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看走了眼

晚上, 喬星年正在整理庫存,突然感到一陣冷意傳來,他擡頭看了過去, 只見劉夢正站在他不遠處。

“回來了,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

劉夢猩紅的眼睛看着喬星年, 說:“我找到那個地下室了。”

喬星年一怔,随即停下手上的動作, 擡頭看了過去, 說:“你找到了?在嚴峰爺爺的別墅裏?”

劉夢搖搖頭, 說:“不是嚴峰爺爺現在住的別墅, 是隔壁那一棟。”

“隔壁那一棟?那別墅是誰在住?”

林南岳調查過嚴峰名下所屬的房産, 除了市區的一處公寓外, 并沒有其他房産在他名下。

劉夢答道:“那裏沒人住。”

“沒人住?”喬星年的眉頭皺起,猜測道:“你的意思是嚴峰在一棟無人的別墅下,挖了一個地下室,供他犯罪?”

劉夢點點頭, 肯定了喬星年的猜測, 說:“你說的沒錯。”

“嚴峰被抓, 現在被關在看守所,你是怎麽找到那間地下室的?”喬星年問出心中疑惑。

“昨晚……”

劉夢沉吟了一會兒, 昨晚發生的事, 如實地向喬星年說了一遍。

昨晚喬星年讓劉夢去嚴懷的別墅查看情況,劉夢搭了一輛路過別墅區的班車,搖搖晃晃坐了近一個小時, 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她下了車, 根據記憶中的路線兜兜轉轉, 好半天才找到嚴懷所住的別墅。

她直接穿門而入,在別墅裏上上下下找了個遍,也沒找到她曾經呆過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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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她還發現,這別墅裏除了一個保姆外,居然沒有其他人。

沒找到地下室,也沒了班車,她現在又是個鬼,不能打車,回去只能靠飄着,以她現在的速度,飄着回去的話,怎麽也得兩個小時。

雖然她是鬼,感覺不到累,可她怕鬼,萬一遇到個厲鬼,那她就只有被當成點心的份兒。

正當她猶豫的時候,一輛車開了過來,并且直接開進了別墅。深更半夜又能直接進入別墅的,肯定是嚴家人,她直接穿過玻璃門飄了出來。

車子開進車庫熄了火,緊接着車門被打開,嚴懷從車裏出來,随後打開後座的車門,從裏面抱出一個箱子。

箱子是檀木做的,長方體的形狀,箱子上刻着奇怪的花紋,大約80公分的高度。看嚴懷有些吃力的模樣,裏面的東西應該很重。

嚴懷抱着箱子直接進了別墅,打開客廳的燈,将箱子小心地放在了桌上。

他活動了活動手臂,将箱子上的鎖扣摘了下來,打開了箱子,露出了裏面的東西,那是一尊金色的佛像。

金色佛像一出,便是一道金光閃過,直接打在劉夢身上,劇痛傳來,她忍不住慘叫一聲,逃出了別墅。

見劉夢停了下來,喬星年出聲說道:“前兩天林隊說嚴懷去了交城,我猜想他應該是去了廣恩寺,去解決符咒的問題,沒想到還真讓他得逞了。你見到的應該是一尊由高僧開過光的佛像,一般是用來鎮宅的,鬼怪邪祟都接近不了。”

“你的意思是他是為了防我們接近嚴峰,所以才去請了這個,難不成他還想将佛像送進看守所嗎?”

“先不說這個。既然你逃出了別墅,又是怎麽找到的那間地下室?”

“我逃出了別墅,想着找個地方呆上一晚,就漫無目的地在別墅區走着,然後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我回頭一看,竟然是嚴峰的爺爺。他走得很快,還時不時地看向四周,我覺得奇怪就跟了上去,然後就見他打開另一幢別墅的門,走了進去。”

喬星年的眉頭皺緊,說:“你是說他有那幢別墅的鑰匙?”

“是,我看着他開門進了別墅。我一路跟着他走進別墅,他徑直繞到房子後面,那裏應該是個玻璃花房,他打開花房的門走了進去,裏面有一個放東西的櫃子,挪開以後就是地下室的門。”

“深更半夜,他去那裏做什麽?”

“他想填平那個地下室,而且已經填的差不多了。”

“你的意思是他想讓地下室消失,讓一切恢複原狀?”

劉夢點點頭,說:“是。”

喬星年沉吟了一會兒,苦笑着說:“看來這個嚴懷對嚴峰的所作所為是知情的,倒是我看走了眼。”

“他們把地下室毀了,我們就沒了證據,那嚴峰怎麽辦?”

見劉夢周身的怨氣在翻湧,喬星年安撫道:“你放心吧,他逃不了,我們基本鎖定了殺你們的兇手。”

劉夢一怔,有些意外地說:“鎖定兇手了,是誰?”

“市立醫院的外科醫生胡家旭。”

“市立醫院外科醫生?胡家旭?”劉夢重複着喬星年的話,說:“我根本不認識他,他為什麽要殺我們?”

喬星年嘆了口氣,說:“因為你們身上有他看中的東西。”

劉夢低頭看了看被砍去的雙腳,喃喃地說:“醫生不是應該救死扶傷嗎?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惡魔?”

“人性本就有善惡兩面,不同之處在于這兩面是誰占據上風,這與職業無關。”

兩人正說話,劉曼走了進來,看向劉夢,說:“夢夢,你昨晚去哪兒了?”

劉夢突然被喬星年叫了出去,直到剛才才回來,劉曼問她去哪兒,她什麽都沒說,就只問了喬星年在哪兒。劉曼忍不住好奇,也跟了過來。

喬星年見劉夢沒說話,說:“昨晚我讓她去了嚴懷的別墅。”

“去嚴懷的別墅做什麽?”劉曼問出口突然怔忪了一瞬,随即說:“老板是懷疑嚴懷知道些什麽?”

劉夢眼神複雜地看着劉曼,說:“曼姐,我找到那間地下室了。”

劉曼又是一怔,聯系他們對話,不敢置信地說:“你是說那間地下室在嚴懷的別墅下面?”

“雖然不在他家別墅下面,但我們的事嚴懷知情,他已經快把那間地下室填平了。”

緩了一會兒神,劉曼憤怒地說:“那個老家夥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居然縱容孫子幹出這種事,簡直是人渣!老板,我們看走眼了。”

“确實看走眼了。”喬星年看看兩人,說:“好了,別想太多,劉曼回前臺,劉夢留下幫我整理庫存,我們還有很多活要幹。”

劉曼看了一眼劉夢,說:“老板,要不然我留下幫你整理庫存,讓夢夢去前臺?”

林南洲就在外面,劉曼是想給劉夢和林南洲相處的機會。

喬星年哪能不清楚劉曼的意思,他轉頭看向劉夢,說:“你的意思呢?”

劉夢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終是嘆了口氣,說:“活着的時候,我和他就是有緣無分,現在死了,那就更沒有可能,如果再糾纏,對我們兩個都沒好處,只是徒增發惱罷了。”

喬星年驚訝地看着劉夢,初遇到她的時候,她還跟在林南洲的身邊。

沒想到短短幾天,她竟然放下了,這不得不讓他感覺意外。難道又是鎮魂鈴的作用嗎?

喬星年摸了摸脖頸間的鎮魂鈴,釋然地笑了笑,不管是什麽原因,劉夢能放下執念,這對她來說是好事。

“你能這麽想再好不過。”喬星年看向劉曼,說:“你出去吧,讓劉夢在這兒幫我就成。”

“行,那我先出去了。”

喬星年默念咒語,手掐指決,輕點劉夢的眉心,讓她化為實體,說:“清點一下都勻毛尖的數量。”

劉夢伸出手,忍不住摸向自己的臉,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她竟然真的摸到了。猩紅的眼睛亮了起來,她興奮地說:“我……我能摸到了?”

“只是暫時的,你依舊是鬼,所以放下的,就徹底放下,不要再試圖拾起來。”

劉夢怔了怔,看着喬星年,苦笑着說:“老板,你太聰明了!人都說太聰明的人,都太冷清,就像是暖不熱的石頭。”

喬星年好笑地看着她,說:“你在罵我冷血嗎?”

劉夢搖搖頭,說:“不是。我只是說,像你這樣的人,很難動感情,可能會錯失很多東西。”

“我相信命中注定。尤其是在我做了渡靈人之後,我看過太多的癡男怨女,也看過太多的分分合合。

如果不是命定的那一半,即便你再努力也沒用,最後只能是傷人傷己。如果是命定的那個人,就算你們相隔千裏,生死離別,也終有相見的那一刻。”

“命中注定?”劉夢垂下眸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說:“這一世我是碰不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了,希望下一世我們能早點遇到。”

“會的。”喬星年轉移話題道:“好了,別偷懶了,趕緊清點。”

劉夢點點頭,彎下腰開始清點數量。

半小時後,他們完成核對,結伴出了庫房,來到前廳門口,劉夢卻頓住了腳步。

喬星年回頭看了看她,說:“既然放下了,就別怕面對。你放心,你現在的模樣已經不是原本的模樣了,他認不出你是劉夢。”

劉夢聞言松了口氣,朝着喬星年感激地笑了笑,緊接着又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緊張,在喬星年鼓勵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劉曼見劉夢出來,笑着說:“夢夢,快來,嘗嘗我泡的茶。”

障眼法也只針對普通人,在鬼魂眼裏,她們還是原本的模樣。

林南洲順着劉曼的目光看過去,見庫房裏走出一個女孩,不禁怔了怔,走向喬星年,小聲說:“星年哥,這女孩什麽時候進的庫房,我怎麽沒看見?”

喬星年看了看他,說:“那就要問你,這麽個大活人進了庫房,你都沒看見,這萬一進了小偷,人家把庫房偷光了,你都不知道。”

林南洲尴尬地紅了臉,說:“我下次一定注意,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喬星年摸摸他的頭,笑着說:“逗你呢,她進來的時候,你在忙,沒看到很正常。”

“那也不行,就像星年哥說的,如果進了小偷怎麽辦,星年哥給了我工資,我就得對得起這份工資。”

喬星年本想跟林南洲開個小玩笑,沒想到小家夥竟然當了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轉移話題道:“這是夢夢,也是來茶社幫忙的。”

林南洲笑着說:“夢夢,我叫林南洲,你叫我南洲就行。”

劉夢看着林南洲心情極度複雜,深吸一口氣,說:“南洲你好。”

“行了,趁現在沒什麽人,劉曼教夢夢認茶。”

劉曼不愧是學霸,僅僅幾天的時間,已經将所有的茶認清,并牢記了每種茶的價格。

喬星年看向林南洲,說:“南洲,已經八點了,你早點回學校吧。”

林南洲擡頭看了看時間,說:“嗯,那我約個車,明天早上有課,今天還真得早回去會兒。”

“從早上到現在都超過十二個小時了,累嗎?”

林南洲伸了一個懶腰,說:“确實有點累,不過心裏高興。”

“下次周末再來,要麽上午,要麽下午,盯一天确實太累。”

“不用,我喜歡茶社的氛圍。”

“那就半天當員工,半天當客人,在這裏看書、玩游戲都随你。”

“好,聽星年哥的。”

沒一會兒,網約車就到了,喬星年送林南洲上了車,默默記下車牌號,叮囑他回到學校後,發條信息報平安,林南洲應聲後,車子緩緩啓動,慢慢駛出他的視線。

剛送走林南洲,林南岳就到了,進門就看到了櫃臺前的劉曼和劉夢。因為障眼法的原因,林南岳沒有認出她們,走到喬星年身邊,小聲詢問道:“她們是你新招的營業員嗎?”

“林隊沒認出我們?”劉曼笑看着林南岳。

林南岳怔了怔,聽出了劉曼的聲音,說:“你們是劉曼和劉夢?”

“對啊,我可是欠了老板的債,這不得打工還錢嘛。”

劉夢對着林南岳笑了笑,說:“林隊好。”

“你好。”這還是林南岳第一次和劉夢說話。

喬星年笑着說:“早知道你要來,我就讓南州晚回去一會兒了,由你送他也安全一點。”

“現在時間還早,不會有事的。”

“去那邊坐吧。”

喬星年和林南岳在玻璃窗前坐下,喬星年給他倒了杯茶,說:“林隊,監控視頻看了嗎?”

“看了。”林南岳長出一口氣,說:“看得很壓抑。”

見劉曼和劉夢的注意力也放在了這邊,喬星年無奈地說:“想聽就過來聽吧,畢竟是事關你們的事。”

劉曼聞言放下手中的茶葉,笑着說:“好嘞,還是老板通情達理。”

劉曼拉着劉夢走到兩人身前,各自坐了下來。

“林隊,說說吧,那些視頻裏都錄了些什麽?”

“監控視頻開始于一年半前,也就是羅瑤懷孕後,羅瑤懷孕那幾個月,一切還算正常,不過可以看出羅瑤對胡家旭很冷淡,兩人下班回家,幾乎沒什麽交流,就算有也是胡家旭一個人在說,羅瑤很少回應。”

“羅瑤和胡家旭的感情不好?”喬星年眉頭皺緊,說:“可聽我哥說,他們兩個的感情一直很好,難道都是僞裝出來的?”

劉曼插話道:“現在很多夫妻在外恩恩愛愛,回到家就各過各的,一點也不奇怪。”

“胡家旭對羅瑤很好,回到家基本都是他做飯,碗筷也是他收拾,噓寒問暖,面面俱到。只是羅瑤對他似乎并沒有感情,她懷孕期間,他們是分房睡的,胡家旭睡在主卧,羅瑤睡在兒童房。”

“那後來呢,羅瑤為什麽流産?”

“羅瑤流産是因為蔣醫生。”

“因為我哥?”喬星年驚訝地睜大眼睛,說:“我怎麽沒聽哥提起過?”

“去年的2月14號,也就是情人節當天,胡家旭下班後,就精心準備了晚餐,還布置了房間,就等着羅瑤回家,給她一個驚喜。

可那天羅瑤很晚才回來,而且是你哥送她回去的,胡家旭表面很平靜,還叮囑你哥回去開車小心點。可等房門關上,他就變了一張臉,質問羅瑤是不是和你哥出去約會了。

羅瑤否認,說醫院來了個急診,是她接的,一直忙到晚上九點,你哥擔心她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所以才送她回的家。只是胡家旭不信,堅稱羅瑤和你哥有關系,兩人就吵了起來。

争吵中,胡家旭和羅瑤動起了手,将羅瑤打倒在地,羅瑤就是因為這個流産了。”

“所以說此事的起因是我哥,可我哥并不知情。”

“是。”林南岳點點頭。

劉曼聽得眉頭直皺,說:“我怎麽聽着這個羅瑤好像并不喜歡胡家旭,那他們為什麽會結婚?”

“我哥說他們三個曾經是很好的朋友,他感覺羅瑤和他更加親近,他對羅瑤也有好感,可就在他下定決心向羅瑤表白的時候,正巧撞上胡家旭和羅瑤在接吻,然後他就傷心地離開了。”

劉曼眉頭微蹙,忍不住吐槽道:“這也太巧了吧,我聽着怎麽這麽像偶像劇裏的狗血劇情,這個胡家旭不會是知道蔣醫生要向羅瑤表白,故意制造的巧合吧。”

“可沒過多久他們就宣布在一起了,我哥因為這個還傷心了很久。”起初喬星年和劉曼想得一樣,覺得這件事太過巧合,只是後來聽蔣墨涵說兩人約他出去,當面宣布他們在一起的事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其中或許發生了什麽事,讓羅瑤不得不答應胡家旭,和他在一起。”一直沉默地劉夢出聲說道。

“對對對,可能是羅瑤有什麽把柄落在了胡家旭的手裏。”劉曼突然眼睛一亮,說:“或許是胡家旭用藥和羅瑤發生了關系,然後拍了她的不雅視頻或者照片,胡家旭拿着這些視頻和照片威脅羅瑤,羅瑤不得不和胡家旭在一起。”

“确實有這種可能。”喬星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林隊,你接着說,羅瑤流産後,又發生了什麽事?”

林南岳沉吟了一會兒,接着說:“羅瑤流産沒多久,就辭了職,一開始她還能自由行動,後來家裏的水管壞了,羅瑤就打電話叫來了維修工。

因為地面有水,羅瑤不小心差點滑倒,維修工好心地扶了一把,正巧被回家的胡家旭看到。維修工離開以後,兩人又發生了争吵,胡家旭再一次出手打了羅瑤。

從那天以後,胡家旭就換了門鎖,還拿走了羅瑤的手機,讓羅瑤徹底失去了與外界的聯系。”

劉夢關心地問:“那後來呢,羅瑤是逃出去了,還是被害了?”

“再後來,羅瑤決定逃跑,她主動向胡家旭示好,讓他放松警惕,随後就拿桌上的擺件砸暈了他。

只是羅瑤并沒有從他身上找到房門的鑰匙,不得已只能找手機打電話求救,只是房間裏安裝了信號屏蔽器,電話根本打不出去。

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說話聲,羅瑤就想呼救,卻被醒來的胡家旭捂住了嘴巴,拖進了卧室,之後羅瑤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沒出現過?他家卧室裏也安裝了針孔攝像頭啊。”

林南岳解釋道:“那個針孔攝像頭拍攝視頻的日期是從去年7月8號開始,也就是羅瑤逃跑被抓的一個月後。”

劉曼聽得眉頭直皺,感慨道:“這種男人實在太可怕了,怪不得能做出拼接屍體這種變态的事。”

喬星年出聲問:“林隊,胡家旭在羅瑤逃跑被抓後,有什麽異常的舉動嗎?”

林南岳明白喬星年的意思,接着說:“去年6月15號晚上,胡家旭從卧室裏拖出一個大號的行李箱,随後就出了門,直到淩晨三點才回來。回來時,行李箱已經不見了。”

劉曼猜測道:“那個行禮箱裏說不定就是羅瑤的屍體。”

“林隊,我懷疑那具拼接的屍體上,也有羅瑤的身體部位,而且有可能是下半身。”

林南岳怔了怔,随即問道:“你怎麽會這麽說,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我在胡家旭的卧室裏發現了一尊雕像,是一尊女性的半身雕像,雕像表面有些粗糙,而且還帶着一股甜香味,很像我跟你說的骨香。”

林南岳眉頭皺緊,說:“你的意思是那尊雕像的材料裏摻了骨香?”

“不止摻了骨香,我懷疑那尊雕像的主要原料就是人骨磨成的粉。”

“那雕像有多大?”

“正常女性的半身。”

“那得用多少骨粉做成,這不太可能。”

“如果只是塗抹了外層,那就用不了多少。”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懷疑那尊雕像裏面裹着羅瑤屍體的上半身。”

劉曼震驚地看着喬星年,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說:“把屍體做成雕像,還擺放在卧室,這……”

劉夢也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林南岳也是好半晌沒緩過神來,這些年他辦過的案子不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

“林隊,你們聯系過羅瑤的父母了嗎?”

林南岳點點頭,說:“已經聯絡過了,他們說羅瑤已經很久沒回家了。”

“羅瑤這麽久不回家,他家裏人就不起疑嗎?難道羅瑤和家裏的關系不好?”

“羅瑤不是湖城人,老家在武城,她又是個工作狂,一年到頭也就春節回家一次。平時都是靠手機聯絡,只要胡家旭每隔一段時間,給她爸媽發信息報平安,基本不會起疑。”

“林隊打算什麽時候傳喚胡家旭?”

“明天。羅瑤的父母已經報了警,我們可以依法對他進行傳訊。”

“那林隊有派人盯着他嗎?”

“自從将他列為嫌疑人後,我們一直在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盯着他,放心吧,他跑不了!”

喬星年點點頭,說:“林隊,你給看守所打個電話,問問他們這兩天嚴懷有沒有探視過嚴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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