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低人府（4）
無心微微轉眸，目光落在一旁黑楠慘白的俊臉上，冷聲，“噬命血，一年。”
無心的話落，黑楠慘白的俊臉更加慘白，貝齒不甘地咬着下唇。
她怎麽知道的，該死！
黑岩錯愕，有些不解地看着無心，‘噬命血，一年’？什麽意思？
黑岩有些惶恐地看着黑楠慘白的俊臉，心中已有幾分猜測，瞳孔裏卻透出滿滿的不信。
“你什麽意思？”黑岩有些失神地開口問道，瞳孔無神地看着黑楠慘白的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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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命血，還有一年的壽命。”無心聲音淡淡，聽不出有什麽情緒波動。
“小楠！！”黑岩的瞳孔充紅，撕心一喊。
不會的，不會的，小楠怎麽會中了噬命血，不會的……
噬命血，一種可怕的慢性毒藥。中此毒的人，靈力盡廢，壽命減短。
每個毒發的夜晚，痛苦不堪。生、不、如、死，那麽可怕的毒，小楠怎麽可能會中的……不會的、不會的……
黑岩內心幾乎崩潰……
他就小楠怎麽一個親人，如若再失去小楠，他活着也沒有意義了……
“小楠，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這不是真的，你怎麽中了噬命血？不會的！”
黑岩自欺欺人地開口，用着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黑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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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黑楠眼神有些痛苦，虛弱地咳嗽兩聲，開口：“是，如她所言，都是真的。”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了，知道又如何……
“不！”黑岩徹底崩潰，高大的身軀徒然一軟，釀跄着後退一步，眼神有些落寞、悲傷地看着黑楠。
不……怎麽會？小楠怎麽會中了噬命血？
“怎麽會這樣？”黑岩徒然開口對着黑楠問道，眼神裏有種說不出的惶恐。
“呵呵！”黑楠不屑一笑。“父親大人死的那天……”
說到這黑楠的眼神開始落寞起來，落寞之中又夾雜着幾絲幽怨。
黑岩的高大的身軀又是一軟，眸瞳之中透出滿滿的心疼與憤恨。他心疼他的弟弟，憤恨自己的無能。
父親大人死的那天……
多少年了？整整十年了，十年前小楠還只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啊……他竟然被噬命血折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
你叫他如何不心疼，如何不埋怨自己的無能……
十年前他跪在父親大人的屍體前說要好好照顧小楠的，可是……
小楠被噬命血折磨了整整十年了，他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
一年？還有一年的時間？小楠只能活的時間還有一年？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你在自責？呵呵。”黑楠不屑地看着，黑岩眼中閃爍着的愧疚光芒，冷冷一笑。
黑岩！你有什麽好自責的，你又有什麽資格自責！我的事與你何幹？
那麽多年了，沒見你為你犯下的滔天大罪自責過，我的事，你又何必自責呢？呵！
“我……小楠，你還在怨恨哥嗎？”黑岩眸底是掩飾不住的憂傷，失聲低喃。
“住口！我說過你不是我哥！！”黑楠有些激動，蒼白的小臉愈加失去血色。
他沒有這樣的哥哥，沒有！
……禽獸不如的東西，不配做他哥哥……不配……
“小楠，那麽多年了，難道你就不願意聽哥解釋嗎？”黑岩更加激動。
他不想再隐瞞了，也不願再讓小楠活在痛苦與仇恨之中……
“解釋？我不聽你那些虛假的解釋，都是騙人的！我不聽！”黑楠冷臉道，情緒有些波動。
“小楠你聽哥說……”黑岩痛心，急着解釋。
“聽你說？呵呵！好，你說，我聽着，我倒想看看你要有什麽虛情假意的故事來隐瞞父親大人死去的真相。”
黑楠赫然開口道，目光森冷幽怨地看着黑岩。
父親大人，他崇敬的父親，從小到大從未變過。一直崇敬着的人，可是……
一夜之間，父親大人死了？而他的親生哥哥拿着一把血痕累累的短刀刺入他崇敬的父親大人的肉軀上……
父親大人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而他這個如禽獸一般的哥哥，他恨，他也怨……
“當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黑岩深吸一口氣，緩聲道。
“那應該是怎麽樣？難道要我自欺欺人說，我只是出現了幻覺，看錯了？”黑楠赫然激動開口。
他多想是這樣啊！可是不是，不是！不是！一切都是事實，無法抵賴的事實，赤裸裸的，他無法做到自欺欺人……
“小楠，你好好想想，我也是父親大人的兒子，我怎麽可能……”黑岩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黑楠無情打斷。
“正因為如此，我才恨，你也會說你是父親大人的兒子，可是你還做出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你不是人！！”黑楠徹底歇斯底裏咆哮出聲。
“那是因為父親大人叫我替他捅刀的……”黑岩大聲開口，道出真相。
“什麽？！……怎麽可能？”黑楠一臉的不可置信。
父親大人叫他在他的身上捅刀？為什麽？
黑楠只覺得自己的腦殼很混亂、好亂，思緒越來越複雜了，像是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之中……
“父親大人的靈力被廢，身中劇毒，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軀體便要開始腐爛了，他不想死無全屍，讓我提前将他給殺、死……”黑岩低垂眼眸，眼睛裏滿是憂傷的神色。
“不！！”黑楠不可置信地搖搖頭，身體徒然軟而無力，眼前的一切昏昏沉沉、模糊不清。一切都好迷茫，他開始迷茫了……
原來一切就是那麽簡單，一切都是那麽簡單……
誤會解清了，心，好累……好想就這樣躺下去，再也不要起來了……
活在怨恨裏十年了，原來一切都是那麽簡單……
突然覺得他自己好傻、好傻啊！
事情明明是那麽簡單，可是為什麽他就是不願意聽他解釋，哪怕給他一分鐘也好，這樣誤會可能在十年前就解清了。
可是他就是倔強地不肯聽他解釋……
哥……
他的好哥哥……
他沒有錯……
他受苦了……
擡頭看着黑岩粗犷臉上的長長刀痕，黑楠的心一抽。
那是自己，在十年前不管不顧狠心地劈了他的一刀。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黑楠的心又是一陣抽搐。
那一刀重重落在他的臉上時，他竟然不躲不避地接下了那一刀……
正因為是這樣，他才越加的內疚，回想起這十年來他對他的悔恨和侮辱……
他……
黑楠的身軀徒然一軟，重心往後抑，赫然倒落在地上……
“小楠！！”黑岩撕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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