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進了浴室之後施政便将她放下,然後開了水流滿了浴缸之後又把她抱進去。
“洗完好好睡一覺。”
“哦。”
他的關心雖然很別扭,但是裴沐菲仍是能感受得到的。
或許這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多,畢竟他這種性格的人,能想得到關心她就已經是一種進步了。
施政把裴沐菲放進浴缸之後自己便走了出去,跑去她卧室的那個小衛生間去洗澡,他洗完的時候裴沐菲還沒有出來,他索性便從她衣櫃裏拿了她的睡衣,站在浴室門口等着她出來。
裴沐菲洗完之後才發現沒有替換的衣服,她赤着腳準備開門跑去卧室拿衣服,結果剛一開門就看到施政倚着牆站在門邊,手裏還拿着她的睡衣。
施政見她□地跑出來,微皺了下眉頭,然後把手上的衣服遞給她:“穿上,別着涼。”
裴沐菲接過來,然後不經意地問了句:“你知道我睡衣放哪兒?”
“……”施政看着她一臉警惕的表情,沒有說話。
裴沐菲接了衣服便再次走進浴室,将睡衣穿上之後又出來了。可是施政還是站在門前。
他的頭發還在滴水,大約也是剛剛洗過澡,穿着他之前留在這裏的一套居家服,裴沐菲竟然覺得他們兩個人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這感覺剛湧上腦袋,裴沐菲就覺得自己分外可笑。
“你不回去了麽?”她看施政真的是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
施政将她拉過來摟在懷裏,趴在她耳邊:“以後我住你這裏。”
“我好像還沒有答應你要跟你在一起吧?”裴沐菲擡頭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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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沐菲怎麽也沒想過林怡竟然能再一次找上她來,而且還是找到了公司。
這天言清洛恰好不在,不然裴沐菲實在沒有辦法想象場面會多混亂。
林怡是被樓下接待的人帶上辦公室的,裴沐菲正坐在辦公桌前做預算,聽到有人敲門,頭也沒有擡,只說了一句:“請進。”
林怡走進辦公室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裴沐菲擡起頭來看來人是誰的時候也是一驚。
“伯母。”裴沐菲站起來,走到林怡身邊,然後拖了把椅子,“您坐。”
林怡倒也沒有推辭,直接就坐了下來。
“您找我什麽事?”裴沐菲見林怡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而她等會兒還有工作,實在沒時間一直耗着。
林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後緩緩地開口:“施政是不是和你住一起了?”
“沒有。”
那天施政說了要和她住一起之後,裴沐菲并沒有答應,一是覺得沒必要,二是她還沒有時間來認認真真考慮她和施政的以後怎麽辦。太多的阻礙,就算他們彼此都能解開心結,在一起也很難。
“哦,那你當我沒有問吧。”林怡笑笑,“不過裴小姐,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你和我兒子的事情。”
裴沐菲被她的話說得不明所以,“什麽事情?”
“既然他都把你帶回家了,就代表着非你不可了。老實說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實在是難以磨滅,以至于我對你印象不是很好。恕我直言,你的确很能幹,在生意上也一定能幫他不少。”林怡看着裴沐菲的臉,一字一句,“可他缺的是一個能安安心心照顧他生活起居的女人。”
“……”裴沐菲還是沒有能明白林怡到底什麽意思。
“想必你也知道,我和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他身邊了,施政又不愛說話,後來和我們住一起了交流也很少。可是我和他爸心裏都清楚,他的性格,有一半是我們造成的。”
林怡這段時間反複想了很多次,突然覺得她當初和施博禦為了所謂的事業将兩個兒子留在國內,真的是一個錯誤之極的決定。
施禮還好,他性格稍微随和一點,雖然有時候很暴躁也很暴力,但至少是能說出來的,施政就不一樣,她一度想和施政交流,都以失敗告終。
他的情感都壓抑在了最深處,就算她是他的母親也沒有辦法看得透。
這樣一個施政,能帶着面前的這個女人回家,應該就是這輩子非她不可了吧。
每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找一個安安分分的女人,至少是要溫和,兩個人也不會吵架,裴沐菲怎麽看都不像這樣的人,她也不是什麽有門第觀念的人,女孩子家庭怎麽樣她也看得不是很重,可第一次見裴沐菲,她給自己的印象是真的有點差了。
“我不是很清楚。”裴沐菲思量再三,才将這句話說出口。
的确,在這個方面,她也不了解施政。
認識他這麽久,她只聽他提過一次他的家庭,還是在帶她回去之前那麽簡單的說了幾句,別的裴沐菲真是一概不了解。
林怡一點都沒有驚訝,她自然也是料到施政不可能對她說的。
“慚愧地說,作為母親,我都不清楚他的想法。也沒有關心過他。”
“……”
“不說這個了。”林怡呼了口氣,“今天找你,是來問問你準備什麽時候和他結婚。”
“這件事——”
“嗯?”林怡聽她話說到一半便停下來,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
原本已經醞釀好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裴沐菲狠了狠心,開口道:“我和他再商量吧。”
“那好。”林怡站起來,“抽時間想見見你父母。”
“哦。”
把林怡送走之後,裴沐菲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不知道怎麽林怡突然間對自己态度就變了、還主動找她來問結婚的事情,以至于她後來做預算的時候都一直在思索着這件事,效率比平日裏低了一大半。
……
下班之後是施政過來接她的。
裴沐菲剛上車,将包放下,然後跟他說:“你媽今天來找我了。”
施政剛想開車,聽了裴沐菲的這句話便擰了鑰匙。
“她和你說什麽了?”他語氣陰郁得厲害,聽得裴沐菲都吓了一跳。
“你別激動呀。她沒有說什麽。就是問我準備什麽時候嫁給你。”裴沐菲笑呵呵的看着他。
“……”
“其實你媽人不錯,挺關心你的。”裴沐菲見他不說話,又補充了一句。
“以後少和她接觸。”過了半晌,施政唇間只吐出這樣一句話。
裴沐菲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開車吧。”
車子停在小區的時候裴沐菲和施政一并下了車,然後兩個人又一起上了樓。
最近總和施政這樣回家,每一次都讓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已經和他結婚了。
“施政,你和你媽關系不好?”進門之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裴沐菲見施政閉上眼睛,便爬過去靠在他耳邊問他。
其實這個問題她很早就想問了。
施政睜開眼睛,她就貼在自己面前,兩個人幾乎是鼻尖對鼻尖的。
“我不想談這個。”
“你——”
“別說話。”
“……”
兩個人均是沉默,過了大約十幾分鐘,施政才開口。
“和你回家那次,你為什麽突然說那些話?”
“……”裴沐菲被他的問題問得垂眸不語。
施政将手覆上她一邊的臉頰,緩緩地摩挲着,“回答我。”
“我和我爸說了我們是怎麽認識的。”裴沐菲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回答他。
其實裴沐菲一直不想告訴施政自己是因為聽了父親的那番話突然就沒有了和他在一起的勇氣,因為那樣的她實在是太過懦弱、太過不堪一擊。
可有很多問題不說出來永遠都無法解決。
如果她真的準備嫁給施政,真的準備要和施政過一輩子,大大小小的問題還是會有許多,她必須面對、必須解決。
“知道了。”施政吻了吻她的嘴角,“都交給我。”
他已經欠了她太多,耗了她那麽多年的青春,她的父母不喜歡他也是正常的,所以這樣的問題都交給他解決,從今以後,他擋在她前面,前方若是光風霁月,便挽着她徐步前行;前方若是風雨欲來,便抱着她為她擋住一切傷害。
這是一個男人應該對自己的女人有的态度。
“施政,我想了很久。”
“說。”
“你真的準備娶我麽?”裴沐菲閉了閉眼睛,“你會不會後悔?”
“到現在你還在懷疑我。”施政扣住她的下巴,眸光有些複雜,見她蹙眉之後,又放開手,語氣無奈:“你啊。”
“……”裴沐菲聽着他帶着寵溺和無奈的聲音,心上才輕松了一些。
她想她或許是真的等到了吧。
施政見她發呆,才想起來他們還沒有吃飯,于是便問道:“去哪裏吃晚飯?”
裴沐菲被他這麽一說倒真是有些餓了,想了一會兒,才說:“我想吃麻辣香鍋。”
“換一個。”施政吃不得辣的東西,一吃完總得胃疼個三四天,所以他基本都不沾辣的。
裴沐菲搖搖頭,“我已經大半年沒吃過了,就是想吃那個。”
“……”
“你不吃算了,我自己去。”她說完便站起來,假裝要一個人走。
施政直接攔了她,“好,我跟你去。”
裴沐菲轉過去摟住他的脖子對着他的臉猛親了一口。
“哥哥你真好。”
“……”施政被她這個稱呼震到了。
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好幾次做的時候她紅着臉、喘着氣兒在自己身`下喊自己哥哥的場景。
“你怎麽不說話了呀哥哥?”裴沐菲又調侃了他一句。
“你再叫一句,我們就不用去吃飯了,直接吃你。”
☆、四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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