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淵間的薄霧漸濃。
眼看着上方的季非衣奔着何元河而去,他也來得及沒聽見季非衣究竟說了什麽,就被灰色的濃霧迷了眼,直接昏睡了過去。
底下魔修最高不超過化神,都和何元河一樣,東倒西歪地睡死了過去。
所以不知,頂上的情況已經發生了驚人的逆轉。
季裴瞬間提高了修為,何元河根本反應不及,直接受了季裴煉虛期靈氣凝聚的一掌,向後飛出一大截,噴出一大口血來。
“噗!”
大能之間的對決往往瞬間就能定生死。
他已經晚了一步。
只能先松手放了手中要挾的忠仆,眼中兇光一閃,曲指直朝向季裴的眼而去。
尖銳的指甲就剛好錯過那麽一厘,就要碰到季裴的眼球,最後卻只碰到了季裴的眼睫,沒有損傷他分毫。
幹擾他行動的忠仆,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
“你這該死的畜...”何元河皺眉怒罵。
叫罵聲還未徹底脫口而出,就被尖銳的疼痛堵在了嘴裏。
帶着無邊血氣的無殇劍從何元書身後胸口直.插而入,不費吹灰之力地貫穿了他瘦骨嶙峋的身體。
血液如同潮湧一般噴灑在季裴的眼前。
他卻只是冷漠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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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回憶起了前世四千年前。
他是如何被這人。生生逼下魂川的。
大約何元河當時看自己的時候,就如同此時,自己看着他一樣。
麻木不仁。
因為,誰會在意蝼蟻的掙紮
季裴嗤笑一聲。追着何元河不斷下跌的身體而去。
他不信何元河這樣就死了。
雖然何元河不煉體,這也太弱了。弱的有點假了。
季裴飛至何元河身邊,看到他發散的瞳孔與疲軟發白的身體,微微皺起了眉。
難道真死了?
正在季裴這麽想着的時候,何元河腹中傷口處的異樣,引起了他的注意。
才剛死片刻的軀體。
腹部就立刻生出了腐肉?
龐大而暴戾的魔氣從季裴的身體上散了出來,染得他發絲都飄了起來,原本冷冽的眼染上了些許嘲諷地勾起了唇。
“你們修魂的。”
“命都硬的跟蟑螂一樣。”
忠仆也不知道季裴在說什麽。
只見他眼前的少主突然不見了蹤影,下一秒出便現在了躺在泉水旁邊的何元書面前。
揮手将他立在了空中。
一把成爪地抓住了他的脖頸。
何元書的眼球劇烈的聳動着,顯然極為不安寧。
季裴知道這是為什麽。
人還未死多久,就生出了腐肉,只能是靈魂已經脫殼了!
但是左右想一想。何元河可能會奪舍的人。
他也只是瞎猜了猜。
季裴伸出另一只修長白皙的手緩緩并攏五指,蓋在何元書頭上,正當他作勢要殺了何元書的那一剎那。
一只露出兇齒的黑色惡魂,從何元書的天雷蓋升起,猛地轉頭咬向季裴。
季裴早有準備地脫身跳出了兩尺之外。
注視着那黑窟窿一般的眼睛,嘲道。
“你可知道,你現在看起來是什麽樣子。”
魔修的魂魄,也該是個人型。
可是何元河的魂魄,還能算是個人類嗎?
連魂川底下的魔物都長得比他好看。
季裴在嘲諷的時候,從何元書頭蓋上升起的“魂魄”,歪着像是枯樹皮一樣的軀體,倒是脫口而出了人言。
只是那聲音。比裂帛聲還要刺耳。
“我這是未完成體。”
“如果我能吸收更加優質的“魔物”,我就一定能變成此界中,最接近魔祖的魔。”
魔祖。
傳說中,是上古大戰的禍源,就是因為魔祖要生靈塗炭,所以才引發了後面的上古正邪之戰。
因為魔祖,是與天地同生的魔族,所以又被成為天魔。
季裴身上的流傳下來的血脈,正是魔租死後衍生而出的兩派魔血。
聽聞此處,季裴大概明白了何元河是如何煉成這般四不像的魂魄了。這世間,瘋子真是年年有。
“你天賦不行。”
“所以才脫離了人界到達魔域...尋得更加快捷的修煉之法。”
“魂修。修煉魂魄。大多是抓些已經死了的鬼混凝練自己的魂魄。”
“再甚者,抓些修士回來,殺了他們修煉魂魄。”
“沒想到最後,你還将主意打到了魔物身上。練成了四不像的東西。”
“真是有創造力的想法。”
“難怪你對自己的兒子也下得去手。”
這人都能把自己當試驗田。為了修行,奪舍自己的兒子又算的了什麽....
季裴已經不想再看見眼前那張醜惡的臉。腳憑空一點,沖了上去。
“嘭!”
霎時間,雷光電閃,耀眼的紫色與紅色疊在了一起。擦出了堪比岩漿的熱浪。
何元河驅使着何元書的身體,堪堪抵住了季裴的一劍。
但是這些都是徒勞的。
沒有完全侵占何元書身體的何元河,雖然能操控何元書的身體,但是何元書本身就只有元嬰期修為,在現在的季裴眼裏如同稚子。
動作慢。
氣勢也弱。
完全不足為懼。
“更為厲害的魔物?你想讓我變成魔物,吞噬了我嗎?”
季裴邊問邊輕妙淡寫地化解了何元河的攻勢,逼得他不得不一退再退。
這殺氣橫溢又充滿攻擊性的劍法,與上次和林心雨還有時阡鬥法時所用的花架子可不同。
招招致命。不留餘地。
就算是玄琛也看不出來這劍法是誰教的。
因為季裴本身的實戰經歷,是他在天玄宗練劍經歷的數百倍。
在戰場上,為了逃命,靈光一現出現的步法,偶然創造出的一種劍術法門,往往比刻板學來的功法要強大的多。
所以。
季裴的一招一式。沒有什麽特別的名字。就是他的劍法,他的步法。卻強勁的不輸任何高階功法。
鋪天蓋地的紫雷,将何元河活動的範圍越逼越窄。
他痛的嘶叫出聲,仇視的看着季裴。“被我吞噬,總好過,變成你父親那樣的瘋子。”
季裴對這種目光實在是見的多了,他一言不發的憑空抓住了何元河,猛地一扯,整個扯了出來。
何元書臉色肉眼可見的整個衰敗了下去。
因為季裴沒有用更穩妥的方式逼何元河出來,而是強行将何元河從何元書的身體裏扯了出來了。
這種方式,不可避免的會傷到何元書的魂魄。
魂魄被傷着後果,有輕有重。
有可能記憶錯亂,也有可能直接變成個傻子。
不過季裴救何元書已經是看在他現在正昏着沒有反抗能力的份上了。怎麽可能還會管他會不會傻。
這家夥可是仇人的兒子。說不準,醒了之後腦子不清醒,就要為爹報仇呢。
他能留着他不死已經不錯了。
離開軀體的魂魄,不論是多麽強大都會立刻衰敗下去。
可何元河還想最後拼一次,細弱游絲地魂魄拼命往季裴的靈臺鑽去。
季裴沒有管他。
也沒有刻意豎起精神屏蔽法決,就讓他往靈臺裏鑽。
等何元河的殘魂進了季裴的靈臺,左右就出現了兩個門神。
血藤和無殇。
這兩個。一個血液的“清潔工”,一個血液的“制造者”,都十分看不上這團烏七八黑的東西,因為他和漂亮的紅色沒有任何關系。
于是就像蹴鞠一樣,将這個黑團子,左右輪着踢。
很快,何元河最後一縷殘魂也苦不堪言的魂飛魄散了。
.....
玄月高挂。
等季裴收拾了何元河。底下何元河的黨羽,也都被忠仆抓的抓綁的綁,全部捆在了一起,扔到了天魔宗的囚牢。
季裴眼中的紅色漸漸褪去,境界也跌回了元嬰境。
話音略有些沙啞的問道。“月爻的記憶水晶,拿到了嗎?”
一旁屈膝半跪着的忠仆立馬捧着水晶遞給了季裴。
“是這個,少主。”
季裴的視線落在水晶上,猶豫了片刻,終于緩緩伸出了手,将水晶捧在了手心裏。
“......”
母親?
這個字兒,對他來說太陌生了。
他爹雖然把他扔在了天玄宗。但是在他這兒并不是毫無存在感。畢竟忠仆在這兒,三天兩頭就會告訴他一些他爹的事跡。
兒時還是有些微妙的崇拜的。
但是母親.....
不光是毫無存在感,還是後來害的他受苦那麽多年的緣由。
他對她的感情極為複雜。
不過月爻已經離開,估計也看不到她的記憶了。
季裴一直望着水晶出神,忠仆突然問了季裴一個問題。
“現在何元河已死,您還要下魂川嗎?”
何元河已死。
季裴就算不下魂川。
其他魔修雖然有意見,但是應該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再出來抗議了。
“要。”
“當然要。”季裴斬釘截鐵的回答。
他這個承諾是不會變的。
但是有一個非常需要解決的前提是他需要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麽徹底覺醒的天魔血脈。
要不然就這樣下去...他到底是想再把自己逼瘋一次?還是真的想被困在那裏。
“但是不是現在。”季裴盯着水晶球道。
季裴把玩着手裏的水晶球,想到了個不錯的注意。
.....
重新醒來的魔族衆人。
一個二個都意識到了自己可能中了什麽藥。他們太麻痹大意了。自以為是在宗內,又是宴會,就忘記了提防迷藥!到底有多少魔修中了藥!
想到月剎宗向來防不勝防的各種藥劑,他們首先就将罪魁禍首定為了當日前來的那兩個月剎宗師徒身上,可是他們昏了之後呢。
他們的少宗主的事兒到底怎麽解決了?
他們少宗主人呢何長老人呢?
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又不知道究竟是哪裏不對。
正在宗內族人不明白現在的情況時。
衣服沾了不少血的季裴,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少宗主?”
“您怎麽了?”
“怎麽...”
這身上的血是誰的?在他們昏迷的時候,何長老夥同月剎宗又做了什麽?!!
季裴微微搖了搖頭,驅使着月爻的那顆記憶水晶,将自己的記憶展現給了大家。
“我被何長老帶去了魂川。”
“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等醒來之後,我已經把他殺了。”
【系統:洗白值增加,獲得技能{睜眼說瞎話}】
什麽叫睜眼說瞎話。
上一世發生的事,就不是真話了?季裴在心底反駁着系統。
“!!!!”
去了趟,魂川。
然後就把煉虛長老都給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微晚了點ORZ,下一章周三再發,這兩天我要在火車上。愛你們麽麽~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泗水柏、29397543、Sakura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Sakura35瓶;阮有芷兮、阿沁10瓶;懿5瓶;是阿金呀、花與華3瓶;不攻不改名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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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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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