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兩只鹹魚

沈栀冬回來的時候，看到就是這一幕，陶景景像只斷翅的鳥兒，直直的紮進湖水裏。

她吓住了，驚叫一聲呆在當場。

顧懷宴和律師也沒有料到事情竟然會如此發展，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陶景景被嗆了好幾口水，顧懷宴才反應過來，再次下水把她撈了上來。

“你幹什麽！”他出離的憤怒，“想用苦肉計嗎，別以為這樣我就會相信你！”

沈栀冬已經跑了過來，眼淚絲絲的望着臉色蒼白的陶景景，她受委屈從來不會放在心上，但看陶景景這樣，心底難受極了。

“不要吼，你不要說話，”沈栀冬聲音比平時提高了一點，将律師帶來的外套脫下來蓋在陶景景身上，對顧懷宴說道，“你去上課，我在這裏。”

顧懷宴當然不答應，他擔心陶景景會對沈栀冬不利，也覺得陶景景是在自己面前做戲。

陶景景嗆水後腦袋暈暈的，這會兒才稍微緩過來一點，咳嗽了兩聲後對兩人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都走都走，讓我一個人靜靜。”

沈栀冬還想說什麽，顧懷宴拉住她，對陶景景道，“這次就饒了你！”說完拉着沈栀冬走了。

律師見沒有自己的事也準備走，想了想還是勸了陶景景幾句，留下一張名片走了。

湖邊重新安靜下來，陶景景終于聽清了聲調猛然拔高的系統說的話。

“宿主！你在幹什麽！你為什麽突然跳湖！”

它的電子音微微不穩定，明顯比剛才慌張了不少。

陶景景虛弱的在椅子上癱倒，有氣無力說道，“一報還一報，我讓女主角掉湖裏了，我不該向人家道歉嗎？”

系統簡直懵了，它還沒見過如此損人不利己的宿主，那些穿越過來的宿主不都是乖乖履行人設推進劇情，拿着系統給的獎勵走上人生巅峰嗎，為什麽它的宿主如此油鹽不進？

難道是自己沒有講清楚宿主能獲得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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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它忘記講這些最關鍵的了！

系統覺得自己找到了問題的關鍵，聲音忽然輕快起來，“宿主，我忘了跟你說了，如果你按照我說的做，任務成功，你會獲得很厲害的獎勵。”

陶景景将沈栀冬給自己的外套蓋在臉上，聲調無波無瀾的問道，“比如說？”

系統覺得自己這個獎勵誘惑巨大，十分胸有成竹，“你還是學生嘛，獎勵個高考狀元也不是不行。”

陶景景：“高考狀元？”

系統：“是的。”

陶景景有點無語，“那真正能考狀元的人怎麽辦？”

系統：“可以給你們弄個并列。”

陶景景：“那不也是占了一個名額，很多學校的錄取名額是有限的，我占了一個，別人就往後退一名，萬一因為我落榜了怎麽辦？”

系統：“......那也可以給你換成錢。”

陶景景：“多少？”

系統底氣很足，“一百億。”

陶景景：“可以先預支一點嗎？”

系統：“不可以預支。”

陶景景：“那我不幹。”

空頭支票不可信，她可不是傻子。

系統：“......那宿主想要什麽？”

陶景景沉默了一下，“混吃等死。”

系統立刻說道，“鹹魚嘛，這個系統也是了解的，只要宿主能配合任務，系統保證宿主能舒舒服服的當一只鹹魚。”

作為一只見多識廣的統，這種要求也不算新奇。

一切都可以談，不怕宿主有要求，就怕宿主無欲無求。

陶景景搖頭，“你不了解。”

系統：“？”

陶景景：“鹹魚是不會做任務的，都混吃等死了為什麽還要聽你指揮。”

“......”

脫離掌控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系統這才意識到問題的棘手性，利誘不行開始威脅，“宿主可能還不清楚，我們的任務不是你說不做就能不做的，宿主如果抗拒，系統是有權抹殺的哦。”

陶景景兩手一伸，整個人攤成個大字狀，“來吧。”

系統：“......”

陶景景等了等，見對方沒有反應，好奇問道，“你怎麽不抹殺我，趁機換個聽話的宿主不好嗎？”

系統見軟硬都不行，苦口婆心的勸，“宿主可能不明白抹殺的意思，你不僅這個世界待不了，原來的世界也回不去，等于徹底消失在人世間了。”

陶景景沉默了一會兒。

系統以為自己的話奏效了，剛想趁熱打鐵，就聽陶景景說道，“如果我還保留着原來世界的記憶，可能會想回去，你們既然已經把那些記憶抹掉了，我又有什麽留戀呢？”

陶景景不知道天地間還有沒有其他的穿書者，但她的感覺很不爽，沒有來時的記憶，現世的記憶也僅限于被輸入的一點劇情，她像是獨立于天地外的人，沒有一絲歸屬感，滿腦都是虛無。

系統：“抹掉記憶也是為了宿主更好的完成任務。”

陶景景沒說話，系統也知道自己說這些沒用，一時沉默下來。

“看來你是抹殺不了我，或者暫時不能抹殺，”陶景景等了一會兒，自言自語站起身，“那我可就瞎幾把過了。”

系統：“宿主，我勸你三思。”

陶景景：“才不要。”

系統：“我抹殺不了你，但可以懲罰你。”

陶景景：“怎麽懲罰？”

然後就感覺自己的臉頰被電了一下。

“草！”她捂住左臉。

陶景景循着記憶直接回家了，她是走讀生，衣服濕了回教室也不合适。

家裏這個時間沒人，原主的卧室幹淨的纖塵不然，書桌上的輔導書都嶄新的跟沒翻開一樣，陶景景長嘆一口氣，将身上沈栀冬的外套先扔洗衣機裏洗了。

剛跳過湖自然要先洗個澡，注意到浴室的鏡子，陶景景這才有空打量鏡子裏的原主，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此時白皙的小臉上有一小塊紅印，像是奶油蛋糕上點綴的小紅莓。

陶景景索性在右臉對稱的地方也掐了一個，對着鏡子裏左右對稱的小紅莓龇牙笑。

系統被她的詭異舉動給弄懵了，安靜如雞。

洗完澡在冰箱裏刨東西，陶景景看到到裏面放着滿滿一大碗的鹵肉臊子。

穿來大半天什麽還沒吃，她肚子早就餓了，天塌下來也得先讓人填飽肚子。開火下面，等面熟了再燙一把小青菜，一起出鍋撈進碗裏，澆上滿滿一大勺臊子，香味四溢，陶景景肚子裏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

吸溜了一大口，瞥見電視櫃上放着的全家福，陶景景拿到手裏邊吃邊看。

原主的父母看起來很有夫妻相，長得都很好看，保養得宜，原主繼承了母親的臉型和父親的嘴巴，唇形完美中間還有唇珠。

陶景景自然也一樣。

她心裏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不知道自己原來世界的父母是不是跟照片上的人也長得一樣，要不怎麽會把女兒生的一模一樣。

但她沒有記憶，根本無從考據。

原主還有一個弟弟，看樣子年紀相差不大，一副不服管的樣子，從眼神中就透出一股桀骜。

她把照片放到原位，四下打量了一下房子，暗暗得出結論，原主家庭屬于小康水平，不算大富大貴，但也衣食無憂。夫妻感情和睦，家庭算是比較幸福。

正這麽想着，放在手邊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

陶景景手機一直在口袋裏，跳湖的時候沒注意，洗澡時才發現，不知道有沒有進水，現在看來功能還正常。

她用指紋解鎖，看到是群裏發來的微信。

【清純女高小時衿】：聽說今天有人為了顧懷宴跳湖。

【清純女高小時衿】：圖片jpg.

【清純女高小時衿】：我不理解，我大受震撼。

【暴躁仙女蔣夢圓】：景啊，你這個情敵有點猛，還好你腦子清醒，實在不行咱換顆歪脖子樹吊行嗎，我看不得這麽腦殘的事發生。

【暴躁仙女蔣夢圓】：為了男人連命都不要了，我要是她媽當即把她腿打折。【暴躁仙女蔣夢圓】：再把狗男人的腿也打折。

【暴躁仙女蔣夢圓】：ps第三條。

【清純女高小時衿】：不愧是暴躁仙女，I服了YOU.

【清純女高小時衿】：被踢出群前建議留下遺言。

【暴躁仙女蔣夢圓】：卧槽，景啊，我沒有說你家顧少的意思，我噴的是腦子拎不清的女生。

【暴躁仙女蔣夢圓】：不要誤傷友軍哈。

陶景景不用猜就知道兩人是原主的好友，發來的圖片很模糊，但明顯是自己的背影，應該是有人從湖前面的教學樓上拍的。

【厄頁與日京】：實不相瞞哈，那個腦殘就是我。

【厄頁與日京】：澄清一下，不是尋死覓活，是腳底打滑。

【厄頁與日京】：話說這個網名是怎麽回事，有什麽寓意嗎，怎麽這麽難聽？

群裏霎時一片沉默。

【暴躁仙女蔣夢圓】：卧槽，真是你，你跳湖腦子進水失憶了？

【清純女高小時衿】：嗚嗚嗚，景景真的是你嗎，你是不是被拒絕傷心過度了？

【暴躁仙女蔣夢圓】：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清純女高小時衿】：你網名是顧懷宴的顧與你的景啊，你說以後死了要刻在碑上的，你忘了是不是在開玩笑。

陶景景：......

地鐵、老大爺、看手機。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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