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一個大男人, 吞吞吐吐幹什麽?究竟怎麽回事,你快點說行不行?我還得要忙呢!”陸錦溪皺着眉頭,不耐煩地看他。
她怎麽不知道, 原來她和江朝夏之間還有什麽交情?一點不熟的好吧!
江朝夏緊張地抿了抿唇, 視線游移,壓低了聲音問:“那個, 你們女嘉賓的集體采訪,問的是什麽問題?”
他的語調裏含着點說不出的忐忑和期待。
這又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
陸錦溪随口回答:“應該和你們差不多?三個問題,一個男嘉賓分別印象、一個印象最深刻女嘉賓、還有一個印象最深刻男嘉賓。”
他們沒有問第三個問題。
江朝夏提起了心, 他本來只是想要旁敲側擊問一下糖糖對他的印象描述,沒想到……居然還有最後一個這樣的問題嗎?
心髒撲通撲通直跳,江朝夏想要裝成漫不經心的模樣,但桃花眼中閃爍的光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和期待。
“那……糖糖的第三個問題是怎麽回答的?”
會是……他嗎?
江朝夏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攥緊了手, 明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向了陸錦溪, 忐忑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陸錦溪這個時候也終于意識到了什麽, 驕傲地輕哼了一聲, 昂起了頭。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糖糖印象最深刻的男嘉賓不是你,但是她印象最深刻的女嘉賓是我哦!”
她用炫耀的口吻講述着這一事實, 卻像是一盆冰冷的涼水潑到了江朝夏的心髒。
江朝夏壓根沒能聽清楚她的最後一句, 只下意識反問:“怎麽可能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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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睜大了一雙灼灼的桃花眼直視着陸錦溪,心裏卻像是喝了一整瓶的八二年老陳醋。
“所以,糖糖印象最深刻的男嘉賓是誰?宴清舒?秦淮安?”
“應當是秦淮安。”陸錦溪還沒來得及回答,宴清舒已然溫和地給出了答案。
他面上的笑容仍然朗朗似清風明月, 只是冰冷的金絲鏡框下, 淺棕色的眸底掠過幽暗的光, 從不遠處的秦淮安背後一掃而過。
像是感知到了什麽, 本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少女身上的秦淮安忽然回身看了一眼,清隽的眉眼微微擰起。
他恰巧對上了宴清舒含笑的溫潤神色,動作一頓,回了一個幅度很小的點頭,便繼續轉身前行。
“這怎麽可能?為什麽會是秦淮安?憑什麽是他?”江朝夏的質問幾乎是脫口而出,桃花眼好像都紅了一圈。
陸錦溪也難得地感受到了一點同情,她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錯,糖糖選擇的确實是秦淮安,你節哀順變。”
節哀順變個屁!
江朝夏甚至忍不住爆了粗口:“這才第一次選擇呢,秦淮安那個心機狗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蒙蔽了糖糖,我才不會認輸!”
不就是一個秦淮安嗎?難不成他還怕他不成,糖糖就是暫時落入那個心機狗的圈套了!
江朝夏內心的熊熊烈火燃燒。
宴清舒也斯文地笑:“我覺得朝夏說的很有道理,糖糖這次選擇淮安,應當是因為之前A大多相處了一段時間,承了他的情。”
陸錦溪點頭:“嗯,糖糖也是這麽說的。好了,問題也問完了,我先走了,拜拜!”
沒了江朝夏扯衣角,陸錦溪一路蹦跳着追上了糖糖,重新親昵地挽上了她的手臂。
“怎麽了錦溪,你剛剛去哪裏了?”唐棠調整了姿勢,讓她挽得更舒服些,又笑着側身瞧她。
陸錦溪乖巧地搖頭,回答說:“沒什麽,就是和別人說話耽擱一會。糖糖,我們快走吧!”
她挽着少女,半拉着她追上了走在最前面的顧晚和柳姝,歡天喜地慶祝:“我們第一啦!”
柳姝無奈地看她,顧晚更是誇張地贊嘆了一句:“真厲害,恭喜恭喜!”
“客氣!”陸錦溪笑容燦爛。
她們在前面湊成了一團,自然也就沒注意到,身後男嘉賓們各色的目光。
江朝夏恨恨地看了眼秦淮安,又轉移視線去瞧少女,委屈又酸澀,像是在看一個到處留情的負心漢。
宴清舒輕輕觸了觸冰冷的金絲鏡框,面上笑容淺淡,淺棕色的眸底深處卻仿佛壓抑着粘稠的黑暗,冰冷一片。
而他們右後方幾步遠處的傅斯年,淡漠的眉眼低垂,像是冰冷的雪山峰巅,視線卻恰好落至少女的身影處,纖長的眼睫讓人看不清他具體的神色。
秦淮安……嗎?
他的神色波瀾不驚,只纖長的眼睫極小幅度地輕動,肉眼難辨。
碩大的白色箭頭被繪在巨大的樹幹處,箭頭的末端還帶着節目組專門的标識。
順着箭頭指向,一行人逆流而上,攀上了一個小小的山丘,視野逐漸變得開闊。
“節目組說的那名大廚在這邊?”陸錦溪環視了一圈,滿臉好奇不解。
小山丘頂端一片空曠,完全沒有遮掩身形的地方,箭頭也完全沒了蹤跡,大廚到底藏在哪裏?
唐棠輕笑一聲:“也許我們找的不光是大廚。”
陸錦溪:“???”
陸錦溪還沒反應過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看那邊”,一行人下意識将視線轉移了過去。
“天啊,好美……”
是的,好美。
那是何等輝煌而壯麗的場景?
一輪火紅的旭日東升,像是一輪豔色的燈籠越過遙遠的地平線。
旭日周邊,萬千彩霞氤氲聚集,像是披上了一層色彩斑瀾的輕紗。
無盡的光芒映襯着萬千七彩朝霞,像是被打翻了的調色盤,那是言語難以形容的美景,由大自然親自雕琢,揮筆肆意潑灑而成。
美得燦爛,美得耀眼,美得奪目。
無論是在上一世還是在快穿世界,唐棠其實都很少有這種純粹欣賞日出日落的機會。
而此刻,站在這裏,感受着身邊陸錦溪的氣息,還有幾步遠處的顧晚和柳姝,她的心中忽然浮現了一點前所未有的放松。
柳暗花明,心曠神怡。
唐棠沒注意到的是,幾道隐約的視線也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少女笑容嫣然,羊脂白玉般的肌膚表面瑩潤着一層淺淺的光,遠黛般的眉眼舒展,瑰色的嬌豔唇瓣微翹。
萬千朝霞不及她,绮豔得宛若灼灼海棠争相盛放,春色滿園,春光潋滟。
你站在樓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下看你。①
【啊啊啊啊,怎麽能這麽漂亮!!!】
【簡直美絕了!】
【日出美爆了,而日出美景中的糖糖,更是美得爆爆爆了!】
【你長身玉立,于是萬千美景皆成了修飾的背景!】
彈幕也瞬間爆炸而開。
這一場景後來被剪輯放入了《怦然心動》的宣傳片中,更是被譽為最令人心動的瞬間之一,不知道惹得多少少年少女遺失了一顆春心。
旭日之下,少女欣賞美景的眸光專注,而其他的七位嘉賓,都在看美景中的她。
“在這裏看日出果然漂亮。”光華收斂,江朝夏低低地咳嗽兩聲,忽然開口:“正好我之前有一首應景的歌,你們要聽聽嗎?”
雖然這話是向衆人問的,但是他的視線漂移了一圈,最終還是不受控制地落至了少女的身上。
“應景的歌?”陸錦溪好奇地歪了歪頭,拍了拍周邊的石頭:“來一首!正好,我們坐下聽?”
導演組配合地送上了柔軟的坐墊。
江朝夏的嗓音曾被譽為天使吻過的聲音、人魚之音,與他的舞蹈并稱為舞臺二絕。
唐棠七人坐着圍成了一圈,江朝夏一人站在中間,含笑的眉眼俊秀,少年意氣,明絕豔豔,光媚耀眼。
“是你的《晨光》?”唐棠扶着身側倚靠在她肩頭的陸錦溪,清澈的杏眸明亮剔透。
陸錦溪好奇地問她:“糖糖,你怎麽知道?”
“我之前可能沒介紹過,我是朝夏哥的歌迷之一?對朝夏哥的歌,雖然說不上是如數家珍,但是知名的那些,也算是都循環了許多遍。”
唐棠笑容大方,神色自然,似乎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一番話在少年的心中掀起了怎樣的波瀾。
江朝夏輕輕地踩着地上的小石子,竭力想要控制,但是嘴角卻仍是開心地翹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糖糖,你喜歡我的歌?”
“當然,朝夏哥你的歌曲傳唱度如何自己還不清楚嗎?別說是我了,我們學校百分之九十的同學,都能掰着手指數出你的專輯。”唐棠笑着開口。
少女的神色中沒有半分羞澀或是腼腆,江朝夏的心髒卻好像被一只手輕輕捏了一下,酸酸漲漲的。
他想說,那怎麽能一樣呢?旁人是旁人,你是你。你于我是唯一特殊的存在,你的歡喜,也是完全不一樣的意義。
但最終,他什麽也沒說,只是笑着回答:“是嗎,那還真是十分榮幸。對了,你聽過《晨光》嗎?這首歌裏有幾句和音,可以幫忙嗎?”
他的桃花眼明亮,裏面專注地倒映着少女窈窕的身影。
“好啊,如果朝夏哥不嫌棄的話。”唐棠俏皮地笑,眉眼彎彎。
江朝夏的桃花眼裏好像有光亮起:“怎麽會嫌棄呢?”
對你,我一生一世都只會甘之若饴。
他啓唇,輕輕哼起了《晨光》的前奏。
沒有伴音,他是完完全全的清唱。但少年的嗓音實在優越,似乎勾勒出了一個嶄新的、只屬于他一人的世界。
他是中心C位,是獨一無二的光源。
第一段的和音。
唐棠仍是坐着的,瑰色的唇瓣微動,女聲清甜地搭上了少年的節奏,在萬千耀眼的晨光中,似乎多了幾分柔軟。
她半仰着頭,肌膚勝雪,烏黑的長發似是質地上好的綢緞,被随意地攏在身後,清澈的杏眸乖巧地看向了少年。
而江朝夏的雙眸,同樣只是專注的看着少女,隐着溫柔的笑意,情感幾乎滿溢。
明明不是一首情歌,卻唱出了纏綿悱恻的味道。
【啊啊啊啊我不行了,怎麽能這麽般配!】
【我宣布了,夏日糖果CP請給我鎖死!】
【糖糖和夏夏真的好配,都是能歌善舞,簡直天生一對!】
【太太太甜了,怎麽能這麽甜?】
【我感覺好像夢回了初戀,那種酸酸澀澀卻又清甜像棉花糖的滋味!】
【對不起是我有問題,但我真的突然好想和男朋友接吻。】
【真的是龍章鳳姿,水到渠成】
第二段和音。
唐棠正要開口,宴清舒溫和的聲音卻已然恰到好處地響起,完美地跟上了節奏。
耳邊的細細金色鏈條随着他的動作而晃動,他側身,看向了身邊的秦淮安。
秦淮安動作微頓,也接上了音調。
唐棠:“……”
江朝夏:“!!!”
宴清舒你這個煞風景的、還有秦淮安這個心機狗究竟想幹什麽?!
他的火氣蹭蹭蹭往上冒,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嗎?
然而他所有的動作都停在了下一秒。
唐棠清甜的聲音自然地接上了主調,朝着她狡黠地眨了眨眸,杏眸裏潋滟着春光漣漣。
江朝夏一頓,心頭的火氣消失得再無蹤跡,轉而是柔情蕩漾。
他啓唇,繼續唱了下去。
男聲與女聲順利地交融,起承轉合,抑揚頓挫。
唐棠忽然輕推了推身旁的陸錦溪,又将視線轉到了柳姝和顧晚的方向:“要一起嗎?”
《晨光》并不算是特別冷門的歌,陸錦溪三人自然也都知曉歌詞,都是笑着點頭。
獨唱變成了合唱,原本點滴的暧昧之色逐漸消失在曲調之中,取而代之的是集體的和諧與溫情。
【你們說宴清舒突然開口那句是故意的嗎?】
【他平時看起來紳士溫柔,應該不是吧?】
【肯定是是是是啊!人不可貌相,你們可不能被宴清舒的表象給騙了!】
【一首《晨光》,先是給唱得含情脈脈,接着又是刀光劍影,最後成了大和諧合唱,真是……】
【哈哈哈哈刺激!】
【修羅場給搞起來!嘶哈嘶哈……夏夏你支棱起來啊!媽媽永遠支持你!】
一曲終。
江朝夏的心裏泛上了點隐秘的歡喜,又摻雜着些沒能盡興的憋氣。
諸多情緒雜糅在一起,讓他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差點沒能悶死自己。
所以,他的這首歌,究竟是達到了目的還是沒能達到目的?
他悄悄地去瞧少女。
唐棠笑容淺淺,面頰兩側旋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杏眸水靈靈的。
“如何,好聽嗎?”江朝夏低頭踢了顆小石子,貌似不經意,其實已經豎起了耳朵。
唐棠拍掌,軟糯的聲音甜美可人:“當然。朝夏哥唱的歌,怎麽會有不好聽的呢?”
江朝夏的心底歡喜得冒泡,差點開心地跳起來,他剛想問“那你現在印象最深刻的男嘉賓是誰”,就已經聽見了宴清舒溫潤的語調。
“不愧是當下的頂流。朝夏的唱跳真的是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淮安,你覺得呢?”
他斯文地輕笑,溫聲詢問。
秦淮安長睫稍動,眸光掠過少女水亮的杏眸,點了點頭:“嗯。”
嗯?嗯什麽嗯?誰要你覺得?我想要的是糖糖的答案!你們兩個湊什麽熱鬧?
他憋着一口氣:“我……”
“我”字還沒落音,宴清舒扶了扶金絲鏡框,轉向了工作人員:“日出看完了,《晨光》也聽完了,我們要繼續之前的任務嗎?”
一直藏在最後毫無存在感的工作人員突然被CUE,連忙出聲:“好的,你們順着這邊往下走一點點,那位大廚在山腰處。”
箭頭的導向本身就是為了此次觀日出的拍攝,之後具體的烹饪場地,自然不需要嘉賓們再仔細尋找,而是直接給出提示。
“好的,謝謝。”宴清舒的态度彬彬有禮。
然而江朝夏只感覺自己要被氣炸了,怎麽一個個的都偏偏要和他作對呢?
他恨恨地剜了宴清舒一眼,又氣勢洶洶地瞪向了工作人員,最後委屈巴巴地看向了糖糖。
宴清舒神色不變,工作人員默默的退後幾步避開了死亡射線,而唐棠……
她被期待美食的陸錦溪激動地拽了起來,迅速地朝着大廚所在的山腰出發了。
江朝夏:“……”不行,好氣哦!
他用力地又踢了一顆小石子,生氣地扁了扁唇,努力将心頭的悶氣壓抑了下去,這才慢吞吞地跟上了大部隊。
“青花魚的味道極其鮮美,無論是紅燒、清蒸、炖湯還是燒烤,都非常适合。”
山腰處,各種烹饪的器材早就被完好地擺放。
大廚是個看起來大約六七十歲左右的老人,穿着一身雪白的廚師服,廚師帽包裹了全部的頭發,笑容和藹可親。
“現在是早飯時間,導演組方面是建議清蒸幾條魚,炖魚湯、下面條,紅燒魚留在中午,烤魚留在晚上的燒烤,你們覺得呢?”
唐棠等人自然同意。
大廚開始忙碌起來,其餘的嘉賓自然不能閑着,紛紛打起了下手。
無論選擇哪種烹饪方式,第一步都是清洗青花魚、除去表面的魚鱗并剖開魚腹。
“沒有處理的青花魚比較腥氣,這些事情還是交給我們吧,你們先在旁邊休息就好。”宴清舒的笑容溫和。
青年的手骨節分明,舉手投足之間溫文爾雅、富有韻律,即使是血腥的剖開動作,依然是慢條斯理的。
不像是在處理腥氣的青花魚,倒像是在高雅的廳堂演奏一首小提琴曲。
傅斯年和秦淮安沒有出聲,卻也都安靜地幫起了忙。
只是傅斯年的動作熟練,而秦淮安則稍顯笨拙,顯然之前應當并沒有過類似的經歷。
但秦淮安的學習能力極強,幾乎只是剛一上手,簡單查看了那位大廚與其餘幾人的動作,便已然有模有樣,走上了正軌。
江朝夏自然不甘落後:“我也來!”
他剛想撸起袖子,忽然腦海中靈光一現,想起了之前廚房中陸錦溪的炫耀。
他的動作慢了下來,視線悄悄地環繞了一圈。
宴清舒、秦淮安和傅斯年都已經開始處理青花魚,手上沾染了濕氣和青花魚的腥氣。
另一邊的糖糖幾人,則是興致勃勃地蹲下身幫忙遞些刀具之類,手上還是幹淨的。
他一頓,先是刻意碰了碰青花魚濕了手,轉而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提高了聲音。
“哎呀,我剛剛忘記撸袖子了,現在手也髒了,能不能麻煩誰幫一下忙?”
一個工作人員剛打算上前,卻聽見耳機中傳來的恨鐵不成鋼的聲音:“你要幹嘛?”
是房導。
那工作人員茫然地調整了傳聲筒,壓低了聲音:“房導,您不是說這次的嘉賓都是惹不起的主,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要盡量滿足他們全部的要求嗎?”
江朝夏不是需要人幫忙嗎?他這不是來滿足嘉賓的要求了?
房導:“……”
他是要人幫忙,但是他要的人是你嗎?傻乎乎地就想摻和?
“你不用管,直接給我原地不動在那裏等着就行,明白嗎?”房導無奈地嘆氣警告。
雖然滿頭霧水,但是那工作人員還是老老實實地停住了腳步:“明白了,房導。”
另一邊,宴清舒淡淡地笑着看了江朝夏一眼:“我來幫你?”
他的聲音裏喜怒難辨。
江朝夏不為所動,故作嘆息:“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你的手不是也是濕的且染了魚腥氣,怎麽幫忙呢?”
宴清舒手下剖開魚腹的動作不急不慢:“辛苦工作人員幫忙拿一下紙巾或者幹淨的布?”
江朝夏立馬将警惕的視線投向了另一邊的工作人員。
糟糕,忘記他們了!
同時接收到兩人的目光,工作人員一激靈,感覺額頭上又要冒汗,想想房導的囑咐,急急慌慌開口。
“房導說了,只有等青花魚都處理好了我們才能幫忙,中間不能插手,不然不是破壞了游戲規則?”
宴清舒的笑容仍然溫和,只是染上了點點滴滴的墨色。
工作人員莫名一慌,下意識低頭避開,假裝自己是一朵不會說話的蘑菇,看不見任何人。
宴清舒:“……”
“哎,這可怎麽辦?有誰的手還是幹淨的嗎?能幫忙挽一下袖子嗎?”
江朝夏自是得意洋洋,刻意朝着少女那邊又提高了一點聲音,長聲嘆息。
唐棠終于察覺到這邊,側身看了眼少年濕淋淋的雙手,試探着問:“要不,我幫你?”
江朝夏差點一下子跳起來,艱難地掩飾了內心的雀躍:“嗯,那就得要麻煩一下你了,糖糖。”
他甚至連一句客套性的推辭話語都說不出來,他舍不得。
唐棠似乎因為他這果斷的接受而驚訝了片刻,很快起身走近,半蹲下身面向了少年。
少女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近,江朝夏本是開心激動得不得了,但真正到了這個時刻,卻又覺得心髒好像快要從喉嚨裏面跳出來。
他掐了掐掌心,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這才在明晰快速的心跳下,朝着少女伸出了手。
少年的手生得是極其好看的,指節修長。
可能是因為經常握筆的原因,食指的指腹處有薄薄的一層繭子,但這并沒有影響美感,反而多了幾分別樣的氣質。
唐棠垂着眸,動作極輕地為少年挽着衣袖,運動服的袖口本來就是寬松的款式,裏面搭配着同款短袖。
她一層一層緩緩地将衣袖折了上去,動作認真。
江朝夏恍然間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也被一點一點地翻折,随着少女的動作而動。
最後一折,運動服的衣袖被折到了手肘,少女柔軟的指尖,不經意間觸過了少年溫熱的肌膚,滾燙一片。
“我……我……”江朝夏像是觸電一樣收回了手,耳廓上逐漸洇開朝霞般的粉色,結結巴巴說不出完整的話。
唐棠不解地擡眸看他:“朝夏哥,怎麽了?還有一只袖子。”
他……他……他怎麽了?
江朝夏的大腦暈乎乎的,只覺得好像有一股熱度不停地往頭部、心髒處湧,血液循環的流動加快,凸出的喉結都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
“我沒事,對了,還有一邊。”江朝夏愣愣地看了少女一會,才連忙伸出了另外一只手臂。
從他的角度看,恰好可以看見少女濃密卷翹的睫羽。
像是一把玲珑的扇面,又像是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輕輕地落在了他的心底,留下了一陣說不出的酥麻顫栗。
是得償所願的歡喜,亦是親密接觸的羞澀。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清晰地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無比炙熱地愛着面前的這個姑娘,想要為她歌唱,為她舞蹈,為她獻上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一切的一切。
他想要伸手去碰一碰她濃密的羽睫,但卻又擔心惹她反感,還是選擇保持了安全距離。
兩只袖子都被挽了上去,江朝夏輕聲認真地開口:“糖糖,謝謝你。”
“朝夏哥,客氣了。”唐棠的笑容自然純澈,“給,剖魚刀,小心別傷到手。”
“嗯。”江朝夏接過刀點頭,內心抑制不住的心動。
他開心地翹着唇,正打算挪幾步去拿魚,卻聽見糖糖擔憂的聲音。
“江朝夏,小心!”
小心?怎麽了?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撲通一聲,腳下踩着的石子滑溜一下,江朝夏整個人撲通一聲栽進了水裏。
溪水不深,但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被濺起的水花徹底打濕,褲腿和鞋全部浸在了水裏,而糖糖精心挽起的袖子,也全部濕淋淋地掉了下來。
他垂頭看了眼手腕處滴着水沉沉的袖子,又看了眼水面,茫然地擡起了頭,像是一只稀裏糊塗被抛進水裏的大狗狗。
江朝夏:“……”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1-29 22:42:51~2022-01-30 12:54: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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