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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這幾天的心情相當不錯,走過前臺還會沖前臺小姐微笑下,我知道這完全歸功于那少付的一個點,這次區人大代表競選李德沒有選上,不是這一個點,李德早就火山噴發了,哪容得我這麽輕松?
“田麗,你過來下。”
李德的聲音聽上去很溫和,我立刻答應聲:“好。”
“坐。”李德起身給我泡了杯茶,我吃驚得差點忘了說謝謝,“這陣辛苦你了,”他放下茶杯,摸摸下巴,“這次建築規劃證的事辦得不錯,公司決定獎勵你一萬塊錢。”
不是吧?我的心蹦跳得就跟只小兔子樣,我只幫公司節約了七千塊錢,獎我一萬塊?李德這壺裏賣的是什麽藥?
“我已經跟管財務的羅總打過招呼,你現在去財務室辦手續吧。”
“謝謝李總!”我不敢相信地看着李德,就這麽完了,沒有下文了?
“去吧。”李德揮揮手,“好好做,表現好的話,我會給你更高的平臺。”我暗捏下自己的手,很疼。
李德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他準備獎給我一萬塊錢?難道,他有什麽特為難的事情要我去做?怎麽可能?他一個大老板就算有為難的事還找不到人去做?非巴巴地花一萬塊錢,還是用了獎勵的名義來找個心不甘、情不願的人去做?
我皺着眉繞過前臺,走回辦公室。
柳夏似乎一直在門口等我,見我過來,馬上露出春花般的笑容,“田總,早。”她舉着張支票,“這是羅總吩咐您來了就立刻給您的。”
“謝謝。”我微笑着接過支票,一萬元?立刻給我?李德這是準備叫我上哪個刀山,下哪個火海?
柳夏跟着我走進辦公室,“田總,我幫您換水。”她動手去拿起窗臺邊的花瓶。
“謝謝。”
“別那麽客氣,田總,您有什麽事需要我辦的盡管說,”她的眼睛閃着光,“我會盡我所能去做好。”
我點點頭,從抽屜裏拿出記事本,柳夏今天的表現太過熱情了,較之前面公式化地應對我,實在是天壤之別。我暗嘆口氣,為了生存就得讓自己充滿奴性嗎?
“在哪不都一樣?”餘霜對我說的職場感受根本不感興趣,她癟癟嘴,“怎麽不說說柳翰?”
我的臉立刻紅成大蘋果,我尴尬地搔搔頭,我連他姓什名誰都不知道就和他接吻了,“說他做什麽?”我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本雜志,“李連傑又拍新片了?”
“別叉開話題,”餘霜不滿地從我手裏搶過雜志,“你們有沒有電話聯系?”
我翻下白眼,又不是她在戀愛,“聯系了。”
“怎麽樣?”餘霜兩眼放光地擠到我面前。
“什麽怎麽樣,他有事去杭州了。”我抓起桌上的另外一本雜志。
“沒有了?”她一臉失望地縮回身子,“別那麽小氣好不好?”她掰過我的臉,“田麗,看着我!”她一臉嚴肅地說:“不要覺得我讨厭或者嫉妒什麽的,盡管我确實嫉妒,可是,麗,我其實是希望看到你實現我的夢。”我微皺下眉直直地盯着她,她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慌,她很快松開掰着我臉的手,“也,也沒什麽了。”
我的胸口悶悶的,像被什麽堵住了樣,“我會的。”我輕輕拍下她的臉。
她的聲音多了點濕濕的鼻音,“恩。”
“你愛過我嗎?”蘇航表情沉重地看着我,“我不想傷害你,可是,”他的眼睛裏布滿了絕望,“可是我感覺不到我愛你。”
我高昂起頭,斜睨他一眼,“是的,我沒有愛過你。”
我想說你愛不愛我,我才不在乎,可是眼淚奪眶而出,該死的蘇航,竟然說我沒有愛過他!我痛苦地閉下眼睛,沖出咖啡廳,沖進雨裏。
“我感覺不到我愛你!”不!蘇航你怎麽可以感覺不到我愛你?你怎麽可以這樣殘忍地說你不愛我!你要分手……一道刺眼的車燈射過來,“啊?”我驚恐地擡起手。
血,滿地的血!
“對不起,”葉子兩眼空洞地望着我,垂下頭。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蘇航心碎地摟着她,哭得聲嘶力竭,“葉子……”
……
“不!”我尖叫着猛地坐起來。
窗外,月光如水。
我木然地呆坐在床上,葉子,我最要好的朋友,她死前對我說對不起,“不!”我捂着耳朵,瘋狂地搖着頭,“不!”
從心理醫生的診室出來,餘霜一臉關切地迎上來,“怎麽樣?”
我搖搖頭,盡管我從小沒有爸爸,可是我從不覺得自己在性格或者心理上有問題,“沒怎麽樣,”我無精打采地看着地面,“醫生建議我出去散散心。”我的心理有問題嗎?我一直都在壓抑着自己的感情嗎?
“那就去啊,”她晃晃頭,“女人太重感情了不好,容易受傷。”她拉拉我的頭發,“痛過了就忘了吧。”
能忘了嗎?我雙手揪緊頭發,能忘了嗎?
“別告訴我媽。”我看着花壇一株已經枯萎了一大半的玉蘭花,“要不我和你翻臉。”
“不會啦。”餘霜摟着我的肩,“走,逛街去。”她拍拍口袋,笑嘻嘻地看着我,“書上說購物可以發洩情緒的不滿,你就使勁發洩吧。”她說完似乎想起什麽,眼睛瞪得圓圓的,“可是不準超過一千塊。”她苦着臉,“我是窮人呢。”
我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好啦,我的窮人婆,我請你去做異性按摩好不好?”
“好,怎麽不好?”餘霜掏出口香糖,扔給我一片,然後塞了一片到自己嘴裏,“我最煩做足浴了,還沒過瘾時間就到了。”
“得,”我用手指戳下她的額頭,“我請你去洗腳好了。”
餘霜哈哈大笑起來,“不愧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她的包裏傳來彩鈴聲,她摸出手機一看,就順手遞給我,“你家情郎的。”
我的臉騰地紅了,我竟然忘了問柳翰要電話,“喂,您好!”我側下身。
“您好,清夢,能告訴我田麗的電話嗎?”我聽了想笑,前面是餘霜的網名,後面說的卻是我的真名。
“噢,對不起,她沒同意前我不能告訴你。”餘霜在邊上沖我擠眉弄眼。
“為什麽不能告訴我電話?田麗。”柳翰的聲音有些幹澀。
“你,你怎麽知道是我?”我的兩頰立刻像被火燒了樣地燙。
“因為我從不說TMD的您好。”餘霜從我的手上搶過手機,“13808XXXXXX”
“餘霜!”我氣惱地跺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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