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騎馬與騎自行車的動作雖然相同,但感受卻完全不一樣。
時蓁會騎自行車,甚至掌控的還行,上坡下坡加速減速都完全在大衆水準之內。
但騎馬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更何況這匹馬一看就十分兇悍,皮毛油光水滑,在她坐上來的時候前蹄擡起,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掌控平衡。
“我要下去。”時蓁控訴。
“不用怕,它很喜歡你。”
它當然是指這匹馬。
時蓁:“……”對不起,她真的一點也不想被一匹馬喜歡謝謝!
這匹馬大概比較靈性,走幾步颠一下,時蓁起初還努力的跟少帥保持距離,最後真的承受不住,靠在少帥身上不動了。
少帥腳跟磕一下馬腹:“飛雲,乖一點。”
時蓁被颠的七葷八素,滿腦子都是‘騎馬哪裏好玩了’‘這馬一定是少帥派來欺負她的’……
不過在少帥這句話後,這匹叫‘飛雲’的馬倒真是乖了許多,再也不一颠一颠的了。
少帥再一磕馬腹,飛雲便飛奔起來,眼前的景象像畫布一樣延展開來,夏季的風打在人臉上都帶着一股溫暖的感覺,并不讓人覺得難受。
時蓁覺得……騎馬好像并不比開車慢許多。
騎着騎着便到了火車站,這裏人多,士兵也多,飛雲降低了速度。
少帥下了馬,牽着缰繩,讓時蓁坐在上面。
沒有了人肉靠墊,時蓁一臉糾結:“我摔下去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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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握着她的腳踝,今兒時蓁穿的是七分褲,腳踝白皙鮮嫩,他說:“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
時蓁還是怕,但少帥那只手已經順着腳踝捏到了小腿,看樣子她今天不答應,這人就拽着她的腿不放了。時蓁臉一熱,別開目光去。
“那你好好牽馬。”
“遵命。”
火車站的兵哥多,甚至還有一部分是少帥派來維持安定的。
不管是不是少帥的兵,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認識少帥這張臉。
少帥帶着時蓁這麽溜達一圈回去,火車站的兵哥們已經集體石化。
“剛剛牽馬的那個人……是少帥?”
“看來不止我一個人出現了幻覺。”
“……我大概也需要看眼睛了。”
“少帥……居然還會牽馬!”
“滾,咱們少帥肯定樣樣都會。”
最後這句話真的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
陳聞雪被送回家裏的時候,兵哥才當着她家人的面解開了她手上的繩索。
陳聞雪的妹妹名叫陳小丫,沒有女主人陳琬取名字,這年代不識字的人給孩子取名字就是這麽随意。
陳小丫一直很羨慕陳聞雪,她跟陳聞雪同父同母,不過是比陳聞雪小了三歲,就感覺跟出生在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三天前母親突然被陳家辭退,陳小丫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她問母親:“怎麽回來了,陳夫人不是很欣賞你嗎?”
不怪乎她對母親這麽說話,陳小丫覺得母親偏心,把什麽好的都給了姐姐和弟弟們。她作為二女兒,不僅什麽東西都沒撈着,還得整天做家務做飯照顧一家子人。
母親,也就是陳琬別院的廚娘,說:“沒事,回來休息兩天,我就可以繼續過去了。”
陳琬夫人出手大方,陳家又有兵權,在別院裏當廚娘這麽好的一個差事,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廚娘想,陳琬夫人沒說為什麽要趕自己走,只是讓自己收拾了陳聞雪房間裏的東西帶回來。她心頭雖然有很不好的預感,但到底還沒面臨最終的宣判呢,她還想着柳暗花明又一村。
陳小丫雖然十分狐疑,倒也沒說什麽,回去繼續做飯了。
如今看着陳聞雪直接被綁回來,陳二丫手裏的鍋鏟掉在地上。
“娘,你家大閨女回來了!”
廚娘出來的時候,陳聞雪一臉冷漠,仿佛被綁着的人不是她一樣。
廚娘戰戰兢兢:“兵爺,我家聞雪犯了什麽錯……”看着陳聞雪身上皺皺巴巴的衣服,就知道她這幾天肯定吃苦了。
“僞裝成陳司令的孫女,在少帥軍營謀取職位,還妄圖在陳老軍營謀取更高職位。已經被懲罰後遣送回來。”
兵哥聲音不大,但卻貫徹進院子裏每個人的耳朵裏,“而你,偷取陳夫人專屬信紙,找人代寫信箋。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別院的廚娘,以後別再踏入別院一步。”
“本來此事當上報警察機構,由憲兵營對你們進行宣判。但陳夫人寬宏仁慈,念在你當廚娘兢兢業業,決定只是遣送你們回來,以後不得再借用陳府名義。”
陳小丫被這件事驚呆了。
母親一直告訴她,陳琬夫人把陳聞雪視如己出,讓陳聞雪讀姑蘇最好的中學,還把陳聞雪送出國。讓她好好讨好大姐,以後相中一個好婆家。
結果,到頭來,大姐和母親都是徹頭徹尾的在欺騙她?
廚娘看着陳聞雪,滿目的驚慌,卻還死鴨子嘴硬:“兵爺,這其中或許有什麽誤會,我們家聞雪不是這樣的人,那信箋也不是我偷的啊!”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叫人通知警察。現在的警察就跟以前衙門的人一樣,審案子嘛,總會給你們一個公正。”兵哥輕蔑的笑着,“你說如何?”
廚娘雙手都在顫抖,她看着陳聞雪,說:“你個死丫頭,說句話啊!我們不是這樣的人!”
陳聞雪笑了:“娘,你是什麽樣的人你自己心裏沒數嗎?反正我認了,我兩天沒睡覺,睡覺去了。”
兵哥看着陳聞雪的背影,決定把她的反常記錄下來,告訴陳老。
反正陳老人多,派個人一直注意陳聞雪這邊的動靜,有備無患。
兵哥走的時候,還聽到那個廚娘在大喊:“你不是說肯定不會被發現的嗎?那現在又是什麽情況?你可真是害人精,害了我和一家子人!咱們家出了你這樣的禍害,你弟弟們還怎麽說親?”
陳聞雪唇角的笑就沒停過,她也沒反抗,就這麽看着她的母親。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廚娘被她笑得背後發冷,沒忍住打了她幾個耳刮子。
陳聞雪也沒見反抗,卻仿佛笑得更開心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陳聞雪帶着自己幾件昂貴的衣服走了,誰也沒告訴。她相信自己隐姓埋名,總會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但陳聞雪不知道的是,她走後,一個穿着破破爛爛窩在街頭乞讨的人看了她一眼,也悄悄跟上了。
最後,一個穿着馬褂的男人也悄悄跟着他們。
“司令,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個乞丐應該是陳聞雪從興安去姑蘇的火車上招惹的人,我們的人只暗中注意一切,并不插手。”
陳聞雪若能從那群乞丐們手裏逃出來,也算她命大了。
·
同時,韓冬也坐着與陳聞雪同一班火車,回到了姑蘇。
只不過韓冬在二等車廂,而陳聞雪他們在四等車廂,根本碰不到。
韓冬此次回姑蘇,帶回的就是‘陳蓁小姐已經被找到,并且人在興安’的消息。
雖然陳司令已經派人發電報過來,但韓冬還是要給陳琬夫人講述這些年來陳蓁小姐經歷的各種委屈,最大的就是她被時家嫁給大帥當填房沖喜的事情。
這件事在電報上發不适合,只能派韓冬回來說。
“夫人,您先消消氣。司令看到這消息,已經摔了他最喜歡的一塊懷表,還把桌子給砸了。
您消消氣、消消氣啊。”
陳琬沒說話,就在兵哥以為她已經消氣的時候。
只聽地上‘哐當’一聲,得了,陳琬夫人把她最喜歡的玉镯子摔了,粉身碎骨。
兵哥:“……”感情剛剛那時間是要把玉镯子摘下來。
陳琬怒目圓瞪:“你再說消氣我連你也揍。”
“……”不、不敢說話。
陳琬:“把我閨女拉給大帥當填房,時家人膽子不小啊?說說,換了什麽?換了京北城交通部的部長職位還是換了憲兵部的參謀?”
兵哥:“……”
“說。”
“換了時方銳當京北城交通部管轄下一個小部門的主任。”
“呵,我女兒就這麽廉價嗎?”
“……”感覺怎麽回答都是死。
兵哥說:“不過大帥府的老太君英明,不僅寫了離婚協議書,還安排京北城的市長當見證人。最後還幫助陳蓁小姐拜托時府,送小姐去了興安。”
“老太君為什麽對蓁蓁這麽好?”
“……不知道QAQ”
“要你何用。”
“……”
等到韓冬從陳琬房間裏出來,仰着頭,擦一把眼淚。
陳琬夫人真不愧是陳老的親閨女,跟陳老問的話都是一毛一樣。
但他真的不知道大帥府老太君為什麽會如此照顧小姐,畢竟他可不敢直接催眠老太君啊。
韓冬出來還沒十分鐘,陳琬夫人也跟着出來了。
“走,去京北城。”
韓冬:“啊?不先去興安?”
陳琬:“我要先知道老太君在蓁蓁走丢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
看樣子是要在老太君頭上動土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個大寫的蘇爽甜文,女配不會蹦達太久】
【昔昔感謝渡的地雷和手榴彈!感恩,愛您~~】
【跪下認錯,沒寫完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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