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驸馬,公主已被杖斃
因着苗皇後前次被遣出宮一事,皇帝似乎也有所警醒,去後宮的時候也少了,一個月三十天,大半時間都歇在太極殿,初一十五去皇後宮裏,再就是極少數幾個宮妃那兒去的比較多。
秦貴妃被廢入冷宮,常淑妃便成了後宮中容色最盛之人,高祖每個月都會過去幾次,不算多,但跟其餘宮妃比起來,已經算是顯眼了。
因着在苗皇後還宮那日受了訓斥,常淑妃着實謹慎了些時日,皇帝去時小意侍奉,溫柔缱绻,時間略微久些,見皇帝不曾再提當日之事,相處時又和顏悅色,不複當時冷厲,心思便微微浮動起來。
常淑妃宮裏豢養了不少歌姬,高祖用過晚膳之後不急着安歇,斜倚在隐囊上小憩,常淑妃便喚了歌姬來奏樂唱曲,自己坐在高祖身邊,執了一枚精致小巧的銀錘敲核桃。
晚風自半開的窗扉吹入,氣氛實在和睦,常淑妃見皇帝意态閑适,心情似乎頗佳,便依依的湊過去,面頰貼在他手心,輕輕叫了聲:“陛下。”
高祖“唔”了聲,低頭看她,溫和問:“怎麽了?”
常淑妃略微沉默了幾瞬,方才小心道:“前幾日,皇後娘娘遣人鎖拿了臣妾宮裏的幾個內侍宮人,道是他們涉及同宮外勾結一事,投入了掖庭獄。”
高祖不置可否,只說了句:“哦,然後呢?”
常淑妃猜不透他心思,心中便有了三分忐忑,只是話已經開口,實在不願半途而廢,便擡起臉來,央求道:“陛下,內侍也就罷了,那兩個宮人卻是臣妾用慣了的……”
高祖撚起一顆核桃仁慢慢吃了,方才溫和道:“這是後宮的事,不歸朕管,你該去求皇後的。好了,不要再說了。”
常淑妃眼底閃過一抹氣惱:“臣妾去過,可是皇後娘娘說所有事涉勾結外臣的內侍宮人都不得赦免,入掖庭獄受罰,根本不理會臣妾的乞求!”
高祖聽得嘆一口氣,坐直身體,道:“那麽淑妃,你來告訴朕,那幾個內侍宮人是否涉及勾結外臣一案?如果你替他們擔保,說沒有涉案其中,一經查實,朕立即下令釋放他們,并申斥皇後處置後宮不當。”
常淑妃玉面微白,讷讷難掩,半晌過去,方才道:“陛下不能為臣妾破一次例嗎?”
高祖定定看她一會兒,什麽也沒說,穿上靴子,起身離開。
常淑妃見狀一慌,忙追上去道:“這麽晚了,陛下是要去哪兒?”
高祖一言不發,撥開她手,起駕回太極宮,禦駕行到一半,他喚了身邊內侍來,吩咐說:“這時候皇後應當還未歇息,你往鳳儀宮去傳朕旨意,常氏無禮,廢淑妃之位,貶為昭媛,幽禁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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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聽得心下一凜,恭聲應是,匆忙往鳳儀宮去傳旨。
苗皇後這時候還未歇息,聽罷也是微驚,回想昨日常淑妃登門求情、今日皇帝又去了她宮裏,便猜到這是為了什麽,暗嘆一聲,打發那內侍回去,又令身邊女官去常德妃跟常昭媛同住的宮裏宣旨。
女官剛走,常昭媛就把內殿裏能摔得全都摔了個稀巴爛。
常德妃又是氣惱,又是心疼,攔住她道:“姐姐,你做什麽呀!”
“你別叫我姐姐,該我叫你姐姐才是!”常昭媛眼眶含淚,卻仍是難掩鋒芒,譏诮的拉起嘴角,笑着朝她行個禮:“德妃娘娘安。”
常德妃氣的打顫:“姐姐!”
“你還在裝什麽?”常昭媛冷笑道:“我阿娘是貴妃,名門之後,你生母卻只是阿娘身邊的梳頭婢女,現在你終于壓過我了,你高興了?”
“你說什麽胡話呢!”
常德妃忍無可忍,擡手給了她一個嘴巴,常昭媛臉色頓變,顯露出受了大辱的神情,捂着臉頰,難掩兇狠的瞪着她。
常德妃環視一周,少見的顯露出四妃之一的威嚴:“都退下!管好自己的嘴,別出去胡說八道,本宮再不得勢,也不至于連自己宮裏人都奈何不了!”
宮人內侍們聽得心頭一驚,歇了各類心思,低頭退了出去。
常德妃這才轉向常昭媛,流淚道:“姐姐!前朝已經亡了,你我的生母都成了泉下之人,再去想從前那些事情還有什麽意義?亡國之人漂泊無根,卻有着前朝血統,這是多麽的招人忌諱,你我入宮為妃,不就是為了保全常家血脈,不至于被新朝連根拔起嗎?宮門深鎖,等閑見不到親眷,只你我二人血脈相連,相依為命,彼此依靠都來不及,又何必相互猜忌?”
常昭媛不想這個自己一向看不上的妹妹竟會說出這樣一席話來,心下且羞且慚,又不肯表露出來,只別過頭去,冷冷道:“假惺惺!”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也希望姐姐你能往心裏記。”
常德妃用手帕拭淚,規勸道:“咱們陛下不是個糊塗人,即便是糊塗過,現在也都改了。皇太子已經立了,等閑不會更改。退一步講,即便真是更改,你我前朝之人,難道就能成為儲君之母?皇後娘娘是個賢惠人,咱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總能安安穩穩的當個太妃,給常家些許庇護,全了進宮時候的想法。若是皇天庇佑,能添個一兒半女,将來有個依靠,更是幸甚之事……”
常昭媛冷笑道:“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不會的,”常德妃看她頗有心灰意冷之态,便勸道:“陛下只是将你降為朝媛,仍舊是九嫔之一,并沒有廢為庶人。他若真是狠心,大可以令你遷出正殿,另去別處居住,讓你繼續留在這兒,無非是想着有我在這兒,咱們姐妹倆彼此照應。”
常昭媛心頭一酸,不覺落下淚來。
常德妃拉着她的手,溫柔道:“三個月而已,很快就過去了,皇後娘娘溫良敦厚,不會刻意為難你的,至于陛下……”
她略微頓了頓,方才繼續道:“我觀當今天子近來的動作,頗有明君之态,若非實在犯了他的忌諱,也不會太過無情,姐姐年輕美貌,只要吸取教訓,總能再得寵的。”
常昭媛淚眼裏看着這個自己一直瞧不上的妹妹,心思幾轉,最後終于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
常淑妃越過皇後、因着內侍宮人被投入掖庭獄一事向皇帝求情而被廢去淑妃之位,降為昭媛,這事着實是警醒了許多宮嫔,尤其是秦氏被打入冷宮之後一直蠢蠢欲動的那幾個,剛剛有些躁動跡象的後宮,瞬間又安寂下去。
苗皇後并非量小善妒之人,長子做了皇太子,次子也茁壯成長,她有皇帝的信重,也有強盛的娘家,沒理由惴惴不安,容不下宮妃和庶子庶女們。
常昭媛禁足滿三月,随常德妃一起往鳳儀宮去請安,她也沒有為難,和顏悅色的寒暄了幾句,不叫人覺得難堪。
常昭媛錯愕之餘,又有些心悅誠服,倒真的安分下來,不再生事了。
朝局平穩,海晏河清,高祖再沒什麽不放心的,只是有一處美中不足——直到現在,他都沒找到那個罪該萬死的驸馬。
至于玉佩的事情,苗皇後也專門去查了,最後卻是一點蹤跡都沒找到。
事情沒得到确定,他心裏邊總是存着個疑影,不甚安樂。
既然找不到罪魁禍首,那高祖便決定先下手為強,切斷将來那種不幸發生的可能性,往苗皇後宮裏去歇息的時候,便說:“兒子倒沒什麽,皮實,長成之後封王到宮外去,吃不到什麽苦,倒是女孩兒,得多用點心,好生教養她們。”
苗皇後聽得不明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既是皇家公主,金枝玉葉,便該有公主的威儀,別叫人輕看了。在宮裏邊尊貴,将來嫁出去也別叫她們受委屈,”高祖說到此處,不好意思的摸摸下巴:“要是碰上個沒頭腦的驸馬,就跟我之前那樣似的,那可就可憐了。”
苗皇後聽得失笑,見他面有窘意,倒不曾加以調侃,凝神思忖幾瞬,颔首道:“陛下果真一片慈父心腸。”
高祖莞爾,又道:“嬌嬌倒是還好,那性子不像是會忍氣吞聲的,靜柔與蘭惠麽,卻太過溫柔內斂了些,你記得多提點她們些……”
苗皇後聽得蹙眉,頭疼道:“我倒希望嬌嬌能安生點,向姐妹們學學,別成天出去胡鬧。你是沒看見她們姐妹仨在一起的樣子,靜柔跟蘭惠溫溫柔柔的,說起話來輕聲細語,跟朵花兒似的,多讨人喜歡。嬌嬌活脫兒就是只野猴子,一步能邁三個臺階,也不怕把褲子扯破,說話全都靠喊,宮門外邊都能聽見她說什麽!”
“便是這樣才好呢。”
高祖忍俊不禁道:“我既得了江山,便是希望兒女們都能平安喜樂,若是叫她們都被拘束住,一個個成了木偶,那還有什麽意思?我是寧肯叫外臣們說公主跋扈,也不願叫人把她們當成女德模範誇成花兒的,咱們不計較這些虛節,只希望孩子們過得快活。”
苗皇後是女人,知道女人的苦,她也有女兒,自然不希望女兒吃這些苦,現下聽丈夫說的誠懇,便鄭重應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只交給我便是了。”
高祖欣然颔首,同幾個老夥計道:“如此防患于未然,以後應該不會發生什麽不幸了吧。”
劉徹:“如果驸馬腦子正常的話。”
李世民:“如果公主們能把苗皇後的教導記在心裏的話。”
朱元璋:“如果老李的江山能坐穩當的話。”
高祖道:“始皇,你怎麽不說話?”
“朕思考了很久,都不明白驸馬到底是怎麽想的。”
嬴政濃眉皺起,不解道:“不要的九族可以送給朕修長城,為什麽非要通過這種方法報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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