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美色暴露(7)

◎不如就縱容到底?◎

蕭煙娘昏沉了許久。

從那噩夢裏醒來,自然也是驚魂未定地紅了會眼睛。

虧得有茶花過來對她諸多照應,叫她才一點一點纾解了那些後怕的情緒。

“茶花,你是什麽時候醒的?”

蕭煙娘哭了一陣,見榻前為她盛湯的女子,眼神又漸漸變得古怪起來。

茶花攪着碗裏湯汁,輕聲答她:“昨兒晚上便清醒了。”

蕭煙娘說:“那些人太可怕了,比我從前在青樓裏遇到的人都還要可怕呢。”

茶花輕輕地“嗯”了一聲,将那溫暖的湯塞到了蕭煙娘的手中。

“快些趁熱喝了吧。”

蕭煙娘答了個“好”,抿了幾口熱湯水後,才又再次朝茶花看去。

“茶花,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驚險了,但你的臉……”

她終于提起了這件茶花最不願意提起的事情。

茶花心裏雖早有準備,指尖還是攥得微微發白,餘光瞥向無人的窗外,才朝蕭煙娘輕輕開口:“蕭姑娘,關于這件事情,別說出去好嗎?”

蕭煙娘握着湯碗,眼神亦是掙紮了一瞬。

“茶花,這回我怕是不能答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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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知道,我剛被救那會兒,被鬼附身似的,看着宋公子不高興的樣子,我都沒敢說出來,畢竟你這事情未免也太反常了……”

“但回頭見了他,我還是會說的。”

手裏的空碗被小姑娘沉默地接了過去,蕭煙娘忙又拽住茶花手腕,勸她:“茶花,我猜你必然是個好看的皮相,要是被宋公子看上了,往後只怕都虧待不了你的,而且……”

話說到此處,蕭煙娘張着嘴忘詞兒了般,聲音也消弱了下去。

茶花垂眸望着她,“而且什麽?”

蕭煙娘想用力撐開眼皮,卻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

“我頭好暈……”

茶花将手裏的碗擱在了幾上,又将蕭煙娘的手臂塞到被子底下,替對方掖好被角。

“蕭姑娘再睡會兒吧……”

蕭煙娘阖着眼皮便沒了聲響。

茶花看着她再度失去了意識,便知曉自己給她下藥是對的。

她維持了這樣久的秘密只怕要不了多久,便再也保不住了。

即便是将蕭煙娘給迷昏過去,也只能延遲時辰罷了。

至于在對方下次醒來将這件事捅出來之前,茶花能不能順利脫身,便只能看天意了。

茶花正準備将桌上那些碗收拾帶走,馮二焦便忽然走了進來。

他一眼看到榻上仍舊昏沉的人,頗是訝異詢問:“蕭煙娘竟還沒有醒來?”

茶花收拾的動作僵凝了一瞬。

“方才醒過一回,許是太過于疲累,才又睡去……”

說這些謊話時,她的心口都直打顫。

好在馮二焦也并未起疑,只是同茶花道:“這回的事情叫你們都受驚了,主子吩咐過了,要拿錢來犒賞蕭煙娘的,你也有份。”

茶花卻下意識道:“我不要錢。”

“不要錢?”

她摞着碗,再度低聲開口:“主子答應過我,要給我傷藥的……”

比起錢,眼下沒有什麽比趙時隽手裏的傷藥更重要了。

況且錢也根本買不到他手裏那樣品質上乘的藥物。

這話兜兜繞繞,自然還是會傳回趙時隽的耳中。

馮二焦:“您說這次受驚吓的人都要打發些錢財撫慰,但茶花她不要錢……”

趙時隽聽到這話時寫字的筆尖滴了滴墨,瞬間便污了紙張。

眉頭霎時擰起,将那張宣紙揉成團丢在了地上,他心思俨然半分都不在紙上了。

“不要錢?”

她一個平頭百姓,手頭緊巴的他指縫裏漏下個扳指都會眼巴巴去撿,眼下卻和他說不要錢……

那她是想要什麽?

舌尖重重地抵過齒尖,仿佛只有那種略微刺痛的感覺方能緩解男人心口越來越刺撓的情緒。

就算他能縱容她的癡心妄想,那她是不是也該有一個度?

趙時隽并未再打發馮二焦去說些什麽,有意将茶花晾到一邊去,既不叫她晚上過來伺候,聽見她要求見,也不許人放她進來。

直到第二日,馮二焦道茶花在收拾東西。

“她這是想離開了?”

掐指一算,半個月的光景竟如此短暫,一閃而逝。

馮二焦:“應該是的,畢竟那位的忌日也已經過去了……”

他知曉這隐疾全都是趙時隽心理作祟,實則平日裏就算把茶花留在身邊,也是無用的。

馮二焦想着正打算問問要不要多送茶花兩瓶傷藥叫她帶走,卻聽趙時隽冷不丁不陰不陽地冷“呵”了一聲。

男人眼底掠過一抹火光,半是陰沉地灌了口茶,道自己這幾日是上火的厲害。

心口那股刺撓就越發得止不住。

只是她對自己說是喜歡,卻也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只要覺得看不到希望了,便要收拾東西離開……

她也不想想,這等不值錢的喜歡,誰又會稀罕?

***

茶花這邊确實是準備要離開的。

她給蕭煙娘下的那一碗迷藥藥性雖重,但也不可能讓對方永遠都醒不來。

巧在她伺候男人的期限終于也要結束,這個時候準備離開,反倒是合情合理。

到了晚上,茶花本以為趙時隽不會再用到她。

豈料馮二焦還是過來傳喚了她一聲。

茶花掩住心底的不情願,如往常一般去伺候男人。

當夜的氣氛仍舊一如既往地因為茶花的安靜而顯得有些沉悶。

但趙時隽揉了幾下眉心,終于把手裏的書放下,仿佛同茶花聊家常一般,忽然同她說起了話。

收斂了白日的躁郁,男人這會兒和顏悅色下來,頗有幾分很好說話的姿态。

“茶花,我竟都還不知道,你姓什麽?”

茶花動作頓了頓,答他:“姓陳……”

她的本姓就是陳。

這并非是茶花不想避嫌,而是她和哥哥所在的住處就在陳家村。

若他們避開了“陳”姓用了其他的姓,在這所有人都姓陳的村子裏反而會惹人注意。

用陳茶彥的話來說,這般也恰如燈下黑,越是铤而走險,反而更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懷疑。

趙時隽聽完這話,慵懶眯起眸,将她這名字細細咀嚼了一遍。

陳茶花,這可真是個丢在人群裏都找不見的名字……

可偏偏,就是她這樣不起眼的小雜草叫人心口這般不安生。

不過他也是才想明白。

要解決這樁事情本來就沒那麽複雜。

反倒是他自己先前把事情給想得複雜了些……

“聽說你是準備要離開了?”

話鋒一轉,便自然而然過渡到了這個問題上。

她垂眸“嗯”了一聲,軟軟乎乎的口吻,也叫他覺得她這聲音這般好聽,偏偏往日就沒怎麽察覺。

“您先前說,半個月……”

茶花有些猶疑,又怕他會生出反悔。

然而男人只是從善如流地應了一聲,“我自然是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他說罷便起身走到了一個抽屜跟前。

将那錦鯉抱月簪取出來,趙時隽拿來茶花眼下,忽然問她:“我将這簪子贈給你可好?”

茶花詫異地擡眸朝他看去。

“送給我……”

小姑娘表情裏藏不住的受寵若驚很好地取悅到了男人。

他彎起唇角将簪子簪入她發間,漫不經心的口吻繼而變得毫不在意。

“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罷了,想來也派不上什麽大用……”

畢竟陳茶彥那裏已經有了旁的進展,他又何須要靠一個女人的物件來找到線索……

他這言辭和先前那副這物件珍貴到她多看一眼都不行的姿态截然不同。

茶花心底又驚又疑,不僅沒有半分得到簪子的驚喜,反而有些惶惑地後退半步。

“怎麽,你不舒服?”

趙時隽打量着她的神情,自然也發覺了她細微的變化。

茶花忙又收斂眸光,語氣敷衍道:“我……我先前手臂磕着了,還疼……”

她話音未落,便被人忽地攔腰抱起。

在茶花反應之前,趙時隽便已經将她抱放在了榻上。

茶花驀地睜大了眼眸,想起身都被對方按住了肩。

趙時隽卷起她袖子看到了晶瑩嫩白臂膀上的幾團青紫,眉頭猛地攏起。

“別動……”

男人冷下聲兒呵止了她。

“這是您的床榻……”

茶花口中讷讷,愈發感到了心底前所未有的無措。

比起他憎惡她的模樣,他這樣……反倒讓她更加無法安心。

趙時隽卻冷嗤了一聲,語氣裏絲毫不容人抗拒。

“既是我的床榻,自然是我想給誰睡,誰就有資格睡……”

他盯着她惶恐不安的模樣,眉心才重新一點一點化開。

就像是終于給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和臺階,男人刻意地壓沉了嗓音,緩緩啓唇。

“茶花,我也是才想通的……”

“你雖然長得不好,但勝在合我心意。”

男人眸波裏好似摻雜入一縷春意,俊美無俦的臉上也柔和下來。

這回卻是耐着性子将她那些心思娓娓點破。

“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和你歡/好這件事情……”

畢竟那回事不管和哪個女人來,吹了燈還不都是一樣?

但不一樣的是,若她在他身下,他必然不會讨厭就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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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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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最愛自我攻略了】

【沒有漏沒有漏我正在撒潑打滾(笑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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