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開荒第十八天

昏暗中,楊久悄悄靠近寧王。

一點油燈如豆,燭火幽幽,就在床頭不遠處,死亡角度散發出來的光照射在寧王的臉上。

明亮的背面是影。

常人絕對看起來詭異陰森的影,在寧王英朗的五官下成了山丘的影、水的影、月的影……是眉眼構造下的深邃與英氣。

楊久看着男人平靜的睡顏,她現在要是照着這張帥氣的臉抽一巴掌,他會不會醒?

不會醒最好,正是她需要的。

醒了……就說是不小心碰到的。

揚起的手始終沒有落下,楊久讪讪,不敢哪。

“我戳你一下,你要是醒了就當我夢游來關心的。”

揚起的手落下,手指蜷縮成團後彈出食指,動作猶如分鏡頭,很慢很輕,每一下都仿佛在是老虎頭上動土,楊久非常佩服自己的作死精神,為了擦個澡,真是豁出去了。

如果不是沈千戶那鍋羊頭湯,她不會覺得身上臭臭的。

如果不是覺得身上臭臭的,她不會覺得身上像是有小螞蟻在爬。

如果不是覺得身上有小螞蟻在爬……

楊久抿嘴,心中暗暗做下決定,以後沈千戶做的飯菜,她堅決躲開點打開,而不是直面濃烈的熱氣……

嘔……

不能想,光是想就反胃了。

同行襯托得太徹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指尖抵在寧王的面頰上,慢慢用力,指尖凹陷。

原來鐵骨铮铮的男人臉頰照樣是柔軟的。

“王爺,王爺……”

楊久輕聲地喊着。

躺在床上的寧王呼吸平緩、眉眼舒展,沒有醒來的意思。

楊久沒有高興太早,她從麻婆豆腐中學習到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鍋蹄髈還要文火慢炖呢。

過了好久,也許是十分鐘,也許一下子跨越了半小時,她一直盯着寧王看,他的表現始終如一。

她心中犯嘀咕,如果這麽被盯着看還神色不變,那寧王肯定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最暖和的就是你的床上了,我也沒有辦法,就借用一會兒,我擦完了就把床徹底還給你,莫怪莫怪。”

她騰地站起來跑回床上去,摟着被子又拿起了暖壺、碗和棉布哼哼哧哧走了回去。然後小心翼翼地從寧王的腳上翻到了床的最裏側,坐在小角落裏用兜頭裹着自己。

悉悉索索。

衣服與毯子摩擦的聲音。

等等。

楊久掀開被子,暈染着微紅的小臉露了出來,她微微喘息,看向毫無動靜的男人還是不放心。

衣服上下摸了摸,還真是讓她摸到了一樣東西,竟然是來到營地那天蓋過的紅蓋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揣口袋裏的,今天才發現。

“委屈你蓋一下,嘿,和你還挺搭。”

楊久手腳并用地爬到寧王的身邊,把紅蓋頭蓋在了寧王的眼睛上,給他留了鼻子呼吸。

眼睛蒙住,就算是他忽然醒了,也要蒙圈一會兒才能反應過來,對吧?

楊久想了下,實在是抵抗不住擦一擦的沖動,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坐回去繼續行動了。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都已經這樣了,還有啥猶豫的,必須接着幹。

邊關寒冷,大雪落下後風小了不少,但夜深人靜時能夠聽到雪花落在帳篷上的聲音。

多大的雪啊。

除了被窩裏,沒有春天。

楊久的被窩太小,容不下她動來動去。

外面又太冷,脫衣服感冒了會嗝屁的。

她就把注意打到了寧王的床上。

這真的是一個好地方,柔軟、暖和,在角落。

被子隆起,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解開扣子,半脫衣衫。碗裏面接了暖壺裏的熱水,沾濕的布巾擰幹,在身上慢慢擦着,不敢脫太厲害,感染風寒不是開玩笑的。

黑暗中的她忙忙碌碌。

黑暗中的他慢慢收緊了拳頭。

趙禛年輕、底子好,睡了一個白日,到了晚上漸漸有些清明,只是疲憊讓他不想睜開眼睛。楊久靠近,他就察覺到了,聽到那些碎碎念,感覺到那些小心翼翼卻膽子着實不小的舉動。

他決定靜觀其變。

楊久來自于哪裏、底細如何、有何目的,始終讓他介懷。

從未,從未将一個疑似的細作看如此重。

現在,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女子竟然敢、敢……

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氣得胸腔起伏,如果不是礙于楊久救治有功,他就直接拽着楊久的胳臂把她扔到冰天雪地裏去。

“啊?!”

趙禛心頭一緊。

楊久短促地叫了一聲之後就戛然而止,趙禛只覺得時間漫長,一直沒有聽到楊久發出別的聲音。

目不能視時,聽覺就異常的靈敏,能用聲音在大腦中描繪出身外的景象,加之以自己想象的潤色。

恐怖的更加恐怖;

疑惑的更加疑惑;

美好的越發美好。

趙禛眉頭微蹙,怎麽不接着說話了?

楊久哪裏還有心思自言自語,收拾了東西就滾回了自己的床上,都忘記把蓋頭從寧王腦袋上拿下來了!

穿了新的衣服舒服多了,那股子如影随形的羊肉味道好像沒有了。

身體舒服了許多,但內心震撼不小。

在被窩裏,她上下摸着自己。

這個身體絕對是自己熟悉的,但又帶上了幾分陌生。二十歲時闌尾炎,動過手術的,肚子上有疤,她不是淤痕體質,但手術留下的疤痕快三十歲了依然明顯。

現在怎麽疤不見了?

楊久躺平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帳頂。

不可思議,二十八歲的身體難不成因為穿越縮水到二十歲了?

如果當真是如此,那穿越了不虧……

腦子裏各種想法紛至沓來,在思緒沖撞中楊久迷迷瞪瞪地睡了過去。

醒來時,她的手還維持着昨天摸肚子的動作。

在床上咕湧咕湧了一會兒,調整了姿勢的楊久舍不得離開被窩,視線掃向寧王的方向,與一雙幽靜的眼睛四目相對。

楊久茫然,“……”

楊久驚,“!!!”

楊久失聲地喊了出來,“王爺你醒了!”

紅蓋頭就在寧王的手邊,昨夜忘記“毀屍滅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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