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傀儡娃娃

不要你扶我，就要你背我

雲千媱去找路歸朝對練劍法。

誰知一進院中, 被一個小孩擋住去路。她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發現這個“小孩”竟然是木頭做的, 兩顆黑曜石鑲嵌在眼眶上, 正滴溜溜打量她。

雲千媱好奇地走過去。

誰知它卻像害羞一般，捂着臉躲進樹叢中。

這時, 路歸朝打開門出來, 問道：“師姐，你怎麽來了？”

雲千媱沖他揮手打招呼，指指旁邊，問道：“來找你一起去後山練劍。這木頭小人是你的？”

“嗯。”路歸朝點頭, 走到她身邊, 瞥一眼樹叢，冷冷道, “還不快出來？”

木頭小人看上去就是一個三四歲的孩童模樣, 心智大概也差不多。被家長一吼一瞪, 小腦袋瑟縮了下，委委屈屈地挪出來，然而身高還不及路歸朝的膝蓋, 只能伸出短短胖胖的小手, 摳住了他靴子邊緣。

漆黑眼珠子自下而上翻起, 羞答答地瞧着雲千媱。

路歸朝一手拎起它，道：“讓師姐見笑了。這個傀儡娃娃是我剛做的, 很多地方沒調整好。”

傀儡娃娃不似傀儡符，因為加注了制作者的心血, 它誕生時便有自己的情緒, 并且在身邊養久了, 慢慢的還可以形成獨立思想，不過畢竟是塊木頭，再怎麽聰明，心智也不會超過七八歲的孩童。

煉器課上曾講過傀儡娃娃的制作方法，但因為難度太高，四長老只是一帶而過，并沒有具體教學。路歸朝居然能自己做出來？

好吧，不愧是男主。

雲千媱逗了逗傀儡娃娃，說道：“一般而言，傀儡娃娃的脾性和制作者極其相似，可它怎麽一見到我就害羞地躲起來，一點都不像師弟你啊。”

路歸朝輕咳一聲，側過身子，不讓她察覺自己發紅的耳根，道：“或許，是它年紀太小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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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千媱點點頭，不疑有他，越看這個傀儡娃娃越喜歡，問：“師弟，你給它取名字了嗎？”

路歸朝搖頭，又道：“不如師姐幫我想一個。”

“好啊。”雲千媱一口答應，思索一會兒，道，“小孩，就叫小孩吧，感覺怪可愛的。”

路歸朝道：“好名字。”

傀儡娃娃：“？？？”

路歸朝看了看她，猶豫片刻，才像下定決心似的道：“師姐，給我一縷你的頭發。”

“嗯？怎麽了？”雲千媱好奇問着，一邊小心翼翼又心疼地揪下幾根頭發，遞過去，“這點夠了嗎？”

“夠了。”路歸朝接過，将雙腳淩空亂蹬、也不知道在抗議什麽的小孩放到地上，蹲下身，把掌心捧着的幾根頭發細細纏繞在它脖子上。

他低聲念咒語，很快，小孩身上發出一陣金光，發絲消失不見，似乎融入了它體內。

做完這一切，路歸朝站起回身，唇角勾笑道：“這樣，除了我之外，它以後也會聽師姐的話，保護師姐了。”

雲千媱微微睜大眼睛，興奮問：“也就是說，我可以使喚它了？”

路歸朝點頭，道：“試試。”

雲千媱擡頭瞥見樹枝上挂着的靈果，右手一指，道：“小孩，幫我摘個果子吃。”

小孩應聲而動，回頭瞧一眼她手指的方向，果然聽話地蹭蹭跑過去，小胖手小胖腿格外靈活，三兩下爬上樹，摘了一個靈果。

捧着水靈靈的果子，跳下樹枝，殷勤地挪到她腳邊。

擡頭看一眼她，觸碰到視線，立即又低頭看地。

啊，還真是和路歸朝有點像呢。

雲千媱蹲下，摸摸它的小腦袋，攤開手掌：“真乖，把它交給我吧，謝謝你啊。”

小孩乖巧地将果子放到她掌心後，小手卻舍不得離開，拉了一會兒她手指，忽然湊近，在她臉上吧嗒一口。

雲千媱受寵若驚，摸摸臉笑道：“你怎麽這麽熱情？剛才不還害羞麽？”

小孩睜着一雙黑不溜秋的眸子，像是聽不懂她說什麽，高高地撅起嘴又想來一口。

一只手揪住它腦袋，将它拎了起來。

路歸朝面色一陣青一陣紅，幾下給它塞入乾坤袋，試圖解釋：“做得太匆忙，它一定是哪裏壞掉了，我晚上再修理一下。師姐，我們先去後山練劍吧。”

雲千媱站起，歪頭打量他一會兒，笑眯眯道：“沒事啊，它還這麽小，我覺得它很可愛。”

路歸朝低聲嘀咕：“不行，再小也不能親你……”

“你說什麽？”

“沒什麽。”路歸朝望了一眼她，視線立刻轉開，盯着地面。

兩人背着靈劍一起來到後山。

見四下空曠無人，路歸朝有些驚訝，問：“就我們兩個嗎？李暮楚他們沒來？”

雲千媱道：“嗯。我看上次在藏書閣，你似乎不喜歡和很多人一起，所以這次我就只約了你。”社恐嘛，都理解的。

路歸朝微微斂下眼睫，唇角湧起淺淺的弧度，道：“其實人多也挺好的，熱鬧，可以互相切磋進步。”

雲千媱掏出一只通訊符，道：“那我現在叫他們過來。”

路歸朝猛然掀起眼皮，黑瞳中寫滿不情願。

雲千媱撲哧一笑，将通訊符塞回去，拔出卻影，道：“逗你玩的。來吧，對戰吧。”

烈日當頭。

少年少女衣袖帶風，劍影翩飛。兩道白色影子皎皎如月，一招一式缥缈至極。日光從金色變作紅色，描染着這副畫面。

卻影插|入柔軟的土裏，雲千媱輕喘了口氣，道：“太陽都要下山了，我們結束吧，先去不言堂吃飯。”

路歸朝挽了個劍花，收起靈劍，走到她身邊，伸出右手：“師姐，我扶你下山。”

雲千媱擺擺手：“我還沒這麽弱。”頓了頓，看向他：“師弟，你似乎變了很多。”

路歸朝挑眉：“是嗎？師姐指的什麽？”

雲千媱琢磨道：“還記得很久之前，我找你學習禦劍飛行嗎？那時候，可沒少被你罵。”——那時候，她都懷疑毒舌是男主的人設之一。

路歸朝愣了愣，顯然回憶起來，卻驀地轉過臉，蜷起手指抵在唇角輕咳一聲，不承認：“是師姐記錯了。”

呵呵，還想抵賴。

雲千媱才不給他這個機會，從乾坤袋掏出一顆留影石，道：“還好我之前都記錄下來了，耍賴、撒謊可是違背無塵山門規的，師弟，你快讨好讨好我，否則又被罰抄門規可別怪我。”

路歸朝停住腳步，黑瞳似燃着一簇旺盛火苗，亮亮地盯她：“師姐想要我怎麽讨好？”

“這個嘛……”雲千媱仔細想了一會兒，張開雙臂，道，“我腳酸，你背我下山吧。”

作者有話說：

男主：可惡，她居然沒讓我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