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心有靈犀一點通 (1)
“這個我要了, 麻煩給我包起來。”
“好的,請到收銀臺付款。”
劉夢看了看那個手辦,笑着說:“老板, 你買這個是自己留着, 還是送人?”
“送人。”喬星年突然又改變了主意,說:“還是自己留着吧。”
“老板也喜歡上手辦了?”
“倒也不是。”喬星年看看那個手辦, 說:“你不覺得那個手辦很像一個人嗎?”
“像一個人?現實中的嗎?”劉夢也跟着看了過去,看了半晌, 也沒看出像誰, 忍不住出聲問:“像誰?”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喬星年自覺說得有點多, 果斷結束話題。
“神秘兮兮的。”劉夢又仔細看了看, 依舊沒看出像誰。
喬星年轉頭看向她, 說:“除了剛才你買的手辦, 林一還有想要的麽,我買了送給她,之前答應要陪她過生日。”
“除了我剛才買的那個,其他的她都已經買齊了。”劉夢頓了頓, 說:“老板, 其實只要你陪她過生日, 無論送什麽,她都會喜歡。”
“那也不能随便買, 投其所好才顯得有誠意。”
劉夢四下看了看, 突然眼前一亮,說:“就小黑吧,這是她最喜歡的動漫人物之一, 你買這個, 她一定喜歡。”
“小黑?”喬星年走了過去, 發現就是一只呆萌的黑貓,可愛是可愛,卻總讓他想起郦城的那只邪靈,說:“你确定她喜歡?”
“我确定啊,她現在跟我是無話不談,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我一清二楚。”
“那行吧。”喬星年看向營業員,說:“把這幾個都給我打包。”
營業員一聽,頓時喜笑顏開,說:“好的,稍等。”
喬星年來到收銀臺,說:“小黑系列的手辦,麻煩包裝一下,我要送人,當做生日禮物。”
店長一看是大客戶,連忙說:“請問收禮物的是男生還是女生?”
“女生。”
“好的。”店長統計了金額,說:“小黑系列一共10只,一只50元,一塊500元,師傅這一款稍大一些,這一只是128元,合計628元。”
喬星年指着先前看中的手辦,說:“你說師傅,是指這款手辦嗎?”
“是,這是小黑的師傅。”
“那怎麽沒放在一起?”
“因為所屬系列不同,與師傅這個系列的小黑剛剛買完,補的貨還沒到,所以櫥櫃裏只放了這個。”
喬星年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
喬星年掃碼付款,店長親自将手辦包裝好,包括小黑師傅的手辦。粉色包裝紙搭配大紅色蝴蝶結,少女氣十足的包裝,讓喬星年不禁哭笑不得。如果他把這個送給林南岳,估計林南岳會以為他有什麽特殊癖好。他剛才也就一晃神的功夫,店長已經殷勤的包裝完成,他不好意思讓人家換包裝,只能拎着離開了小店。
東西買好,兩人沒再耽擱,徑直打車回了茶社。
審訊室內,吳海坐在審訊椅上,有些緊張地揪着手腕上的紗布。
“吱呀”,房門被打開,林南岳和孫佳佳走了進來,兩人相繼落座,看向對面的吳海。
吳海擡頭看向林南岳,緊張的神情稍緩,說:“林隊,你來了。”
林南岳笑了笑,說:“今天找你來,就是例行詢問,你別緊張。”
吳海點點頭,說:“林隊想問什麽,我一定配合你們的工作。”
林南岳從筆記本裏拿出三張照片,來到吳海的身邊,放到他面前的桌板上,說:“你認識照片上的男人嗎?”
吳海看了看,雙手緊張地交握,說:“有兩個認識,一個不認識。”
“哪兩個認識,哪個不認識?”
吳海指了指高洋和梁超的照片,說:“這兩個認識,另外一個不認識。”
不出意料地回答,林南岳收起照片,問:“他們和你是什麽關系?”
吳海沉默了一會兒,說:“他們是我的高中同學。”
“你們的關系怎麽樣?”
吳海的視線微垂,手指無意識地撕扯着手腕上的紗布,可見他此時的心情并不平靜,說:“關系不好。”
林南岳并未因此停下追問,道:“不好到什麽程度?”
吳海擡頭看向林南岳,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說:“林隊應該清楚吧,你和老板的關系那麽好,他應該和你說了吧。”
“說什麽?”林南岳眉頭微皺,說:“吳海,我問什麽,你答什麽,不要作無謂的回答。”
吳海沉默地看了林南岳一會兒,随即垂下目光,說:“高中的時候,我曾被他們霸淩過。”
“他們是誰?”
吳海深吸一口氣,扯斷手裏的線,說:“他們就是照片裏的人。”
“他們都是怎麽霸淩你的?”
吳海再次擡頭,看向林南岳的眼神不再像他剛進門時的親近,甚至帶上了濃濃的防備,說:“你們應該看過電影吧,電影裏那些校園霸淩的情節,他們幾乎都幹過。”
吳海眼神的轉變,林南岳看在眼裏,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然而他是警察,辦案時不能帶入私人感情,接着說:“所以你恨他們。”
“恨,恨之入骨,恨不能把他們全部都殺死。”吳海的眼睛裏滿是憎恨,絲毫沒有掩藏的打算。
“6月16號晚上10點-12點,你在哪裏?”
“6月16號?如果我沒記錯,那時我正被人性/侵,是林隊和我們老板及時出現救了我。”
“6月17號淩晨1點-3點,你在哪裏?”
“當晚我自殺未遂,被送進醫院,那個時間我應該還在手術室裏,還是林隊和老板出手救了我。”
林南岳沉默了一會兒,接着問:“你高中畢業以後還有沒有和高洋、梁超聯系過?”
“林隊,你們這樣問有意思嗎?明明都知道答案,還要一遍一遍地問,一遍一遍地揭開我的傷疤,是真的想逼死我嗎?”
吳海直視着林南岳,慢慢紅了眼眶,眼神由防備變成了敵意。
“吳海,高洋和梁超死了,是被人虐/殺。”
林南岳将兩人慘死的照片,拿到了吳海的面前,說:“這是案發現場拍攝的照片。兩人分別被發現慘死家中,渾身赤/裸的被綁在椅子上,生/殖/器被切除。gang門處被塞進一根長約80cm的鐵棒。高陽是被鐵棒生生刺穿腸道,導致內髒碎裂致死。梁超是被拔掉舌頭,鮮血倒灌,窒息而死。他們死前都經受了極大的痛苦。”
吳海怔怔地看着照片,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他們做了那麽多壞事,現在有這樣的下場,也是死有餘辜,跟我有什麽關系?”
“他們霸淩過你,甚至性/侵你,這些年你一直被他們威脅,不僅要用自己辛苦打工賺來的錢供養着他們,還要被他們當做玩物。你忍無可忍,想要徹底擺脫這種煉獄般的生活,所以就殺了他們,對嗎?”
高洋這些年之所以無所事事,還能有錢花天酒地,都是因為吳海的供養,他每天打兩、三份工,每個月大半的工資都要交給高洋,而他只留下小半,勉強維持自己的一日三餐。
“我是恨他們,也想過要殺了他們,但我是個怕死的膽小鬼。如果我有勇氣殺了他們,又何必等到現在?早在當年他們對我做出那種事的時候,我就該一刀捅死他們。”
吳海的眼淚奪眶而出,眼底的痛苦和掙紮,讓人看了心裏不是滋味。
林南岳無視吳海眼底洶湧的情緒,盡量不受其影響,說:“他們的死狀正對應他們對你做過的事,不是嗎?”
吳海直直地看着林南岳,眼淚順着臉頰落下,說:“林隊,你既然調查過他們,就應該清楚他們的為人,被這兩個人渣騙過的、欺負過的人很多很多,為什麽單單懷疑我?”
“沒有單單,但凡有嫌疑的,我們都會叫過來配合調查。”
吳海不置可否地看着林南岳,說:“我沒殺他們,如果你們有證據,就直接抓我,之後我不會再回答一個字。”
“吳海,我明白你的痛苦……”
“你明白?”吳海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說:“你明白什麽?你生來衣食無憂,過着優渥的生活,是被人捧在手心裏,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少爺,你憑什麽說明白我的痛苦?
你被霸淩過嗎?你被性/侵過嗎?你被當做玩物,任人肆意玩弄的經歷嗎?你體會過皮肉被撕裂,尊嚴被踐踏的痛苦嗎?
你……憑什麽說明白我的痛苦?”
林南岳被問得啞口無言,他确實無法體會吳海的痛苦,所以言語才顯得蒼白無力。
見林南岳沉默,吳海嘲諷地笑了笑,說:“還是那句話,如果有證據就抓我,之後的問題我不會再回答。”
林南岳沉默了一會兒,說:“最後一個問題,你進星年茶社做服務生,到底有什麽目的?”
吳海聞言瞳孔驟然放大,生生将紗布撕下了一塊,不答反問:“這是你要問的,還是他要問的?”
“是我。”
吳海看了林南岳許久,突然勾唇一笑,卻什麽也沒說,而是直接垂下了頭。
林南岳看得眉頭直皺,剛才他冷不丁的發問,打了吳海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他剛才的反應是真實的,說明他進星年茶社确實是別有目的。
審訊室裏安靜了下來,孫佳佳有些猶豫,最後一個問題,她是否該記錄下來。
她小聲問:“隊長,剛才的問題……”
“照實記錄。”
“是,隊長。”
林南岳将照片收好,合上筆記本,起身走出了審訊室。
張小軍見他出來,連忙說:“隊長,于峰的屍檢報告出了。”
接過張小軍遞過來的文件,林南岳仔細看了看,說:“小軍,你帶着楊林再去一趟雅庭小區,調取6月22號到案發當天的監控視頻。”
“是,隊長。”
“隊長,于峰的死亡時間是什麽時候?”孫佳佳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後,看了看他手裏的屍檢報告。
“死亡時間是23號淩晨12點到1點之間。”
孫佳佳點點頭,接着問:“那死因呢?”
“和高洋一樣。”林南岳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說:“佳佳姐,你和雷鳴去走訪于峰的關系網,看看他和高洋、梁超是否有交集,時間可擴展到高洋、梁超的高中時期。”
“好。”孫佳佳點點頭,卻并沒有離開。
林南岳見狀出聲問:“還有什麽問題嗎?”
孫佳佳猶豫了猶豫,說:“隊長,我有些不理解,吳海雖然有殺人動機,卻沒有作案時間,你為什麽要揪着他不放?”
“我沒有揪着他不放,只是在走正常程序。”
“隊長,說句實話,越是調查,我越同情吳海,越覺得高洋和梁超死有餘辜。”
見林南岳要說話,孫佳佳打斷了他,說:“隊長,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那些道理我都懂,也清楚自己該怎麽做,但抛卻警察的身份,剛才說的是我的心裏話。
好了,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現在好受多了,我去做事了。”
林南岳看着孫佳佳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們最不願接手的就是這種案子,每每都要提醒自己警察的身份,才能放平心态。
林南岳走向辦公室,掃了一眼,說:“劉征,你和我出一下外勤。”
劉征連忙應聲,放下手裏的工作,拿起手機走向林南岳。
車上,劉征出聲問:“隊長,我們去哪兒?”
“先去吳海家,再去陶甜甜的美甲店。”
兩人開車來到吳海家所在的小區,這是個紡織廠的家屬院,樓房老舊,顯得有些破敗,門口的門衛形同虛設,誰都能進,所以經常發生盜竊事件。
林南岳在小區對面的公共停車位上停了車,看了看手機上吳海的家庭住址,和劉征一起找了過去。之前派出所的民警走訪過,林南岳還是第一次過來。
來到門口,劉征擡手敲了敲門,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有人應門,他又敲了敲,說:“有人在嗎?”
“誰啊?”
聽到應門聲,劉征連忙說:“我們是派出所的,過來問您點事。”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走吧。”
劉征看了一眼林南岳,說:“大姐,配合警方工作,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麻煩你開下門。”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以後不要再來了,我沒什麽可說的。”
林南岳攔住劉征,出聲說:“吳海這麽多年所受的苦,你都一清二楚。可作為母親,你坐視兒子被欺辱、被壓榨,卻無動于衷,你良心過得去嗎?”
房門猛地被打開,徐麗萍出現在門口,她坐在輪椅上,眼眶通紅地看着兩人,說:“我已經受到懲罰了,你們還想怎麽樣?”
林南岳低頭看着她,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徐麗萍一怔,随即說:“我現在就是個廢人,已經受了報應,求你們別再來了,給我留條活路吧。”
“吳海還在不見天日的地獄裏掙紮,你有想過給他留一條活路嗎?”
如果是從前,林南岳一定說不出這種話,只能說明他受喬星年的影響極深。
徐麗萍怔怔地看着林南岳,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她推着輪椅,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林南岳和劉征對視一眼,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關上房門,徐麗萍看向兩人,說:“小海才是受害者,為什麽你們不去找那些壞人,反而一次一次地來為難我們?”
“我們沒有為難的意思,我們是警察,調查案件要公平公正,不能偏聽偏信。如果能定案,我們也不想這麽麻煩,一次次地過來。”
徐麗萍神情一滞,說:“你們還想問什麽?”
林南岳拉了個凳子坐了下來,直截了當地問:“吳海被其繼父性/侵的事,你知情嗎?”
徐麗萍聞言臉色一變,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沉默了許久,說:“我一開始并不知情,後來有一次撞見了,才……”
林南岳無視徐麗萍的眼淚,說:“為什麽不阻止,也不報警?”
“我阻止過,還因此挨了打,他說我敢再管,就跟我離婚。我已經二婚了,如果再離婚,誰還敢要我,小海慢慢長大了,到處都要花錢,這麽大的開銷,我……我怕撐不起一個家,所以……”
林南岳眉頭皺緊,說:“「家」?被繼父性/侵、家暴,親生母親卻熟視無睹,你覺得這對吳海來說是家嗎?”
徐麗萍張了張嘴,卻無力反駁,只能嘩嘩地掉着眼淚。
“吳海在學校被霸淩的事,你知道嗎?”
徐麗萍點點頭,說:“他跟我說過,我以為只是小孩子鬧着玩,就沒放在心上。”
“他跟你說的時候,身上有傷嗎?”
徐麗萍遲疑地點了點頭,說:“有,我以為是他爸打的。”
林南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憤怒,這樣的女人真的不配做母親,盡量平靜地問:“吳強是怎麽死的?”
吳強是吳海的繼父,三年前就死了,而徐麗萍也在之後不久,出了車禍,下半身癱瘓。
徐麗萍抽了張紙巾,擦擦眼淚,說:“病死的。”
“什麽病?”
“心髒病。”
“你的腿是怎麽癱瘓的?”
“車禍。”
“吳海多久回家一次?”
“一星期回來一次。”
“那你怎麽生活?”
“腿不能動,我還有手。”
“吳海對你好嗎?”
聽到這個問題,剛剛平靜下來的徐麗萍情緒有明顯的波動,她無意識地捏緊手裏的紙巾,說:“不好也是我自作自受。”
“吳強死亡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具體說說。”
徐麗萍一直低垂着視線,林南岳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緒,只能通過她的細微動作判斷,她似乎有些緊張。
“那天我下班回來,發現他躺在地上,怎麽叫都叫不醒,我很害怕,就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來了以後,那醫生說人已經死了,沒有搶救的必要。後來,醫院給了死亡證明,上面寫着心髒病突發導致的死亡。”
“所以你回來的時候,吳強已經死了?”
“我不知道。”
徐麗萍搖搖頭,神情緊張地說:“我不敢碰他,我……我……但醫生來了以後,他說人已經死了。我有醫院開的證明,他是心髒病突發,救治不急才死的。”
“吳強死的那天,吳海有沒有回來過?”
徐麗萍身子一僵,擡頭看向林南岳,說:“你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林南岳淡淡地說:“沒什麽意思,只是例行詢問。”
“他已經死了三年了,醫院也給開了死亡證明,你們還有什麽好問的?”徐麗萍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
“吳強的死并沒有法醫介入,醫院只能證明他是死于心髒病,并不能排除這裏面有人為的可能。”
“人為?怎麽人為?誰能控制他心髒病什麽時候發作?”
無視她的憤怒,林南岳平靜地說:“憤怒、興奮等,只要情緒激動到心髒難以負荷,就能致使他心髒病發作,只要坐視不管,沒有救治他必死無疑,怎麽不能控制?”
“你到底想說什麽?這跟小海被欺負有什麽關系?”
徐麗萍激動地看着林南岳,質疑道:“我知道了,你們這些警察肯定是被那個姓韓的收買了,所以才會想辦法誣陷小海,這樣姓韓的就能逍遙法外,對不對?”
劉征聞言眉頭皺緊,說:“你別胡說八道,我們只是例行詢問。”
林南岳從筆記本裏拿出照片,來到徐麗萍面前,遞給她看。
“這兩名死者生前被人虐待,身上多處骨折,還有燙傷、刺傷,在他們活着的時候,被人切除了生/殖/器,生生折磨死。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看着照片中兩人的慘狀,徐麗萍蒼老的眼睛裏露出恐懼,她大睜着眼睛,呼吸開始急促,緊接着林南岳便聽到了水流的聲音。他低頭看去,徐麗萍竟然失禁了。
林南岳眉頭微皺,看向劉征,說:“你打電話到派出所,找兩名女警過來。”
“是,隊長。”
劉征拿出手機給派出所打去了電話。
林南岳接着說:“他們一個叫高洋,一個叫梁超,這兩個人就是曾經性/侵過吳海的人,你覺得他們是誰殺的?”
徐麗萍艱難地錯開視線,眼淚不住地流着,随即看向林南岳,咬着牙說:“他們壞事做多了,無論誰殺了他們,我都感謝他!”
“你心裏清楚,他在報複,如果不想成為下一個目标,你最好配合我們的工作。”
徐麗萍用衣袖摸了一把眼淚,直視着林南岳,眼底竟沒了恐懼,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請你們馬上離開我家,否則我就告你們騷擾!”
見林南岳還想再說,徐麗萍直接将輪椅推到他身邊,伸手推搡着,說:“走,快走,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林南岳向旁邊退了一步,躲開了徐麗萍的推搡,說:“徐麗萍,你別以為替他隐瞞就是在贖罪,如果這兩個人真是吳海殺的,那你就是親手将他推進地獄的人。”
徐麗萍的叫嚷一停,随即是更大聲地叫喊:“來人吶,快來人吶,警察打人啦,警察侮辱殘疾人啦!”
林南岳聞言眉頭皺緊,拉着想要争辯的劉征,出了房門。
他們兩人剛出來,房門緊接着就被關上,「砰」的一聲,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去關門。
劉征看着房門上掉下來的土渣,說:“這徐麗萍真是不招人待見,就算落得現在的下場,我也升不起半點同情心。”
林南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打電話給派出所,讓他們不用來了,就算來了,她也不會再開門。”
劉征點點頭,又給派出所打去了電話,随後看向林南岳,問:“隊長,你是不是懷疑當初吳強的死,也跟吳海有關?”
林南岳看了看吳海家的房門,深吸一口氣,說:“如果之前還只是懷疑,那在看過徐麗萍的反應之後,我幾乎可以肯定吳強的死沒那麽簡單。”
“就算吳強的死是吳海做的,可屍體已經火化,又時隔三年,而且這個小區連個攝像頭都沒有,想查也沒辦法查啊。”
“沒有監控就不能查案了?那十年代的警察是擺設?”
劉征讪讪地笑了笑,說:“隊長,我錯了,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查起來有點困難,發發牢騷而已,隊長別往心裏去。”
林南岳看着他,平靜地說:“我知道你們心裏在想什麽,但別忘了我們的身份,無論死者生前多麽窮兇極惡,能審判他的只有法律,這不是兇手無視法律的借口。”
聽林南岳這麽說,劉征索性說出心裏話,“隊長,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也清楚自己身上的責任,只是遇到這種案子,心裏難免有點牢騷。”
“你是不是也在疑惑,我為什麽一直在調查吳海?”
“是,吳海明明沒有作案時間,而且他還是受害者,我不明白隊長為什麽懷疑吳海是兇手。”
林南岳沒有回答,而是轉身下了樓。
劉征一怔,不明所以地跟在身後,有些不安地看着林南岳,待兩人走出單元樓,他鼓起勇氣說:“隊長,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沒搞明白。”
林南岳看了看他,說:“之前我也沒想明白,還是別人點醒了我。”
“別人?誰?隊長為什麽懷疑吳海,他明明沒有作案時間啊……”
“交換殺人。”林南岳打斷劉征的話,直截了當地說出喬星年的推斷。
劉征愣了愣,說:“隊長的意思是說這起案子有兩個兇手,他和另外一個人合謀,做一個交換殺人的局,混淆警方的視線?”
“不合理嗎?”
劉征沉吟了一會兒,将整個案件重新梳理了一遍,随後點點頭,說:“合理。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來,第三起案件的受害者于峰,很有可能跟吳海沒有關聯,所以是另外一個兇手殺的,也就是殺害于峰的兇手是……吳海。”
林南岳點點頭,說:“三名受害者的死狀,足以證明兇手對受害者的憎恨,這種憎恨不一定是受害者對兇手做過什麽。
就比如我們在聽到吳海的遭遇後,即便清楚自己警察的身份,也不禁會對高洋和梁超産生憎惡的情緒。
如果另外一個兇手,也和吳海有同樣的遭遇,那麽他對高洋和梁超的憎恨,不會比吳海對他們的憎恨少,那樣虐殺他們,也就能說得通了。”
劉征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笑着說:“隊長,我明白了。”
“不過這也只是基于案情的合理猜測,在沒有頭緒之前,算是我們查案的一個思路。”
“隊長,我們下一步該怎麽查?”
“這樣,我們兵分兩路,我去找陶甜甜,你去醫院調取吳強的就診記錄,以及他的死亡證明,再查一查當時出診的醫生是誰,詢問當時的情況。”
“是,隊長。”
兩人沒再多說,兵分兩路,各行其是。
林南岳坐在車上,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猶豫了猶豫,還是給喬星年打了過去。
喬星年剛回到店裏,正打算換衣服,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看,随即接通了電話。
“喂,阿岳。”
“我想去找陶甜甜,你有空嗎?”
喬星年擡頭看了看時鐘,說:“現在不是很忙,他們幾個應該沒有問題,阿岳來接我吧。”
“好,二十分鐘後到。”
喬星年挂掉電話,将衣服重新挂進衣櫥,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是一條短信,就切換頁面,卻不小心把手電筒打開。就在他打算關掉手電筒的時候,突然有亮光閃了一下眼睛。
喬星年愣了愣,随即将衣服推到一邊,拿着手機照了照,在衣櫥的夾縫裏找到了閃光的地方,這是一個小型針孔攝像頭?
在衣櫥裏安裝攝像頭,只能拍到過來拿衣服的人,又有什麽用處呢?除非這個東西并不是用來監視的,而是用來監聽的。
因為店裏的人都會在休息室裏換衣服,所以這裏沒有安裝監控探頭,也不清楚這東西到底是誰安裝的。不過不可能是劉夢和劉曼,排除他們兩個,那就只有新招來的五個人中的一個。
喬星年将衣櫥整理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模樣,如果這是針孔攝像頭,在對方看到剛才的影像後,一定會知道攝像頭暴露了,他就會想辦法拆掉,消除痕跡。如果是監聽設備,那對方就不會察覺異樣,這東西會一直存在。
喬星年若無其事地下了樓,劉曼見狀奇怪地問:“老板,你怎麽沒換衣服?”
“有事要出去,店裏就交給你們了。”
“那老板什麽時候回來?”
“下午,應該不會耽擱太久。”
劉曼點點頭,繼續手裏的工作。
喬星年跟散客區的客人聊了會天,很快就等來了林南岳,他笑着和衆人打了招呼,随即轉身出了茶社。
車上,喬星年看向林南岳,說:“阿岳,你對電子設備有沒有研究?”
林南岳疑惑地說:“你指哪方面?”
“監控探頭和監聽器一類的。”
“你怎麽這麽問,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剛剛發現休息室裏有被安裝類似的設備,但我不确定那是針孔攝像頭,還是監聽器。”
林南岳聞言眉頭皺緊,問:“休息室的什麽地方?”
“衣櫥的夾縫裏,所以我才懷疑它不是針孔攝像頭。”
“衣櫥裏?”林南岳點點頭,說:“衣櫥只有拿衣服的時候才會打開,一般人拿完衣服都會随手關上,如果要監視,确實不适合在那裏安裝,我覺得十有八九應該是監聽設備。”
“我也是這麽想的。”
“需要我現在過去看看嗎?”
“不用,其實是針孔攝像頭,還是監聽器,很快就能有答案。”
林南岳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過來,說:“如果是針孔攝像頭,那他查看視頻的時候一定會發現設備的位置暴露了,那他就會想方設法拆除。如果是監聽設備,他就不會發現,設備就依舊還在。”
“嗯哼。”喬星年笑着說:“阿岳,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林南岳忍不住揚起嘴角,說:“沒想到你也會說情話。”
“這是情話嗎?”喬星年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說:“這是真心話。”
林南岳的嘴角一揚再揚,心裏甜得冒泡。
喬星年也跟着揚起嘴角,說:“阿岳去找陶甜甜打算問什麽?”
“我想再努力一下,希望從她哪裏問出當年吳海被性/侵的真相。”
“阿岳有沒有想過,她有可能并不知情,畢竟當年她和梁超是男女朋友關系,如果這件事被她知道,那梁超應該不會好過。”
“想過。但上一次我問她的時候,她的神态告訴我,她肯定有所隐瞞。”
喬星年點點頭,說:“那今天咱們聯手,争取從她那兒打開突破口。”
“我也是這麽想的。”林南岳頓了頓,接着說:“我給你打電話之前,去了吳海的繼父家。”
“有什麽發現嗎?”
“我覺得吳強的死沒那麽簡單。”
“吳強?是吳海的繼父嗎?”
“嗯,吳強三年前心髒病突發死了,之後沒多久,徐麗萍也出了車禍,導致下半身癱瘓,只能做輪椅,徐麗萍是吳海的母親。”
“所以你懷疑吳強的死,以及徐麗萍的車禍,都是吳海做的?”
“當我問吳強死亡當天,吳海有沒有回過家時,徐麗萍的情緒很激動,而且她還無意間說過一句話,她說「我已經受到了懲罰,你們還想怎麽樣」。我覺得徐麗萍一定知道真相,只是她自覺對不起吳海,所以不肯說出來。”
“吳強的時候法醫介入了嗎?”
“沒有。”
前方紅燈,林南岳緩緩停了車,說:“據徐麗萍說,她下班回到家後,吳強倒在地上,她叫了救護車,但醫生當即就說吳強死了,之後醫院給開了死亡證明,死因是心髒病發作。”
“現在屍體已經火化,醫院也開了證明,想要推翻之前的結論,恐怕困難重重。不說徐麗萍,就算是醫院那邊,為了聲譽也不會太配合。”
“我明白,我也沒期待能查出什麽,只是盡盡義務罷了。不過只要确定交換殺人可能性,當年的事終究會浮出水面。”
林南岳轉頭看向喬星年,接着說:“今天在審訊吳海的時候,我曾問他進茶社的目的,他雖然什麽都沒說,但當時的反應很值得懷疑,能說明他進茶社并不是偶然,而是別有目的。”
喬星年意味深長地說:“我最近招聘的人,還真是牛鬼蛇神,樣樣都有。”
林南岳怔了怔,随即停下了車,神情激動地說:“所以那個在你店裏安裝監聽器的人,很有可能是與吳海交換殺人的人。”
喬星年笑着點點頭,說:“阿岳,咱們還真是心意相通啊。”
林南岳眼底的興奮很快變成濃濃的擔憂,說:“他們這麽處心積慮地接近你,肯定在醞釀着什麽陰謀,我怕你會有危險。”
喬星年安撫地握住他的手,說:“你知道我的底細,他們傷不到我,別擔心。”
“如果單單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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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