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穢亂宮闱

纖細的腰肢配上一身白底墨花的長裙，烏黑濃密的發絲上別着一支軟玉梅花簪。韓雨沐望着自己傾慕已久的佳人，忍不住想把心底的話說出來。“貞兒，我有些話想問你。”

萬貞兒垂着眼眸，心底知道韓雨沐的這些話早晚都會說出來，輕輕嘆氣道，“這幾年我和太子多虧韓将軍照顧。”韓雨沐把想說的話遏制在喉嚨裏，“臣為君效力，是應當的。可我今天想說的，不是這些。我只是想問問你，年紀漸長，關于未來，你可有打算？”

萬貞兒笑笑，“從太後選定我照顧大皇子的時候，我此生便都付給皇子。所以對于未來，既有打算，也無打算。”韓雨沐不甘心的問道，“貞兒今年二十又七，我二十又八。從初次見你，我便知道，此生，必然會與你相關。從你不卑不亢的與人辯争，到你為了太子一次次的奉獻犧牲；從你明媚溫婉的笑容，到你宜喜宜嗔的眉梢，都深深刻在我的心上。”

賢妃在旁聽得心底一酸，這樣的情意大約是難以拒絕的吧。而對于萬貞兒來說，卻勾起了她關于杜箴言的回憶，心底莫名的抵觸起來。萬貞兒知道，因為太子的緣故，自己處于權力的漩渦裏無法自拔。

杜箴言，已是因為自己才喪失了性命，自己不能再辜負這樣的一片深情厚意。萬貞兒垂頭摸摸自己腰間的一塊玉扣，那是杜箴言留給自己的唯一信物。箴言，皇後如今變了，她不像從前那樣陰險狠辣了，你說，我究竟要不要替你報仇呢？

擡起頭，面對韓雨沐的灼灼眼光，萬貞兒用力的搖了搖頭。韓雨沐的眼神有一瞬的失神，“貞兒，告訴我為什麽好嗎？告訴我為什麽？”萬貞兒一笑，“太子該冷了，我要給他送袍子去了。”韓雨沐用力拉住萬貞兒的衣袖，萬貞兒努力掙開，一角白色的衣袖握在韓雨沐的手裏。萬貞兒顧不得太多，轉身離去。

賢妃微笑着看着這場好戲，眼睜睜的瞧着韓雨沐把萬貞兒的衣袖放進胸襟裏。而韓雨沐此刻，心中愛恨交加。

萬貞兒和太子一同回去的時候，朱見深也察覺到萬貞兒的不悅，但并未當面過問，只是轉過身去偷偷吩咐人查清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婉爾原本是跟着朱見深的，但從去年開始，朱見深便把婉爾推給了萬貞兒使喚。

婉爾輕聲對朱見深說道，“今天貞兒姐說要給您送外袍，一個人走走，我便遙遙跟着。中間瞧見貞兒姐穿過禦花園的時候，韓将軍也從偏門進去了。不多時，貞兒姐就從後門出來了，眼圈略紅。”

十歲的朱見深飽經人事，自然猜得到發生了什麽。婉爾輕輕說道，“另外，奴婢當時查看過，仿佛賢妃也走了禦花園那條路。”朱見深的眉間一皺。“賢妃娘娘原來對我很好，最近不知怎的，也不願意讓二弟找我讀書，也不再讓二弟給我帶點心什麽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婉爾知道朱見深再成熟，畢竟是個孩子。自從皇帝把自己送到朱見深身邊，自己知道，從今以後這位未來的帝王就是自己唯一的主子。所以，很多事自己都會盡心竭力的為這位主子做好。

賢妃的心思瞞得過別人，瞞不過萬貞兒。萬貞兒早從賢妃的轉變裏看出了她的心思，萬貞兒早就和婉容、婉爾說過，日後要為太子當心這位賢妃，恐怕賢妃有了些不該有的心思。

想到這裏，婉爾對朱見深說道，“貞兒姐說過，賢妃娘娘的心思不善。若是貞兒姐真的與韓将軍有什麽事，那麽不管是真是假，這件事都會成為賢妃娘娘手中的把柄啊。”朱見深的心思急轉，“那這件事我們要好好商量商量。先別告訴貞兒，省得她惦記。你去把李子忠給我找來。”

婉爾輕輕歪頭說道，“李子忠是您的伴讀，但也是朝中李太師的孫子啊。這樣的身份，您總讓他牽扯到後宮中，這…”朱見深擺擺手道，“沒關系。除了你們，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了。他鬼點子多，嘴也嚴，沒事。”婉爾點點頭。

幾日後，在太後與皇後的主持下，新妃大選完畢。初選是5000人，最後只留50人。而因為宮中妃位不少，所以此次大多都是低位妃嫔。唯有一名女子，名喚趙菱雲，一舉被封為宸妃。此外，皇帝又親自為太子朱見深選了三位十歲左右的少女為未來皇後的備選，養于別院，分別是吳瀾汐、王雅馨與柏芷。

慈寧宮中，皇後坐在太後的下首，輕輕把玫瑰汁子澆在核桃酥上，再由下人遞給太後。太後輕輕笑着，“皇後的心思很好。這道點心我吃着香甜。”皇後聽言也笑了，“母後不嫌棄兒臣愚鈍就好。早年間兒臣犯過不少錯，如今不過是彌補萬中一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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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的眼神望向遠處，“你既然知道錯了，誰也不會抓着你的尾巴不放。這也是皇帝的意思。如今皇帝也飽經了苦難，對人對事也不像從前一般計較了。只要你做好你分內的事，誰都不會提起以前。”

皇後點點頭，“那麽太子那裏？”太後咬過一口核桃酥，“太子那裏，我會和貞兒好好說，貞兒會教育好太子的。德貴妃是個傻的，也不用管她。”皇後一笑，眼神明澈。

半旬以後，阖宮宴飲。富麗堂皇的宮殿與豔麗無雙的歌舞從來都沒變，卻見證着權力的更疊變遷。朱祁鎮端坐在上首，望着如群花盛開一般的大殿，不由得感嘆人生多變。他舉起杯說道，“今日，與諸妃同飲。”衆人皆舉杯相和。

萬貞兒随侍在太子身後，此刻瞧見朱見深起身道，“兒臣以此杯陳釀恭祝父皇福履綏之，壽考綿鴻。”果然皇帝欣喜的點點頭，“皇兒學的好文采。”萬貞兒的嘴角也不由得上挑。賢妃見狀，哪裏肯忍讓，用眼瞧着二皇子朱見清。

可朱見清性格懦弱，不敢在人前說話，此刻只低着頭專注眼前的菜肴。賢妃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轉念沖着身邊的德貴妃說道，“如今姐姐對太子越發上心了，太子也不辜負姐姐的好教養，将來一定是出息的。”

早年間，德貴妃一心拴在皇帝身上。如今年歲大了，也知道自己兒子的重要，所以便對朱見深上了心思。可朱見深自幼不受德貴妃待見，所以如今也只是和萬貞兒更親密，與自己則不過爾爾。

裏子是這樣，但德貴妃哪裏肯對別人說這其中的事，此刻只含笑受了。賢妃卻一轉方才的話鋒，說道，“人之初，性本善。咱們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只不過宮裏人多複雜，難免會有些人帶壞了孩子。”

德貴妃聽見賢妃的話語不對，手裏的琉璃盞不由得用力放下，“賢妃這話什麽意思？”賢妃忙示意德貴妃小些聲，“姐姐還沒聽說嗎？宮裏都傳開了，說是太子身邊的萬貞兒和一位将軍私通。”

德貴妃大驚失色，“有這樣的事？”賢妃輕聲說道，“是啊，這事敬妃也知道了，聽說已經在查了。要我說，姐姐你還是趕緊把萬貞兒想法子打發了，那個丫頭的心計可不是簡單的。”德貴妃想到從前萬貞兒就有過勾引皇帝的事，不由得把這件事信了大半。

宴席過半，紅燭也換過一批。德貴妃思慮良久，想到皇帝和太後都是喜歡萬貞兒的，不得不考慮她們的感受，于是出言道，“陛下，臣妾有一不情之請，還望陛下答允。”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求預收，麽麽噠。

【前一世】嫡母無情，生父勢利，

從小飽受苦楚的她好不容易熬到大婚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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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

複仇之路一步步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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