颠簸,他在馬車上大約也無法入睡。
章柏堯還以為她不高興謝晗去見林桑若,安撫道:“既然一早就去了,想來現在也該回來了,若是心裏不舒服,吃點甜的,心情就好了。”
如章柏堯所言,沈月麥芽糖吃到一半時,謝晗就回來了。
沈月在章柏堯面前,眉開眼笑的樣子,到底沒有逃過謝晗眼睛。
她好似在章柏堯面前,總會更容易笑一些。
前幾日她還因為章柏堯失落傷心,轉眼間似乎忘了這件事一樣。
相比之下,最近她在他面前,好似都一個樣子,很少見她因為他生氣,或者開心了。
“在聊什麽,這麽開心。”
沈月見他回來了,臉色比出去的時候,略顯嚴肅的樣子,又變成了原來的冰塊臉。
沈月以為他是累着的緣故,他早上吃的不多,沈月想起以前她生病不好好吃飯,母親會給她喝糖水,正好麥芽糖是甜的,沈月見他坐下後,主動把糖推到了他跟前。
謝晗則看着她像早上一樣,乖巧的給他夾幹淨糖塊的樣子,她随手剛要把最小的糖吃了,謝晗提醒道:“麥芽糖吃多了對牙齒不好,你吃的夠多了,喝點水。”
以前,三個人坐在一起,謝晗跟沈月之間總是隔着一個凳子,今日,則坐在了一起。
章柏堯把這一幕變化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問:“謝兄回來了,林姑娘如何。”
“劇毒攻心。”
沈月倒水時,心裏還着實詫異了下,林桑若還真服毒了?
章柏堯與林桑若有過幾面之緣,雖說對這種女子沒什麽好感,但是也順口關心了句:“那情況是有些不妙,可還有救?”
謝晗斂眉不語,章柏堯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便沒再追問。
謝晗回來後,桌上氣氛變得安靜,沈月甚少說話,就是……比以前懂事了許多。
要是換做以前,他去見林桑若,她定然不開心,現在好像渾然沒這件事一樣,還幫他倒好了茶水。
章柏堯見這倆人氣氛怪怪的,身體明明不由自主的靠近彼此,臉上卻又誰都不肯說一句話,“本來想找你下棋,看來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謝晗一副你還不走的眼神,語氣依舊是慢條斯理道:“改天吧。”
然後,章柏堯就被送客了。
章柏堯走後,沈月剛要起身,只聽見謝晗對着她問:“好吃嗎?”
沈月點頭,放下了茶盞:“嗯。”
“剛才在聊什麽,笑的那麽開心。”
沈月盯着謝晗臉上不達眼底的笑意,有種被捏着喉嚨的感覺,如實回答道:“我們在下棋,他讓了我九個子。”
謝晗見她語氣生硬,握着她的手問:“沈月,我去見林桑若,你心裏是不是不高興?”
“我為什麽不高興?”
“真的?”
“難道還能是假的?”
空氣再次陷入一片寂靜,謝晗早上出門前的失落感猶在,昨晚的事也不見她跟他生氣,如今他去看望林桑若,她也渾然不在意……
為了表示自己說的話是真的,沈月岔開話題道:“對了,章大人邀請我們明日去燕郊踏青……”
“近日公務繁忙,改日吧。”
沈月剛問完,只覺得手上一空,再擡頭謝晗竟然起身冷着臉離開了。
沈月沒好氣道:“高興也不行,不高興也不行!這人怎麽那麽難伺候?”
她忙了一早上,也不知道心疼的是誰!
沈月沒好氣的踹了下謝晗做過的椅子,心裏嘟囔道:知道我不高興,還去!
謝府午飯,主子們在分房午睡,沒有人吃。
晚上,阿碧伺候沈月睡下後,剛回到房間,空氣有股異樣的味道撲鼻而來,她點開蠟燭,赫然見謝晗正在桌子前坐着,似乎等了她很久了。
阿碧頓時吓了一跳,“謝……謝大人……”
她張口說話間,只覺得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仿佛有随時都能窒息般,根本站不住,直接躺在了地上。
謝晗道:“我給你三天時間,主動離開她,屆時會有人給你送解藥。”
“我對沈姑娘有恩,她是不會讓我走的……”
謝晗将暫時壓制她毒性的藥放在了桌面上,起身道:“這就是你該考慮的部分了,三天之後,如果沒有解藥,你體內的劇毒發作,便會窒息而亡,離開還是留下,你自己選。”
……
沈月睡前泡了個熱水澡,也沒有緩解身上的酸意,鑽在被子裏早早就躺下了。
許是昨天睡多了,翻來覆去也沒睡着,半睡半醒時,還聽見了謝晗在隔壁的關門聲,然後……她就睡着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