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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座談大會在周五召開,會議成功,趙滿心得到了應有的功利。江詩凝很為他開心,她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應該做點什麽。
周六,她和唐果果跟河蟹去黃草梁重裝露營,背着帳篷睡袋防潮墊,還有兩天的吃的喝的以及厚衣服,一個45L的雙肩包塞得滿滿的。像蝸牛背着自己沉重的殼,一步一步走進深山。
八月下旬,深山裏的花過了全盛時期,姹紫嫣紅都已零落成泥,草的眼色由翠綠變成了墨綠。溫度再不是濕涼溫潤的感覺,而是冰冰涼涼的。無風無雨的天氣也需要穿着沖鋒衣。
山上的小路蜿蜒曲折,一次只夠過一人,隊員們排着隊,弓着身子趕路,隊伍拉得越來越長,這群負重前行的人,誰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為了什麽離開市區,與這崇山峻嶺為伴。
隊伍裏有幾個出入戶外的新驢,一路上都在抱怨太累太苦,江詩凝也累得不行,但是想要看到不同尋常的風景,只能忍受不同尋常的勞苦才能看到。
下午,他們到達營地時天正陰的厲害,烏雲沉沉的壓着頭頂,大風呼呼的刮,轟隆隆的雷聲一陣一陣趕來。河蟹要求大家先紮好帳篷,再去拍照玩耍。
江詩凝和唐果果的帳篷剛剛紮好,大雨就來了。溫度迅速的降下來,她倆鑽進睡袋取暖,躺在一起聽雷聲,雨聲。
在戶外紮營很容感到孤獨,天地太大了,大自然也總是變幻無常,他們除了等待什麽也做不了。
晚餐吃得很簡單,重裝露營,火鍋和烤串這些東西太奢侈了,單單背幾塊面包幾瓶水都累到險些放棄。
雨一直下得很大,沒有要停的意思,今晚看星空是無望了,希望明天睜眼能看到日出。
江詩凝把帳篷裏的燈調的暗暗的,燈在帳篷頂端來回晃悠,唐果果拉緊她的帳篷說:“好冷啊,要結束了,這是今年最後一次露營,就是明天什麽也看不到也不能出來了。”
“是,我也好冷啊,你把衣服都蓋在睡袋上。”
“蓋了,你看這風大的,帳篷都吹歪了,不會被吹折吧。”
“你快停,不要說了。”
“哈哈哈哈,好笑。”
她倆在帳篷裏笑着讨論以往露營時的倒黴事,突然聽到“啪”的一聲,有什麽東西折了,江詩凝一咕嚕的連着睡袋坐起來問:“什麽聲音?”
唐果果也坐起來,緊張說:“不會是帳篷折了吧。”
江詩凝把頭燈調亮,她倆東摸細看的查了一遍,沒發現帳篷哪裏出問題了,帳篷還是直挺挺的在風雨中抗衡。
唐果果說:“沒事,沒壞……”
話還沒有落地,就聽到隔壁帳篷裏的情侶叫到:“我去,我們的帳篷塌了!”
江詩凝和唐果果聽後趕忙拉開帳篷的一端,打算看熱鬧,剛拉開一點點的門縫,雨就進來了,唐果果趕緊拉住拉鏈說:“算了算了,不看了,一會雨把睡袋打濕了不劃算。”
河蟹在另一個帳篷裏大聲問道:“誰的帳篷壞了?江魚兒,又是你們的嗎?”
“……”江詩凝和唐果果面面相觑,往事一幕幕浮現在心頭,帳篷漏雨,被風吹折,甚至半夜帳篷被牛踩壞,什麽樣的破事她們沒有遇到過,想起來就難過悲傷,但此時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江詩凝大聲回答到:“不是我們的,是鄰居的。”
裏面的男生說:“領隊,是我,淋雨,怎麽辦啊?它開始漏雨了。”
河蟹大笑着說:“哈哈哈,你名字叫淋雨,真應景,你有雨衣沒有,穿上雨衣抱着睡袋來我這裏吧,今晚我收留你。”
淋雨說:“那我對象怎麽辦啊?”
唐果果忙拉開一點門縫說:“來我們這裏,我們收留她。”
江詩凝也開心的應道:“對,來我們帳篷裏擠一晚上吧。”
淋雨的對象小秋問:“三個人能睡得下嗎?”
唐果果說:“能,我們有經驗,快來吧。”
小秋說:“那好吧,謝謝你們。”
淋雨和小秋在快要塌了的帳篷裏縮身收拾東西,穿鞋,穿雨衣。
江詩凝的帳篷和小秋的離得很近,只有半步的距離,江詩凝拉開挨着淋小秋帳篷的那側門,對小秋說:“你從這邊進來。”
小秋說:“好。”
小秋進來後,淋雨從帳篷裏伸出頭說:“領隊,你在哪個地方啊,給我照着點路。”
江詩凝把門關得只剩下一點點縫隙,她拿頭燈照着外面對淋雨說:“他在我後面這個帳篷,你小心點,不要被防風繩絆倒了。”
河蟹拉開他的帳篷,晃晃頭燈說:“這裏,快來,看着腳下的路。”
“好,謝謝。”淋雨從斜的不成樣子的帳篷裏鑽出來,從外側把帳篷門拉上,借着江詩凝照的路,小跑着來到河蟹帳篷前。他先把睡袋扔進帳篷裏,然後頭鑽進去,把沾滿雨水的雨衣脫下來,才讓整個身子進帳篷。
河蟹指揮着他說:“快進來,關上帳篷門,鞋子脫掉,對對,放到腳那邊。”
江詩凝這邊也是很熱情的招待小秋,唐果果說:“不要拘謹,就當自己的家。”
小秋說:“好,謝謝你們了。”
江詩凝說:“不用謝,我們也擠過別人的,哈哈哈。”
小秋問:“你們的帳篷每次都壞嗎?”
唐果果笑着說:“哪能每次都壞啊,一年壞個一次就夠了。”
江詩凝說:“也不是每次帳篷壞都擠別人的帳篷,有時候車能拉裝備上山時,河蟹都會多備兩套,我們用備用帳篷。要是重裝就沒辦法了,只能跟人擠,下山的時候幫她背裝備。”
小秋聽了吃了一驚:“啊,那要背兩套裝備下山啊,我背個睡袋都累得不行。”
江詩凝說:“不不,壞的帳篷讓領隊背下去,我們就不背了,哈哈哈。”
小秋說:“這還差不多。我真佩服你們,能把這麽沉的裝備背上來,我都背不動,都是我對象背上來,要是沒有他我根本上不來。”
江詩凝和唐果果互看一眼,呵呵尬笑兩聲,哎,這不是沒對象嘛。
河蟹聽到她們的笑聲,便對淋雨說:“你看她們笑得多歡,以前露營都是她們的帳篷壞掉,這次換你們了。”
淋雨說:“真的嗎?這是為什麽?”
江詩凝說:“因為你叫淋雨,雨不淋你就對不起你的名字,哈哈哈。”
江詩凝說完他們都笑了,河蟹說:“下次她們露營你也跟着,給她們擋擋雨。”
淋雨笑着說:“好。要是下次我的帳篷還壞,我就得改個名字了。”
河蟹說:“改一個,改一個,不然你每次出來爬山都被雨淋,我都不敢帶你出來了。來,喝一杯。”
河蟹遞給淋雨一小碗白酒,淋雨見河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飲酒,當即佩服的不行,他接過酒說:“領隊,你太浪漫了吧。”
江詩凝聽到河蟹說喝酒,說道:“領隊,喝完酒是不是要講一個故事啊。”
河蟹說:“你又沒有喝酒,聽什麽故事。”
江詩凝說:“那不是有人喝了。”
河蟹說:“喝酒的人又不是你。”
江詩凝說:“那我們三個把耳朵堵上,你只講給淋雨聽行吧。”
河蟹說:“行,我喝完這口就開始講了,你們把耳朵堵上沒有?”
河蟹另一邊的帳篷裏的一個人說:“都堵上了,你快點吧。”
河蟹一聽“呦”了一聲說:“還有人在聽啊,那我開始了。”
河蟹喝了一口酒,開口講:既然是雨夜,那就講個跟雨有關的一次重裝露營吧。
幾年前,東靈山還沒有被封的時候,每年從五月底就開始有人去重裝露營,一直持續到十月初還有進山。東靈山非常漂亮,特別清秀。五月底,野韭菜長滿山坡,驢友們帶着裝備,拿着面粉調料,背着鍋碗瓢盆和氣罐,在山上美美的吃一頓野韭菜餃子。七八月份時,東靈山上五顏六色的野花漫山遍野的開放,美不勝收,人只要來過一次就會來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到了十月,白桦林葉子變黃時,那又是另一番天地。
那一年六月份,據新聞報道,北京西北方向能看到一場壯觀流星雨,而靈山是北京的最高峰,河蟹以觀看流星雨為由,組織發起一個重裝露營活動。貼子一經發出,立即吸引很多人報名,其中還有一部分非驢友。
重裝露營及考驗人的耐力和體力,非驢友們第一次參加戶外活動就是如此大的強度。剛開始爬升不久就有人下撤了,河蟹也料到會有一些人堅持不住,所以讓司機師傅在下車的地方等待兩個小時,已接收下撤的人員。剩下沒有下撤的人中也是狀況不斷,有人中暑,有人低血糖,有人累到寸步難行,河蟹和另一個領隊忙前跑後累到接近虛脫。
他們千辛萬苦來到預定的營地時,那裏已經紮了許多頂帳篷,河蟹讓大家找一塊平坦的地方集中紮營,大部分人也都紮在一起了。但隊上有幾個“特立獨行”的年輕人,他們第一次跟戶外團野營,自負膽大,無所畏懼嫌營地人太多,不顧河蟹阻攔把帳篷紮在了離營地較遠的山坡上紮營。當時天氣很好,雲朵很淡,也無大,風,河蟹想着不會極端天氣出現,便由着他們去了。
傍晚時分,刮起大風,雲層開始堆積,使落日非常壯觀漂亮。河蟹來到那幾個年輕的帳篷旁,勸他們把帳篷挪下來,他們不聽,反而覺得河蟹作為一個“導游”管的太寬了。河蟹一聽就來了氣,他交代了一句把地釘固定好就離開了。
天一黑透,大雨就潑下來了。雨傾盆而下,伴随着電閃雷鳴,像把帳篷裏的人□□裸的丢在深山之中。雨下了許久都不見減弱,河蟹擔心山坡上的幾個年輕人,不知道他們的帳篷能不能扛得住狂風暴雨。
河蟹隐約聽到山坡上有什麽聲音,他拉開一點點縫隙,借住閃電帶來的短暫明亮看那裏的動靜,也沒發現什麽異常。他在不安中漸漸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中,突然聽到從山坡上傳來一串喊叫,他連忙坐起來拉開帳篷門,一道閃電适時劈了下來,河蟹看到一個物體從山坡上往下滑,他趕緊打開頭燈照過去,只見一個帳篷正快速的的向山坡下滑去,更糟糕的是裏面還有人!
河蟹吓了一身冷汗,來不及穿沖鋒衣和雨衣就冒着雨鑽出帳篷,大叫着向那個帳篷跑去。營地上的其他人被吵醒了,紛紛詢問怎麽回事,待看清情況後,有人也跟着跑了出去,營地上頓時亂做一團。萬幸的是,那邊不是懸崖而是一片白桦林,帳篷被白桦林邊緣的幾個樹卡住就不動了。河蟹和其他人跑過去,緊張的打開帳篷查看裏面的人的情況,那人定是吓懵了,他抱着頭縮在一起,渾身發抖。河蟹急切的問他有沒有受傷,他吓得哭都哭不出來,鐵青着一張臉,顫抖着說沒事。
河蟹以為是山體滑坡導致的帳篷下滑,幾個人把他扶到河蟹的帳篷裏,河蟹則去上坡上查看另外幾個帳篷的情況,幸好都沒事,他圍着帳篷查看一周,并未見山體下滑的痕跡,才放下心來。那幾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此刻也不倔強了,見到河蟹,紛紛說要挪到他那裏去。河蟹斥責他們說這麽大的雨帳篷根本無法移動。臨走前,他又給幾個帳篷檢查了一下地釘是否穩固,确定好沒事之後他才離開。
河蟹的睡袋給小夥用了,他去白桦林的那個帳篷裏找出小夥的睡袋拿回帳篷自己用。河蟹全身濕透了,又冷又後怕,他把濕透的衣服脫下來換一套幹爽的,鑽睡袋裏捂着,好半天才暖了過來。
第二天天亮,雨停了,小夥恢複了精神氣,河蟹才問他怎麽回事,為什麽帳篷滑下來了。
小夥說是因為雨太大了,草滑。
河蟹覺得沒道理,別人的帳篷都沒有滑下來,就問他是不是地釘沒有固定好。
小夥迷茫的問,他沒有訂地釘,他看到了一小包釘子一下東西,但知道是裝在哪的,就沒有用。
河蟹一聽氣得不得了,因為這次有好些非驢友報名露營,他在車上說了兩遍怎麽紮帳篷,怎麽固定帳篷,到營地又說了一遍,做晚睡覺前專門去他們那裏交代一下固定好地釘,小夥全沒聽進去!
小夥說他在車上睡着了,沒聽到河蟹說的話,到營地後幾個人只顧找他們自己想紮營的地方,也沒有聽到河蟹說的話,至于最後一次交代,河蟹知道他肯定不會在意。
河蟹被這個自以為是的小火氣到無語,大早上的就讓團隊拔營下撤。
河蟹講完這件事,喝了一口酒,仿佛仍然氣憤不已,他說:“從這件事情上,我得到一個教訓,我以後發帖子只發在公衆號上,關注我那個公衆號的人基本上都是驢友,都聽話,懂事,好管理,都有戶外經驗,知道輕重。再也不敢随便招人了。”
唐果果聽完也跟着生氣起來,戶外活動最怕遇見單獨行動不合群的人了,出了意外就說成都遲了,她氣憤的說:“把那小夥拉入黑名單,再也不帶他了。”
河蟹說:“人家可能再也不出來了。”
江詩凝感慨道:“空青,幸好我們膽子小。”
河蟹說:“膽子小就對了,一切都以安全為主。你們看看,凡是出了事的人哪有膽子小的?都是對什麽都不服氣,膽子大得不得了,覺得自己很了不起的人。不服氣不行,對大自然要有敬畏之心。好了,不說了,酒喝完了,睡吧。”
三個女人一臺戲真的不假,江詩凝,唐果果和小秋擠在一起嘀嘀咕咕好一會話才睡覺。
兩個人的帳篷睡了三個人,自然是擁擠的很。江詩凝睡在中間,一個晚上都沒有翻身,睡得渾身僵硬,勞累不堪。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時雨小了一些,但風仍然很大,很冷,讓人不敢從睡袋裏出來。
一直到上午十來點,雨才完全停下,一陣大風吹過,烏雲散了,陽光明媚。
江詩凝從帳篷裏出來,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空氣中是涼涼的帶着水汽青草味,她大吸一口,很是滿足。
一個穿藍色外套的男生抱怨道:“真倒黴,遇到這破天氣,盼望了這麽久的露營,星空,雲海,日出,日落什麽都沒有看到。”
旁邊有人安慰他說:“沒關心,下次再出來看,多出來幾次總能看到你想看的。”
那人有滿是怨氣的說:“下次不知道什麽時候了呢,還能不能出來,真倒黴。”
勸他的人不再說話,那人又自顧說了幾句:“早知道下雨就不來了,真倒黴。”
江詩凝一時被他連續說的幾個“真倒黴”弄得不知所措,她忙叫上唐果果一起在營地四周轉轉。
雨過天晴的山頂幹幹淨淨的,世界明亮又清晰,一眼望去滿目蒼翠,令人心曠神怡。
她們回來時,營地上的人已經動手拔營了,那個抱怨的人依然在抱怨。江詩凝想想也感覺,這次露營好像真的沒有什麽,辛辛苦苦到山上只淋了一夜雨,聽了一夜的雨聲。不過這雨聲也不是平常的雨聲,它落在草木上發出的輕柔的聲音,打在帳篷上發出均勻有力的聲音,它在江詩凝心頭上留下了永恒的聲音。
大自然是多麽神奇而美妙,它從來不會附和人的意志,讨人歡喜。江詩凝也是日夜兼程,風餐飲露才得以窺探到它一星半點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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