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睡這兒,那我睡哪兒……
社會講法也講情,一旦涉及感情糾紛,派出所是不太會過多插手,如果沒有造成嚴重後果,基本上就是将涉事人員批評教育。
但錢庭動手打了第三方無關人員,對方現在還躺在醫院裏等着做體檢,傷者一旦要追究這個事,拘留是免不了的。
民警去調了小區的監控,從電梯內部到樓下大廳,幾個人都有過什麽舉動,一目了然。
做完筆錄從派出所出來已經是半夜,作為證人的鄧绾跟着物業的人一同回去了,至于錢庭,得暫時待在派出所。阮皙并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哪怕從前她喜歡他喜歡得如同心間最珍視的至寶,現在也不過如路邊的塵埃,入不得她的眼。
她只擔心顧韓钊挨了錢庭那一腳,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手機屏幕像蛛網一樣的破碎,是錢庭摔的。警察檢查過,只是鋼化膜破損,手機屏沒事,這個毀壞他人財物的罪名不知道會不會落在錢庭頭上。
阮皙把碎掉的鋼化膜撕下來扔進垃圾桶,給顧韓钊撥了個電話過去,他接了,說檢查已經做過了,在等結果,他正躺醫院的住院部。
一聽說住院,阮皙挂了電話,打車過去。
民警已經離開,顧韓钊躺在兩人間的病房裏,隔壁床的病人睡眠質量非常好,有其他人在也依舊鼾聲如雷。吳秘書提議要把給他弄VIP病房,被他訓了一頓,這個時候提議找VIP病房,小吳考慮事的方式也實在是讓人擔憂。最後,顧韓钊打發他去找律師,病房便只剩下王崇旭。隔壁床的人
王崇旭翹着二郎腿坐在病床前:“你對小吳是不是太兇了?他還不是為你考慮?我以為你沒有少爺脾氣,偏偏對他這樣。”
“做戲當然要做全套。”
王崇旭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明了了,笑了一下,轉開話題:“錢庭這個人你打算怎麽辦?可不能讓我弟妹受了委屈。”
“什麽弟妹?”
王崇旭一臉憋屈:“行吧,那就嫂子。”
“我跟她不是那種關系。”
王崇旭一聽就樂了:“不是那種關系?那是哪種?你還倒地碰瓷,把自己搞得骨裂,你牛x啊!”
“說了演戲演全套。”
“你這是演的哪出啊?演給你大伯看還是暗地裏那條大魚啊?哄鬼呢?”
顧韓钊很想起身揍他,但是挪不了,一動就疼。醫生說骨裂,他覺得自己起碼斷了四五根肋骨。學醫的時候,沒覺得骨裂竟然這麽疼,但凡情緒一激動,胸腔這口氣就要上不來了。他有氣無力地朝王崇旭揮了一下手,讓後者趕緊閉嘴。
“賽賽說,謝謝你把陸羽蜜看護好,這個錢庭她來安排。”
“她要怎麽安排?”
“本來呢,賽賽想的是,雖然這小子不老實,隐瞞有女朋友的事實,但終究她和錢庭啥事沒有,就把他發配到分公司去鍛煉鍛煉,稍微出出氣就行了。但是,照現在這個情形,他應該是把自己即将調往分公司的怨氣都撒在阮皙身上。這個人,肚量不行,心思也不正,她打算找個機會開了,留在公司是個莫大的隐憂,誰能保證他以後不會為了利益出賣公司內部消息呢。”
對此顧韓钊不打算再發表什麽看法,這事本就與他沒有直接的關系。
阮皙來得很快,到病房時王崇旭正要走,兩人撞了個正着。
既然見上面了,王崇旭沒有扭頭就走的道理,跟她做了個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王崇旭,老顧的朋友。”
“你好,我叫阮皙。”
顧韓钊還沒睡,她顧忌病房裏另一個病人,随後的鼾聲讓她稍稍放心,不過說話也依舊小聲。
“王先生是要走了嗎?”
“是。”他頓了頓,“你叫我名字就好,我也叫你阮皙,怎麽樣?叫起來比較順口。”
“好。”阮皙笑笑。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你不會要在這裏守着他吧。”
她的确是有這個打算,畢竟顧韓钊是因為她才進醫院了。
“嗯,我看看他怎麽樣。”
“他沒事,有事叫護工,你一個女孩子在醫院不安全,還熬夜。”
顧韓钊挺屍一樣地躺在床上,聽着兩步之外兩人的對話,這個王崇旭大半夜的發什麽病?他跟阮皙是兩個世界的人,在這裏套什麽近乎?這麽想着,他突然出聲哼了一下,被王崇旭攔住的阮皙探着腦袋看向病床。
還好,她還沒忘自己是來幹嘛的。
一邊琢磨,顧韓钊又裝咳嗽,輕咳了兩下。這不咳還沒事,一咳感覺腹部胸腔都牽扯得疼,然後咳嗽偏還止不住了,一時表情顯得格外猙獰又痛苦。
阮皙給吓了一跳,過去想把他扶起來。
王崇旭暗嘆這人不去當演員可真是藝術領域的一大損失,明明就是一點小傷,整的跟個病入膏肓似的。這麽賣力表演,他還說不是對這姑娘來真的?
以前在國外,這人跟個和尚似的,一副六根清淨無欲無求的架勢,留學生圈子裏有個什麽聚會,他要麽不來,即便是來也就只是喝喝酒,連舞都不跳,有女孩子主動找他,他也從來不給面子。
沒想到啊,他真實面目竟然是這樣。
“那我先回去了,老顧就麻煩你照應一下,我安排了護工,有什麽問題,你也可以找護工幫忙。”
“謝謝。”
王崇旭不再打擾,很快從病房消失。
顧韓钊緩了過來,阮皙先前一只胳膊摟着他,給他拍背,這會兒她還保持着原樣,像極了他靠在她的懷裏,而阮皙并未察覺哪裏不妥,眉心微蹙,關切地看着他。
“好些了沒?”
他嗓子有點發緊,吞了口唾沫,說:“幫我拿下水吧,在床頭桌子下面。”
“好。”阮皙在床頭下櫃子裏翻到一大包東西,猜想大概是他的朋友帶過來的,她來的匆忙,考慮不周到,什麽都沒帶。找到一瓶水,她擰開瓶蓋遞給他。
顧韓钊喝水,她乖巧地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幾次醞釀着要開口說些什麽。
“你回去吧,我沒事,你明天還要考試,回去好好睡一覺。”
“你一個人在這裏。”
他想笑,一笑又要拉扯到痛處,只好忍住,因而臉上莫名出現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不害怕。”醫院于他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地方了,雖然以前常待的是國外的醫院,但其實都差不多。對于住宿的條件,他的要求也沒那麽高,累的時候有張幹淨的板子躺都是幸福的事,更別說這人民醫院的病床躺着還挺舒服。
“難道是你害怕一個人回家?”
阮皙搖頭:“我不怕。”她在床頭燈下仔細觀察他的臉,錢庭那一拳打到他臉上,好在沒有留下傷。
“你別這麽盯着我。”他受不了她這個眼神,一口水差點沒嗆到自己,阮皙又要來給他拍背,他趕緊揮手示意不用。
她又坐了回去:“我是怕你破相,那我可負不起責,整容修複什麽的很貴的。”
他咂咂嘴,這丫頭這個時候還在想錢的時候,難怪會看上錢庭那個拜金的家夥。
他揚揚手腕上的表:“賣了就有錢了。”然後收獲了阮皙的一個白眼。
開玩笑的,他哪裏會賣?
“明天你打算怎麽處理?三天之內,傷情鑒定就會出來,不過一般來說,這個程度也就是把他拘留幾天,不知道夠不夠你出氣。”
“為了我出氣,你讓自己去挨打?”
“難道你想讓我……跟他打一架?打輸住院,打贏坐牢,這種事不劃算。”
阮皙噗嗤笑出聲來,隔壁床的呼嚕聲停了一下,她趕緊捂住嘴。
“你現在不是已經住院了麽?”
“這哪兒叫住院,只是懶得回去了,外面冷。我在這裏睡一晚,醫藥費也都是錢庭拿,多坑他一點錢,我就多一點開心。”
“小氣。”嘴上雖然這麽說,阮皙卻是繼續笑。以往在別處看到的,男人都是意氣用事,不管自己實力如何,好勇鬥狠,一定要動手打一架才好,還要标榜那是快意恩仇。
像顧韓钊這樣,主動放棄抵抗賴在地上的,這一套,她只在古夏慧的媽許梅靈撒潑的時候見過。不過,許梅靈這樣耍起混來很招人煩,顧韓钊的做法雖如出一轍她卻并不反感,甚至還覺得這人心思活泛,至少現在主動權在他們這邊。
挺腹黑一男的。
顧韓钊把瓶子拿在手裏,阮皙想他大概是不想喝了,拿過瓶子擰上蓋。
“你要不要睡會兒?已經淩晨了。”
隔壁病床的人翻了個身,鼾聲停了幾秒鐘。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刻同時沉默下來,氣氛就變得有些許的不一樣,阮皙手裏還拿着半瓶依雲,手指一動,瓶身就被捏出細碎的響。
“你還是回去吧。”顧韓钊此刻努力忍不住不去雙手撓頭,阮皙要在他旁邊,他別說睡着,躺下都難受。
“我陪你。”
“你睡哪兒?這兒?”顧韓钊拍了拍自己的病床,“那我睡哪兒?”
“誰睡那兒,醫院裏有陪床,我又不傻。我去找護士,一會兒回來。你還想不想吃點什麽?你住院還缺什麽嗎?”
她剛剛在櫃子裏翻到一次性牙刷和其他住院用的東西,大概是先前那位朋友帶來的,雖說是個男人,倒是事無巨細。
“不用。”
“那你去洗手間要我幫忙嗎?”
“幫我幹嘛?”
“……”阮皙兩頰鼓了鼓,好脾氣地忍忍,“要扶着你去嗎?”
“我的腿都還健在。”
阮皙撇了下嘴,好心沒好報,這人說話怎麽陰陽怪氣的,氣得她一扭頭出去找值班護士了。顧韓钊看她終于出了門,短暫地松了一口氣。趕在她回來之前,忍着痛爬起來去了趟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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