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驸馬,公主已被杖斃

高祖滿頭黑線的對着那行字看了會兒,忍不住道:“看起來不怎麽聰明的樣子……”

話音剛落,他眼前視線猛地一花,恍惚過後回過神來,便見自己身處內廷之中,雕梁畫棟,玉宇瓊樓,幾個嚴妝宮人垂手侍立一側,沉默如幾尊泥塑。

地磚上有破碎的瓷片和灑落的茶水,幾名內侍半蹲在地上收拾,旁邊守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內侍守着,見他睜眼,忙近前一步,畢恭畢敬道:“臨近午時,陛下往何處去用膳?在太極殿,還是往貴妃娘娘所在的甘露殿?”

太極殿,甘露殿,名字都頗不俗,卻不是朕的河清殿。

高祖料想自己此刻已經進入到那方不怎麽聰明的世界之中,眼底異色一閃即逝,卻不做聲,擺手示意那內侍退下,以手支頤,撐住了額頭。

這是個史書上不曾記載過的朝代,國號為安。

而他現在就是大安朝的開國之君,栾正煥。

此人鄉野出身,祖上曾經做過屠夫,因前朝暴政,苛捐雜稅甚多,難以為生,父母過世之後,便落草當了山寇,很是招攬了一些人手,再後來被節度使龐威招安,做了他麾下偏将。

栾正煥骁勇善戰,粗中有細,人又講義氣,身邊很快就彙集起一股力量,逐漸取代龐威,成為了這支隊伍的領頭人。

前朝末帝昏庸,為權臣毒殺,各方軍閥順勢起兵,逐鹿天下,經過十年大亂之後,栾正煥掃平各方勢力,登基為帝,改國號為安,年號永寧。

栾正煥武功出衆,以一當百,雖說有借過龐威這股東風的勢,但這天下終究是他一刀一槍打下來的,做不得假,可打天下跟坐天下是兩回事,刀槍斧戟能逐鹿天下,卻不能使人心歸附,百姓順服。

他自己也明白自己缺的是什麽,所以登基之初便優待士人,廣招清流名士來京,一是為了彰顯自己求賢納才之心,二來也是為了安撫百姓,以示兵禍已休,盡可以安居樂業。

這步棋倒是沒什麽錯處,只是以高祖看來,栾正煥的做法卻有些過猶不及。

他本就是個粗人武夫,硬跟那些名流名士融合在一起,倒像是陶瓷罐子跟邢窯白瓷擺在一起似的,怎麽着都不倫不類。

又或許是因為自己沒什麽文化底蘊,所欲栾正煥對待這些飽讀詩書的大儒名士,總有種微妙的低了一頭的自卑感,身為天子,倒好像是要求着那群名士出仕似的。

這缺點只能說是因為出身和識見不足帶來的,而另一個缺點,那就純粹是男人好色的本性在作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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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正煥落草時娶妻苗氏,那時候正值兵荒馬亂,苗家舉家逃難,苗氏和弟弟則被繼母趁機丢下了,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帶着個六七歲的小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栾正煥給了他們倆一口飯吃,也給自己添了個媳婦。

苗氏的父親在縣衙裏當班頭,算是個不入品的小吏,家裏邊雖然沒什麽丫鬟仆役伺候,但好歹也是識幾個字,人長得不算多好看,但起碼五官周正。

栾正煥鼻直口方,堪稱相貌堂堂,雖說是個土匪,但從來都是打劫貪官豪紳,也沒用武力逼迫威脅人,品性在及格線以上。

都這種時候了,倆人誰也沒嫌棄誰,叫山寨裏邊的兄弟們見證着拜了天地,做了夫妻。

以高祖的眼光來看,苗氏待栾正煥沒的說,溫柔賢淑,家裏邊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栾正煥兄弟們家裏邊也照顧的十分細致,即便是後來栾正煥成了一方枭雄,她也堪稱是合格的主母。

但是男人有錢就變壞,發達了也一樣,栾正煥今年三十七,苗氏比他小兩歲,也三十五了。

本來就不算是什麽美人,早年又飽經風霜,即便後來成了人上人擅加保養,看起來也是容顏憔悴,皺紋早生,宛如四十婦人。

栾正煥還沒稱帝的時候身邊就納了幾個妾,有龐威送的,有底下人孝敬的,還有親附他的勢力送女兒過去以示忠心的,這時候相對來說倒是還好,妾侍們雖然不乏門第較高的,但栾正煥心裏邊有杆秤,知道誰主誰次,跟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們也都認苗氏這個大嫂。

但是在他稱帝之後,後宮選秀添了人,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稱霸一方時栾正煥身邊的女人有富商送的,有屬下進獻的,門第高也高不到哪兒去,還有死了丈夫的寡婦被他收容,但稱帝之後就不一樣了。

出身簪纓世家的貴女,清流名門家的美人,甚至還有前朝的兩位公主,擱從前從他身邊經過都不會多看他一眼的、高高在上的女人都成了他的宮嫔、他的附屬,栾正煥的态度也發生了變化。

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公主、貴女們,舉止是那樣的娴靜,言談是那樣高雅,斟茶時露出一截手腕,凝白如玉,細滑如脂,苗氏這樣小門小戶出來、只粗略識得幾個字的女人跟她們站在一起的時候,怎麽看怎麽覺得格格不入。

他開始嫌棄苗氏了。

後來登基之時,栾正煥雖然也冊封苗氏為皇後,但更多的是為了安撫舊人和苗氏所出的幾個孩子,在那之後,他很少再去探望苗氏,更不會再在苗氏處過夜,反而經常在新入宮的美人之中流連。

從前追随起事的将領們私下勸誡,栾正煥嘴上答應,心裏邊卻愈加的不耐煩。

相伴了二十年的丈夫如此薄情,苗皇後實在傷心,上個月中秋節時對月傷懷,便流露出幾分倦怠之意。

這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貴妃秦氏卻借題發揮,說皇後心存怨怼,不敬天子,藐視君上,其餘宮妃們也紛紛出言附和,煽風點火。

栾正煥此前被幾個老部下勸了又勸,心裏早就憋了三分怒氣,酒進了肚子發酵片刻,那怒氣便被催化到了十分,居然不管不顧,下令驅逐苗皇後出宮,返回娘家,無令不得擅出。

苗皇後錯愕傷心,大失顏面,回到娘家之後便卧病不起,她所出的幾個孩子更是心生怨憤,此後幾次同栾正煥争執,再加上秦貴妃與宮中其餘妃嫔們在旁邊吹風,苗皇後與她所出兒女們的地位已經搖搖欲墜。

就在不久之前,跟随栾正煥打天下的謀臣廖元晏入宮拜谒,便問:“若有一日,臣在宮中酒後失禮,将桌席打翻,陛下是否會降罪于臣?”

栾正煥不假思索:“你我舊時兄弟,情同手足,朕怎麽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見怪?”

廖元晏又道:“假若臣在宮宴之上跟同僚打起來了呢,陛下是否會降罪下獄?”

栾正煥笑着說:“元宴是君子,怎麽會做這種事?即便是一時之間有什麽誤會,事後說開也便罷了。”

廖元晏道:“陛下會見罪于臣嗎?”

栾正煥思忖幾瞬,搖頭道:“若是鬧的厲害了,當時或許會生氣,過後也就罷了,你我君臣相知相得,又怎麽會因為些許小事而生出嫌隙來?”

廖元晏三呼萬歲,然後跪下身去,誠懇道:“臣跟随陛下不過十餘年,遠遠遜色于皇後殿下,即便如此,陛下尚且如此寬宏大量,何以待皇後如此苛刻?如今陛下坐擁四海,稱制天下,卻不該忘記當年在山寨裏為您漿洗衣服、侍奉飯食的發妻啊。”

栾正煥不曾想他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就是想為苗皇後求情,登時大怒,臉色陰沉,令他即刻退下。

廖元晏再求,栾正煥怒氣更盛,摔了面前茶盞,吩咐內侍請他出去。

如此再三,廖元晏終于起身,道是家中老母年邁,須得奉養,現在天下太平,海內澄清,他盡了臣子的責任,也該辭官回家去盡一盡人子的孝心了。

栾正煥此時怒火中燒,哪裏還想得這麽多,聽廖元晏這樣說,當即便點頭應了,又心煩意亂的揮揮手打發他出去。

廖元晏最後向他一拜,起身退了出去。

将這長長的一段回憶看完,系統空間內外皆是默然無語。

這麽過了一刻鐘,朱元璋先自憤憤道:“這厮當真是豬油蒙了心,聽小老婆撺掇欺辱老妻,什麽東西,老朱的後宮裏要是有人敢這麽欺負老馬,皮都給她扒了!”

李世民也皺眉道:“患難夫妻怎可輕棄?栾正煥無德,秦氏狐媚禍水,不可留也!”

嬴政皺眉不語,劉徹則道:“長此以往,君臣離心,于朝野也是大大不利啊。”

高祖也不禁搖頭長嘆:“苗氏出身的确不高,也的确不似前朝公主、高門貴女那般儀禮得體、雍容高範,但她是栾正煥的糟糠之妻啊,一起吃過苦、共患難的妻子,怎麽能這樣對她?且王侯将相,寧有種乎,既然覺得公主、貴女血脈尊貴,高不可攀,那他當初還造什麽反?老老實實餓死不就好了嗎?”

嬴政雖未立後,對于苗皇後這種忠貞賢淑的女子卻也心懷敬佩,搖頭道:“苗氏這樣的賢妻尚且如此下場,難怪廖元晏心灰意冷,不願繼續輔佐。朕觀此人可共患難而不可共富貴,廖元晏急流勇退,看似損失甚大,卻得以保全自身,安享晚年,至于其餘功臣,怕就難了。”

劉徹時刻不忘杠一杠嬴政:“你不是仇女嗎,竟還有欣賞的女人?”

人死事消,從前覺得難以啓齒的恨意和惱怒都逐漸消去,嬴政已經能坦然面對舊事:“朕只是厭惡那些不知羞恥的淫婦,幾時仇恨過女人?昔年巴寡婦清入鹹陽,朕甚為禮遇,再則,終朕一生,何曾殺過功臣,行鳥盡弓藏之事?”

幾位皇帝聽得神情一肅,劉徹也沒再杠跟寡婦共享天下的事情,李世民默然無語,朱元璋則十分看不上栾正煥的行徑:“穿着蓑衣遮風擋雨上了岸就嫌棄蓑衣厚重難看,怎麽不想想自己當初是個什麽東西?喪良心的玩意兒,這種事情老朱可辦不出來!”

衆皇帝在白霧空間裏議論紛紛,高祖則迅速回過神來,問那中年內侍:“廖先生離開多久了?”

那內侍顯而易見的怔了一下:“大約兩刻鐘了。”

廖元晏走後,栾正煥餘怒未消,臉色陰沉不定,周遭內侍宮人不敢作聲,過了許久,看他神色稍緩,方才敢近前去收拾茶盞殘骸。

高祖聞言颔首,當即起身道:“備馬,朕即刻出宮。”

“出宮?”內侍吓了一跳,忙道:“陛下,正是午膳的時候,您好歹用些膳食啊,貴妃娘娘那兒煨着燕窩乳鴿,都兩個多時辰了,就等您過去呢……”

高祖冷冷瞟他一眼,嗤道:“是你要做朕的主,還是貴妃要做朕的主?”

內侍倏然變了臉色,冷汗涔涔的跪了下去,殿中內侍宮人噤若寒蟬,安靜的落針可聞。

高祖卻懶得同他廢話,顧不得更換衣着,大步離開前殿,拾級而下。

早有仆從備了馬在殿外等候,高祖飛身上馬,揚鞭往宮外去。

宮中嚴禁行馬,但皇帝顯然不在約束之中,一道道宮門次第打開,沉重而威嚴,向萬人之上的帝皇俯首。

高祖一路出宮,不及停留,便直奔廖府而去。

等到了廖府所在街前,高祖便下了馬,叫侍從解下外袍與自己換上,準備親自過去叫門。

侍從不解道:“陛下,這等小事何須勞煩您?”

“你們且在此等候,勿要近前。”

高祖卻未曾同他們解釋,吩咐一句之後,便整理衣冠,到門前去向門房道:“在下乃是廖先生昔日故交,今日途經此處,特來拜會,煩請老丈引路通傳。”

門房見他衣着不俗,器宇軒昂,便知道絕不是潑皮訛詐,再則,以廖家的門第,哪有無賴敢到此處作祟?

門房行個禮,恭敬道:“這位老爺怎麽稱呼?”

高祖笑道:“等見了廖先生,他自然識得,煩請前方引路,待我前去拜會。”

廖元晏交際往來的都是各方高士,脾氣古怪的也不在少數,門房應了一聲,同其餘人交代一句,便引着他往府裏邊走。

廖府裏仆從不多,這時候長廊間往來不斷,搬東西的、收拾行囊的、前去計量債款的,不一而足。

高祖心下暗嘆,便問那門房:“怎麽,廖先生打算搬家嗎?”

“是呀,”門房道:“老爺說是辭了官,打算帶老太太回老家去養老。”

高祖默然不語。

門房引着他到了正廳,大抵是因為仆從們都去忙活了,外邊無人值守,門房便請高祖在外等待片刻,自己入內通傳。

“老爺,外邊來了位先生,說是您的故交,此時正在堂外等候。”

廖元晏臉色灰敗,病恹恹道:“可曾說他姓甚名誰?”

門房道:“并不曾提。只說您見了必然識得。”

廖元晏聽得不解,倒不遲疑,起身道:“且去看看再說。”

門房前邊引路,他走在後邊,拐過鵝卵石鋪就的走道與半條長廊一看,廖元晏不禁發怔,很快回過神來,忙躬身見禮:“聖躬……”

不等他拜下去,高祖便扶住他手臂,懇切道:“我今日來此,只是元宴的一個故人罷了,但敘舊情,不分君臣。”

廖元晏失神良久,心下五味俱陳:“您諸事繁忙,何以竟有空暇來此陋舍?”

高祖便整頓衣冠,鄭重向他一禮:“來向先生道謝,也向先生致歉。感激您忠耿直言,獻納忠谠,我德薄行陋,先前不能接受,先生離開之後左思右想,慚愧難當,特來向先生謝罪。”

廖元晏不意他竟肯這般俯首低頭,思及君臣二人相伴十餘載,不禁淚濕衣襟,忙回禮道:“陛下何至于此?臣愧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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