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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詩凝下班後直接去了張俊飛的工作室,等電梯時碰見了陳浩,陳浩是工作室裏的後臺,他見到江詩凝激動的說:“哎呀,我們的編外前端來支援了!”

江詩凝見他頭發淩亂,面容憔悴,一副蔫巴巴的樣子,他要不是笑着,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一點鮮活的氣息。他手裏拿着幾份打包的飯,想必是給來不及下來吃飯的人帶的,江詩凝問他:“你幾天沒有睡覺了?”

陳浩打個哈欠,使勁睜了一下眼睛說:“一個星期了,最近這三天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江詩凝想了想,她也不比陳浩好到哪裏去嘛。

陳浩聳肩聞了聞他自己身上的味道,嫌棄的說:“我聞着我快臭了,上去我得先去洗個澡換個衣服。”

江詩凝點點頭,笑着說:“恩,把頭發好好洗一下。”

陳浩疲憊的說:“單位幸好沒有女同事,反正幾個大老爺們誰也不嫌棄誰。”

江詩凝笑着說:“那倒也是。”

說話間來到了工作室,盡管江詩凝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到了。她一進去首先看見的是笑着走過來跟她打招呼的張俊飛,江詩凝嫌棄的“哎呀”了一聲,不忍直視他。在看辦公室裏的其他人也幾乎都是和張俊飛,陳浩一樣的狀态,江詩凝更是嘆了一口氣。

張俊飛見怪不怪的哈哈一笑說:“怎麽?見到師兄為什麽是這個表情?”

江詩凝說:“師兄,你看你那大油頭,皺巴臉,胡子拉碴的樣子,你也該洗個頭洗把臉了。”

張俊飛笑着說:“這就準備去呢,沒想到你到這麽早,一會李文濤和高齊就到了。”

“他倆也來啊?你找了幾個大神來?

“算上下周一來的郭俊傑,總共你們四個。”張俊飛跟江詩凝過話,對姜超說“超兒,你跟詩凝對接一下,給她幾個模塊。”

姜超在江詩凝進來時就湊過來了,江詩凝跟姜超打過招呼,覺得姜超算是幾個人中間的唯一精神小夥,最起碼他看起來清清爽爽的。

張俊飛對江詩凝說:“超兒知道你要來,專門洗澡的換的幹淨衣服。”

江詩凝一聽笑起來了,怪不得呢。

姜超笑着說:“這不是怕詩凝來了嫌這嫌那的嘛。”

陳浩把他買的飯分給大家,分完後才想起來問:“詩凝,你吃飯了沒有?”

江詩凝說:“我沒有吃飯。”

姜超說:“你吃我的那份,我不餓。”

江詩凝笑着說:“你吃吧,我也不餓。下班前我吃了零食了。你快去吃,吃完我們倆對接工作。”

姜超說:“好吧。”

工作室裏有廚房,有衛生間,衛生間裏可以洗澡,忙起來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就在工作室裏吃睡,一周不回家也是正常的。至于廚房嘛,只有不忙的時候他們才心血來潮的做頓飯,但外包工作哪有不忙的時候,所以他們在廚房做的最多的就是煮泡面和煮水餃。

陳浩去洗漱,其他人在吃飯,只有張俊飛在雜貨間叮叮咣咣的收拾東西,江詩凝好奇的走過去看他在幹嘛,她說:“師兄,你咋幹嘛?需要幫忙嗎?”

“不用你幫忙,我把你專用的折疊床拉出來,晚上累了可以歇息會。”

江詩凝笑着說:“這麽好,還有時間休息。”

陳浩說:“我知道,你前幾天也是一直在熬夜寫代碼,這不是怕你受不了嘛。”說着他把折疊床放在空地上打開,又進雜貨間拿出一個大的收納袋,他說:“這是你專用的毯子和小被子,都給你收着呢。”

江詩凝打開收納袋,見裏面的被子和毯子疊的整整齊齊,她很是感動的說:“師兄,要是以後我在我們公司混不下去了,就來你這幹吧。”

張俊飛笑着說:“求之不得啊,你要是真來了,別說是我,就這幾個大老爺們肯定把你當寶貝一樣對待。”

江詩凝哈哈笑着說:“好了好了,我有退路了,以後在我們公司可以更加放肆了。”

江詩凝在折疊床上鋪好毯子,伸開被子,剛躺下準備試試舒不舒服,聽到門口有人高聲講着話進來,江詩凝趕緊坐起來,不用看也只到是高奇到了。江詩凝認識的人中沒有比高奇嗓門更大的人。

同高奇一起進來的還有個帶着金色眼眶的斯斯文文的男生,這就是高文濤了。江詩凝見過高文濤的次數不多,但對他印象卻很深。不論多忙多亂的場景,他總是安安靜靜的,也不論多大多難産的bug,他總是風輕雲淡的就給解決了。他寫代碼時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渾身散發着大神的氣質,讓人一看就有安全感。

工作室裏有兩個前端,一個是姜超,另一個是杜思英。江詩凝這次是跟姜超工作對接,讓杜思英很不服氣,他在江詩凝面前叨叨的說了姜超的不少壞話。姜超一點都不在意,他趾高氣昂的對杜思英說:“你說再多都沒有用,這次是我和詩凝一起寫。”

姜超吃完飯,顧不上休息就開始給江詩凝發頁面,發文檔,交代清楚後又投入到工作中。

江詩凝認真起來毫不含糊,她自備水杯,困了就沖一杯濃咖啡,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辦公室裏噼裏啪啦敲鍵盤的聲音像個奏樂團,聲音你強我弱,你追我趕,忽高忽低,時而緊密時而稀疏。時不時還有一兩聲打響指的聲音,那是誰遇到了難纏的bug,一番調試後,豁然開朗的聲音。

姜超深深的打了個哈欠,傳染給了江詩凝,江詩凝打完哈欠後是陳浩,接着是陳俊飛……最後,整個辦公室的人一個不落下的全都打了一遍。

最後一個人結束後,大家都笑了,笑聲像來自睡夢深處,困意卻更濃了。

江詩凝近一個星期都沒有休息好,此刻她的大腦不停的向她傳達休息的信號。她的眼睛也是困得生疼,又不敢閉眼睛休息,只怕一閉上眼就會沉沉睡去。

張俊飛像用盡全身力氣般深了個懶腰,他站起來說:“誰受不了了就去休息會,我來點個夜宵吃,你們想吃什麽?”

江詩凝站起來,揉着發昏的腦袋說:“我什麽都吃,你看着點吧。”說着,她走到床邊,往上一躺,拉被子蒙上頭,一瞬間便睡着了。

在離現實很遠的夢裏,江詩凝聽到幾聲模糊不清的說話聲,還聞到辛辣的香味,她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搞明白正在發生什麽事。江詩凝掙紮着清醒來,看見張俊飛正招呼大家去吃夜宵,她坐起來看看四周,陳浩和姜超還在躺着睡,其他人圍着外賣做了半圈。

張俊飛見江詩凝醒來,對她說:“詩凝,去洗把臉吃夜宵了。”

江詩凝“恩”了一聲站起來去洗手,漱了漱口,懶得洗臉。

深深的睡了一覺後,她感覺精神了許多,她說:“我睡了很久吧。”

張俊飛說:“沒多久,四十來分鐘。”

才四十來分鐘,江詩凝卻感覺睡了好幾個小時。

張俊飛把姜超和陳浩喊醒,他倆迷茫坐起來,在各自的折疊床上怔了一會才清醒。

張俊飛訂了一大條麻辣烤魚,一堆烤串,他說還有漢堡沒到。江詩凝正好餓了,她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她胃口很好,吃完烤魚和烤串後,漢堡來了又吃了一個漢堡。

吃完飯後,張俊飛去休息了一會,江詩凝他們繼續幹活。一直幹到天大亮,江詩凝受不來了,她沾床就睡,一口氣睡了三個半小時。陳浩,杜思英和高奇下去吃早飯,回來打包了一些包子和幾杯豆漿。江詩凝醒來時包子,豆漿早就涼透了,她也沒有胃口吃,洗臉刷牙後她就接着寫代碼了。

周末兩天就是在寫代碼,吃飯,睡覺中過去了,期間趙滿心打了一個電話,沒說幾句江詩凝就匆匆忙忙的挂掉了。趙滿心在微信上給江詩凝發了一些海邊的視頻和照片,江詩凝沒有點來細看,只是敷衍的回了一句好看。

江詩凝的精神越來越不好了,腦子反應遲鈍,屏幕上的代碼不聽使喚,頻頻拼錯,她只想睡覺。她靠濃咖啡強撐着,周日下午五點多,她終于把姜超分給她的那部分寫完了。姜超顧不上細看,倆人對接後,張俊飛就讓江詩凝回家。

江詩凝打算睡幾個小時後在寫的模塊,張俊飛看她精神實在不好,就說:“不用了,你回家休息去吧,我知道,你也一個多星期沒怎麽睡覺了。”

江詩凝見他說的真誠,便不再強撐,她把毯子和被子疊好收起來,正收床時姜超走過來說:“詩凝,你回去休息吧,床我來收拾。”

江詩凝道了謝,腳底如同踩了棉花一樣,輕飄飄的下樓了。她想她是坐不了地鐵了,沒把握地鐵有座位,要是在站一個多小時,肯定會暈倒。她在門口打了輛車,做夢一般回到家裏。到家,昏昏沉沉的沖個澡,一躺床上就進入到深度睡眠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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