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開荒第三七天

陽光透過窗格子落在了榻上。

還有榻上的人身上。

楊久捂着眼睛, 任由光線落在臉上。

冬天的陽光,沒有溫度。

柔軟的就和柳絮一樣輕。

冬天的陽光又很有重量。

搬張凳子坐在避風的地方和鄰居閑磕牙,能聊上一天。

好久沒這麽躺着睡懶覺了, 這麽悠閑的日子好像是在昨天, 而那個昨天是穿越前的時候……

她翻了個身,側身對外,仰着頭看向床的方向, 那邊沒人, 他早出晚歸,幽州三地的重擔壓于一身,從沒看到他松懈的時候。

經過一夜的沉澱,

那些淡淡的情愫被壓在心底, 就像是外婆壓在櫃倉裏的好東西, 越是舍不得就越往裏面放。放久了,放陳了,放忘了……有一天拿出來翻翻看,還記得那時候的珍視和不舍,但沒了一開始的悸動。

社恐的人大多敏感自卑怕受到傷害,能拖延就絕對不當下做決定,拖着拖着就拖“忘了”……不是真的忘記,是選擇性逃避。

只要不面對, 就好像不存在。

楊久又翻了個身,對着牆壁在被窩裏縮成一團, 她唉了下……是會錯意了吧。

“啊啊啊啊啊!”楊久在被窩裏蹬腿,都什麽事兒啊!

要是寧王知道自己是個女的, 會不會摁死她!!!

雖然, 她也有那麽點喜歡……

可她畢竟是個女的啊。

應該找個時間和寧王說清楚, 免得他深陷其中。

“你這是……”

被窩外面傳來了男聲,清冽低沉的好音色,就和松針上凝的薄薄的一層冰,聽在耳中似含入嘴裏,慢慢融化,涼、透、清,聽得楊久一激靈。

楊久偷偷地往下拉開一角被子,眼睛看出去,對上了寧王關心的視線。

楊久,“……”

慢鏡頭般拉起被子牢牢地裹住自己。

她的面子沒了……

“楊久。”趙禛去拉被子,怕楊久把自己悶壞了。

拽了兩下沒拉開。

趙禛無奈地說,“別把自己悶壞了。”

楊久慢慢吞吞地打開被子,露出半張臉對着外面,喉嚨腫了,沒法出聲,她一雙清潤的眼睛怯怯的仿佛會說話。

“說”的內容,反正趙禛看懂了。

趙禛說,“今日無事,休息半日。”

剛說他一刻不得閑,這就休息了。

楊久心中嘀咕,真是不能念。

她的眼睛移動,看看外面。

趙禛會意,他說,“我出去。”

楊久讨好地笑笑,私底下握拳,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秘密暴露讨個死緩!

等寧王出去了,楊久從被窩裏伸出手,涼飕飕的空氣裹着手臂,冷得哆嗦,飛快地勾住了熏籠上的衣服收回來。

衣服入懷,是暖暖的,還有橙花的香味,很是宜人。

熏籠是銅制,下盆上蓋,蓋子上紮小眼,方便透氣。裏面燒着炭,炭上覆蓋着一層粗糠,悶悶地燒,能燒很久,放在室內取暖,熱量有限,但用來烤衣服非常足夠。熏籠裏的炭不是煤炭,是木炭,聽陳松延說用的是上好的霜花炭,幾乎無煙,有淡淡林木的香氣。

陳松延還說,王爺往年可不會用這些,每年京都送來的王府用度王爺都是賞賜給軍中将領。那些花哨無用的便讓沈千戶想法子換成銀兩,充做軍費。

楊久在被窩裏抱着衣服發了會兒呆,許多細節在腦海裏回放,她品出了寧王的關心……

穿戴整齊了出去,楊久看到老張師傅帶着小兒子在東廂房進進出出地搬磚,旁邊還有幾人幫忙。

楊久,“?”

趙禛解釋,“東廂房騰出來做個暖炕,王府內先安排上,用着無事便在城中推廣。”

楊久點頭,“哦哦。”

郁悶,嗓子眼應該腫了,簡單的都發不出!

趙禛眼神微暗,他沒讓楊久看出自己的愠怒,而是輕聲說,“暫時別說話,過兩三日便好了。這幾日就用點清粥,方便吞咽。”

楊久點頭,心中哀嘆,米好貴的,在北境還是麥面、糜子、荞麥等更實用。

她一個吃米的南方人,竟然吃了這麽久的硬餅子,糜子粥,荞麥面!以為現在的荞麥面和現代吃的一樣嗎?錯了,糙得拉嗓子,吞的時候要抻着脖子像雞一樣咽下去!

聽到清粥,口水都下來了。

“你喜歡吃米飯?”

楊久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趙禛便說,“那日後根據你的喜好做飯,我讓人送些米來。”

楊久連連擺手,太破費了。

趙禛輕輕勾唇,“北境雖窮,但我好歹是個王爺,供應你吃點米還是吃得起的。”

楊久呃了下,她探究地看向寧王,這人不會是被魂穿了吧,話變這麽多。有個身穿的例子擺在眼前,她不得不相信魂穿也有可能嗎!

趙禛被看得懊惱,背過身言簡意赅地說,“吃早膳。”仔細看,他耳朵尖微紅。

畢竟傷了喉嚨,吃東西時吞咽困難,楊久只能夠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咽下去,一小碗米粥吃了有小半個時辰,這可是寶貴的一個小時啊,她捧着碗視線不時飄向寧王,如此寶貴的一個小時他就坐着陪自己?

每當視線飄過去,對方都會平和地看過來,那眼神就像是在告訴她,他一直在。

楊久鴕鳥地低下頭,眼睛盯着碗,心裏面亂亂的,好似有只迷路的小鹿跳來跳去。

米湯吃完,在院子看着老張師傅父子兩盤火炕看了一會兒,身邊始終有人陪着,弄得楊久怪不自在的,她自暴自棄地回屋找了本書看,那些文字啊歪歪扭扭成了一張張惡劣的小臉,仿佛在嘲笑她的龜縮、她的逃避……

就很煩!

那個人還在!

楊久生氣地扔掉書,鼓足勇氣地看向他,眼睛裏冒着溫吞的火。

“需要什麽?”坐于不遠處看書的趙禛問,見楊久猶猶豫豫不表達,他便幹脆朝外吩咐,“小甲小乙,進來伺候,照顧好你們公子。”

小甲小乙沒有絲毫耽誤,恭敬應喏,守在了楊久身邊。

趙禛溫聲說:“要是有不便對我說的,讓小甲小乙去做。”

呲……

楊久仿佛聽到了氣球漏氣的聲音,剛才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一下子煙消雲散了,蔫噠噠地點點頭,她耷拉着肩膀繼續看書。

面前的人是誰?

是寧王!

是有實權封地,手握兵權的王爺!

可笑,她拿什麽和人家生氣……

楊久自嘲地扯扯嘴角,探出頭的那麽點勇氣又縮回了回去。

無所事事的白天就顯得特別漫長。

看着日頭升起,看着日頭偏斜,看着天空漸漸染上了青灰色,今天終于要過去了。

傍晚,坐在夕陽餘晖下,楊久面前出現了一只碗,碗裏面盛着褐色的湯,湯面上浮着油花。

楊久,“?”

她蔫噠噠的,吃的少,沒力氣。

趙禛側過頭看她,唇角微揚,語調很輕,“讓宋葉開的補湯,剛熬制好,趁熱喝了吧。”

楊久聞着腥苦的味道下意識抗拒,但念及身邊的人是誰,她硬生生控制住了身體,沒有躲閃,而是勉強的露出感激的笑容,接過了碗。

嘴巴一張一合,她無聲地說着謝謝。

腥苦的味道濃烈撲鼻,楊久眉頭擰着,強迫自己忽視掉那味道,小口小口抿着喝了起來,口感有些厚,宛如摻着肉湯的苦藥,奇怪的組合。

趙禛看着楊久,每次他觀察人時就是這樣,靜靜的,莫名讓人不安,作為被觀察者,處在視線聚焦處,楊久不自在地動了動屁股。他眉頭皺了起來,敏銳地察覺到楊久在拉開和自己的距離,好似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防備、讨好、不安,又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趙禛是個內斂克制的人,心思又敏銳,這種人情緒很少外顯于外,給人孤傲難測的印象,但他其實善于觀察、善于理解,發現楊久在自己每次靠近時都會向後輕微地退縮,便沒有繼續靠近。他有種感覺,逼得太緊,楊久會後退得越多,直到把自己徹底縮進安全的殼子裏。

趙禛離開了,楊久呼地松了一口氣,開始機械地抿着補藥。

好大一碗,吃到什麽時候嘛。

“公子啊,我們吃肉了!”小乙興高采烈地過來分享。

楊久瞪大眼生氣,竟然吃肉了。

小乙神秘兮兮地說:“說了你別害怕哦,是長蟲的肉,我一開始不敢吃,但陳松延說剩下的都是湯渣,沒什麽奇怪的味道,不吃就浪費了。我吃了味道還可以,是肉啊。”

小甲緊趕慢趕地追過來,還是慢了一步。

“小乙,說好了不多嘴。”

“吃肉有什麽不好說的。”小乙納悶,還沒有發現問題的症結。

楊久嘴裏含的這口湯是吐也不是、喝也不是,上下為難。

都最後一口了!!

小甲苦口婆心地勸着,“公子,最後一口咽了吧,宋大夫炮制了一個下午,聽藥童說,他權衡了許久才定下的補身方子,是溫和滋補的,吃了對你身體好。”

他抿抿嘴,走到楊久身邊彎着腰小聲說:“長蟲是昨日王爺親自出去找來,冬日蛇在窩中不出來,王爺尋了許久才找到那麽兩條。”

楊久咽下去了。

她摸向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心跳,正在砰砰砰亂跳。

退縮的被逼到角落。

逃避的追到眼前。

太陽這時候差不多已經落山了,天色從鴨蛋青過渡到蟹殼灰,最後墨藍微透,西邊一點餘晖緩緩消失,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高懸在頭頂上,在蒼藍色的天空裏顯得那麽寧靜,是任何玉石都沒法媲美的靈動。楊久仰頭看着天空,今日的月和穿越前看到的沒什麽不同,其實那個人和普通人也沒有不一樣,一樣會受傷、一樣會痛……權力賦予的是更大的責任,肩膀上壓着的更多更重。

楊久倏而笑了下,把空的湯碗遞給了小甲,嘴巴一張一合,無聲地說着:難喝。

承認它,一點也不難!

小甲微怔,讷讷地說:“畢竟裏面放了藥,是藥就不會太好喝,良藥苦口,公子忍着些。對了!”

他忽而想到什麽,轉身進了正房,很快又回來了,手上拿着一包東西。

在楊久面前小心翼翼地打開,小甲說:“差點忘了,陳松延說有一包蜜棗在五鬥櫃裏。”

“是王爺問蔡娘子要的。”小乙快嘴。

小甲,“陳松延說的?”

“他說漏嘴了,我聽到的。”小乙小小的得意了下。

楊久默默朝着小乙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你,小乙。

她捏了一顆蜜棗含在口中,硬硬的、甜甜的,吃掉了果肉舍不得立刻吐了果核,含上一會兒依然有甜絲絲的味道。

真好。

躺在床上,撐着沒有睡死,楊久卻沒有等到想等的人,等早晨醒來,人又不在,只是看床上的情況知道那人回來睡過,節湊好似又回到了剛到王府的時候。她應該高興才對,但別別扭扭,怎麽也提不起勁頭來。

直到四天後,宋葉來給她換藥,楊久發現自己說話時嗓子不疼了,心情才高興了起來。

“宋大夫,我能說話了。”

“公子年輕,身體強健,恢複的就好。”宋大夫顯得比楊久還要開心,他特意叮囑着,“還沒有痊愈徹底,請公子忍耐下,說話少些,說話時聲音輕些,切記不要大喊。”

楊久老老實實點頭,聲音還是有些啞的。

“牢記牢記。”

外敷的藥就不需要了,內服的也可以停了,宋葉又給楊久把了把脈,确保沒問題才告退,離開時的步伐明顯輕松了許多。小甲與宋大夫擦肩而過,他來對楊久說:“公子,暢風園的暖房已經弄妥當了。”

“速度挺快呀,去看看。”楊久覺得自己都快長毛了,這幾日他們哪裏都不讓自己去,要麽在屋中看書,要麽看沈大姑娘做針線,要麽一同練字,時間過得非常漫長。

“弄好有兩三日啦,他們都不準我和公子說,我看着他們把泥背進暖房的,煙囪裏冒煙,供暖都有一日了吧。”小乙終于能說出來,憋在心裏好難受 。

楊久哪裏還坐得住,“走走走,去看看。”

暢風園就在隔壁,正房三大間外面看不出什麽,靠近了就發現溫度要高一些,推開門又掀開棉簾子,徹底感受到了暖意,和外面的嚴冬相比,如臨仙境啊!仙境是通往暖房內部時必須經過的小隔間,在此換掉身上厚重的棉衣、棉鞋,才好徹底進入裏面,不然在裏面背着厚衣服熱出一頭一臉的大汗。

“公子,都給你準備好了。”小甲打開壁櫃,露出裏面楊久的衣服。

楊久感動地說:“好啊,你們就瞞着我。”

小甲說:“是王爺吩咐,不允許告知公子。”

小乙快言快語,說話不過腦子,“王爺對公子真好。”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楊久輕咬下唇。

“公子,換衣服呀。”小乙壓根沒有看出楊久的異樣。

換了衣服,進入暖房,每一方池子都填滿了土壤,凍硬的泥土遇熱裏面的水分消融,重新恢複了濕潤的松軟。黝黑的顏色,看着就肥力十足。所有池子都空着,還未種上任何東西,但楊久卻覺得眼前充滿了豐腴的綠色,她看到了未來。

“之前我讓你們弄的種子呢?”楊久急切地問。

“都備下了,在外面的小隔間裏。”小甲靠譜,要緊的事兒他都記着。

楊久匆匆往外走說:“小青菜的種子,今天種下,說不定明天就有小芽芽出頭了。”

還要蒜頭,要黃豆,要韭菜種子。

幽州的冬天太冷,蒜頭發不了青蒜,黃豆孵不出豆芽,韭菜都沒法一畦一畦的生長。

有了暖房,土豆和玉米能夠提前生根,其它也能夠安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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