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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郵局的時候,我沒要徐大偉送,不管是出于面子還是出于隐私,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太多的事。
寄完特快專遞,我馬上撥通餘霜的電話,“餘霜,我已經把借條寄過去了。”
“哎呀,你和邱大媽還真是心有靈犀啊,他剛問我要你的帳號呢。”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玩笑,“餘霜,”
“嘿嘿,他說要你準備三、四家不同銀行的帳號,現在銀行查得厲害,一次性打那麽多很麻煩。”
我皺下眉頭,“用你的帳號打款過來不就可以了嗎?”
“哈哈,我好感動啊,你就不怕我拿了錢跑人啊?”
我呆住了,借條是我寫的,她拿了錢走人,我還真拿她沒轍,“我一會把帳號發到你的手機上,什麽時候可以打款?”利字當頭,友情也不可靠了?
“一會就去,”她似乎收起笑容,“我先打張借條給他,等你的借條到了我再去換回來。”
“謝謝。”我聽見自己蒼白的聲音,是那樣的虛僞。
挂掉電話,我正想把手機塞進包裏,“嘀噠”有條短信過來,是餘秋霞的。我淡淡一笑,出了校園我們都被染色了嗎?不再有純潔了嗎?
郵局外面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小雨,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我這麽奔波、看盡世人的臉色是為了什麽?為了柳翰嗎?我回想起他叫寶貝涵涵的那股熟絡,難怪他能那麽熟練地面對我,我怎麽傻了,事先都沒了解清楚?我心頭一震,他不是說網絡不可以當真嗎?他對我當真嗎?一滴淚滑落下來,我搖搖頭,不,如果不是當真,他怎麽會娶我?不,他娶我并不代表就當真了……我跑進雨中,如果雨可以讓我清醒、讓我想明白,我又在乎什麽濕了衣服和頭發?
回到公司,我的外套已經全部濕透了,我把它從頭上拿下扔到沙發上,我禁不住打個哆嗦,我忙去倒杯熱水捧在手裏。我雙手碰觸的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了手指尖的冰冷,我的心裏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我,從來沒有得到過溫暖一樣,我有些不安,我慌亂地抓起手機,一定是我太閑了所以才會有這感覺。
餘秋霞的短信很詳細,哪個銀行的哪個帳號,連金額都寫上了,伍佰元,我把手機扔回桌上,看來她多少還帶點良知。我在屋裏來回走了幾個圈,我不能給她多加,否則下次真求到她,就會翻番了。我嘴角泛出苦笑,我真懷念大學時代沒有心機、沒有雜質的生活啊。
手心漸漸有了暖意,我撇眼牆上的鐘,快十一點半了,餘霜怎麽還沒打電話來?還有,我要在工廠進行競選怎麽沒有起半點波浪?難道是柳翰做了說服工作?應該是的,現在還有誰會這麽相信我和幫我?
“嘀噠”手機有條短信,我從沙發上一蹦而起——已轉帳。太好了!我抓起桌上的電話,“大偉,是我,馬上跟舒姐聯系,下午我們一起去見辛廠長。”我興奮地在辦公室來回走了幾步,我仿佛看到工廠重新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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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麗,你看這是什麽?”柳翰門也沒敲就闖了進來,“我會每天存一個硬幣,這就表示我每天多愛你一點。”他快樂地舉高了手中豬形狀的存錢罐,“我已經在裏面存了五個,明天我會再存第六個。”
我皺了皺眉,這麽幼稚的事情他也能做得出?“呵呵,是嗎?好啊,我也存,那表示我每天也多愛你一點。”我翻檢下皮包,裏面沒有一個硬幣,我沖他歉意地笑笑,“明天我一定補存上六個。”
他高興地笑了,“行,”他去沙發拿起我的外套,“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他的臉上露出驚訝,“怎麽這麽濕?”他扔下衣服,小跑過來試下我的額頭,又把手放到他自己的額頭上,“有點燒,吃完飯我陪你去看醫生。”
我正想回答,桌上的電話響了,“田總,雨青說現在就可以去見姓辛的。”我兩眼發亮,“行,你去一樓等我,我馬上下來。”放好電話,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恰當的理由,我決定實話實說:“對不起,翰哥,我約了宇達的辛總,想和他談下他們廠生産設備的事,”柳翰的臉色立刻變暗了,我親了他一下,“親愛的,換個時間啦,晚上一起吃飯好不?”
他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好吧,誰要我娶了個能幹的老婆。”
我莞爾一笑,過去挽着他的胳膊,“不生氣了,好不嘛?”
“哎,”他嘆口氣,“我沒生氣。”
“那親下。”我把臉湊過去,他親了我一下,“談完記得去看醫生,我可不想我未來的寶寶還沒出世就有問題。”他指指我的肚子,我的臉唰地紅了,“讨厭。”我輕打了他一下。
辛天嶼是個大胖子,初看上去有點像彌樂佛,“你可別被他的外表騙了。”我想起舒雨青來前的警告,我努力摒棄對他的第一印象,“辛總,好。”
他撫摸着肚皮,笑眯眯地說:“好,田總真是年輕有為啊,不像我,都老羅。”他這樣子越發像彌樂佛。
“呵,難得辛總賞光,我們今兒個先喝酒,喝盡興後再談事。”我不想設備沒見到就匆忙地做決定,而且,我必須得等——錢到位。
“好好,田總說了算。”他這下改摸有點禿的頭頂,他左手中指戴了個大的鑲紅寶石金戒指,無名指上戴了個鑲藍寶石金戒指,小指上則是個帶點小花邊的鉑金戒指。
一位在社會有些時日的師姐開玩笑說:“男人貪不貪就看他戴的是什麽戒指:只戴中指的,八成是工薪的白領;要是無名指和小指都戴的有,那就是巨貪了。”雖然這話的可信性不高,可是眼前的辛天嶼這麽愛炫耀他的財富,必定脫不了貪字。
舒雨青的酒量好得出乎我的意外,幾乎不用徐大偉出面就把辛天嶼灌得暈乎乎的。我心驚不已,一個女人如果能在酒桌上說擺平誰就擺平誰,是相當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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