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詭異的山洞 (1)

鄭橋交代完茶園的員工, 就開車載着三人前往自家建在山間的別墅。沿路的風景很不錯,可坐在副駕駛的喬星年完全沒有欣賞,而是不停地和鄭橋聊着天。

兩人的話題就是茶, 不管是各種茶葉, 還是泡茶的技藝,他們都能聊得上來, 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

林南岳時不時看向坐在前面的兩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心中暗自下決定, 回去一定好好研究研究茶文化, 這樣喬星年就不用和別人相談甚歡了。

“這不是很好地靠近他的理由嗎?我以前怎麽沒發現?”

林南岳不小心把話說出了口, 蔣墨涵聽得一愣, 疑惑地問:“林隊說什麽?發現什麽?”

林南岳頓覺一陣尴尬, 心虛地笑了笑,說:“沒誰,我剛才在想之前的案子。”

“哦。”蔣墨涵點了點頭,并沒有多問。

林南岳見狀不由松了口氣, 轉頭看向窗外的景色。

“哥, 林隊, 這座山就是說的美景所在地,沒想到鄭老板的別墅竟然建在這座山上。”喬星年轉身看向後座的兩人。

“這座山?”蔣墨涵四下看了看, 說:“漂亮是漂亮, 不過也沒到驚豔的程度吧。”

鄭橋接話道:“這是在山腳,真正的美景在山頂,如果你們有時間, 真要上去看看, 否則來郦城一趟, 算是白來了。”

“真有那麽漂亮?”聽鄭橋這麽說,蔣墨涵忍不住提出質疑。

鄭橋語氣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說:“你看看這來來往往的車輛就知道了,他們多半是慕名而來,為的就是這山頂的美景。尤其是夜景和日出,你們要想上山的話,最好選在下午。”

“夜景?山上夜裏能看到什麽?”

喬星年攔住想回答的鄭橋,賣關子道:“你猜。”

鄭橋笑了笑,說:“現在确實該保密,這樣當你看到時,才能足夠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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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墨涵聽他們這麽一說,好奇心被拉滿,說:“行,那我就先期待着,中午吃完飯咱們就上山。”

“今天恐怕不行,咱們沒帶帳篷,山上風景好,蚊蟲也多,沒有帳篷,咱們這四百斤都得喂蚊子。”

“帳篷我家有,你們要想去,直接拿去用。”

“行,那麻煩鄭老板了。”喬星年也沒矯情,直接應了下來。

鄭橋就喜歡喬星年這股子利落勁兒,說:“都是朋友,沒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林南岳見兩人聊得愈發熱絡,忍不住出聲問:“鄭老板有孩子了嗎?”

鄭橋看了一眼後視鏡,笑着說:“有個兒子,今年十歲,已經上小學四年級了。”

聽聞鄭橋結了婚,還有了兒子,林南岳頓時放心下來,說:“孩子學習怎麽樣?這附近有學校嗎?”

“這附近沒學校,兒子在山下跟爺爺奶奶住,周末的時候才上山。”提到兒子的學習,鄭橋就忍不住嘆氣,說:“這熊孩子皮得很,玩游戲一把手,一說到學習就完蛋。”

喬星年笑着說:“男孩子都皮,我們誰不是這麽過來的。”

鄭橋一聽,頓時「哈哈」笑了起來,說:“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我小時候那叫一個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爸拿着掃帚疙瘩追着我滿村子的跑。”

“所以這是男孩的天性,教育起來得講究分寸,不能光是教訓,還得适當的給點誇獎和鼓勵。”

蔣墨涵插話道:“這就叫「打一棒子再給一個甜棗吃」,對嗎?”

“哈哈,沒錯,哥以後有了孩子,就這麽管教。”

四人有說有笑,很快就來到別墅門外,鄭橋按了一下電動鑰匙,別墅的大門打開,車子緩緩開了進去。

四人相繼下了車,在鄭橋的帶領下,一起進了客廳。

“老婆,我回來了。”

鄭橋在門前換上拖鞋,又拿了三雙給喬星年三人。三人換了鞋,和鄭橋一起來到了沙發前。

“你們先坐,我上去看看。”

喬星年點點頭,說:“鄭老板不用管我們,我們不跟你客氣。”

“不客氣就對了,我上樓給你拿我珍藏已久的好茶,保證你從來都沒喝過。”

喬星年眼睛亮了亮,這就是他來這裏的目的,說:“行,那我就等着。”

鄭橋上了樓,喬星年四下看了看,發現這裏的布置和星年茶社的布置差不多,都是古色古香的風格。

“等我有錢了,也在山上建一棟別墅,偶爾約三五好友,一起喝喝茶,賞賞花,聊聊天,豈不快哉。”

“那你這個美好願望,大約多久能實現?”

說到這兒,蔣墨涵愣了愣,随即說道:“我記得某些人還說,等我結婚的時候要送我一棟別墅,這別墅攢到什麽程度了?”

“哥,你放心,再過不久我就會成為千萬富翁,甚至是億萬富翁,到時候別說一棟別墅,就是十棟我也買得起。”

蔣墨涵看着喬星年誇誇其談的模樣,好笑地說:“我說怎麽變天了,原來是某些人吹牛吹的。”

喬星年一聽,頓時不樂意了,說:“哥,你就等着吧,我保證不出一年,我的收入将成倍增長,不信你問林隊。”

蔣墨涵看向林南岳,說:“林隊,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和你合夥做生意了?”

林南岳清楚喬星年這麽說的原因,一旦他的版權申請下來,那就收入的數字何止是成倍增長。

“星年說的是真的,不出一年他将成為湖城最有錢的人。”

林南岳這麽一說,把蔣墨涵說的更迷糊了,問:“這到底是是怎麽回事?”

“保密。”喬星年神秘地笑了笑,說:“哥趕緊找個女朋友,等你結婚的時候,別墅一定奉上。”

蔣墨涵還想再問,被一陣腳步聲打斷,他擡頭看去,只見鄭橋扶着一個女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女人長得溫婉漂亮,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眼底是濃重的黑眼圈,看上去非常憔悴。

鄭橋扶着他來到沙發前,說:“這是我老婆林柔。”

“嫂子好。”三人相繼打了招呼。

鄭橋挨個介紹道:“這個叫喬星年,他們是蔣墨涵和林南岳,都是我生意上的夥伴。”

“你們好。”林柔微笑着跟三人打招呼,說:“都快坐吧,我去給你們洗點水果。”

鄭橋将林柔按坐在沙發上,說:“你在這兒陪他們聊會兒天,我去洗水果泡茶。”

“也好,冰箱裏有西瓜,還有芒果,你都弄點來。”

“我知道,你就別操心了。”

鄭橋和三人打了聲招呼,就去了廚房。

喬星年看向林柔,發覺她印堂發黑,周身有怨氣纏繞,出聲問道:“嫂子,看你氣色不是很好,是生病了嗎?”

林柔嘆了口氣,說:“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一來二去就感覺這精神有點差,本來想着要去醫院看看,可因為別的事給耽擱了。”

喬星年接着問:“做噩夢?嫂子還記得做的什麽噩夢嗎?”

“記得。”似是想起了夢的內容,林柔的眼底浮現恐懼之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夢到一只黑貓,它的眼睛是血紅色的,爪子很長,還長着一口獠牙,它冷冰冰地看着我,就像是看着獵物,然後弓起腰,朝着我撲了過來……”

“黑貓?”聽到林柔的話,喬星年突然想起醫院裏看到的那張貓臉,說:“嫂子是什麽時候出現這種狀況的?”

林柔仔細想了想,說:“大概是一周前。”

“那在此之前,嫂子有沒有碰到過什麽奇怪的事,或者接觸過什麽奇怪的人?”

林柔并不反感喬星年的追問,這些天以來,她天天做噩夢,一被驚醒就再也睡不着,實在太煎熬了。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索性死馬當成活馬醫,說不準喬星年就能幫她呢。

“我記得第一次做噩夢的那天是星期六,我和兒子一起爬山,偶然間發現了一個山洞,兒子覺得很新奇,就跑到山洞去玩,我也跟了進去……”

那山洞裏很黑很黑,看上去應該很深,鄭小海在前面走,林柔拿着手電在後面跟着,越往裏走,越覺得陰冷,還時不時傳來滴水的聲音。

突然一個黑影閃過,林柔被吓得尖叫一聲,快步上前拉住了鄭小海,可鄭小海一轉身,她卻看到一張可怕的貓臉,猩紅的眼睛盯着她,滿是獠牙的嘴張開,發出「咯吱咯吱」磨牙的聲音。

林柔一把推開鄭小海,被吓得連連尖叫,轉身朝着洞口的方向狂奔。可跑出去沒多遠,她突然聽到鄭小海焦急的聲音,說:“媽媽,媽媽,你怎麽了?我害怕,等等我!”

林柔猛地轉身,随即朝着身後的鄭小海跑去,将他摟進懷裏,說:“對不起,小海,剛剛媽媽不是有意要丢下你的,對不起。”

鄭小海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張開布滿獠牙的嘴,「咯吱咯吱」的咬着牙,喉嚨裏還發出「咕咕、咕咕」的聲音。

林柔的身子一僵,心裏的恐懼到達極點,她松開鄭小海,借着手電的光看向他的臉,見鄭小海正一臉疑惑地看着自己,不由長出一口氣。

鄭小海奇怪地問:“媽媽,你怎麽了?”

林柔摸了摸鄭小海的臉,說:“小海,這裏太黑了,媽媽有點害怕,咱們還是出去吧。”

鄭小海似乎也被吓的不輕,點了點頭,說:“好。”

林柔牽着鄭小海的手,兩人一起走出了山洞,因為之前的驚吓,他們也沒心情繼續玩,于是就回了家。

林柔心有餘悸地說:“從那天晚上開始,我就天天做噩夢,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張貓臉,它呲着牙,冷冰冰地看着我。”

“那您兒子呢,他有沒有做噩夢?或者不對勁的地方?”

林柔想了想,說:“倒是沒聽小海說做噩夢的事,他爺爺奶奶也沒給我打電話,應該是一切正常。”

喬星年點點頭,說:“嫂子,您還記得那個山洞在什麽地方嗎?”

“就在這座山上,具體位置我記不清了。這座山我們爬了無數次,從沒發現過那個山洞,後來老鄭也去找過,不過沒有找到,這件事太邪門了。”

林柔感覺自己說的有點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這也是被折磨的有些精神衰弱,如果哪裏說的不對,你們別介意。”

“怎麽會?其實我也覺得挺邪門的,下午我們也準備上山,如果也碰到山洞,有了嫂子的提醒,那我們不是免了撞邪嘛,這還得謝謝嫂子。”喬星年三言兩語化解了林柔的尴尬。

林柔看喬星年的眼神,也越發和善,說:“聽口音,你們不是郦城人,老家在哪兒?”

“我們是湖城人,來郦城就是為了進貨,這不剛來就碰到了鄭大哥,我們聊着聊着就發現很對脾氣,然後鄭大哥就把我們叫家裏來了。”

“是啊。”鄭橋端着茶盤走了過來,笑着說:“你別看星年年紀小,這對茶真是很有研究,做事也幹脆利落,一看就是幹大事的人。”

林柔連忙接了過來,将水果放在了桌上,說:“這芒果挺甜的,你們嘗嘗。”

水果都是切好的,喬星年拿着牙簽吃了一塊,笑着說:“确實很甜。”

蔣墨涵和林南岳也禮貌地吃了一塊,應和着喬星年的話。

鄭橋将茶壺拿了起來,給在座的每人倒了杯茶,說:“嘗嘗,這可是我珍藏許久,一直沒舍得喝的茶,從采摘到烘焙,都是我爺爺親手制作。”

林柔也跟着應和道:“是啊,平時他也不舍得喝,雖說有一份情懷在裏面,但這茶确實好喝。”

喬星年端起茶杯聞了聞,說:“這茶香确實很濃,茶湯的色澤也很漂亮。”

他淺嘗了一口,仔細品味茶入口的餘韻,好半晌才說:“入口綿滑,茶香醇厚,入喉時回有淡淡的花香,這茶确實是好茶!鄭大哥,你爺爺制茶的手藝可真好。”

聽喬星年不僅對茶誇贊有加,還提及他的爺爺,鄭橋心中更是歡喜,笑着說:“可不是嘛,我們家世世代代經營茶葉生意,距今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我爺爺的制茶技藝,是我們祖傳的,純手工制作,選用的茶葉也是千挑萬選,才制成了這茶。一共也就十斤茶葉,我一直都保存的非常好,平時都舍不得喝。”

“我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林柔起身說:“你們喝茶,我去給大家做飯。”

喬星年起身,說:“我去幫忙。鄭大哥請我喝茶,我就做幾道菜做回敬,也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你們是客人,怎麽能讓你們動手。”林柔轉頭看向鄭橋。

鄭橋笑着說:“什麽客人不客人的,都是自己人,星年願意做,那就讓他去,咱們也嘗嘗湖城菜什麽味道。”

“鄭大哥這話說得對,嫂子就別跟我們客氣了。”

林柔沒再多說,和喬星年一起進了廚房,留蔣墨涵和林南岳在客廳和鄭橋說話。

喬星年和林柔在廚房有說有笑,時不時地傳出笑聲,鄭橋聽着也跟着揚起嘴角,說:“我已經有一周沒聽到這樣的笑聲了。”

蔣墨涵放下茶杯,說:“是因為嫂子做噩夢的事?”

鄭橋怔了怔,随即笑着說:“看來她跟你們說了。沒錯,就是這事。從那天他們回來,她就開始做噩夢,整夜整夜的不敢睡覺。這才幾天的功夫,不僅人瘦了一大圈,精神也大不如前。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還是盡快帶嫂子去醫院看看吧,讓醫生開點助眠的藥,如果再拖下去,身體會垮的。”

鄭橋點點頭,說:“下午我就帶她去。”

廚房裏,喬星年當起了大廚,煎炒烹炸炖做了八樣菜,林柔則煲了雞湯,再加上香噴噴的米飯,滿滿當當一大桌。

林柔笑着說:“老鄭,這些菜可都是星年做的,我就煲了鍋雞湯,色香味俱全,你也跟着學學。”

鄭橋看着面前的飯菜,驚訝地說:“沒想到星年還有這手藝,看起來比你嫂子手藝還好。”

“我是單親家庭出來的孩子,我媽要去上班,我得自己學着做飯,才能填飽肚子,做的多了也就會了。”喬星年随口回答,招呼道:“鄭大哥、嫂子快坐,嘗嘗我這手藝怎麽樣?”

鄭橋和林柔相繼落座,大家也沒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鄭橋的眼睛一亮,說:“咦,這清蒸魚不錯,香辣适中,還很鮮。”

“還有這爆炒花蛤,味道真是一絕。”看得出來,林柔也喜歡吃辣。

“那我可得嘗嘗。”鄭橋夾了一個嘗了嘗,說:“确實絕了!”

見林南岳也伸了筷子,也想去夾花蛤,喬星年連忙夾了塊魚肉給他,說:“那個是爆辣,不适合林隊吃,林隊還是吃魚吧。”

林南岳怔了怔,乖乖地縮回筷子,夾起了魚肉。吃着嘴裏的魚肉,林南岳心中歡喜,原以為喬星年有了新朋友,就忽略了他,事實卻不是,他還是在意自己的。

喬星年滿意地笑了笑,夾了塊紅燒獅子頭給蔣墨涵,說:“哥,這是嫂子教我的,第一次做,你嘗嘗好不好吃。”

蔣墨涵看看碗裏的獅子頭,好笑地說:“夾給林隊的就是好吃的魚肉,夾給我的就是第一次做的獅子頭,合着你這胳膊肘往外拐,把你老哥當成試驗品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南岳心中更加歡喜,夾了一塊魚肉給蔣墨涵,說:“蔣醫生也吃。”

喬星年調侃地看着蔣墨涵,說:“哥,你好歹也三十的人了,怎麽還和小孩子一樣斤斤計較,你看人家林隊,再看看你,啧啧。”

“臭小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蔣墨涵雖然這麽說,還是夾起了碗裏的獅子頭,咬了一口嘗了嘗,不禁眼睛一亮,說:“味道還可以。”

喬星年沒好氣地說:“哥,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這獅子頭有多成功,還死鴨子嘴硬。”

“這還不是嫂子教得好,你有什麽好得意的。”

“你說的這話沒錯,确實是嫂子教得好,但也要看誰跟着學。”喬星年看向林柔,說:“嫂子,你不知道,我第一次教我哥做飯的時候,他差點把我家的廚房給燒了。至今連最簡單的西紅柿炒蛋都不會,也就只能洗洗菜、削削皮。”

“臭小子,揭人不揭短,你這不是明擺着找收拾嘛。”

林柔笑着說:“老鄭也差不多,從結婚到現在就沒見他煮過一道菜,頂多我不在家的時候,自己泡一碗方便面。”

“哈哈,沒想到鄭大哥也是廚房小白。”

衆人說說笑笑,其樂融融,完全不像是剛剛認識的人。

飯後,鄭橋專門到倉庫給他們拿了帳篷。喬星年借着去洗手間的空,從鎮魂鈴的空間內拿出一個手串,這是他閑來無事用桃木刻的,驅鬼辟邪的效果不錯。

臨走前,喬星年拿出手串遞給林柔,笑着說:“嫂子,這是桃木做的手串,是我一次旅游在寺廟裏買的,據說有驅鬼辟邪的作用,我就送給嫂子,當做見面禮,嫂子可別嫌棄。”

林柔接過手串,當即就戴在了手腕上,笑着說:“你有這份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嫌棄,以後我一定天天戴着。”

“行,那我們先走了,等明天下山,再來嫂子這兒讨吃的。”

“明天小海也回來了,家裏更熱鬧。”

“那感情好。”

三人沒再多說,轉身沿着上山的路走去。

“小年,你老實說,這些年你去過多少寺廟,拜過多少佛,被人騙了多少錢。”

喬星年放慢腳步,和蔣墨涵并行,說:“哥,鬼神這回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說不準哪天真救遇到了呢。”

蔣墨涵聽得一陣哭笑不得,晃了晃手腕上戴的手串,說:“就算真遇到,這些小玩意能頂用?”

喬星年看了看,說:“有用沒用的,求個心理安慰。”

“他們也就騙騙你們這些疑神疑鬼的人。”說是這麽說,手串是喬星年送的,蔣墨涵會一直戴着,正如喬星年說的,求個心理安慰。

“哥,你看着風景多美,我們拍個照吧。”

林南岳拿出手機,說:“我給你們拍。”

喬星年挑了個景色不錯的地方,和蔣墨涵合了影,走到林南岳身邊看了看,拿過手機遞給蔣墨涵,說:“哥,林隊手機的像素不錯,你也給我們拍一張吧。”

喬星年的建議正和林南岳的心意,好歹出來一趟,他總要留些念想,證明他們一起來過。

蔣墨涵接過手機,給他們拍了照,随後又将手機遞給林南岳,說:“手機像素确實不錯,拍出來的效果和相機差不多,這手機應該很貴吧。”

喬星年答道:“這是最新款的芒果手機,價格應該在一萬塊以上。”

“一萬塊?倒也不算太貴。”蔣墨涵看向喬星年,說:“你那個手機不是舊了嘛,等回去就換了吧。”

喬星年愣了愣,随即意識到蔣墨涵說的是他用來翻譯的手機,說:“那個手機只是用來翻譯,舊不舊的無所謂,還是別浪費錢了。”

三人一邊往上爬,一邊聊着天,林南岳時常鍛煉,喬星年體內又有靈力。

倒是不覺得累,可蔣墨涵就不行了,他沒有晨練的習慣,這爬山對他來說,還真是個體力活,爬了大約一個小時,他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喬星年找了個陰涼又幹淨的地兒,讓他坐下來休息。

“哥,林隊,那邊有個山泉,我去接點泉水,你們在這兒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

“咱們這爬山呢,背着這些東西就夠累了,你還打算接水?”蔣墨涵氣喘籲籲地說道。

“我不累,況且就接滿一水壺,統共沒有幾斤。麻煩林隊照顧我哥,我很快回來。”

原本想和他一起去的林南岳,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說:“這裏交給我,你快去快回。”

喬星年看看蔣墨涵,見他在低頭看手機,靠近林南岳,在他耳邊小聲說:“無論發生什麽事,我沒回來之前,不要離開這兒。”

“好,我知道了。”

喬星年這才轉身離開,根據記憶中的路線,尋找那股泉水。走了有十幾分鐘,就聽到了泉水流淌的聲音,他快走了兩步,來到泉眼旁邊,看着清澈的泉水,眼睛不禁一亮。

這條泉眼很小,水流就像是夏天供水不足的水龍頭,嘩啦嘩啦地往外冒。

喬星年默念咒語,從空間裏拿出一個30升的大水桶,又從背包裏拿出之前喝水的水瓶,一點一點地往桶裏接,接了差不多三十分鐘,這水桶才滿了一半,他剛想再接,就看到兩個人影遠遠走來。

喬星年連忙将水桶收回空間,蹲着身子繼續接着水,待那兩人靠近,他才看清,原來是李小帥和許家寧。

“喬大哥!”李小帥驚喜地喊了出來。

喬星年也是一怔,沒想到他們這麽有緣,竟能接連碰上,不過想想這裏是郦城有名的景點也就釋然了。

“小帥,家寧,你們怎麽走到這兒來了?”

這裏偏離了去山頂的路,喬星年來這兒是取泉水,他們來這兒很可能是迷路。

“害,我之前內急,到處找不到廁所,不得已就……然後我們就迷路了,想着反正是往上爬,也就沒再找原來的路,順着這條路就爬上來了,沒想到竟然碰到了喬大哥,真是意外之喜!”

“如果你從這裏往上爬,不僅路不好走,還得多爬十幾裏的山路,幸好你們遇到我,不然天黑之前,你們別想爬到山頂。”

“嘿嘿,有喬大哥在,就是有安全感。”

李小帥和許家寧對視一眼,傻傻地笑了起來。

喬星年聽得一陣好笑,将水瓶擰好裝進背包。

李小帥看看地上的泉眼,又看看喬星年的水瓶,好奇地問:“喬大哥,你剛才是在接水嗎?帶的水不夠嗎?不夠的話,我這裏還有一瓶沒開封的,還是不要喝生水了,小心拉肚子。”

“這是泉水,很難得的,我只是接來存放,等回去以後,過濾後再喝。”

“用泉水泡茶嗎?”許家寧眼睛亮了亮,說:“喬大哥,你這一瓶不夠吧,我這還有個空瓶子,要不也接點?”

“我這也有。”李小帥說着就要倒掉瓶子裏的水,被喬星年攔了下來,說:“在山上水和食物都不要浪費,關鍵時刻能救命。”

李小帥讪讪地吐了吐舌頭,說:“喬大哥,我知錯了。”

“家寧,把你的瓶子給我。”

許家寧連忙将瓶子遞了過去,喬星年拿着瓶子又接了一瓶,随後塞進了自己的背包。

“喬大哥,要不我幫你拿吧,我看你的背包塞的很滿。”

“不用,走吧,我們要在天黑之前上到山頂。”

兩人應聲,跟着喬星年朝着來時的方向走。

“喬大哥,你聽說了嗎?”李小帥邊走,邊看向喬星年。

“聽說什麽?”這話問得沒頭沒尾,讓喬星年哭笑不得。

“最近幾天來這座山旅游的人,有很多人失蹤了,還有兩個回去以後就出了事,一個死了,一個在醫院。”

“失蹤?”喬星年的眉頭皺緊,說:“你從哪裏聽說的?”

李小帥拿出手機看了看,說:“奇怪,怎麽沒信號了,剛才我還看新聞來着。”

許家寧也拿出手機看了看,說:“我的手機也沒信號了。”

“這麽說你們是在網上看到的新聞?”

“嗯,那個住院的女生在網上發了動态,說和她一起來的一對情侶失蹤了,她的一個同伴也像是中了邪一樣,不僅自殘,還殺了人。”

聽着李小帥的話,喬星年不禁停住了腳步,這樣的描述他聽着有些耳熟,問:“這個女生是不是叫肖蘭?”

李小帥怔了怔,随即搖搖頭,說:“我只知道她的昵稱是「邂逅你的夜」,不知道她的真名,喬大哥認識這個女生?”

“你的描述很像我見過的一個人。”

喬星年滿心疑惑,警察怎麽可能讓她發這樣的動态,除非是她自作主張。

許家寧困惑地說:“喬大哥也剛來郦城,難不成遇到了熟人?”

“不是,我們住在同一家酒店。”喬星年叮囑道:“這件事事關一起刑事案件,你們不要到處和別人說。”

“刑事案件?”李小帥怔了怔,随即點點頭,說:“哦哦,是那個自殘的人殺了人。喬大哥放心,我們不會向外透露的。”

三個人繼續往前走,喬星年接着問:“除了她的同伴,還有誰失蹤了嗎?”

“她的動态發了以後,很快就有人回應,說自己的同伴也失蹤了,而且不止一個人回應,我剛才看新聞的時候數了數,至少有五六個人失蹤。”

“都是在這座山上失蹤的嗎?”

“他們說是,基本都是找不到廁所,然後找地方方便,然後就沒在回來。”

“既然失蹤了這麽多人,怎麽郦城當地的警方沒有行動?”

“據說他們去報案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警察沒有介入,網上的人都說,很可能是失蹤沒超過48小時。”

“那這麽說,這幾個人都是在最近兩天失蹤的?”

“應該是。”

喬星年點點頭,朝前看去,不禁頓住了腳步。

李小帥緊跟着看過去,說:“咦,這裏有個山洞。”

喬星年無比确定,他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山洞,而且還是這麽大的山洞,就算換個人,也會覺得這期間有蹊跷,更何況是他。

李小帥上前了兩步,拿出手電往裏面照了照,說:“這山洞好深,我居然照不到底。”

許家寧也跟着看過去,說:“确實很……什麽東西?”

許家寧話說到一半,突然放大了聲音,吓了李小帥一跳。

“你看到什麽了,吓死我了。”李小帥拍了拍胸口。

“我剛才看見一個黑影朝着裏面跑去了。”

“黑影?什麽樣的黑影?你知道我膽小,可別吓我。”

在喬星年眼中,這個山洞充斥着怨氣,就像是一張長滿獠牙的嘴,等待着獵物走進去。

“好奇心害死貓。”喬星年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說:“走了。”

李小帥應聲,轉身跟在喬星年身後。走出去沒多遠,他停住腳步,轉頭看向許家寧,見他竟朝着山洞走了過去,不禁出聲說:“家寧,走了,沒聽喬大哥說嘛,「好奇心害死貓」。”

喬星年也跟着看了過去,只見許家寧身上被幾縷怨氣纏住,拉扯他走進山洞。他快步上前,默念咒語,手掐指決,輕點許家寧的眉心。

許家寧呆滞的眼神瞬間恢複清明,他看看漆黑的山洞,又看向身邊的喬星年,說:“喬大哥,我怎麽會在這兒?”

“你自己走進去的。”李小帥三兩步跑了過來。

“我自己走進來的?怎麽可能?”許家寧滿臉疑惑。

李小帥沒有理會許家寧,而是看向喬星年,眼中難掩興奮之色,喬星年剛剛掐動指訣的時候,李小帥看得清清楚楚。

而許家寧就是在他輕點眉心後恢複的神志,就像他最喜歡看的鬼片裏的道士一樣。

“喬大哥,你剛才那是什麽?”李小帥手舞足蹈地比劃着。

“這裏不安全,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兒吧。”

喬星年不怕裏面的東西,可他身邊還有兩個拖油瓶,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托大,讓他們出事。

喬星年拉着兩人就往洞外走,雖然李小帥和許家寧一肚子疑問,可當他們看到喬星年凝重的臉色,乖乖地閉了嘴,緊跟在喬星年身後走着。

可走了大約十分鐘,他們再次來到那個山洞前,喬星年不禁皺緊了眉。

“咦,我們怎麽又回來了?難道真是撞了邪?”許家寧因為之前的經歷,看着山洞的眼神有些恐懼。

喬星年清楚這是裏面的東西不想放他們離開,他默念咒語,從空間裏拿出兩張符咒,分別交給兩人,說:“拿好符咒,千萬別弄丢了,無論待會兒看到什麽,都不要說話,也不許睜眼。”

李小帥一看手裏的符咒,更加确定心裏的猜想,忙不疊地點頭,說:“喬大哥放心,我們絕對不托你後腿。”

“閉上眼睛。”

李小帥和許家寧握緊手中的符咒,乖乖閉上眼睛。

喬星年咬破手指淩空勾畫,一張血符很快成形,而就在他手筆時,一只巨大的黑貓從山洞中撲了出來,尖利的爪子狠狠朝喬星年拍了過去,如果讓它拍到,那就是皮開肉綻的下場。

喬星年左手中突然出現一柄桃木劍,不躲不閃地朝着黑貓的爪子砍了過去。「當」的一聲,黑貓的爪子撞上木劍,竟然發出金屬交擊的聲音,甚至還摩擦出火花。

而就在此時,符咒勾畫完成,血光閃爍間竟變成了金色,喬星年大喝一聲:“破!”

符咒瞬間被打了出去,與巨大的黑貓相撞,發出一陣爆炸的轟隆聲,緊接着一聲尖利的嚎叫響起,刺痛三人的耳朵。

許家寧忍不住叫出了聲,受傷的黑貓猛地轉頭看過去,緊接着黑影一閃。

喬星年見狀暗叫不好,甩出手中木劍,在黑貓進入許家寧身體前阻止了它。

黑貓猩紅的眼睛冷冷地看了喬星年一眼,随即消失不見。

喬星年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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