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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阿婆和別院的其他人吃着味道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大鍋菜。
江醫生、阿婆和勤務員坐在長桌的一邊,三個護工坐在另一邊。至于時蓁的丫頭念橙,有幸分到一部分時蓁做的飯菜,端進屋自己吃去了。
這已經是晚飯的點,今日已經快要過去。吳婷今兒沒能給少帥推拿,心裏不知道有多慌張。
她想找江醫生去跟少帥說推拿這件事,但江醫生午飯沒過來吃,吳婷的話一直都沒機會說出口。
這會兒總算逮着江醫生了。
吳婷第一回 給江醫生布菜,十分殷勤。
結果年逾四十的江醫生眉頭一擰,用手蓋住自己的碗,擋住了吳婷的筷子。
“吳婷,這樣不衛生。”
吳婷:“……?”臉上的假笑都差點維持不住。
江醫生自然知道她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如果沒有今天下午那一遭,或許他還有機會給少帥說‘必須得推拿,疏通經絡’。
可少帥為了守住清白,寧願讓勤務員這個大兵上去推拿,都不樂意由幾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推拿。
吳婷這個請求,顯然是沒戲了的。
江醫生說:“吳婷,我知道你要求我什麽,但推拿這件事,少帥已經安排了其他人。”
耿直的兵哥本來低頭狂吃,聽到這話才點點頭,給了點反應。
江醫生在他後腦勺上拍一下,提醒他少帥可不允許勤務員把推拿這件事說出去。
吳婷聽了這個令人絕望的消息,徹底愣在原地,筷子哐當一聲掉在桌子上她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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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吳婷,孫敏和李夢華也吃不下飯了。
李夢華說:“那……這是什麽意思?”
孫敏直接說:“少帥不需要我們推拿,是要直接讓我們回到軍中嗎?”
她們本來就是從軍中的護士裏挑選出來的,如今才在這別院住了堪堪十天,就又要回去了嗎?
江醫生說:“本來回歸軍中也只是早晚的問題,過幾天少帥記憶恢複,大家都得去軍中。”
吳婷這會兒還惦記着女主人。
“那、那個女主人呢?”她回了軍中,那個女人不就可以霸占少帥?
江醫生聽到這話,沉了臉色。且不說他根本不知道少帥的恢複後的安排,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把這些告訴護士們。
吳婷壓根就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在家裏被捧着習慣了,見江醫生不回答,她又問道:“之前不是說不知道少帥什麽時候恢複記憶嗎?”
吳婷當初報名當随軍護士的本意就是為了接近心目中的大英雄,接近少帥。
卻沒想到在軍中兩年,每日照料傷員累死累活,壓根就沒機會接近少帥的營帳,更別說‘偶遇’少帥了。
就在吳婷想放棄卻又不甘心的時候,少帥打了一場艱難的以少勝多戰役。
卻因為敵軍數量太多,腦部誤入流彈,做了手術後身體需要推拿才能促進恢複……
吳婷就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她此前刻意的跟江醫生打聽過,少帥失憶了,什麽時候能恢複還是個未知數呢。
吳婷甚至暗地裏想過,若是少帥永遠也恢複不了記憶,她這麽天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給少帥推拿,萬一……日久生情了呢。
那她就能如願以償的嫁給少帥,成為京北城大帥府說一不二的女主人!
江醫生放下筷子:“吳婷,這些問題是你自己想問,還是有人派你來問?”
身在軍營,不得不考慮到,在這裏除了有熱血保家衛國的軍人,還有另一種……那就是奸細。
吳婷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江醫生,你居然懷疑我?”
江醫生只是敲打一下她,畢竟能進入少帥獨立旅的人,背景必定清清白白。
“我知道你不是,但你這些話說出去,別人未免誤會。”江醫生頓了頓,“少帥和女主人的事情,不是我們可以管的,至于你們三個的去留,這就看少帥了。”
說完這些,他把飯吃完,就回了房間。
吳婷她們還想拉着勤務員詢問,耿直的兵哥好不容易咽下一口飯:“你們說我聽着,我吃飯時候不習慣說話。”
軍中大家飯量都大,一桶米飯端上來一會兒就空了,大家都埋頭狂吃,哪有人去閑聊啊。
吳婷:“……”
等到勤務員吃完,立馬就撈起帽子:“我去執勤了,不說了。”
“……”所以你到底說了什麽?
·
時蓁當時看着少帥滿身青紫,又心疼又自責。
所以給少帥塗藥油的時候也沒吝啬,塗完全身,半瓶藥油都沒了。
這些藥油可是系統出品的,舒筋活血,品質一流。
少帥穿好衣服後還不覺得有什麽,就在他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後,突然感覺腦袋一熱,仿佛有什麽堵塞的東西被疏通了一樣。
緊接着,無數的記憶湧入腦海。
那邊時蓁等着少帥動筷子呢,她看着少帥拿着筷子遲遲不動。
微微上揚的桃花眼中滿是擔憂:“怎麽了?還疼嗎?”
少帥偏過腦袋,黑漆漆的眼眸看着時蓁。依然熟悉,卻……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時蓁只當舟其琛疼的難受,于是給他舀了一碗魚湯,親自喂給他。
時蓁都快哭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下回一定輕輕的!”
少帥在時蓁的注視下,有些不習慣的張開嘴,喝了一口時蓁親自喂下的湯。
“不疼,別哭。”
舟其琛最見不得別人哭,在他的認知裏,哭并不能解決任何事情,反而還會讓自己心情不愉快。
但看着蓁蓁一臉難過,舟其琛卻從內心深處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好像……也沒有那麽讨厭。
舟其琛開始吃飯,當他用筷子夾起那包的小巧精致的蝦餃,放入嘴中,輕輕咬破皮兒,鮮嫩的湯汁混着蝦仁的Q彈,吃了數年大鍋菜的舌頭差點沒反應過來,被自己的牙齒咬到。
這麽好吃。
要不是記憶裏還有蓁蓁擀皮兒包餃子的畫面,他都要以為這是京北城哪個大廚做出來的了。
舟其琛悄悄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右手邊的女人,頭發用一根很素淨的簪子別在腦後。
前額僅留下幾縷劉海,臉頰不施粉黛,皮膚卻依然白皙的幾乎看不到毛孔,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雙眸顏色卻偏淡,是淺淺的栗色,側面看去像晶瑩剔透的琉璃。
鼻梁嬌挺,唇色也偏淡,整個人素雅像從仕女圖中走出來不帶煙火氣息的仙女。
——時蓁。
舟其琛吃飯的速度不變,卻在內心緩緩地咀嚼這兩個字。
随着‘時蓁’這兩個字進入腦海的,還有姑蘇那甜滋滋的糖芋苗和無比鮮美的陽春面。
所以……少帥其實有個‘飯桶’加成的‘吃貨’隐藏屬性?
那是舟其琛從小到大第一次‘休息’那麽久,沒有先生的《厚黑學》教育和德語教育。在姑蘇的那幾天,每日都可以看到小姑娘甜滋滋的笑。
小姑娘時蓁會帶着他在廚房偷吃廚娘給下一頓準備的飯菜。
但時蓁不吃,時蓁喜歡看着他吃。
起初舟其琛鬧了個大紅臉,覺得非常尴尬。
時蓁說:“哥哥快吃,吃多點就可以快快長大,把我們國家丢失的土地打回來。”
現在想想,時蓁小時候真是無比聰慧。
時蓁突然擡眸,與舟其琛視線相對,她驚慌道:“還疼?”
“……”
時蓁好焦急好愧疚:“覺得疼你就說,我明天一定下手輕一點。”
“……”
此刻,這雙眼眸穿透時光的界限,居然和舟其琛記憶裏那個小女孩的雙眸……完全重合。
舟其琛說:“明天還吃蝦餃。”
“……好。”吃了蝦餃就不疼嗎?時蓁很疑惑。
舟其琛想,這麽多年來,時蓁被教養和保護的如此好,眼眸純淨,絲毫都沒變過。
可他,已經不是之前的舟其琛了。
五歲未過便經歷喪母之痛,十一歲遠赴德國讀軍校,十六歲統兵打仗。
雙手,早已沾滿鮮血。
心,也早已冰寒徹骨。
時蓁啃了一個排骨,思考着自己儲物箱裏還有其他什麽可以抑制疼痛的藥物。
還真被時蓁想到了,止痛藥膏。
吃完飯,時蓁迅速上樓在自己房間裏搗鼓幾分鐘,然後敲響少帥的房門。
“進。”
這一聲‘進’中氣十足,時蓁微微一愣,但也沒覺得什麽地方不對。
少帥正坐在外間的書桌前查看軍情,話一出口,他才想到這麽晚了在門口不報備只敲門的人,只可能是時蓁。
勤務員的話,肯定會先打報告。
少帥的動作比腦子反應還快,單手撐着書桌就這麽跳過去。
時蓁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少帥站在屋子中央,不知道在幹什麽。
時蓁說:“我來之前帶了許多藥膏,這是止痛的,很有效果,你試試?”
然後少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掉了衣服。
舟其琛自己都被自己的反應驚呆了。這到底是動作比腦子反應快,還是……心裏壓根也這麽想?
在那凝脂一般的指尖觸摸到皮膚的剎那,舟其琛想,什麽冰寒徹骨的心,都他媽的假大空,果真不該強行裝逼。
不一會兒,腦袋裏就是什麽‘紅酥手、黃縢酒’……
抹完藥膏,舟其琛額頭甚至出了一層薄汗。
時蓁笑着問道:“現在不痛了吧?”
時蓁親身體驗過。這藥超級管用的,姨媽痛的時候往小肚子上一抹,簡直不能更幸福。
舟其琛:“……”他媽的從來就沒痛過。
只覺得那指尖掠過的地方像被點了火一樣,酥麻的感覺蔓延至心髒。
時蓁說:“那我明天來繼續給你按摩,不疼的話好好休息,我走啦。”
小姑娘聲音軟軟甜甜,讓人心都不禁軟下來。
舟其琛站在原地,看着時蓁出門,關門。
還不等他有什麽動作,門突然再次被推開。
時蓁探頭進來,笑靥如花:“晚安,舟其琛。”
作者有話要說:昔昔揮舞着小爪子:早鴨!小天使們!
【昔昔感謝浮世清歡大大的地雷,感恩,愛您,破費啦】
【每日一吐槽:所以少帥其實是吃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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