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不懂察言觀色的貓

厲修堯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到一張放大的貓臉在自己眼前。

好在他十分淡定，面無表情推開了那只毛茸茸的腦袋。

可是，顧念念十分欠扁的聲音傳來：“那個老公，你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這聲音，揶揄中帶着調戲，調戲中帶着濃濃的幸災樂禍。

他當然知道自己哪裏不對勁了，每個男人早上醒來，都會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煩惱。

可是，某只不知道察言觀色的貓，竟然還伸出爪子，好奇的往他某個地方伸過去。

好在被他一巴掌拍開了。

“嗚嗚，你竟然打我。”某貓假哭，明明幸災樂禍的胡子都快要翹起來了。

厲修堯瞪了他一眼，起身下床，身後某貓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要去洗冷水澡嗎，大清早的洗冷水澡對身體不好，要不你用手解決解決。”

說完，顧念念就看到他轉過身，咬着牙看着自己。

他怎麽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老婆竟然是一個一張口就說有顏色笑話的女人。

他印象中的顧念念，似乎不是這個樣子的。

顧念念也覺得自己剛剛這話有些太大膽太露骨了，吐了吐舌頭，用屁股對着他：“那你去洗冷水澡吧，別熬了。”

厲修堯：“……”別逼他一大早就虐貓。

這個冷水澡，厲修堯洗的有點早。

以前他也不是沒這個情況，但那個時候顧念念在身邊，她作為他的妻子，兩人情動的時候，做一些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現在她是一只貓啊。

他突然覺得，顧念念變成一只貓也不是好事。

吐了一口氣，他随手套了睡袍出來。

厲修堯的身材非常好，這是顧念念親身體驗過的，他身上哪一個地方她還沒見過摸過的啊。

這會他穿着睡袍，露出肌理分明的麥色胸膛，長腿邁着朝她走來。

然後下一秒，顧念念覺得有什麽滴在了被單上。

她低頭一看，一小團紅豔豔的血，暈開在結潔白的被單上。

……

“在我看來，你肯定是有史以來第一個看男人看到流鼻血的貓了。”

車上，厲修堯難得的露出一絲愉悅的笑容。

顧念念蹲坐在副駕駛上，如果貓臉會紅的話，那她現在肯定是一個紅番茄了。

雖然害羞，但她完全不覺得自己丢人。

“我看自己的老公看到流鼻血有什麽好丢人的，這不是間接說明你男性荷爾蒙太強了嗎，你應該感到驕傲。”她還振振有詞。

厲修堯簡直要服了這家夥。

“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貧嘴，看來那些乖巧都是裝的。”

雖然早上他被她調戲了一頓，可現在終于掰回面子了。

“我哪有裝，我明明都是這個樣子的。”只是在你身邊的時候，她會收斂自己的嘴炮功夫以及小小的野蠻。

只是，最近上了毛團是身，她好像越來越不會隐藏自己了。

就比如早上洗冷水澡那件事，換做是之前的自己，她是根本不會說的。

厲修堯不置可否。

車子拐了一個彎，駛入了一條小路。

他們今天要去見一個人，一個車禍那天，見過她的人，而且這個人，也在那天見到了周澤。

顧念念看着面前的一疊資料，問到：“你真的認為周澤跟我的車禍有關系？”

“嗯。”

“可是，這些證據就不代表他要害我啊。”貓爪子在上面點了點，“他會在我出車禍那天出現在江中大橋，不代表他就是要害我啊。”

“你認真看那張照片，以他視線的方向，明明看到了你的車，為什麽當時他什麽都沒說？”他反問。

“額……”她無言以對。

他冷笑了一聲說到：“而且當時已經引起騷動了，那麽多人圍過去看，他卻反而往反方向走，這不是更加奇怪。”

這次，顧念念真的沉默了。

“可是，他沒有害人動機啊，他現在事業有成，有女朋友，日子過得美美滿滿的，幹嘛無緣無故要害我，而且他之前，之前……”

“之前喜歡過你。”厲修堯看了她一眼，“因為這原因，你覺得他根本不會害你。”

“對的。”顧念念點頭，這個邏輯很通順。

“那我問你，當年你拒絕他的時候，他的反應是什麽？”

反應是什麽？

一個人失戀還能是什麽反應，肯定就是傷心難過，自暴自棄，喝酒不想出門。

“好像沒去上課好幾天。”她實話實說。

也是那個時候，溫涵雪來找了她，将她罵了一頓，說她冷血，然後不久之後，他們就在一起了。

“一個人，愛而不得，一部分會放棄，但一部分人會因愛生恨。”厲修堯總結。

因愛生恨？

我去，顧念念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是因為他說周澤因愛生恨，而是他說愛而不得的時候，她心裏猛地被沖撞了一下。

為什麽她覺得，她才是愛而不得的那個人。

她愛厲修堯，可從來就沒有得到過他的心。

“這個假設不成立，誰說愛而不得不是放棄就是因愛生恨，我就不是。”她沒注意沖口而出。

車，猛然剎住，輪胎和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音。

顧念念拿爪子捂住自己的嘴巴。

嗚嗚嗚，她怎麽會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呢。

厲修堯漂亮的黑眸之中，像是有情緒在翻騰，可表面上看，又十分平靜。

“哦呵呵，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你這個推斷太武斷了，如果愛而不得就要害人，那這個世界上不是會多很多無辜的冤魂。”

她幹巴巴的轉移話題。

厲修堯喉結上下滾動了下，輕咳了一聲：“所以我們現在去證明。”

車子在一棟比較陳舊的小區停下，這裏的路常年失修，坑坑窪窪，剛好前幾天下過雨，他開的限量跑車這會面無全非了。

可他一點都不心疼，将自己從車裏頭抱出來，朝樓上走去。

“老公，這件事你明明可以派人來來查，你為什麽要親自過來。”

這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啊，他向來是把時間看的比什麽都重的人，今天這樣做，讓她有些想不明白。

“你的車禍因我而起，我只能盡量補償你。”他解釋。

顧念念的貓爪子摸了摸他的手臂。

她說過，她要的從來都不是補償，她可不可以自私的認為他是因為擔心自己，所以才親力親為。

所以，剛剛那句補償，她就當沒聽到好了。

“到了。”他停在一扇老舊的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很快，裏頭走出一個年輕的男人。

“請問你是……”對方揉着雞窩頭，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之後，吓得差點結巴，“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