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1)

“禮物?什麽禮物?”

看着林南岳明亮的眼睛, 喬星年笑着說:“阿岳平時看動漫嗎?”

“偶爾會看些動漫電影,你買的禮物和動漫有關?”

喬星年點點頭,說:“那阿岳知道小黑嗎?一只黑色的貓咪。”

“你說的是羅小黑嗎?”

“沒錯, 就是它。今天我陪劉夢去買送給林一的生日禮物, 在手辦專賣店裏看到了一個手辦,覺得特別像你, 就買了下來,打算送給你當做禮物, 營業員說那個人物是羅小黑的師傅。”

“羅小黑的師傅?”林南岳努力回想着這個動漫人物, 困惑地說:“我和他長得像嗎?”

“我說的這種像, 不是指長相, 而是一種感覺。明明是不茍言笑的長相, 卻有着可愛的內心。”

“「可愛」?”林南岳看了一眼喬星年, 不出意料地紅了耳根。

“嗯,阿岳臉紅的時候,口是心非的時候,拐彎抹角的時候, 感覺都不是你這副長相能做出來的, 這樣的反差就很可愛。”

林南岳沒有說話, 可蔓延至臉頰的紅,足以說明他又害羞了。

喬星年調侃地說:“哈哈, 就像現在, 阿岳就很可愛。”

林南岳尴尬地幹咳了一聲,雖然被喬星年誇獎,他心裏很受用, 但「可愛」這個詞, 他怎麽想怎麽覺得有些羞恥。他向來是雷厲風行的硬漢形象, 不說那些被他抓到的罪犯,就說他那些隊員,哪個對他的評價是「可愛」。

未免出意外,喬星年見好就收,說:“阿岳專心開車,我眯一會兒,到了叫我。”

“嗯,好。”林南岳悄悄松了口氣。

陶甜甜大學畢業以後,他的父母就出錢給她在商場裏開了家美甲店,店面雖然不大,但生意還不錯,賺的錢供養自己不成問題。

兩人到時,陶甜甜正在給客戶做美甲,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擡頭看了過去,見是林南岳,微微皺了皺眉,很明顯她并不歡迎他們的到來。

喬星年和林南岳對視一眼,坐到了一邊的等待區。

因為兩人的高顏值,很快便引起了店裏客人的關注,時不時地偷看兩人一眼,連手機都不香了。

“美女,你的指甲做好了,你看看效果怎麽樣?美女?”

陶甜甜給顧客做完了指甲,卻發現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兩個警察身上,不禁有些不滿,卻聰明的沒有表現出來。

美女回過神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說:“挺好的,你的手藝沒的說。”

“那就好。”陶甜甜滿意地笑了笑,指了指林南岳他們,說:“我朋友找我,先失陪一下。”

“哦,那你忙,我這就掃碼。”

陶甜甜起身走向林南岳,說:“我們去外面說吧。”

林南岳點點頭,和喬星年一起出了店門。

陶甜甜叮囑店員看好店面,也跟着走了出來。

“林隊,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怎麽又來了,我店裏很忙,真的沒時間陪你這麽耗着。”陶甜甜看着兩人,說話的語氣滿是不耐煩。

“如果不想在這裏說,也可以和我回警局說。”林南岳說這話,是真的沒考慮對面站着的是男是女。

喬星年現在一旁沒說話,打量着面前的陶甜甜,頭發染成了三種顏色,淡藍、銀色、橙色,分別和周圍的黑色頭發編成了辮子,然後用絲巾紮在了一起。

臉上的妝很濃,卻畫的很精致,鼻子上扣着一個鼻釘,耳朵上更是打了一排,全是銀色的圓環,配合她這一身嘻哈的衣服,看上去很帥氣,不過過于前衛,年紀大點的應該會看不慣。

聽林南岳的态度強硬,陶甜甜緩了語氣,說:“算了,你們有什麽要問的,就趕緊問,我還得做生意。”

“今天我們找了吳海。”林南岳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着陶甜甜的表情,“他說了一些高中被你們霸淩的事。”

陶甜甜的眼神閃了閃,說:“是,當初我們做的确實有些過分,是我們對不起他,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至于這麽揪着不放嗎?”

“你是霸淩者,受傷害的不是你,你當然會忘得很快,可被你們霸淩的人,卻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治愈,甚至一輩子都走不出來。”想想吳海的遭遇,再看看面前不知悔改的陶甜甜,林南岳很難控制自己的脾氣。

“那只能說明他內心太脆弱,這麽點破事能記一輩子,真是小題大做!”陶甜甜根本沒意識自己有錯,反而怪吳海揪着不放。

“小題大做?”喬星年聞言忍不住出聲說:“如果把你們對他做的,全部在你身上做一遍,你還會覺得小題大做嗎?”

陶甜甜愣了愣,随即皺着眉頭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喬星年重複道:“如果吳海報複你,把當年你們霸淩他時所做的事,在你身上全部再做一遍,你還會覺得小題大做嗎?”

“當年我們年齡小,不懂事,做錯事是難免的。可現在我們都已經成年了,如果吳海要報複我們,那就是犯罪!”陶甜甜理直氣壯地說道。

陶甜甜的語氣讓人厭惡,林南岳的語氣也變得嚴厲,說:“年紀小就可以成為欺淩別人的理由?況且你們霸淩吳海的時候,已滿十六周歲,按照我國刑法規定,已經到了為自己的行為負刑事責任的年齡。”

“什麽刑事責任,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們最多就是搞搞惡作劇,開開玩笑,難道這也要負刑事責任?”

很明顯陶甜甜懂得怎麽避重就輕。

喬星年看向林南岳,說:“林隊,她知道高洋和梁超死了嗎?”

林南岳點點頭,說:“知道。”

“那她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嗎?”

林南岳搖搖頭,說:“不知道。”

喬星年看向陶甜甜,問:“你想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嗎?”

面對喬星年的問題,陶甜甜本能地咽了口口水,說:“你到底想說什麽?”

喬星年笑了笑,說:“我覺得我們有義務告訴你,他們兩個的死法。林隊,把現場拍的照片給陶小姐看看。”

林南岳點點頭,從筆記本裏掏出照片,遞給陶甜甜。

陶甜甜打眼一看,不耐煩的眼睛裏立即浮現驚恐之色,大腦裏仿佛有一把刻刀,在镌刻着照片上觸目驚心的畫面。她慌忙移開視線,不敢再多看一眼。

喬星年見狀眼底閃過滿意的笑意,說:“你看到他們身上那些傷痕了吧,有燙傷、刺傷、鞭傷等等。不過這只是前戲,更痛苦的還在後面。他們的生/殖/器被切除,就在他們活着的時候,兇手用刀就像切肉一樣,生生切了下來,還當着他們的面,剁成了肉泥。”

随着喬星年的訴說,陶甜甜的腦海裏自動生成畫面,驚恐的同時,胃裏也在翻江倒海。

“你以為這就完了嗎?并沒有。”喬星年故意停頓了一下,說:“建築工地所用的鋼筋,你應該見過吧?兇手用長約八十公分的鋼筋,從死者的gang門捅進去,貫穿他們的腸子,将他們的內髒捅碎,內髒碎塊混着鮮血流出來……”

“別說了!”陶甜甜突然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林南岳将照片夾回筆記本,說:“你是要吓唬她,讓她破防嗎?”

喬星年點點頭,說:“她對當年的事沒有絲毫悔意,你根本不必憐香惜玉,只有讓她怕,才能說實話。”

林南岳連忙解釋,說:“我沒有憐香惜玉,只是不想透露太多案情。”

見林南岳認真在解釋,喬星年輕笑出聲,說:“我只是說說而已,阿岳不用這麽緊張。”

林南岳松了口氣,耳根又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陶甜甜才回來,來到林南岳身邊,問:“他們是……是誰殺的?”

林南岳出聲說:“這個還在查,所以我們才來找你。”

喬星年接話道:“高洋和梁超的死法,你也看到了,這就是報複,如果案子查不清楚,說不準下一個報複的會是誰。”

“報複?”陶甜甜眼睛不安地轉了轉,說:“一定是吳海,一定是他,你們快抓他!”

“你不是說你們之間只是搞搞惡作劇,開開玩笑嘛,我想吳海應該不會因為這個去殺人吧。”喬星年将陶甜甜之前的話原封不動的怼了回去,轉頭看向林南岳,說:“林隊,我覺得我們的偵查方向不對,還是別難為陶小姐了,咱們走吧。”

林南岳知道喬星年在演戲,配合地說:“嗯,我們在這條線上浪費了太多時間,是時候換個方向了。”

陶甜甜見兩人要走,連忙上前抓住了林南岳的手臂,神情緊張地說:“不不不,一定是吳海,一定是他殺的人,你們別走,別走!”

“這就不對了吧,你剛才還說……”

“不是,我剛才沒說實話。”陶甜甜打斷喬星年的話,焦急地說:“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說,一定是吳海,一定是他!。”

“你剛才在說謊?”喬星年微微皺眉,絲毫不掩飾此時的不滿,說:“時過境遷,兩名當事人又死了,誰能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

“是真的,我保證是實話實說,你們要相信我!”見兩人還在猶豫,陶甜甜激動地說:“你們是警察,你們得保護我,得保護我!”

喬星年見刺激得差不多了,見好就收,看向林南岳,說:“林隊,要不我們再聽聽她怎麽說。”

林南岳猶豫了猶豫,說:“好,那就再給她一次機會。”

喬星年看向陶甜甜,不情不願地說:“那你想在哪兒說?”

陶甜甜轉頭看了看店裏,說:“去店裏,我今天不營業了。”

“可你這店裏還有客人呢。”

陶甜甜慌忙說:“我去處理,你們等會兒,馬上就好。”

陶甜甜轉身走進店裏,說:“今天不好意思,家裏突然出了點事,不能營業了,今天還沒做的顧客,明天過來免費做,大家多體諒。”

正在做美甲的女人聞言心生不滿,說:“我這剛做了一半,就這麽走了,怎麽見人,況且今天我可是有個很重要的約會,萬一因為這個搞砸了,損失可就大了。”

陶甜甜連忙道歉,說:“不好意思,家裏确實出了事,不然誰能放着生意不做。這樣吧,為了表示歉意,我可以給你免費做兩次。”

女人看了看弄好的一只手,說:“那好吧,我去別家做吧。”

“那麻煩大家簡單做個登記,等有空了再過來免費做一次。”

衆人聞言紛紛做了登記,随後離開了店裏,陶甜甜放了營業員一天假,這才将林南岳和喬星年叫進了門。

等他們進了門,陶甜甜将卷簾門拉了下來,坐到了兩人身邊,說:“林隊,你們想問什麽,我一定實話實說,但你們一定要确保我的安全。”

林南岳公事公辦地說:“你放心,如果确定你的安全正受到威脅,我們一定會采取相應措施,予以保護。”

陶甜甜松了口氣,說:“那你們問吧。”

林南岳拿出錄音筆,打開後放在了桌子上,直接問道:“吳海說,當年他曾被高洋他們性/侵過,這件事你知道嗎?”

陶甜甜看向桌上的錄音筆,臉上浮現掙紮的神色。

喬星年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說:“林隊,現在已經中午了,我看她猶猶豫豫的,好像不想說的樣子,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吧。”

“也好。”林南岳說着,便伸手去拿桌上的錄音筆。

陶甜甜見狀連忙阻止,說:“我說,我說,你們別走。”

“你确定?”林南岳看着陶甜甜,并未收回手。

陶甜甜連忙點頭,說:“确定!”

林南岳這才收回手,說:“那你說吧。”

陶甜甜沉吟了一會兒,說:“那件事我知道,那天是周五,是我們回家的日子,我那天很早就回去了,他們說要去網吧,晚些回去,哪知道上完網,他們回學校拿東西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出學校的吳海。他們原本只是想和平常一樣,欺負欺負他,找找樂子。可高洋突然提議要……”

陶甜甜說到這兒,停了下來,有些尴尬地看看兩人。

林南岳絲毫不覺得尴尬,說:“要什麽,說的具體點,我們是要取證的。”

陶甜甜深吸一口氣,說:“高洋說要吳海長得眉清目秀,提議要嘗嘗男人的滋味,然後他們就……就強迫了他。”

“那是什麽時候,他們又是誰?”

事情已經說出了口,陶甜甜反而放松了下來,說:“應該是高二下學期,我們剛剛考完期中考,具體日期我不記得了。除了高洋和梁超,還有商迪和孔寒,他們四個都做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四個都性/侵了吳海,對嗎?”

陶甜甜點點頭,說:“是。”

“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你和梁超是男女朋友關系,他不可能将這件事告訴你吧。”

“那段時間梁超很反常,對我的态度也變了,我就追問怎麽回事。當時商迪也喜歡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我。”

“之後呢,你怎麽做的?”

“我質問梁超為什麽要那麽做,他說是高洋慫恿的,如果不那麽做,就是不合群,他怕高洋他們排擠他。他乞求我原諒他,可我覺得惡心,就和他分手了。”

陶甜甜說話時,絲毫不掩飾表情裏的厭惡。

“吳海說,你們拍了他的和視頻,用來威脅他,是嗎?”

“是商迪拍的,商迪出國之前,将這些照片和視頻給了高洋。”

“所以這些年你們和吳海一直保持着聯系,對嗎?”

“我沒有。”陶甜甜連忙出聲反駁,說:“上大學以後,我幾乎不和他們聯系了,只是大學畢業後,我家打算出錢給我開家美甲店,我找店面的時候,和梁超聯系過。他在百貨大樓開了店,我想讓他幫我留意下店面,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們還和吳海糾纏不清。”

“只是這樣?”喬星年的語氣裏滿是質疑。

“只是這樣!高中畢業後,他們對吳海做過的事都跟我沒關系,我已經脫離那個圈子很久了,之後也沒再參與過。”

“如果你從高中以後,就沒再參與過他們的事,那為什麽還要擔心吳海會報複你?”喬星年這個問題可以說相當尖銳。

“我……”陶甜甜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慌張,說:“高中霸淩他的時候,我參與了啊,萬一吳海發了瘋,他要找我清算怎麽辦?”

“你認識于峰嗎?”

“于峰?”陶甜甜困惑地看着喬星年。

林南岳适時地拿出于峰的照片,說:“這個男人,你認識嗎?”

陶甜甜仔細看了看照片,說:“不認識,從來沒見過。”

林南岳看了看喬星年,問:“你可以對剛才所說的話負責嗎?”

陶甜甜深吸一口氣,說:“可以。”

喬星年出聲問:“在你得知梁超和吳海發生關系後,你有沒有對吳海做過什麽?”

放松下來的陶甜甜被問得有些措手不及,眼睛裏閃過慌張的神色,說:“沒做什麽。”

雖然陶甜甜的神色轉瞬即逝,卻還是輕易被喬星年捕捉到,說:“陶小姐,你最好說實話,這樣我們才能判斷吳海是否會對你實施報複。”

陶甜甜激動地說:“我說的是實話。”

“以你現在的說法,吳海對你實施報複的可能性很低,所以我們沒必要對你采取保護措施。”

“可能性低,又不是沒可能,你們不能不管我啊。”

“最近幾天接連發生了三起命案,現在警局的人都在忙着調查,實在抽不出人手……”

“三起命案……”陶甜甜怔了怔,驚恐地睜大眼睛,緊張地說:“商迪和孔寒誰死了?”

“都不是,他們不在湖城,所以暫時應該不會有事。”

“不在湖城,對,他們不在湖城,吳海找不到他們,所以他們不會有事……”陶甜甜有些神經質地喃喃自語。

“只是暫時沒事,之後就不确定了。”

“暫時沒事?”陶甜甜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看向兩人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說:“我該怎麽辦?那我……我該怎麽辦?”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說實話,幫我們把這起案件破了,你才能解除後顧之憂。”

“說實話……”陶甜甜大睜的眼睛裏浮現掙紮之色。

喬星年拿出手機看了看,說:“哎呀,都已經一點多了,我說怎麽餓了。林隊,我們去吃飯吧。”

林南岳點點頭,說:“嗯,吃完飯趕緊回局裏,還有很多事要做。”

林南岳伸手去拿錄音筆,卻被陶甜甜率先拿在手裏,說:“你們不能走,你們必須保護我,否則我就把這個毀了。”

林南岳微微皺眉,喬星年卻無所謂地說:“其實你說的這些,我們都調查得一清二楚,有沒有這個真的無所謂,你如果不怕被告妨礙公務,就毀吧。”

喬星年伸手去拉林南岳,說:“林隊,別跟她浪費時間了,咱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說不準今天晚上又要有第四個受害者。”

林南岳點點頭,說:“你要麽把錄音筆給我,要麽把錄音筆毀掉,快點吧,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你浪費。”

“你們……”看着喬星年臉上的不耐煩,陶甜甜心裏的不安達到頂點,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從頭到尾都被喬星年牽着鼻子走。

見陶甜甜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表示,喬星年不耐煩地說:“你快點做決定,別浪費我們的時間。”

“我……我說……”

陶甜甜将手裏的錄音筆遞了過去。

林南岳接過錄音筆,再次放在桌子上,說:“你對吳海做過什麽?”

“那天……其實我也在,是我拿手機拍得視頻。”

喬星年和林南岳對視一眼,問:“那天是指哪天?”

“就是吳海被性/侵那天。”

“梁超是你男朋友,你就眼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和別人發生關系?”喬星年十分不理解。

“高洋是我們這個小團體的老大,他說的事我們必須去做,否則就會被排擠,甚至會和吳海一樣被霸淩,我們也是被逼的。他逼着梁超和吳海發生關系,還逼着我拿着手機拍視頻,這一切都不是我自願的。”陶甜甜盡量撇清自己的關系。

“高中畢業之後,你還有沒有做過欺辱吳海的事?”

陶甜甜猶豫了一瞬,說:“當時我開店的時候,錢有些不太夠,就找他借了點。”

喬星年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說:“借?借了多少?還了嗎?”

“兩萬,我……我忘了還,我現在就還!”陶甜甜拿出手機,就要給吳海轉賬。

喬星年接着問:“你是怎麽找他借的錢?”

陶甜甜的身子一僵,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一直保存着那些視頻和照片。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現在就把錢還給他,把視頻全部删掉,我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了。你們要相信我,求你們保護我,我該說的都說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視頻和照片在哪裏?”

陶甜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視頻和照片,我可以給你們,但你們必須派人保護,否則我就把這些視頻和照片全部删掉,你們誰也得不到。”

林南岳點點頭,說:“你的條件我們答應,我會派人24小時保護你,現在把視頻和照片給我。”

“你們不要騙我!”陶甜甜不确定地看着兩人。

“你放心,我們是警察,确定你有危險,我們自然會保護你。”

陶甜甜拿出手機,打開視頻文件,遞給林南岳,說:“這些視頻就是當時我錄的,高洋那裏有一份,我偷偷拷貝了一份。”

林南岳接過手機,看着上面的視頻,吳海的求饒聲、哀嚎聲,高洋等人的辱罵聲、呻/吟聲,交織在一起,就像是最惡毒的詛咒,從那一刻起,籠罩在所有人頭上。

林南岳的眉頭皺得死緊,他将視頻文件發到自己手機上,說:“陶甜甜,你剛才所說的是否是全部?還有沒有遺漏?”

“沒了,真的沒了,我知道的,全說了。其實高洋和梁超才是罪魁禍首,吳海殺了他們,也算是為自己報了仇。我……我雖然有錯,卻罪不至死,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你們一定要保護我。”

說到這兒,陶甜甜哭了出來,她心裏清楚,之前做的那些事,已經觸犯了法律,坐牢是肯定的。一個女孩子一旦坐了牢,這輩子就毀了,但為了能活着,她別無選擇。

看着痛哭的陶甜甜,喬星年絲毫升不起半點憐憫,因為她的眼淚裏沒有對吳海的歉意,只有對自己未來的恐懼,她能配合地說出這些,也不過是權衡利弊的結果罷了。

兩人沒有耽擱,帶着陶甜甜去了警局。喬星年并沒有趕回茶社,而是去見了吳海。

在去見他之前,喬星年打算去買些飯菜,問:“阿岳,你說的那家新開的飯館在哪兒?”

林南岳臉色僵了僵,随即老老實實地說:“沒有飯館,我是繞到市立醫院的那家買的。”

喬星年聽得一陣好笑,說:“所以阿岳為什麽要撒謊?”

“我怕跟你說,你會起疑心,在沒有确定你也喜歡我之前,我不想冒險,所以就撒了謊。”

林南岳不自在地紅了耳根。

“好吧,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以後不許再騙我,知道嗎?”

林南岳聞言松了口氣,苦笑着說:“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再撒謊,畢竟一個謊言需要一百個謊去圓,太難了。”

喬星年挑挑眉,說:“那你之前是打算怎麽圓謊的?”

林南岳猶豫了猶豫,說:“我本來打算在附近開一家餐館……”

喬星年一怔,随即哭笑不得地說:“林少不愧是林少,為了圓一個謊,居然要開一家餐館,真是大手筆!”

“你不是喜歡美食嘛,我就想着如果能開一座美食城,是不是就能留住你的人,留住了你的人,是不是就能走進你的心。”

喬星年眼底的笑意漸濃,說:“所以美食城沒能開起來,都怪我咯?”

“如果你想開,那我們就開,随時都可以。”

“阿岳這麽順着我,就不怕我把你的錢全部敗光嗎?”

“不怕。敗光了最好,這樣我就能賴上你,到時候你想跑都跑不了。”

“呀,阿岳的算盤真是打的叮當響啊,不從商真是可惜了。”

兩人對視,會心一笑,感情在慢慢升溫。

喬星年在附近轉了轉,買了些飯菜打包,拎着就去了刑偵隊。

審訊室內,吳海依舊坐在那張審訊椅上,低垂着頭,手指無意識地揪着手腕上的紗布,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門「吱呀」一聲開了,吳海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卻在看清來人時愣住了。

喬星年看着他笑了笑,走到跟前,将飯菜拿了出來,放在了他面前的桌板上。

“我沒在這附近吃過飯,也不知道哪家的好吃,就找了家還算體面的飯館,買了兩個菜。你嘗嘗味道怎麽樣。”

喬星年神情自然地說着話,絲毫沒有在意這是什麽地方。

“老板,你怎麽來了?”

“你忘了我和林隊的關系?是他告訴我的。”喬星年把筷子遞給吳海,說:“你的傷雖然結了痂,還是得注意些,重口味的少吃,我就買了些清淡的,你嘗嘗吧。”

吳海接過筷子,看看面前的飯菜,黃瓜炒蝦仁,清汆丸子,一碗南瓜粥,一碗白米飯,正如喬星年說的,确實清淡,卻營養豐富。

喬星年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到了吳海對面,說:“忙了一上午,還沒來得及吃飯,我也跟着吃上兩口,墊墊肚子。”

喬星年拿起筷子,夾了個丸子嘗了嘗,說:“嗯,這魚丸還不錯,你嘗嘗。”

吳海也夾了個丸子嚼了嚼,說:“嗯,味道确實挺好的。”

喬星年笑了笑,又夾了個蝦仁嘗了嘗,說:“蝦仁也不錯。沒想到這一趟,還發現了個寶藏飯館。待會兒出去,我得點個麻辣香鍋解解饞。”

吳海一邊吃,一邊看着他,他在等待着喬星年開口,可直到一頓飯吃完,喬星年卻什麽都沒說,偶爾的聊天也只和吃的有關。

吳海不解地看着他,猜不透他來這裏的目的。

喬星年收拾好碗筷,說:“林隊說了,需要你在這裏配合調查,明天就能放你走,今晚你就暫且忍忍,明天我再來接你。”

“好。”

“那我先走了。”

見喬星年轉身就走,吳海忍不住出聲叫住他,說:“老板。”

喬星年轉頭看向他,說:“怎麽了?”

“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喬星年沉默了一會兒,松開了門把手,轉身走到之前的位置坐下,說:“你這麽一問,我還真有些話要和你說。”

吳海沒說話,直視着他的眼睛。

“你的事确實是我跟林隊說的,不過是在派出所的民警找你之後,我和他說的那些事,他其實已經知道了。雖然是這樣,但我還是想向你說聲抱歉,說到底是我食言了,沒有信守承諾。”

吳海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說:“老板也懷疑我?”

喬星年回視着他,認真地問:“那你說……殺人的是你嗎?”

“高洋和梁超不是我殺的。”吳海回答的也很認真。

喬星年與他對視良久,沉沉地嘆了口氣,說:“吳海,越是了解你的過去,我心裏越是沉重,越是想救你。我知道你心裏有恨,也能明白你的感受,我清楚如果不是被逼到極致,你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只是暴力并不能讓人得到解脫,反而會讓自己變成你憎恨的模樣,從而陷入更黑更暗的地獄。”

林南岳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被吳海激動地怼了回去,而現在他沒有反駁,只是安靜地看着喬星年。

喬星年沉默了一會兒,說:“今天我和林隊去找了陶甜甜,找到了那些視頻和照片,從今以後,沒人再能威脅你了。”

吳海的平靜被打破,怔怔地看着喬星年,說:“那些視頻和照片……你看過了?”

“我沒看,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

吳海回神,自嘲地笑了笑,說:“像我這樣的人,名聲早就臭了,看與不看又有什麽區別。”

喬星年微微皺眉,說:“如果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拿什麽去期待別人?”

“老板,你就不問我為什麽進茶社嗎?”

喬星年反問道:“如果我問,你會說嗎?”

吳海沉默。

“既然明知你不會說,我又何必問呢。”喬星年起身,說:“我該走了,明天我來接你。”

“老板,店裏很忙,人手不夠,明天就不麻煩老板了。”

“忘了告訴你,前兩天店裏剛招了五個人,已經做了基本的培訓,雖然泡茶不行,但打下手是完全沒問題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明天我來接你,順便到茶社和他們熟悉熟悉,以後都是同事,總要有所了解才行。”

“招了五個人?”

“我之前就說要擴充店面,五個人還不夠,至少要十個才行。不過除了他們,沒有太合适的,不過也不急,慢慢找就是。”

“好,那明天就麻煩老板了。”

喬星年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審訊室。他剛出門,林南岳也從隔壁的監控室走了出來,看了看他手上的碗筷,說:“我們也去吃飯吧。”

“好啊。這家的飯菜味道還不錯,正好過去嘗嘗。”

兩人沒有多話,一起下了樓,來到位于警局對面的餐館,要了個小包間,跟着服務員便上了樓。

“要個麻辣香鍋,再要個蒜茸扇貝,再來個葡萄雞丁,清炒空心菜,一人一碗米飯,一罐酸梅湯。”喬星年快速地掃了一眼,說:“先點這些,不夠再說。”

服務員點點頭,說:“好,兩位稍等。”

“對了,麻辣香鍋微辣就行。”

“好。”服務員應聲,見喬星年沒再說話,便推門走了出去。

林南岳見狀出聲說:“你明天真的要來接他?”

“現在根本就沒有證據定他的罪,你還能關他多久。”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為什麽要來接他?”

喬星年笑了笑,說:“我不信阿岳猜不到。”

林南岳怔了怔,猜測地說:“你是想接他去茶社,試探那幾個新招的店員?”

喬星年點點頭,說:“我們幾乎确定那五個人中,一定有他的同夥,我接他回去,給兩人創造見面的機會,我們才能趁機抓住破綻。”

“還是你聰明。”

“多謝阿岳誇獎。”喬星年嘆了口氣,說:“其實在審訊室裏,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确實想救他。”

“我們都想救他,至于結果怎麽樣,就看他最後的選擇了。”

晚上十點,喬星年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看向劉夢和劉曼,說:“今晚就要走了,你們還有什麽話要交代?”

劉曼猶豫了一瞬,說:“老板,你能幫我回趟老家,看看我的爺爺奶奶嗎?不需要做別的,就問問他們賠償金到賬了沒。”

喬星年點點頭,說:“等他們培訓完,能單獨待客了,我就專門去一趟。”

劉曼聞言松了口氣,感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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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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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