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重回蘇府?
“蘇大人言重了,民婦說了,只求一紙和離書。”說完,也不看他,只等着幾位大人的判決。
大理寺卿常威道:“嗯,你既是被人陷害,才被休棄,如今真相大白,自當是還你清譽。這樣吧,本官命人張貼告示,将此事公諸于衆,還你清白。由本官做主,判為和離!”說完,命人準備文房四寶。
那蘇文無奈,公堂之上,衆目睽睽,還能如何?這和離書寫好後,由蘇文和顧氏各自簽字畫押。顧氏将懷中的一紙休書,還給了蘇文。蘇文當衆将其撕毀。
這顧氏由被休棄的身份改為和離,意義是大不相同。這和離,一般來說,是男方理虧,才會同意和離。而女方的聲譽雖不及未出嫁的女子,卻也是不影響再嫁的。而且一般來說,人們對和離的女子大多同情,而非不恥。所以,這顧氏才會堅持要一張和離書。
“顧夫人,你的兩個心意皆已達成,還有何要求?”不待顧氏回答,那蘇文就搶先說道:“夫人,我知你受了委屈,可兩個孩子畢竟是我蘇家的血脈,若非是我當時一時糊塗,怎會将他們逐出府去?夫人,讓兩個孩子回來吧。老夫定不會再讓人為難他們。”
聽聽!這話說得是多麽的懇切、多麽讓人感動。可顧氏是不會在信蘇文了。這蘇文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讓明鶴與明浩重回蘇家祖譜。這一來,是保全了他的面子,二來,也能堵住朝堂內外的嘴。
可顧氏不這麽想,這些年來,明鶴與明浩受了多少委屈,多少次被人暗害,她不是不知道。尤其是明鶴,長大後被人明裏暗裏地使絆子,他雖是不說,可顧氏也不是傻的,怎會一點也察覺不出來?一想到兩個孩子受的苦難,這顧氏心裏就是一酸,那淚就止不住地流。
那蘇文見此景,以為是顧氏已有悔意,想想也是,畢竟是侍郎府的公子,總比流落在外的好。便再度開口:“好了,莫在傷心了。以前的事,是我不好,以後,明鶴與明浩回到蘇府,我自是會讓人好好照拂,我會補償他們的,斷不會再出類似的事情了。你且放寬心就是。”
“幾位大人,剛才蘇大人言之有理,可是兩個孩子都已經長大了,此事,就由他們自己做主便是。”顧氏擡頭說道。
付安清捋了捋胡子,點頭道:“不錯,畢竟是已經被逐出了族譜,不過能重回祖譜,想必,二位公子是非常願意的。如此,問問二位公子的意思吧。”
這時,一直跪在地上沒有出聲的明浩開口回道:“回大人,草民不願重回蘇府,明浩年幼,卻也知道是非黑白、嫡庶有別。明浩不願再談及以前的日子。此生,惟願與母親和兄長一起度過餘生。此生,明浩有母足矣!”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呀。
一旁的蘇文臉色很不好看,剛才明浩的話,雖未提及其它,卻是變相地告訴衆人,他在蘇府過的不好,是很不好!暗指嫡母苛待庶子,父親颠倒黑白。蘇文心中有火,卻是只能隐忍而不能發,畢竟是自己親自将他逐出府去的。
常威常大人卻道:“嗯。自古以來,雖是父為子綱,可蘇大人卻是将他兄弟二人逐出族譜在前,并非是他二人不孝。再說,這當家主母,連一個妾室的嫁妝都是記在心裏的,更何況是庶子了?”這話說的可是露骨了。
付氏的臉上一片慘白,不錯。顧氏的嫁妝确實是被自己霸占了,雖說是有下人為她頂了罪。可是這名門貴婦們哪個不清楚裏頭的道道。若無她的授意,一個小小的奴才哪來那麽大的膽子?這話今日只要一傳出去,她付氏的名聲就徹底地毀了。這常威道:“這小公子所言,雖有理,可是畢竟是年幼,思慮恐是不周呀。按說,這蘇大人願意接他兄弟二人回去,二人不應不願意呀!”說完,瞄了一眼蘇文。
蘇文聽了這話,恨不得上前打他一耳光。這是什麽話?這不是擺明了是說他蘇文不配為人父嗎?蘇文暗自咬着牙,爽在袖中的兩手握拳,硬生生地忍着,哎,也真不怕憋出內傷來。
崔大人再次開口:“不是說兄弟二人嗎?如果本官沒有記錯,顧氏,你的長子已是過弱冠之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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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是,民婦的長子今年虛度十九年了。”這大歷,男子十八行弱冠之禮,以示成人;女子十五歲及笈,行及笈禮,以示可以成婚出嫁了。
“既如此,為何不見你的長子呢?”
顧氏言道:“回大人,民婦的長子,在出事的前一天,便外出求學,至今未歸。并不知道民婦與幼子所發生的事情。”
“這麽說,你那長子還不知道自己被逐出了族譜?”那常威驚問道。
“回大人,正是。”這下子,公堂上又再度熱鬧起來了。身為庶長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自己的生父給逐出族譜了。這在大歷,只怕是第一奇聞了!
這崔義剛與常威在聽到顧氏的回答時,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蘇文。這蘇文并未反駁,可見顧氏所言是真。這可就匪夷所思了!二人望向蘇文的眼光皆是鄙夷和不恥!這蘇文在聽到崔大人提及長子時,就已是內心焦急了。這崔大人是明王一派的,今日之事,只怕很快就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裏了。想到此,蘇文的手心冒汗,渾身竟是有了顫抖地跡象。
“此事委實蹊跷,不合常理。崔大人,依下官看,還是要盡快找到這顧氏的長子才是呀。”常威進言道。
二人正在感嘆時,有衙役上前通禀,“禀三位大人,衙外有一自稱是蘇家長子的年輕男子求見。”
“哦?快快宣他進來!”話音剛落,便從府衙外走進一身穿白色錦袍的男子。男子身形修長,面容俊美,一身潇灑飄逸的氣質,讓人感嘆這簡直就是谪仙般的人呀!來人正是蘇明鶴。他行至大堂,拱手施禮,并未下跪。這付氏看了,譏諷地一笑,哼,賤人就是賤人,也就是這身皮囊還能糊弄人罷了。哼,等會兒,有人好受的。果然,‘啪’地一聲,是付安清重拍了驚堂木。“大膽刁民,來到公堂,為何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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