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奪她(8)
◎“她非我不可。”◎
提出了這樣的狠話,打的就是要堅定她決心的主意。
小姑娘垂着眼簾,衣擺上繡着纖柔的白蘭,在她指下輕輕磋磨,卻還是她那嫩白的指尖先紅了一片。
她頓了頓,抿了抿濕軟的唇,這才輕擡起眼睫,“我這兩日身子不适,殿下……殿下能不能容我休息兩日……”
她說着,浮着三分怯色的眸光微微顫動,随即更壓低了聲兒道:“我也不是有意,可這段時日着實不夠我緩過神來。”
他一上來就逼着她退親,威脅也好誘哄也罷,真真沒有給她半分喘息的機會。
趙時隽朝她看去,見她烏黑額發零碎地落在頰側,讓她看上去更顯羸弱。
她原本臉頰上的氣色極好,當下也不見多少血色,只見着淡淡蒼白,可以看出心力交瘁也是真的。
他冷睨着她的眸色緩了幾分。
“茶花,我不是想逼你,我只是怕你心性不堅。”
“我明白殿下的意思……”
“殿下為了我,什麽條件也都答應了,我……我當然也是識擡舉的。”
她似乎不願在這樣的話題繼續下去,卻輕扯了他袖子,“殿下可以陪我說說話嗎?”
“我們之間的秘密我都不敢和任何人說,憋在心裏,心口也很悶很悶……”
她眼波盈着郁色,又軟軟地提出這樣的請求。
趙時隽捏了捏扳指,強忍着心下對她的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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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還是軟下嗓音問她:“可要尋個大夫過來看看?”
茶花搖頭,“不用,殿下陪我說說話就好了。”
趙時隽沒有拒絕,茶花便倚在枕上,悶聲與他說了許多她從前的事情。
她說起她幼年時,母親疼愛她的畫面,也會說起印象裏,溫柔的母親被迫卷入後院勾心鬥角的一些模糊細節……
趙時隽每聽得一處,雖是面無表情,可漆濃眼底的情緒卻一斂再斂。
她又說起她長大後如何如何……
她一人居住在那院子裏那般孤僻蒼涼的景況,并非三言兩語可以道透。
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她的世界一直都是孤獨的一個人,她內心深處也是極排斥外人闖入的。
“殿下,我其實真的很害怕會失去,也很害怕會受傷……”
尋常人受傷了都會有父母疼愛,可她沒有。
哪怕她還有陳茶彥這個哥哥,可更多的時候,茶花卻連讓哥哥知道這一切的勇氣都沒有……
她臉頰壓在枕上,眼皮勉力睜開幾回,最後一次終是沉沉地阖上,連帶着話音也恍若夢呓般陷入了沉寂。
纖濃的黑睫随着呼吸輕輕抖動,榻上睡去的小姑娘宛若白瓷娃娃般,嬌脆得很。
趙時隽凝視她片刻,離開前交代簾兒。
“照顧好你家姑娘……”
簾兒不禁問道:“那姑娘退婚的事情……”
男人頓了頓,語氣頗是難辨。
“不必逼她……”
他要的只是她的一個态度罷了。
他當然知道他這樣對一個姑娘家有多殘忍。
但倘若他不去争取這一切,眼睜睜看着她是旁人的,他的餘生又要如何度過?
她當下也許會打心裏覺得他很過分,但日後總會明白他這一番苦心。
……
茶花在家中休息了兩日。
中間趙時隽卻還是從府外來了個大夫為她診脈。
道她只是有些輕微受涼,旁的沒有大礙,一旁簾兒才暗暗松了口氣。
茶花知曉是趙時隽的人,是以陳茶彥來看時,她也只道是她自己請來的。
知曉她沒有什麽大礙,陳茶彥也沒往心裏去。
只是宣寧侯府重建之初,他忙得人都恨不得分裂成好幾半,自是陪不了茶花太久,又匆匆出了府去。
茶花在屋中靜心将養了兩日。
慶幸的是,當夜的可憐模樣也許多少都觸動到了那位昭王殿下心腸柔軟之處,他竟也真得沒再給她施加任何壓力。
餘下的一日,便轉瞬間就到了七月初七。
這一日府裏的丫鬟們卻格外得開心,就連陳茶彥也破例讓婆子當天給了她們一些打賞和休息。
府中才剛剛起步,但過節便該有過節的氣氛。
茶花也穿戴整齊地從屋裏出來,看着丫鬟們編織彩繩,銀針鬥巧。
她腦中不禁也浮現了今日宮中的盛宴情形。
天子當日與她說過,在這日會從衆多優秀的貴女當中選定昭王妃人選……
茶花幾乎都可以預料到她與趙時隽的結局。
原先那些沉着的心事也一重一重地放開。
就在今夜過後,想來他自己定下了親事後,才該徹底地死了心。
“姑娘,今夜外面也很熱鬧,姑娘要不要出府去玩?”
簾兒和丫鬟們嬉鬧的小臉都紅撲撲的。
茶花看着女孩子們嬉笑的模樣,不由彎了彎唇角,口中答了句“好”。
下午丫鬟們和茶花一起制作了蓮花燈,用于傍晚時放入京城玉帶河中。
等制好河燈時,天也暗沉下來。
茶花與陳茶彥打過了招呼,這才乘了馬車,往街市熱鬧的地方去。
到了人流密集之處,茶花便下車行路。
人群那般擁擠,尤其是在她與簾兒要去的月老祠附近,更是擠得水洩不通。
好不容易,簾兒擠過了重重的人群,給茶花拿來了一截紅繩,氣喘籲籲道:“姑娘,這月老祠裏也太擁堵了些,這紅繩平日裏只要一個銅板罷了,今夜那老叟竟漫天要價,真真是讨人厭。”
周圍的姑娘取了紅繩之後,都偷偷綁了藏了願望的錦囊或是其他物什抛在庭院中一棵百年老樹上。
年輕的男女,阖着雙眸,握緊手中藏了願望的錦囊虔誠祈願片刻,才睜開眼睛往樹上猛地一抛。
有的只一下便成了事兒,高興的原地蹦起。
也有的需要抛好幾回才能成功,滿頭的熱汗,到了最後也頗有種苦盡甘來之感,臉上露出些許腼腆笑意,同身邊人小聲說些什麽。
茶花将事先準備好的紙條折疊成平安符的形狀塞進了錦囊內。
簾兒引她到樹下空蕩一些的地方,兩人看準了一處高枝,茶花才揚手一抛。
那紅繩悠悠地晃蕩了兩圈饒死在枝桠處,竟也是一下就成功。
“姑娘你可太厲害了……”
茶花怔愣了一瞬,眼中漸漸也盛滿了笑意。
“是啊,我竟然一下就成功了……”
這也是她第一次出來過七夕,第一次學人家祈願。
可第一次,她就成功了。
之後路邊攤子上若有什麽好看好玩的東西,茶花都會破天荒地買下來。
漂亮的東西無疑是可以讓人心情變得更好。
一轉頭,簾兒卻買了個捏成七仙女的小糖人,她的眸底掠過一抹不安。
“那日姑娘見着我賣身葬母遇到壞人的情形其實之前都是發生過的……”
“只是昭王殿下先一步讓人救下了我,讓我進府來服侍姑娘的。”
“不過我保證,我除了把姑娘的飲食情況告訴殿下,我沒有再做過其他對不住姑娘的事情了。”
她說着更是腼腆地将手中小糖人遞給茶花,“這是我用自己的積蓄買的,姑娘日後若容不下我,我也會離開的,但我不想被姑娘讨厭……”
她年紀比茶花都還小,滿眼都只是怕被自己喜歡的人讨厭的情緒。
茶花沒有回答她什麽,只是接過她手中的糖人咬了一小口,那甜滋滋的味道頃刻間布滿味蕾。
簾兒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臉色,見她過了片刻才放下手中的糖人,轉而說道:“那簾兒,你能不能也答應我,将昭王殿下的動向也都告訴我呢?”
“你要與他時常保持聯系,私底下也定然會有辦法知道的吧?”
簾兒頓時僵硬着身子,面露幾分為難。
“可是……”
茶花并不強求她,似乎被遠處的戲耍給吸引去了目光,側眸看去。
身後的簾兒握了握拳,鼓足了勇氣道:“姑娘……”
“姑娘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回好嗎?”
茶花見對方身影很快便沒入人群中,心口處的跳躍才愈發地遮掩不住。
她其實完全可以等到明日再探問的。
可她到了這一刻心思始終難以安定下來。
茶花等着簾兒消息的同時,順手将先前帶出來的河燈放入了水中,随着水流同其他人星星點點的河燈漸漸組成了一道璀璨的景色。
她料想只消過了今夜,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待她再起身時,卻忽然瞧見人群中一抹眼熟的身影。
卻是裴傾玉與他妹妹裴少婵。
裴少婵拉着對方又說又笑,指着攤子上的物什,搖着哥哥的衣擺,似乎在撒嬌。
裴傾玉便無奈地嘆了口氣,過去給她付錢。
只是在裴少婵低頭打量的時候,他卻總不經意間擡起眼,四處打量的目光又好似在人群中想要找誰。
茶花見狀,微怔了一瞬,不曾想今夜竟會如此湊巧。
既是熟人巧遇,她正準備擡腳過去,這時簾兒卻又忽然跑了回來。
“姑娘,不好了……”
簾兒一見着她,便匆忙道:“宮裏傳消息來……”
“宮裏說、說是殿下遇刺了!”
茶花聽到這消息,起初都沒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耳邊卻恍若傳來了一陣耳鳴般,臉色也遽地發白。
在這之前,她完全沒有想過從簾兒嘴裏傳來的竟然不是昭王妃人選定下的消息。
畢竟天子也不是善茬,焉能叫趙時隽輕易能違抗聖命?
早不遇刺,晚不遇刺,偏偏是這個時候……
茶花這個時候才很快明白了過來。
他這遇刺俨然不是一場意外。
且為什麽他在她面前一直沒有提過七夕宮宴的事情,更沒有提起天子要為他選妃的事情?
因為他壓根就沒有會讓這件事情成功的打算……
所以在趙時隽眼中,這件事情也就沒有了提起的必要。
在天子眼皮底下發生,還得要讓對方相信,恐怕趙時隽就算是裝的,他也得見些血光……
“姑娘你沒事兒吧?”
簾兒連叫了茶花好幾聲,茶花才回過神來。
她攥緊手指,“無事,方才只是……胸悶了一陣。”
她看着人群裏走得愈發近的裴傾玉,死死壓抑住胸口湧動的情緒,垂眸對簾兒道:“我們回去吧。”
裴傾玉是個好人。
他們之間雖沒有那麽深的情念,但他們自幼相識,且他人品無瑕。
倘若沒有任何外在的緣由,與其他根本就不認識的陌生人家相比較,她多半也會選他。
可到了這地步卻不行了。
拖過了七夕她再不動手,只怕以趙時隽的心性,他是絕不會心慈手軟半分。
就在茶花與簾兒主仆倆前腳離開,裴傾玉才猛地擡眸往河邊瞥去一眼,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他當是自己生出了錯覺,略是好笑地搖了搖頭,又繼續擡腳向前。
翌日清晨。
茶花用過早膳之後,便揮退了下人,兀自一人往陳家祠堂去。
這處供奉着祖宗牌位,同時在那香案上也安置了一份屬于裴傾玉的庚帖。
他們交換完庚帖期間,兩家若一直都無兇兆産生,多半就是可以結親的。
可昨兒夜裏得了那樣的消息後,茶花便知曉自己是一刻都拖延不得了。
她拿起那庚帖,指腹摩挲了一瞬,随即便再無猶豫将東西遞向了蠟燭尖上。
下一刻便有人猛地握住她手腕。
“茶花,你瘋了不成?”
大步趕來的陳茶彥幾乎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若非今早回來時,聽見下人說她兀自往祠堂去,陳茶彥才驚覺自己在家空暇太少,連妹妹的反常都沒有發現。
他唯恐她有什麽心事會積郁在心,這才先擱下了旁的事情,想要過來看看她。
豈料來時,便正正好好地撞見了這樣一幕。
茶花眸中掠過一抹驚愕,随即握住庚帖的掌心一空。
東西落到了陳茶彥的手中,陳茶彥打開來看過後,确定這就是裴傾玉的生辰八字,面色更是凝重地看向自己的妹妹。
“哥哥……”
“茶花,你好端端地,燒它做什麽?”
茶花掐着掌心,看着對方手裏握住的東西,連帶着呼吸都透着一絲緊張。
“我……我就是突然覺得,自己與裴家不太匹配……”
陳茶彥卻打量着她,“倘若是有人與你說了什麽,你可以告訴哥哥,不管怎麽說,裴傾玉作為你日後夫婿人選,在哥哥眼中是再好不過的……”
“你若不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便不該這樣做。”
在交換庚帖後,一旦發生些不吉的征兆,就代表兩家沒有緣分,不合适結為親家。
她背地裏說也不說一聲,便要私底下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解決,卻絲毫不為她自己考慮。
往後若再要議親,恐怕也會有些克夫亦或是煞星之類捕風捉影的說辭。
“茶花,就算你不為自己着想,你可曾想過如何對裴傾玉交代?”
茶花語氣愈發沉悶,“我不知道……”
陳茶彥話語裏難得帶上了三分強勢,“那便不許解除這門親事。”
茶花忙抓住他手臂,眼眶也紅了三分,“哥哥……哥哥把庚帖給我吧……”
陳茶彥道:“茶花,我疼你,不代表我就能容許我自己的妹妹做出這樣的事情……”
茶花幾乎是強忍着心底的難堪開口,“那倘若我就是突然不喜歡他了呢,現在解除這門親事都還來得及……”
“裴傾玉對你我兄妹有恩,你這樣待他,實在是不公平!”
陳茶彥沉默了片刻,看向她的目光微微失望,“只是茶花,你自以為自己壞了自己的名聲,便是為旁人好嗎?”
“你可曾想過裴傾玉喜歡的是你這個人……”
茶花被他說的眼眶發紅,幾乎連頭都快要擡不起了。
可陳茶彥越想便越是難忍,“昔日裴傾玉因為你我母親對他們家有恩,所以報答我們兄妹倆,後來他幫了我們倆,難道我們就不該報答他嗎?”
“我陳家再不濟,難道就合該是個薄情寡幸之人?”
陳茶彥是個思想守舊之人。
他固然疼愛茶花,可在他看來,裴傾玉那樣幫助過他們兄妹倆,他這樣的人品,那些恩情便是讓茶花主動以身相許也是一樁佳話。
可茶花現在所做的一切,無疑是與他的觀念相悖的。
她這樣做,他自然會很失望。
她畢竟向來乖巧,何曾有過這樣出格的舉止?
茶花咬得唇瓣鮮紅,一個字也辯不出來,她轉身想要離開,卻又被陳茶彥給沉聲叫住。
“站住——”
小姑娘登時便立在了梁柱旁,不安地擡眸看向哥哥。
陳茶彥将她叫回跟前,再度問她:“茶花,你果真不喜歡裴傾玉?”
茶花擰着手指,淚珠卻是無聲地順着臉頰滑墜。
她不說話,也不哭出聲兒,光是這麽無聲地落淚,很快便将面前的衣襟處打濕了一片。
陳茶彥到了嘴邊想要厲聲教導她的一些話就這麽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裏。
他道自己當是長兄如父的身份,在她犯錯時以嚴苛的态度去勒令她及早改正。
但他自己的妹妹他最是清楚。liJia
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這樣的傷心過。
哪怕最難的時候,她也是逞強的模樣。
可到了今日這件事情上,她卻讓他出乎意料。
茶花只當哥哥尚且還有沒訓斥完的話要訓斥于她,卻不曾想,陳茶彥目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最終竟是握着那庚帖擡起了手腕。
那庚帖舉高之後,便落在了蠟燭尖上,竟是将茶花方才想做而沒做到的事情給完成了。
須臾片刻,那薄紙便被火光吞噬。
茶花愕然地站在原地,看向哥哥的眼神也同樣有着震驚。
“茶花,我方才責怪你,只是我不認可你的行為……”
“但這不代表你就不是我的妹妹了。”
陳茶彥看着滾落的灰燼,喑聲道:“縱使你是錯的,哥哥也依然會站在你這邊。”
“裴傾玉的人情,□□後自會親自報答,你只要随心所欲的生活就好。”
他說着頓了頓,又朝她道:“只是茶花,你日後萬不可再這麽糊塗……”
他不知內情,便只當她不知怎地也生出了任性的心思。
陳茶彥固然惱她,甚至心裏是責備她。
可他沒辦法看着妹妹的淚水,逼着她嫁人。
她實在不喜歡,也許是真的和那裴家不合适。
庚帖八字的吉兇固然重要,可他妹妹的心意同樣也很重要。
仔細想來,也怪他過于着急,當裴傾玉是個好人選,私下裏卻沒有細細詢問過她,叫她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生出了不喜。
他心中責怪完她之後,亦是百般為她找補。
“哥哥……是我不好……”
茶花聲音哽咽,再難遮掩自己內心的情緒。
陳茶彥卻拿了帕子給她,心下亦是設想了她許是為此郁郁寡歡了都不止一日,是他這個做哥哥的發現得晚了,這才逼着她私底下犯錯。
“縱使他裴傾玉是個良婿,那也得要我妹妹看得上才行……”
“茶花,哥哥并不是想苛責你。”
“哥哥也是盼你餘生能有一知心人相伴,再無憂愁。”
茶花聽到這話,心情亦是酸澀難言。
哥哥若責怪她也就罷了。
可她明明是錯的,他卻還這樣偏着心安撫她……
愈是如此,她就愈是不願讓哥哥知曉趙時隽那些強勢的心思。
否則按照哥哥的性子,只怕他得罪趙時隽和當今天子也是遲早的事情。
屆時,哥哥和宣寧侯府衆人便再無安寧。
……
這廂趙時隽在兩三日後才恢複些許。
他私下裏見了天子後,卻仗着病體與對方談了一些條件。
天子聽完後,臉色卻似笑非笑地問他,“我兒,你可想清楚了?”
趙時隽倚在枕上,掩唇輕咳了兩聲,“不過是娶一妻室罷了,父皇何不就此答應了兒臣?”
天子輕笑出聲,“答應你?朕看你這些日子犯下的事情分明是已經昏了頭了……”
趙時隽聞言眸光卻驟地一變,他下意識要起身,卻被天子一把按住。
“你別急,你既然都用你亡母開口來求朕,朕也沒說一定就不答應你。”
“但是……倘若陳家的姑娘不願意呢?”
趙時隽眸光微閃,“那絕無可能,她已然與微臣心意相通,且也同樣是非微臣不可……”
“若非如此,她若有半分的不誠心,微臣又何至于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天子打量着他這幅篤定模樣,面上不顯,心情卻愈發複雜。
既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焉能會連對方身邊唯一出沒過的女子都不調查清楚?
天子甚至都快要懷疑其實是自個兒手底下的人無能,辦事不利,沒有調查清楚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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