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沈兄妹（1）

“心兒？”

葉無染暗垂眼眸。

“對不起……”許久，葉無染才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哥，我們回家吧。”

出乎意料，無心只是淡淡地開口說道，沒有追究葉無染瞞着她的那件事。

那是無謂的，只要有她在，這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葉無染征愣，眼眸依舊暗垂。

回去嗎？可是……那……

無心松開抱着葉無染腰間的小手，似乎是想到了葉無染，心裏擔心的是什麽，

清冷的嗓音帶着絲絲的變扭，

“我不需要那些無謂的東西。”無心的眉頭不自覺一蹙。

對于那些金銀首飾，她壓根就沒有喜歡過，為什麽葉無染會，一心思的以為她喜歡，那些庸俗的東西……

葉無染的俊眉卻不自覺擰在一塊。

心兒不喜歡那些東西，那心兒喜歡什麽東西啊？

無心微仰小腦袋，看着葉無染糾結的表情，眉心又是微微一蹙，

清冷的嗓音帶着幾分難得的認真，“哥，只要你在，什麽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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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無染眉心一喜，掩埋在眉宇深處的陰霾，一瞬間消散。

“心兒，哥永遠都會守在你身後。”葉無染還未褪下稚嫩的嗓音，帶着從未有過的絕然與堅定。

葉無心垂眸，斂下眸底異樣的思緒。

“好了，心兒，我們回家吧。”

葉無染笑顏重展，那迷人的溫和笑意，高高地挂在他略顯蒼白的俊臉上。

“好。”

葉無染拉着無心清瘦的小手，在葉家衆人面前欣欣然地跨步離去。

“葉無染，你給本主站住，你莫不是忘了，你今日離開，你和葉無心早晚會餓死在街頭！沒有了葉府給你提供金錢這一條路，你覺得偌大的皇城，還有何人願意伸出援手！你最好想清楚了！”

葉崧眼見着葉無染就這麽不管不顧的要離開，忍不住叫住葉無染，警告般開口。

果然，經葉崧怎麽一說，葉無染的步伐有些呆滞了。

葉無染有些糾結地低頭看了一眼無心，那一眼裏包含了許許多多的複雜思緒，愧疚、無奈、疼惜。

“哥，你在擔心什麽？”

無心漆黑的瞳孔一順不順地盯着葉無染閃爍不定的眼睛，開口問道。

“哥無能，沒有能力……”

葉無染內疚的話滿是無力，俊臉滿是頹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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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葉府，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倒是無所謂，可是卻苦了心兒……

“哥。”

無心小手一轉，小小的掌心中多了一袋，裝滿銀子的袋子。手搭手地将手中的一袋銀子，放置葉無染的掌心中。

漆黑的冷眸裏閃爍着不明的思緒。

看着自己手掌心裏，裝着銀子的袋子，沉甸甸的，卻讓他莫名的心安。

葉無染轉眸，征愣、不解地看着無心的側顏。

“這？”

“以後不要瞞着我。”無心清冷的嗓音裏，隐隐約約透出一絲絲的不爽。

明明是她哥，為什麽總是瞞着她做一些讓她愧疚難當的事情來……

葉無染握着手中沉甸甸的銀兩，俊臉漲的有些通紅。無言地點點頭，。

寵溺又不失溫柔的手掌摸了摸無心的小腦袋。

以後不會了，永遠都不會了，哥不會再欺瞞你任何的一件事情了。

因為他們家心兒終于開始長大了，以後有什麽事，都應該和心兒商量了……

這一次，葉無染在沒有任何顧及地拉着無心的小手，跨步離去。

心兒，你終于長大了，不負大哥所望……

與此同時，熱鬧非凡，川流不息的大街之上----

“嗚嗚嗚……哥！哥，你快醒醒啦！不要再睡啦！夕兒好乖的啦！不要丢下夕兒一人，夕兒好怕……嗚嗚，哥……”

那凄厲而又可憐兮兮，喃喃細語的聲音在大街上不斷起伏着。

若是定晴一看，便會看見。

絡繹不絕、熱鬧非凡的大街上，還會出現這樣一幕妻慘的畫面。

一名十五、六歲瘦骨嶙峋的女孩，跪地哭泣低語。

身着的衣衫破爛陳舊，淩亂不堪的長發擋住了她的嬌小臉龐，看不見此時她臉上挂着的悲痛神情。

她的身側躺着一個奄奄一息和女孩年紀相仿的瘦弱男孩。

只是男孩清秀俊俏的小臉蒼白得吓人，眉宇間失去了光彩，像是死去的活死人一樣無氣息。

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水從上滑落，滴落在男孩蒼白無氣息的俊臉上，打濕了男孩的側顏。

“哥！哥！…不要離開夕兒，不要……夕兒找人救你，夕兒這就找人救你……”

女孩徒然喃聲道。

猛然擡頭，茫然無措的眼眸裏閃爍着急切、恐懼的神情。看着人來人往的大街，女孩只是見一個抓一個。

“求求你！救救我哥，他快要死了，救救他！救救他！你們救救他……”

女孩對着随手抓住的路人乞求地說道，雙腳跪地，死死地抓住那路人不放。

路人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女孩，不耐煩地一甩衣袖，不費吹灰之力便将女孩抓住他衣袖的手給甩掉。

“滾開，別擋着老子的去路，小心老子剁了你的髒手，哼！”

路人只是冷冷的警告般開口。甩掉女孩的小手後，便漠然離去。

女孩趴在地上悲痛的失聲痛哭。

哥，怎麽辦？怎麽辦？他們不肯幫我，要怎麽辦？要是娘親在就好了。

可是哥你要去和娘親團聚了嗎？不要夕兒了嗎？

“你沒事吧？”

一道溫柔似水的聲音，驀然在女孩的頭上方響起。

女孩僵硬着瘦小的身軀，茫然擡頭，當一雙渾濁的眼眸，對上一雙清亮的，揉碎了冰錐化為柔色的眼眸裏時，女孩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的清亮眼眸。

葉無染有些關切地看着女孩，繼續問道，“你哥哥怎麽了？”

問起自己的哥哥，女孩小臉一苦，傷心地哭了起來。哽咽着，

“哥哥……他、他快不行了……”淚水又一次滑過她髒兮兮的側臉，一道道幹淨清晰的淚痕可顯而見。

“心兒……”葉無染看着女孩彷徨、傷心欲絕的小臉，一時間難以定奪。看着站在自己身側，自己妹妹，忍不住輕喚一聲。

無心蹙了蹙眉心，只是一眼，她便知，自己哥哥，這是心軟了……

“喂他吃下。”

不拖泥帶水，一向利落、惜字如金的冷淡聲音，從無心的口中傳出。

無心漆黑如寶石般璀璨漂亮的冷眸淡淡地掃了一眼女孩和女孩身側的男孩。平淡無波的眼眸依舊，精致的容顏冰冷得不染一絲溫度。

哭泣中的女孩，茫然不解地擡眸，眨巴着迷糊的淚眼，怔怔地看着葉無染身側的無心。

無心手中捏着一瓶白皙的丹瓶，瓦白的色澤，晶亮的，消瘦的手頓在半空中，伸到女孩的身前。

她……

女孩癡癡呆呆看着無心，一時間忘記去接過無心遞過來的丹瓶。

無心依舊清淡地保持着遞丹瓶的動作，不驕不躁地看着女孩癡癡愣愣的表情。

葉無染有些無奈，一個冷漠得不願得多說一句話，一個單蠢得不會多做一個動作。也只好他代勞了。

葉無染拿過無心手中的丹瓶，走到那個躺在地上的瘦小男孩身側，小心地為男孩吃下瓶中的愈傷丹。

待葉無染喂男孩吃下丹藥後，女孩才癡癡地反應過來，低頭看着自家哥哥原本蒼白的臉色漸漸好轉下來。

她知道，她哥哥得救了，這一切都對虧那兩個……

女孩再次擡頭，無心和葉無染的身影已經漸漸離去了，女孩急忙從地上起身，追趕了上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