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陰森的男人

第二天清早, 喬星年從睡夢中醒來,因為沒有手機,牆上也沒有時鐘, 他也不清楚現在的時間, 只能根據窗外的天色來判斷大概的時間。

喬星年在床上愣了會兒神,便起身下了床, 他來的時候是光着的。

如果想出門, 還得跟林南岳借身衣服, 好在兩人身形差不多, 衣服穿起來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喬星年走出客房, 來到林南岳房門前敲了敲門, 可等了好一會兒, 也不見林南岳開門,他索性直接轉動把手,打開了房門。

“咦,人呢?”

房間裏的被褥折疊整齊, 根本不見林南岳的影子。他猶豫了一瞬, 來到衣櫃前挑了套不是那麽呆板的衣服換上, 随後就去了洗手間洗漱。

洗手臺上放着一套沒有拆封的洗漱用品,喬星年笑了笑, 拆開後用熱水燙了燙, 刷牙、洗臉,又刮了刮胡子。等他洗漱完走出洗手間,正巧林南岳從外面回來。

看着一身是汗的林南岳, 喬星年笑着說:“林隊這是去晨跑了?”

林南岳點點頭, 将手裏的早飯放進廚房, 說:“你先吃,我去沖個澡。”

喬星年随後說道:“怪不得林隊身材保持的這麽好。”

林南岳聽他這麽說,突然想起昨天醒來看到的畫面,說:“你不健身嗎?”

“偶爾也會。”喬星年從櫥櫃裏拿出碗筷,将早餐倒進去。

“那你的身材是怎麽保持的?”林南岳很是好奇。

“我是渡靈人,每天都會打坐吐納,将體內無法攝取的能量轉化為靈力,排出體內的雜質。有了靈力的支撐,施用法術的力量才會更大。”

“靈力?普通人也能修習嗎?”

“普通人不行,渡靈人是經過改善的特殊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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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岳有些失望地點點頭,轉身走向卧室,從衣櫃裏拿了套衣服,便直接去了浴室。

喬星年将早飯端到餐桌上,也不客氣,坐下就吃了起來。

十五分鐘後,林南岳從浴室走了出來。

喬星年笑着說:“林隊,我發現你的衣服,除了西褲和襯衫,就是西褲和襯衫,少有的兩身運動裝應該也是晨跑穿的,你不覺得太單調嗎?”

林南岳這才發現喬星年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說:“這些衣服都是我媽買的,我對這些不怎麽在意。”

見林南岳打量自己,喬星年笑着說:“先借林隊的衣服穿穿,等洗過以後,再還回來。”

“你穿着挺合身的,就留着穿吧,反正我平時也不怎麽穿。”

林南岳邊說,邊走到餐桌前坐下。

“這衣服連個牌子都沒有,應該是私人定做吧,一套怎麽說也得十幾萬,林隊還真是大方。”

雖然款式喬星年不太喜歡,但不得不說這衣料和做工是真的無可挑剔。

“如果不是你,昨晚說不準會出什麽事,別說一套衣服,就是付再多錢我也願意。”

林南岳這話絕對是真心話,一想到差點被張晴算計,甚至差點和她發生關系,林南岳就說不出的厭惡,心裏對她那點僅存的好感,被這次的事消耗殆盡。

“林隊這話說的倒是真的。如果不是我,說不準你這會兒正被逼着負責呢。不過林隊多半不會負責,應該會用錢打發,那就相當于填一個無底洞,可不是幾十萬,甚至幾百萬能打發的。”

“我完全可以走法律途徑解決。”

“你說去藥檢?”喬星年點點頭,說:“倒也可以。不過我覺得張晴不會輕易讓你去,就算你去了,做了藥檢,就你的雙層身份來說,也是個麻煩。很多人都有仇富心理,如果張晴賣賣慘,說原本那是你給她酒水,只是她長了個心眼調換了你們的酒杯,你覺得相對于這個版本,大衆會相信哪個?”

“如果是這樣,那她就不能對外說和我發生了關系。”

“這只是下下策。大部分有錢人都很看重自己的聲譽,他們會選擇花錢消災。不說這些,反正昨晚的事并未成真,林隊也不用擔心。”

林南岳吃了一口小籠包,猶豫了一瞬,問:“為什麽每次我們倆親近的時候,你都會出現?”

喬星年愣了愣,随即苦笑着說:“我也想知道。如果林隊每次和別人親熱的時候,我都會被召喚過來,那該多尴尬啊。”

“那你知不知道在什麽前提條件下,會發生這種事?”

喬星年想了想,說:“一般來說,想要召喚鬼魂,都必須經過專門的召喚儀式,就像電影裏的招魂,當然步驟肯定不同。只是你一個普通人,我們又八竿子打不着,怎麽會有這樣的連接,我也想不通。”

林南岳點點頭,低下頭繼續吃着早飯。

飯後,喬星年讓林南岳先送他回家拿了手機,又送他到茶社,而他們到時,林南洲已經在茶社門口等着,就像昨天一樣。

林南洲連忙迎了過去,上下打量喬星年的衣服,說:“哥,星年哥,你們怎麽一起來的?星年哥穿的應該是我哥的衣服吧。”

“昨晚我有事找你哥,衣服不小心弄髒了,就借了你哥的衣服。”喬星年神情自然地解釋,說:“你很了解你哥啊,連這是他的衣服都知道。”

“哦,我哥的衣服都是我陪我媽去買的,這件比較特別,是我哥二十九歲生日的時候,我送哥的生日禮物。”

“原來是這樣。”喬星年點點頭,問:“你吃飯了嗎?”

“吃了。”

“走吧,去開門。”

喬星年打開店門,轉身看向林南洲,說:“今天我和你哥要出去辦點事,你來幫我看店。”

“我?可我不會泡茶,也不清楚茶葉的種類和價格。”

“今天只賣茶,不泡茶,你跟顧客解釋一下,就說我去進貨了。待會兒我會給你找個幫手,她知道常賣茶葉的種類和價格。”

“幫手?誰啊,是蔣醫生嗎?”

“不是,是個女生。我去給她打電話,你先收拾收拾這裏。”

喬星年說着就上了樓,林南岳和林南洲則在下面收拾散客區。

喬星年來到休息室,将劉曼放了出來,這幾天劉曼雖然沒出現在人前,卻一直都在,喬星年只是讓她在一旁看着,熟記茶葉的種類和價格。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天是你上崗的第一天。”

喬星年默念咒語,從鎮魂鈴中拿出紙筆,提筆畫了兩張符咒,遞給劉曼說:“這兩張符一張是顯形符,能讓你化為實體;一張是鎮邪符,能遮蓋你身上的怨氣,讓你在白日行走,也不會損耗靈魂力。你一定拿好,別弄丢了。”

劉曼接過符咒,小心收了起來,說:“老板,這兩天的客人,有很多是湖大的學生,你就不怕遇到認識我的人?”

“你過來。”

劉曼走到喬星年身前。

“閉上眼睛。”

劉曼溫順地閉上眼睛。

喬星年默念咒語,在她臉上輕輕點了幾下,說:“行了,去照照鏡子吧。”

劉曼好奇地來到鏡子前,發現鏡子裏不僅有了她的影像,她還換了張臉,也不對,明明還是那張臉,卻又完全認不出原來的模樣,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老板,你是怎麽做到的?”劉曼眼底是濃濃的好奇。

“就是簡單的障眼法而已。”喬星年指了指旁邊的衣櫃,說:“這裏面有工裝和首飾,你挑一套換上,再将頭發盤起來,然後下來幹活。”

“好嘞。”劉曼應聲,走向衣櫃。

喬星年則徑直下了樓,看向林南洲,說:“南洲,店裏的包裝袋不太夠了,你去隔壁店裏拿一些,往南走第五家店面。”

“好,我這就去。”

喬星年支開林南洲,是給劉曼突然出現找個合理的借口。

林南岳看着林南洲出門,來到喬星年身邊,問:“你今天有什麽打算?”

“我要去胡家旭家看看,确定羅瑤是否還活着。”

林南岳微微皺眉,說:“不是說交給我嗎?”

喬星年嘆了口氣,說:“我不放心我哥。”

“你是說蔣醫生會親自上門證實羅瑤的情況?”

喬星年苦笑着說:“我哥在大學的時候就喜歡羅瑤,就算羅瑤結了婚,他依舊念念不忘,至今沒談過戀愛,可見他對羅瑤用情很深。如果換成林隊,明知心愛的人有危險,你會什麽都不做,等待別人去救嗎?”

林南岳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搖了搖頭。

“是啊,如果換成我也做不到,所以我要親自去一趟。”喬星年頓了頓,說:“林隊該怎麽安排,還怎麽安排,我們之間沒有妨礙。”

林南岳點點頭,說:“好,那我去打個電話。”

沒過一會兒,劉曼收拾完下了樓,看着她搖搖曳曳地走下樓梯,喬星年滿意地點點頭,說:“我果然沒看錯,只要你不說話,這張臉和這通體的氣質,和茶社的布置很相配。”

劉曼聽得一陣好笑,說:“老板,我怎麽聽着你這是在罵我?什麽叫不說話,不說話怎麽當營業員,怎麽招呼客人?”

“你這一說話,那副盛氣淩人的語氣,瞬間破壞了這張皮囊的美感。”

“溫柔嘛,誰還不會,你放心,我保證會收斂脾氣,用十二萬分的耐心招待客人。”

兩人正說話,林南岳拎着包裝袋走了進來,喬星年連忙去開門,将他手上的東西接了過來。

林南洲一眼便看到了劉曼,好奇地問:“星年哥,這就是你說來幫忙的那個朋友嗎?”

“嗯,你叫她曼姐就行。”

林南洲乖巧地叫道:“曼姐好,我叫林南洲。”

劉曼見狀頓時有些手癢,想要捏捏林南洲的臉,礙于旁邊站着喬星年,生生忍住了,笑着說:“小洲洲好。”

聽到劉曼的稱呼,喬星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你給我收斂點,南洲是來幫忙的,不是來給你調戲的。”

見林南洲紅了臉,喬星年接着說:“南洲,你別搭理她,她就是看你長得可愛,想逗逗你。”

林南洲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曼姐,你還是叫我南洲吧。”

林南洲是劉夢喜歡的人,劉曼也不會太過,決定适可而止,說:“我還是叫你小林吧,這個稱呼還順口些。”

喬星年見林南岳走了進來,出聲問:“怎麽樣,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

“那店裏就交給你們了,不出意外,我下午就回來。”

“這裏有我和小林在,老板就放心吧。”

“記住,今天只賣茶,不泡茶,別給我砸了招牌。”

“記住了,記住了!年紀不大,怎麽這麽愛唠叨,趕緊去忙你的吧。”

喬星年沒再多說,和林南岳一起出了茶社。

車上,喬星年恢複魂魄狀态,說:“林隊打算怎麽做?”

“最近正值人口普查,讓派出所的民警上門,應該不會引起懷疑。”

“無所謂懷不懷疑,反正林隊之前也已經找過他,該有的警惕,他一定會有。”喬星年頓了頓,接着說:“林隊把我放在小區門口就行,我自己上去。”

“不,我跟你一起上去。”

“林隊之前不是詢問過胡家旭嗎?他應該認識你吧。”

“之前負責走訪的不是我,胡家旭并沒有見過我。”

“所以林隊打算裝扮成派出所的民警,和我一起上去?”

林南岳點點頭,說:“嗯,他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我當然要親自上去才能放心。”

“也成,咱們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可以說是最佳搭檔,但凡這個胡家旭真是兇手,他就插翅難逃。”

林南岳揚起嘴角,說:“最佳搭檔。”

二十分鐘後,兩人來到胡家旭所在的江源小區門口,而此時路邊正停着一輛警車,林南岳見狀開了過去,将車停在了警車後面,随即下了車,打開警車的後車門坐了進去。

林南岳換上民警的警服,和另外一名名叫胡甜的女警,一起進了江源小區。

小區保安應該是接到了通知,并沒有對他們進行阻攔,兩人順利進入小區,徑直走向胡家旭所在的單元樓。

兩人上了電梯,喬星年也跟着走了進去。

胡甜看向林南岳,笑着說:“林隊,沒想到我還有和你一起辦案的機會。”

林南岳微微皺眉,說:“注意稱呼,別引起嫌疑人的警覺。”

胡甜臉上的笑意一僵,小聲說:“對不起,我一定注意。”

喬星年看着兩人笑了笑,卻沒有做聲。他看得出胡甜對林南岳有意思,只是林南岳完全沒察覺,可見他至今單身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電梯到達15層停了下來,電梯門打開,林南岳和胡甜相繼走了出去,擡頭看了看門牌號,在1503的房門前停下腳步。

胡甜轉頭看看林南岳,擡手敲了敲門,敲了半晌也沒聽到應門聲。胡甜小聲說:“好像沒在家。”

“林隊,看那兒。”喬星年突然出聲提醒。

林南岳順着喬星年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在走廊的上方裝着一個監控探頭。

林南岳想了想,說:“這裏沒人,就去下一家。”

胡甜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兩人走向1502。

胡甜照樣敲了敲門,很快聽到應門聲,“誰啊?”

胡甜回應道:“派出所的,麻煩開下門。”

房門很快被打開,一個穿着睡衣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看了看胡甜和林南岳,說:“警察同志,你們找誰?”

胡甜出聲問:“你是1502的業主吧。”

“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沒發生什麽事,這不是正人口普查嘛,我們來落實一下。”

男人一聽,神情頓時放松了下來,說:“原來是這事啊,吓我一跳,我還尋思着自己也沒幹什麽違法的事,怎麽會有警察找上門。兩位請進,請進。”

“謝謝。”胡甜和林南岳進了門。

喬星年見狀直接穿過房門,進了胡家旭的家。

房間幹淨整潔,裝修的色調是暖色,風格比較簡約,家中的擺設非常少女心。

尤其是擺件,多是可愛的奶貓奶狗,就連沙發上的靠枕上都印着兩只狗狗的圖案。

客廳裏沒人,房間裏也很幹淨,看不到絲毫怨氣。喬星年在一陣怔忪後,又釋然了,有嚴峰當擋箭牌,那些怨鬼要找也找嚴峰,根本找不到他。

喬星年走進距離門最近的一個房間,進去後發現是一間兒童房,房間裏布置的非常有童趣,海藍色壁紙上是無數透明的泡泡,和五顏六色的海螺。

兒童床是上下兩層,底下是粉紅色的床單和被罩,上面是印着可愛的卡通人物。上層是天藍色的床單和被罩,印着的也是可愛的卡通人物,區別在于小女孩和小男孩喜歡的不同。

房間裏有兩個衣櫃,同樣是藍色和粉色的區別,粉色的衣櫃裏女孩的衣服,藍色的衣櫃是男孩的衣服。兩個衣櫃裏都有一個紅色的壇子,喬星年小心地打開壇子,裏面放着一個更小的壇子,再打開小壇子,裏面則是灰白色的粉末。

喬星年趴下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大概猜到了裏面的東西。

喬星年将壇子蓋上,把所有東西回歸原位,最後合上衣櫃。

喬星年起身穿出房門,一張男人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喬星年連忙後仰,堪堪拉開兩人的距離。

喬星年穿過男人的身體,來到男人身後,不禁深吸一口氣,他剛才切切實實地被吓了一跳。

胡家旭帶着一副銀框眼鏡,五官很普通,沒有什麽記憶點,身材保持的不錯,上身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身穿着一條藍色的休閑褲,腳上是一雙灰色的塑膠拖鞋。

胡家旭站在兒童房的房門前,耳朵貼着房門,似乎在聽着什麽。

喬星年怔了怔,難道剛才他打開壇子的時候,不小心弄出了聲音,驚動了胡家旭?

隔着一個房間,就算隔音再不好,在大白天嘈雜的環境中,也不該傳那麽遠。難道房間裏有監控設備?

喬星年重新穿進房間,仔細地查找着,找了半晌,終于在床上的咖啡色的小熊上找到了針孔探頭,就在小熊的眼睛裏。

而就在喬星年尋找探頭的期間,胡家旭始終沒有進來,喬星年再次穿牆而出,發現胡家旭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

一股獨特的味道傳入鼻子,喬星年微微怔了怔,有些膩的甜香,甜香下還有一股……死亡的味道。

喬星年沒再猶豫,直接穿進主卧,一股濃烈的甜香撲面而來,熏得喬星年皺緊了眉,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紅色的床,大紅色的床單,大紅色的被罩,大紅色的枕頭。

即便房間內拉着厚重的窗簾,即便光線昏暗,那熱烈好似鮮血的顏色,依舊那麽醒目。

書桌上有臺電腦,因為屏保圖案的原因,發出幽藍色的光,讓這個昏暗的房間更顯陰森。

有了上個房間的教訓,喬星年第一個要找的就是監控探頭,找了一圈,終于在床上方的結婚照上,找到了針孔攝像頭。

而就在此時,突然一陣微風吹來,正站在床上的喬星年猛地回頭,只見那個胡家旭此時正站在門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的方向。喬星年心中一緊,本能地屏住呼吸,直到胡家旭移開目光,他才算回過了神。

這個長相普通的胡家旭幽靈般的行為,竟給喬星年這麽強烈的壓迫感,讓他十分詫異,也對胡家旭更加警惕。

胡家旭走到電腦前坐了下來,輸入密碼打開監控視頻,查看剛剛兒童房的監控視頻。

衣櫃被打開,然後是衣櫃裏的紅色壇子,再然後是裏面的小壇子,喬星年剛才做的事被拍了下來,只是并沒有人的影像。

胡家旭一遍一遍地看着,默不作聲,就像個一動不動地木偶。

突然,他轉過頭看向房門的方向,随後又調出門口的監控視頻。喬星年這才明白,原來是林南岳和胡甜又在敲着他家的房門。

胡家旭猶豫了一瞬,起身走出了卧室。

房門被關上,喬星年默念咒語,做了個障眼法,随後坐到電腦前,将存在上面的所有監控視頻全部發到自己的郵箱內。只是需要傳輸的時間有點長,竟然要三十多分鐘。

一個普通的人口普查,林南岳根本沒有借口在這裏呆三十分鐘,所以他得通知林南岳,讓他盡量拖延時間。

喬星年走出卧室,看向進門的林南岳,林南岳也一眼便看到了他。

胡甜拿出表格,遞給胡嘉旭,說:“按照這個表格填寫一下。”

胡嘉旭接過表格仔細看了看,說:“警察同志,怎麽這表格上只有我們兩戶?”

林南岳解釋道:“我們的同志昨天來過一次,只是敲了半天門,你家也沒人開,所以今天又過來了一次。”

“哦哦,我昨天在醫院值班,家裏沒人,麻煩兩位又跑一趟,實在不好意思。”

此時的胡嘉旭臉上帶笑,語氣溫和,和剛才的陰森冷漠完全不同。

胡甜随口問道:“你家幾口人?”

“兩口,我和我愛人,只是她這兩天回娘家了,不在家。”

胡甜接着問:“那你愛人什麽時候回來,我們還需要她簽字。”

“這個我還真沒問,不過應該也就這兩天吧,等她回來了,我陪她去派出所,就不麻煩警察同志一趟一趟地跑了。”

“也好,不過要在25號之前,如果截止後還沒登記會很麻煩。”

“好,我記下了。”

胡嘉旭一邊填寫資料,一邊應承着。

“林隊,我有新發現。”喬星年出聲說:“只是需要你拖住他半個小時的時間。”

林南岳微微皺眉,如果只是人口普查,不可能拖半個小時的時間。可一時半會,他也找不到多好的借口,只是在胡嘉旭填完資料後,說:“胡先生,抱歉,我能借用一下洗手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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