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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懷疑愛◎

自打那次下了周則彥的車,林一玫再也沒見過他，偶爾聽到他的名字也只是在財經新聞上，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北城很快入了冬,在十一月初便迎來了第一場雪，外頭大雪初霁，地面與天光仿佛要連成一線。

北城的冬天頗冷,又下了雪,外面恐怕凍得站不住腳。洗漱後,林一玫找了件厚重的長褲羽絨服套上,翻開衣櫃,她這才發現去年周則彥送她的圍巾。

林一玫沒戴過幾次，後來天氣回暖便一直放在櫃子裏,她站在櫃前許久，将圍巾挂上,換了鞋便出門了。

剛踏出小區樓，迎面的風帶着淩冽的寒意,吹的人越發清醒。林一玫捂住口鼻，淺淺地呼吸了下，一路慢走來到停車坪，打開車門上車。

開車到警局,林一玫撞上了和她一個組趙菲菲。

“一玫。”趙菲菲從林一玫身後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在想什麽？”

林一玫淡淡笑了笑:“沒啊。”

“喊你半天沒反應。”趙菲菲數據，“你最近是有什麽心事嗎？”

林一玫不語。

“你這狀态可不行。”趙菲菲嘆了嘆氣,慢慢順,“前兩天開會你發呆,被你師父訓斥忘記啦？”

“怎麽會？”林一玫解釋道,“我就是剛剛沒聽到而已。”

“你就是嘴硬。”趙菲菲說，“對了，你吃早飯了嗎？不許拒絕。”

林一玫雙唇微張，确實準備拒絕，被趙菲菲提前制止。

趙菲菲行的性格灑脫，多半和她的家庭有關，父母都是退休教師，也只有趙菲菲一個女兒，幾乎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她。

這不，每天從家裏帶早飯過來，因為趙媽媽的廚藝太好，他們一整個組的早飯，都靠趙菲菲帶。

林一玫不喜歡一群人一起吃，所以從來都是拒絕的，直到昨天她出門太急，來不及吃早飯，還被趙菲菲發現，就成了今天這樣。

林一玫同她一塊進去，還是忍不住想扯謊辯解:“沒打算拒絕。”

“又來了。”趙菲菲挽着林一玫，“以後別跟我客氣，你瞅瞅那幾個男的，哪一個不是腆着張老臉混吃混喝。”

“不過呢，我媽以前做老師經常起早，這退休在家也沒事，就做飯這點樂趣了，不然她每天天不亮就醒來，怪難受的。”

“阿姨還一直保持着以前的作息？”

“對啊，習慣了，改不掉的。”

吃早飯的時候，林一玫難得和一群人坐在一起吃，擔心味道重，被柳賓元教訓，窗戶總是開的最大。

幾個人一起聊天，說起前兩天發生的新案子，或者是抓到了哪個變态色狼有多奇葩。

“頭疼啊。昨天那個明顯就是個無賴，自己談了好幾個女朋友，女生們那天碰巧都去找他撞上了，在他門口大打出手，他倒好，直接報警，還說自己不認識。”

“這真渣男。”

“可不是。”

柳賓元這時從外面進來，看到所有人都在裏面吃東西，蹙了蹙眉，只說：“吃完記得通風，對了，一會兒玫玫和小楊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這話剛說完，林一玫便放下水杯起身跟在柳賓元身後，她剛站起來，柳賓元有些不悅：“吃完再來，你着急，人小楊吃完了嗎？”

小楊本名楊舒，比林一玫早兩年參加工作，他此時手裏正拿着雞肉餅，作勢準備跟着林一玫。

林一玫看了他一眼，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魯莽了，不好意思說：“抱歉啊，忘記你在吃東西了。”

楊舒笑說：“沒事沒事。”

柳賓元嘆息說：“來，你先跟我過來，小楊吃完來我辦公室。”

“是。”

林一玫跟上，被趙菲菲攔住問：“這又怎麽了？不會又是訓你吧？”

“沒事，我去看看。”

林一玫進了辦公室，聽柳賓元的話關上門，不出意料地被教訓了一頓，大概意思就是她最近不在狀态，雖說沒犯什麽錯，但也是不應該的。

“你告訴師父，是不是碰到了什麽事？”柳賓元雖說氣她，但到底是她的長輩，哪裏放心，“還是被什麽人欺負了？”

林一玫搖頭：“沒有，可能是沒休息好。”

“沒休息好總得有個原因，太累了？”

“您不用擔心。”林一玫解釋說，“我真沒事。”

眼見問不出什麽結果，柳賓元無奈嘆氣，正好門外傳來敲門聲，他只好作罷，讓人進來。

等小楊進來，柳賓元要他們兩坐在沙發上，說起正事。

“上級下了調令派我去南城，所以我需要從局裏帶兩個人過去協助，你們兩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叫你們來，是問問你們的意見。”

小楊說:“我沒意見，在哪不都一樣。”

林一玫遲遲沒有說話，她捏着衣角，眼睛盯着一處看。她抿了抿唇，想拒絕卻又不知道怎麽開這個口。

因為，在柳賓元說出的那一刻，她的內心競有一絲歡喜。

柳賓元讓小楊回去和家人說明情況，便讓他離開了辦公室，輕聲詢問：“玫玫，是因為那位周先生？”

聽到周則彥，林一玫的心慌了幾分，下意識擡眸，她的腦海裏幻想了許多再見到周則彥的場景，回了南城，就一定會見到他。

她可以肯定。

林一玫點頭：“是。”

“我不知道你們年輕人是怎麽談戀愛的，不過我可以跟你說一下，我和你師母。”柳賓元說實話，眼神變得柔和，“那時候我們兩是一個大院的，勉強算個青梅竹馬吧，後來我去參軍，走之前跟她說，‘我喜歡你，你能等我回來嗎’。你知道你師母說什麽嗎？”

“什麽？”

“她說啊，她沒等我的義務，如果我回來的時候她沒嫁人，到時候再說以後的事。我回來已經過了七八年了，我們那個年代，別人都說她是老姑娘了。我那時候挺後悔說了那話，我要不說，或許她已經結婚了，哪裏需要受這份罪。”

“後來我問她，七八年的時間，她就不怕我早把她忘了。她說，她不怕。愛一個人就是這樣義無反顧的，她不是悲觀主義者，她只要想着我會回來娶她，我就一定會。”

“其實說到底，感情的事都得自己經歷才知道，你若是擔驚受怕，遭罪的只有自己。”

林一玫沉默不語，她确實擔心的太多了，為了不被抛棄，甚至不願失去而希望從未得到。

周則彥擁有一顆赤誠之心，而她卻做不到以同樣的方式來回應。

自知對周則彥太過分，可林一玫始終固執地認為，她做的決定是對的。至少目前看來，周則彥并未受到影響，他的生活，也不是非她不可。

而她自己，早已習慣了獨處，少一個人多一個人都無關緊要。

柳賓元見她半天不出聲，便繼續說：“你這孩子，總是想法太多，反而亂了自己的心。”

林一玫沒有當即做下決定，只說想好好考慮考慮，柳賓元也說不急，調令是在年後實行，一切還早。

下班後回家，林一玫在樓道裏聽見了男人的聲音，她覺得好奇，直到看到家門咯是的樓梯上有一道人影，她眼裏閃過一絲驚喜，小跑上去，才發現是鄰居家的客人。

鄰居同她笑了笑，開門進去。

林一玫在門外晃了神，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

樓道裏的聲控燈已經滅了，林一玫不想發出聲音，便摸黑開門，好半天才找到鑰匙孔，開門進去的那一瞬間，她莫名的委屈起來。

……

冬至那天，師母打電話讓林一玫回來過節，她和柳賓元都是開車上班，兩人便各自回了柳家。

柳遲大了，吃了中午飯便跑去和同學上網，一刻也留不住，師母想着過節，由着他的性子。

柳賓元笑說:“你呀，就知道慣着他。”

等他們回家，師母才開始下餃子，過了沒多久，熱騰騰的餃子出鍋，林一玫聞着香味，只覺得心情好了大半。

她拍了張照片發給裴異，他只說，等有機會林一玫過來新加坡，他們也包一次餃子。

看到林一玫在拍照，師母笑問：“在發朋友圈吧？我聽說現在的年輕人啊，都是手機先吃飯。”

柳賓元哈哈大笑：“局裏那群孩子也是，做個什麽都先發個朋友圈。”

林一玫笑着解釋：“發給舅舅的，不過确實得發個朋友圈，不過呢，得先和您二老拍個照。”

說着，林一玫打開相機，走到師母前面彎下腰，找好角度将三人放進相機裏，比了個剪刀手，摁了下了快門。

林一玫吃着餃子和師母閑聊，話題不可避免地是關心她的感情問題，要她早早找個男朋友，別總是一個人。

她不願掃師母的興，便笑說:“我努力。”

發完朋友圈，很快有了人給林一玫點贊，除了局裏的幾個開玩笑說她原來她會發朋友圈以外，她在幾個頭像裏，看到了周則彥。

她點開周則彥的頭像，朋友圈裏只有一條是三天前發的，看圖片是北城機場，時間是淩晨，沒有文字。

林一玫看的出神，沒聽清師母和她說了些什麽，等她放下手機，再次看向師母時，她聽見師母說。

“永遠不要懷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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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