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各懷心思
離王和離王妃聽說是來為老王爺瞧病的,立刻站起身來,這無念公子的大名,他們可是都曾耳聞的。
蓮華道:“還請王嬸帶路吧,我與安平候一同去瞧瞧四爺爺。”
正在此時,門外有人通傳,說是護國公府的崔尚書和崔夫人一起來看望老王爺。離王妃忙讓人請了進來,又寒暄了幾句後,蓮華又提到了問診之事。
離王妃會意地點點頭對身邊的人道:“去靜心居禀報,就說蓮華公主和護國公府的崔尚書夫婦,還有安平候來看望老王爺。”言罷,那名嬷嬷快步前去禀報,而離王妃也不理離王,在前面為幾人帶路,去了靜心居。
離王面上不滿,卻也不敢說什麽,只能讪讪地跟在後面和崔尚書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到了靜心居,蓮華和崔夫人給老王爺請了安。顧明鶴為老王爺把了脈,開了藥方,讓人拿去取藥。幾人便到前面的鶴壽堂說話。這鶴壽堂前後有門,其實就是花廳。
蓮華對離王妃道:“王嬸,怎的不見那柳氏前來侍疾?”
離王妃嘆口氣道:“唉,你是有所不知呀。那柳氏仗着王爺寵愛她,竟是對父王出言不敬。父王的病原本好了大半,被這柳氏一氣,反而比以前還重了。我怕父王瞧見她,反而加重病情,便命人将其禁足在自己的院子中了。”
離王妃剛說完,便有下人挑了簾子,離王和崔尚書進了屋來。二人剛剛去給老王爺請了安,離王本想請崔尚書到書房稍坐,怎奈那崔尚書道這無念公子乃是有名的神醫,定要與他小敘一番。離王無奈,只好和他一起回轉至此。
蓮華問向顧明鶴:“安平候,我四爺爺的病情如何?”
顧明鶴思索片刻,神情凝重地開口:“老王爺的病按說已無大礙,只是郁結于心,傷了肝髒,一口氣堵在了胸口,才使老王爺昏厥過去。老王爺年輕時本就受過不少傷,如今年紀大了,本就不大康健,再加上舊傷,又被人沖撞,所以才會如此。”
離王聽了顧明鶴的話,臉上是一陣白一陣紅呀。這話是在暗指自己不孝呀!離王妃回來的早,本來老王爺在離王妃和沐子軒、沐子悅的照料下,已無大礙。自己剛回京幾天,這老王爺就被柳側妃給氣的起不了床了。這要是傳出去,自己的名聲只怕要臭到極點了!
顧明鶴又道:“不僅如此,我擔心的是,這老王爺的飲食,平日裏可是都有專人照料?”
離王妃道:“是呀,平日裏,都是父王身邊的老人們伺候的。安平候,我父王可是有什麽不妥?”
顧明鶴聞言,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終只是輕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麽。
蓮華看向離王妃道:“王嬸,既如此,子軒他們為何也不在床前侍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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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子軒一直在照料的,可是昨晚父王醒了說是想吃天香樓做的荷葉糕和第一樓的香酥鴨。這不,子軒一大早就去給父王買去了。”
蓮華點點頭:“那子悅姐姐呢?”
“唉,前兩日,子淩打壞了父王最喜歡的一只花瓶,是母妃的陪嫁。父王為這事兒,傷心不已。子悅這兩日都去各個瓷器店,看能不能找到一只一模一樣的花瓶。”
離王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人人都知道他寵愛柳側妃,也最喜歡柳側妃為他生的一雙兒女,偏偏闖禍的,就是她們母女,這讓離王的臉往哪兒擱?再看看人家離王妃的一雙兒女。平日裏,雖不得離王重視,卻是對自己的祖父如此孝順。
這崔尚書夫婦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全是對離王的鄙夷和不屑。離王本就并無任何官職在身,只是空占了個王位。若不是出身顯赫,哪裏會有今日的富貴?在京城公候們的眼裏,他也不過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罷了。平日裏見面,雖對他恭敬有加,背地裏,卻是對他不屑的很。
這崔夫人開口道:“王妃真是辛苦了,不但要主持府中的各項事務,還要在老王爺身邊侍奉,當真是辛苦。”
離王妃笑笑:“崔夫人說的哪裏話。為父母盡孝本就是我們做晚輩應做的事,哪裏來的辛苦之說?”
崔尚書也就是崔義剛點點頭,“王爺,府上不是還有一位公子嗎?怎麽不見他?”
離王讪讪地說道:“呃,那個,這不是正在用功讀書嗎?有些日子沒有出他那院子了。”
顧明鶴聽了,笑道:“王爺好福氣,令郎如此用功,可見是大有所為之才了。”
這話說的,聽起來很怪異,卻是無法反駁。說你兒子用功,你能說什麽?只是在祖父病重之時說這話,讓人聽了不免有些嗤之以鼻。
這時,外面又有人通傳,說是左相付達攜夫人前來控望老王爺。既是來看望老王爺,且這邊有客在,離王便命人直接請到了老王爺的靜心居。
蓮華的眼中一片暗茫閃過,探病?哼,只怕是來傳遞消息的吧。
付達夫婦進了屋來,衆人不免寒暄幾句。原本蓮華和崔尚書在一起并無不妥,畢竟對方是她的舅舅。可是如今多了付達,蓮華有意回避。卻是被付夫人開口留下:“蓮華公主,說起來,咱們也是親戚,王妃,今日就無需講那些規矩了,一起坐下說說話,倒是難得。你看如何?”
離王妃想着,付家是德妃的母家,付達是安王的舅舅,按理也該是蓮華的舅舅,便也就應了。
幾人正在說話間,門外有人挑了簾子,是沐子青來了。這沐子青是離王的二兒子,是柳氏所出。只見他手中端着一個湯盅,緩緩走了進來。
一擡頭,看見有人在屋內,面上露出吃驚的樣子。忙放下湯盅賠禮道:“子青不知有貴客在,請恕子青失禮了。”
蓮華面色不變,依舊冷清。顧明鶴則是說道:“這就是二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呀!”
崔夫人和離王妃聽了,一聯想剛才所說,不禁都有些失笑。離王妃忙道:“子青呀,不必多禮了,都是自家的親戚。你這是做什麽?”說着,指了指桌上的湯盅。
沐子青回道:“回禀母妃,這是孩兒剛剛在廚房為祖父熬的參湯。不知祖父醒了沒有?孩兒想趁熱侍奉祖父喝下。”
離王的眼底全是笑意,大聲道:“好孩子,難為你有這份孝心了。”說着,得意的看了離王妃一眼。
離王妃則是一臉的笑意,那笑容誠懇,不似作假。她輕聲道:“好孩子,有這份孝心,也不枉你祖父疼愛你一場。快去吧,參湯涼了就不好了。”
那付夫人也是笑道:“是呀,好個貼心的孩子。王爺王妃好福氣呀。”
沐子青不安的謝過,便端起湯盅,向後堂走去。他神色從容的自顧明鶴身邊走過。顧明鶴的眉頭皺了皺,卻是什麽也沒說,只是轉頭看向蓮華。
蓮華的臉色平靜,眼中卻是寒冰一片。她感覺到了顧明鶴的眼神,轉頭與他對上。顧明鶴對她輕搖了搖頭。蓮華的眉毛一挑,不可置可否地一笑,轉頭看向離王。“王叔,不知這子青是否常常為四爺爺熬制參湯?”
離王神色驕傲地說:“那是。子青這孩子向來孝順,自回京後,日日為父王熬制參湯,從未間斷。”
崔大人夫婦聽了,都是點頭稱贊。唯獨顧明鶴是一籌莫展的樣子。
付達自是注意到了顧明鶴的神态有些不妥,他因來的時間短,并不知道,前面顧明鶴是如何為老王爺診斷的。便開口問道:“安平候這是怎麽了?莫非是身體不适?”
只見顧明鶴突然起身,大喊一聲:“二公子稍候!”說完,他神色嚴肅地對離王和離王妃各施一禮道:“可否請二公子先将湯盅端來,由在下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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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那湯盅中有什麽?是不是二公子下了藥?或者是付達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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