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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我們◎

林一玫靠的很近,聞到周則彥身上綠柑橘的香味，她湊近了點，像只貓一樣縮在他的懷裏。

“什麽時候回來的？”

這樣難得主動的林一玫,周則彥自然不願放過，他摟住她的肩膀，依舊困倦的睜不開眼,強忍着睡意道：“回來沒多久。”

“我以為你明天才會回來。”

林一玫頭一次同人睡得這樣近,剛開始覺得這感覺挺新鮮,周則彥的體溫遠比她的高,靠的久了,額頭竟浸出了一層薄汗。

她往後挪了挪，想把自己同周則彥分開些,和他不允許，又将她拉了回來。

他的聲音沉沉,悶哼了聲：“讓我靠着你睡，好不好？”

林一玫的心理防線徹底坍塌,一瞬間頭暈目眩，被他一句話說的心軟的要命，只好慢慢說道：“好、好啊。”

時間還是淩晨，說起來連回籠覺都算不上,林一玫原本清醒,被周則彥影響的又添了幾分困意。

她怕吵到周則彥，只能小聲說道：“我背過去睡可以嗎？”

“為什麽？”

周則彥這才緩緩睜開眼，他半張臉埋在枕頭裏,眼裏閃着細碎的光。

“我……”林一玫別過眼,“我不好意思。”

“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周則彥笑了聲,掌心放在她的腰間,總顯得不懷好意，“我以為你做什麽，都能面不改色。”

“你別陰陽我。”林一玫翻了個身，不等他自己動手，主動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就這樣，這是我能接受的最大限度。”

周則彥輕笑一聲：“又不是沒睡過，倒顯得我這人輕浮。”

“這是兩碼事。”林一玫垂眸，眼神黯淡下來，“你真的相信我是毫不知情嗎？”

“相信。”周則彥幾乎沒有猶豫，他吻了吻林一玫的後頸，“我倒希望你是真的想睡我。”

“周則彥！”林一玫氣的用胳膊撞了周則彥腹部一下，“我說認真的。”

“我真的信。”周則彥笑了聲，聲音總是浮浮沉沉，“雖然你總是騙我，但你不會做對我不好的事。”

“我哪有騙你？”林一玫解釋說，“我只是瞞着你而已。”

“那也不要。”

“好，以後不會了。”

周則彥慢慢湊上去，咬了下林一玫的耳垂，臉埋進她的頸間，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皮膚上，輕聲問：“不會什麽？”

“不會，”林一玫故意停頓，卻被他咬住肩膀，她笑着說，“不會再瞞着你。”

“然後呢？”

“更不會悄無聲息地離開你。”

周則彥醒時，已是晌午，他下意識去樓身側的林一玫，卻撲了空。他的動作一頓，猛然驚醒，發現林一玫并不在身邊。

他坐起身，環顧卧室，若不是看到椅子上挂着女人的衣物，他差一點以為，和林一玫的這段日子，只是他做過的夢。

卧室的門虛掩着，有腳步聲從外面傳來，伴随着玻璃碰撞的聲音，他聽見了林一玫在同誰講話。

“是要頓半個小時嗎？”

“是，您算着時間，時間到了就可以喝了。您記着戴手套，鍋很燙的。”

“好，謝謝阿姨。”

周則彥站在二樓往下看，林一玫正圍着圍裙，手上拿着鍋鏟，剛送走了阿姨。她察覺到有人在看，擡頭看向二樓，驚喜道：“你醒了？”

“嗯。”周則彥揉了揉眼睛，扶着樓梯扶手往下走，“怎麽起來也不喊我？”

“你昨晚回來那麽晚，想讓你多睡會兒。”林一玫徑直走向中島臺，“你先洗漱吧，我試着炖湯。”

“好。”

周則彥動身去了浴室，他關上門，忍不住笑出了聲。方才他瞧了眼林一玫放在桌上的飯菜，看樣子像是失敗未來得及處理的。

黑黢黢一片，躺在盤子裏。

難怪阿姨會出來指導。

周則彥搖了搖頭，不知道這頓飯他能不能活着吃完。

事實證明，林一玫不是下廚的料，她也就會幾道簡單的家常菜，若要在加一點難度，怕是太為難她了。

林一玫不習慣家裏有保姆在，自然是要讓阿姨回周家，既如此，只能他們自己解決了。

周則彥比起林一玫也差不了多少，兩人面對面坐下，合計着以後是自己下廚還是去外面吃這件事。

“我學吧，你平時比我還忙，難得放假就好好休息。”周則彥讓人去餐廳訂了餐送來，“這些事，我來處理。”

“我哪裏比得上周總日理萬機。”林一玫收拾了盤子，将食物都倒進垃圾桶內，“看來我以後只能煮面吃了。”

周則彥笑說:“沒關系，以後有我。”

林一玫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便故意說道：“你跟我又差了多少？”

“伺候你還是足夠的。”

“別了，以後還是在外面吃吧。”林一玫吐了吐舌頭，“我怕我也活不久了。”

周則彥仰頭大笑。

他撐着頭看林一玫，說她變得不一樣了，特別是這次回來之後。

林一玫睜大眼睛，不解道：“有什麽不一樣？”

“比之前可愛，比之前愛笑。”周則彥拉住她的手，拿過她手裏的盤子站起身，“還有，有我在的時候你可以不用自己動手。”

“我可閑不住。”林一玫跟着他，“你別連我打發時間的機會都剝奪了。”

“非得幹活打發時間？”

“你懂什麽？”林一玫幫他系上圍裙，“這樣才像家。”

“不止。”

“什麽？”

周則彥低着頭，耳根紅了幾分:“像夫妻。”

林一玫看見他紅了臉，抿了抿唇偷笑，說：“會是夫妻的。”

這下，周則彥的臉更紅了。

……

過了一個小時，為表對周則彥的重視，是餐廳經理親自來送的餐。

這下又免不了被林一玫陰陽怪氣地調侃一通，周則彥當即給餐廳打電話，順便放出消息，以後可別有人這樣阿谀奉承，受不了這般讨好。

林一玫卻笑他小題大做。

林一玫熬的湯有阿姨指導，算是勉強過關，她讓周則彥端着鍋放在餐桌上，兩人一塊倒了杯紅酒，享受着難得的閑暇時光。

說起之後的安排，林一玫告訴周則彥自己得先跟着柳賓元去警局報道，等忙完了所有手續，才能安安心心過個好年。

周則彥腦回路清奇，立刻想到了林一玫壓根想不起來的是，那便是陸嘉城。

要是他不提，林一玫差點忘記還有這個人了。

她性子向來淡漠，許多人若是不聯系也就和陌生人沒區別。

林一玫想了想，解釋道：“如果分到一個組，自然免不了要相處，如果你特別介意的話……”

周則彥擡眸，眼裏閃過一道光。

林一玫風輕雲淡道:“就學着自己接受吧。”

周則彥差點暈死過去。

吃過飯後，兩人一塊出去逛街，給林一玫買些她喜歡的日用品，也算是給他們戀愛後的相處加一些情調。

周則彥推着購物車，跟在林一玫後面，看她認認真真在挑選沐浴露，走着走着到了零食區，她買了幾大包泡面放進購物車裏。

他擔心不太健康:“買這麽多？”

林一玫看穿他的顧慮:“放心，泡面就是普通的面而已，沒什麽不健康的。”

過了會兒，她又說：“而且有各種吃法，這個我挺擅長的，以後做給你吃。”

周則彥嘆息道：“你一個人的時候就這麽将就嗎？”

“這算将就？”林一玫笑說，“沒錢的時候，泡面都是奢侈。”

“盡管這麽苦，也不肯來找我。”

“我怕你恨我。”林一玫垂眸，“若不是那次任務，恐怕我一輩子也不會來找你。”

“所以說，命中注定。”周則彥搭上林一玫的肩膀，“你就是我的。”

林一玫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出了超市，天已經黑了，林一玫手裏提着的袋子被周則彥搶了去，她疑惑地看向他，笑問：“你幹嘛？”

周則彥揚了揚眉:“要男朋友是做什麽的？”

“這不是太多了，我幫你分擔點。”

“我可以。”周則彥躲開林一玫的動作，堅持不給她袋子，“我可不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還不是呢？”林一玫笑他，“你不是就沒人是了。”

周則彥笑說：“至少在你這不是。”

兩人将東西放回車內，林一玫突然感覺肚子餓了，想着帶周則彥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麽賣小吃的攤位。

好在這附近的一條巷子口，有個賣煎餅的小車，跟前排了不少人，也大人，也有學生。

有一對穿着校服的男女生在旁邊看着，看樣子是情侶，兩個人站位很近，倒像是在意旁邊有人看着而不敢太親密。

女生離男生遠了點：“買完快點回學校吧，被老師發現會被叫家長寫檢讨的。”

男生玩笑道:“有我在你怕什麽？不會讓你被老師抓到的。”

“你別得意啦。”

男生此時接過煎餅，遞到女生手機手裏，笑着說：“走吧，回學校。”

林一玫看着他們的背影，想起來高中時，她每次為了阻止周則彥逃課，最後被他禍害的一起逃了，兩人一塊去網吧打游戲，到了傍晚，一人買個煎餅回學校。

翻牆時，周則彥總是讓林一玫踩着他的肩膀上去，自己又翻上去先跳下來，再接住她。

這些細節，都是林一玫後來一點一點重新想起的，他們那時候只顧着和彼此對着幹，從未想過，這樣的日子短暫而奢侈。

周則彥喊她，見她未有反應，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輕聲問:“在看什麽？”

林一玫回過神，看了眼周則彥，若有所思道:“在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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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