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秦深低下頭，卻看到季小熊眼神游移，似乎很不自在。

而且淺色的毛毛也仿佛鍍上了一層紅色的光暈。

季川貝現在熊身太矮，沒辦法和秦深對視，所以秦深又讓他躺倒，然後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季川貝：……

他現在整個背部都貼在秦深腿上了！

季小少爺雖然個性張揚，可他長這麽大，卻是從未談過戀愛，更沒有跟任何人如此親密接觸過。

于是，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發緊。

秦深！你快點把我抱起來！

快點快點！

秦深手已經伸出去了，但想了想還是停住，“以後這種玩笑還開麽？”

季川貝在心裏瘋狂搖頭，不了不了。

秦深以為他是害怕自己把他摔下去，得到回複後就把他放了回去。

秦深睡前去洗手間的時候路過客廳，朝沙發的位置看了一眼，結果就看到一只圓滾滾的小熊，正面對沙發背躺着。

不知為何，從這個背影裏，他居然看出了四個字——

熊生崩塌！

秦深沒那麽重的好奇心，看了一眼就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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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六點，秦深洗漱以後走出浴室，往沙發那邊看了一眼，腳步頓住。

小熊變回去了。

但季川貝顯然并沒有發覺，兀自睡得香甜。

不知道是不是變熊的後遺症，他現在一只腳翹在抱枕上，還在微微地晃動。

身上的浴袍歪歪扭扭，大片的胸膛裸、露在空氣中，白的過分。

秦深皺了皺眉，走過去，輕輕地幫他拉了拉。

季川貝似有所感，動了動，朝外側翻了個身，人卻沒醒。

可因為他這個動作，胸口露的更多了。

而且剛才他的手背似乎隐約擦過了某個敏感的點。

秦深迅速收回手，眼神有點深。

季川貝是被熱醒的，窗外的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一直照到他的腳上。

可這麽熱的天，他身上竟蓋着一張小毯子。

等一下，腳？

季川貝倏地站起，視線剛好可以俯視客廳的櫃式空調，再一低頭就看到自己的手腳，再也不是圓乎乎的毛毛熊爪。

他終于變回來了！

此刻的季川貝已經把昨晚的尴尬徹底抛到腦後，滿心滿眼都是變回來的歡喜。

他先回自己房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去按明策房間的門鈴。

明策一見他這樣，直接哭了。

喜極而泣。

太好了，少爺變回來了，他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昨天他一夜未眠，愁的頭發都快白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一起走出了酒店大門。

上了保姆車後，明策問季川貝：“少爺，我們去片場？”

季川貝搖頭，“去醫院。”

他不确定變回來是不是就算徹底好了，若是此刻回片場，然後突然又變回去，那豈不完蛋？

妥妥的社死現場。

只是，去了醫院該挂什麽科呢，外科？皮膚科？

還是，精神科？

不管，去了再說吧。

這次他們沒去公立醫院，畢竟人多，要是被拍了估計又得上熱搜。

他們去的是季川貝爺爺工作的私立醫院。

以季哲聖的地位和年齡自然不可能坐班，他只是偶爾會去一次。

但既然他選了這家醫院，自然就沒打算瞞着爺爺。

他需要季哲聖的幫助。

去的路上，他給季哲聖打電話。

“爺爺，您今天去上班麽？”

接到寶貝孫子的電話，季哲聖聲音裏滿是笑意，“去啊，怎麽，想爺爺啦？”

季川貝從小就很會撒嬌，而且自從變成熊以後，撒嬌的本事似乎格外爐火純青了。

“是啊爺爺，我昨天還跟同劇組的同事說您厲害呢！”

季哲聖這輩子被無數人誇過無數次，區區“厲害”二字又怎麽會看在眼裏，可這是他孫子說的，那就不一樣了。

季哲聖語氣嚴肅了點：“寶貝啊，我昨天聽小林說你中暑了，你趕緊來讓爺爺看看，給你診診脈。”

小林是季哲聖的司機，跟在他身邊幾十年了。

“中暑已經好了，我今天找爺爺，是有其他事。”

“哦？那我現在就出門，一會兒給你看看。”

“謝謝爺爺！”

挂點電話後，明策擔憂道：“少爺，季老先生要是知道，會不會把我們打出來？”

他這個擔心雖然誇張，但也不是沒道理的。

季哲聖做了一輩子的中醫，說到底，還是相信科學的，乍一聽有人說這種“聊齋小故事”，不生氣才怪呢！

而且人越老越固執，季川貝心裏還真有點小緊張。

保姆車一直開到地下車庫，一出門就是電梯，很好地保護了客戶的隐私。

季川貝沒戴口罩，所以一進門就有人認出他，跟他打招呼。

季川貝一一點頭回應。

季哲聖還沒到，季川貝就坐在爺爺的辦公室裏等他。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季哲聖就到了。

雖然今年已經快七十歲了，但老人家身體十分硬朗，走路腳下簡直能生風。

爺孫倆親昵一番後才說到正題。

“寶貝，你找爺爺什麽事啊，哪裏不舒服？”

季川貝搖頭，“沒有哪裏不舒服。”

或者說，哪裏都不舒服。

季哲聖想的挺好，“那就是想爺爺了，寶貝真孝順，不像你哥哥，整天忙着出差，連個電話都沒時間打。”

季川貝有個哥哥，叫季空青，也是藥名。

季空青接手了家裏的公司，所以每天都很忙，常年在各國飛。

季川貝摸摸鼻子，有些心虛。

“爺爺，你聽說過大變活人麽？”

季哲聖想了一下，“魔術啊？”

季川貝搖頭，雙手努力比劃了一下，從一個大圈縮成一小團。

“就是一個人，突然就變小了，變成了一個玩具，不會說話，也動不了。”

季哲聖好歹也是見過風浪的，聽完依舊一臉淡定，還朝季川貝伸出手，示意他把手腕遞過來。

季川貝看爺爺這麽鎮定，心裏頓時燃起了一絲希望，可爺爺診完卻只來了一句，“上火了，最近沒休息好？”

季川貝急道：“不是的爺爺，我說的是真的！”

季哲聖拿起筆一邊開單子，一邊淡定道：“你剛才說的我見過，在神話故事裏。”

季川貝朝旁邊看了一眼，示意明策上。

明策點點頭，恭敬道：“季老先生，您可能覺得我在胡說八道，可少爺需要您的幫助。”

季哲聖頓了一下，擡頭時臉上的表情嚴峻了不少。

“有什麽話直說，這裏沒外人。”

“爺爺，我前幾天感覺渾身發燙，以為是中暑，可去了醫院檢查，什麽問題都沒有，回來以後就變成熊了。”

“……什麽，什麽熊？”

季川貝再次比劃了一下，“就是一只玩具熊，渾身動不了，只有眼皮能動，也不能說話，只有一個人能跟我交流。”

季哲聖：……

他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親孫子，第一次産生了一種不真實感。

為了防止季哲聖動怒，明策接着道：“是真的，少爺真的突然就變了。”

季哲聖反問明策：“你親眼見到了？”

明策噎了一下，驀然想起自己也并沒有親眼見着，都是聽少爺和秦深說的。

可他見過那只玩具小熊喝水的模樣，應該是真的……吧。

他的第一反應半點沒差地落到季哲聖眼裏。

“好了寶貝，爺爺很忙，不要再編故事逗爺爺開心了啊！”

“爺爺，有人親眼見到的。”

“那就把他帶過來，不然我可不會信你。”

季川貝：……

他很懷疑，秦深會答應過來幫他作證麽？

季哲聖說完就把兩人趕出去了，外面還有病人在等着。

坐上保姆車後，明策猶豫道：“少爺，我們要去找秦老師麽？”

雖然秦深這幾天表現得很友好，可他沒忘了，兩個人還是對家呢！

季川貝想想這幾天自己的表現，閉了閉眼。

他好像……一句好話都沒說過？

“你說，我們去公立醫院的話，該挂什麽科？”

明策順着他的思路想了想，遲疑道：“精神科？”

季川貝瞪大了眼睛，質問道：“你覺得我精神出問題了？”

明策趕緊搖頭，斬釘截鐵道：“沒有！”

然而季川貝自己都洩了氣，“我自己都覺得我精神出問題了，人怎麽會突然變成熊呢？”

明策想了想，分析道：“少爺，你在變之前碰過那只熊，會不會是那只熊有問題啊？”

季川貝一秒被點醒，“你說的對，我怎麽會有問題呢，肯定是那只胖熊，沒錯，一定是！”

得，變成人了又開始叫人家胖熊了。

兩人一頓神鬼分析，最後把線索鎖定到了林朵兒身上。

畢竟熊是從她手裏拿的。

保姆車直接開去了片場，下車後，季川貝直奔片場的中心，人最多的地方。

林朵兒是導演助理，自然會在導演旁邊。

衆人一見季川貝回來，自動地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這樣一來就看得更清楚了，季川貝一眼就看到穿着粉色背帶褲的林朵兒。

導演見到他很高興，多問了幾句，還問他什麽時候回組。

“導演，我還有點事解決一下，等解決完了就回來。”

導演剛要點頭就見他拉住了自己助理的手腕，“林助理，有點事找你問一下，可以麽？”

雖然是問句，可下一秒就急切地把人拉走了。

劇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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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季小熊：我不清白了！

熊生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