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重逢
其實駱白櫻倒也不是完全沒心理準備, 畢竟受風險探測程序的buff影響,只要是和她通過關的玩家, 多多少少還有幾率和她再度相遇。
別的玩家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跟了她那麽久的季楓呢?
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天居然說來就來了。
雪山上錯落分布着幾座搭砌的木屋,裏面有一些稍顯簡陋的物資,玩家們還可以自行生火取暖。
這座木屋裏剛才她所處的位置比較近,估計是柴波和曾靈找到的臨時根據地。
當然,碰巧和他倆一起的,還有同樣穿越到這局游戲的季楓。
曾靈走到門口,往裏看了一眼,興高采烈地招呼。
“季先生, 我們找到駱小姐了!”
當時季楓剛在屋裏把火生起來, 他打開了一盒冷凍罐頭,就聽見了這句話。
猶如一湖沉寂的冰水突生波瀾,他明顯愣怔了幾秒,然後才難以置信地回頭。
駱白櫻就站在門外的風雪裏, 一襲黑衣高貴冷豔,是他記憶中的樣子,似乎又不完全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他并沒有想過自己還能和她再見, 畢竟那時候她已經明确講過, 最好是不要再見了。
她在他心裏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 所以從他把項鏈送她的那一刻起, 就不再奢望還能有此一天。
可是偏偏, 在毫無征兆的時間與地點, 她回來了。
他滞了半晌, 只覺心口堵得難受,好容易才勉強問候了一句。
“駱小姐,好久不見。”
駱白櫻習慣性一挑眉,她平靜轉頭看向柴波和曾靈:“二位先進屋取取暖吧,我倆有些話要談。”
曾靈最識時務,當即扯着柴波的袖子,把他拉進了屋內:“好,你們聊你們聊,我倆把火再燒旺點。”
柴波一邊走一邊猶豫,他小聲和她嘀咕:“外面多冷啊,有什麽話不能進屋聊?”
“你這人看着挺聰明,怎麽總犯傻?他倆像是怕冷的人嗎?”曾靈無語,“再說了,小情侶間的私事,能讓咱倆聽見嗎?”
“……他倆真是情侶?”
“八.九不離十,只不過現在鬧別扭了,正在修複期吧。”曾靈說,“那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倆肯定早就認識,駱小姐願意用那麽貴的道具和我交換組隊權,能是一般關系嗎?”
她一講八卦就眉飛色舞的,表情特生動,柴波并不太關心駱白櫻和季楓是不是一對兒,反倒是盯着她看得有些出神。
他敷衍地回應:“那……确實是不一般呢。”
“你餓不餓?咱倆先吃口罐頭?”
“行,聽你的。”
這邊倆人在讨論吃不吃罐頭的問題,那邊的駱白櫻,已經把屋門關上了。
她擡眸注視着季楓,見他視線略有閃躲,索性伸出手去,不輕不重捏了他的下巴,讓他正視自己。
她似笑非笑着:“怎麽,太久沒見生分了,還駱小姐,連姐都不肯叫了?”
季楓覺得自己真沒出息,不管再過多久沒見,只要站在她面前,被她輕描淡寫一調戲,他的心底依舊星火燎原,一路燒到紅透的耳根。
他深深嘆出一口氣,試圖躲開她的手:“我以為你不想見我的。”
“咱倆又沒有深仇大恨,我為什麽不想見你?”
“你當初不是都把我趕走了嗎?”
“我那不是趕走你,是怕你跟在我身邊有危險。”
“那這一次呢,你就不怕我有危險了?”
駱白櫻沒回答,她沉吟片刻,忽然伸手摸向自己懷內。
随身攜帶的折疊刀在她掌心轉了一圈,利刃閃爍寒光,瞬間直逼季楓咽喉。
她出手極快,季楓的反應也不慢,但他僅僅是向後退了一步,只退了一步就停下了。
他沒有反擊,也沒有閃避。
有她在的地方,不顯露真正實力,幾乎成為了他的本能。
刀尖在無限接近他要害的位置停住,駱白櫻收手,看他的眼神有點恨鐵不成鋼。
她說:“都不知道躲一躲的嗎?別告訴我分開這麽久了,你還是半點沒長進。”
季楓無奈一笑:“躲也沒用啊,如果你想殺我,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
“所以,你是真想殺我?”
“我殺你幹什麽?難不成我買了張一命千金卡,把你們都殺了去換金幣?我缺那點錢嗎?”
“……的确不缺。”
兩人正各懷心思地對視着,遠處冷不丁路過一只拿着登山杖的鬼員工,那個鬼員工視力不太好,只隐約看見黑色的披風在飄揚,想起了剛才同事的描述,猜測這就是是來微服視察的駱總。
它舉起登山杖,熱情吶喊:“駱總!需要幫忙嗎駱總?”
“……”
駱白櫻面無表情轉身,徑直去到它跟前,揪着頭發把它拖走了。
“是不是有病?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是誰?要不要我送個喇叭幫你喊?”
“對不起駱總。”男鬼吓得一縮脖子,“您的披風太高調了,我沒看見您前面還站着人……”
“原來是我的錯了?”
“不不,怎麽能是您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不耐煩一推它腦袋:“滾吧,告訴這裏的所有員工,沒收到通訊器消息就別來煩我。”
“好嘞好嘞!”
男鬼扛着登山杖,落荒而逃。
在确定對方已經跑遠之後,駱白櫻淡定回到原地,見季楓仍站在那裏沒動半步。
他輕聲問她:“剛才那只鬼在叫你?”
“沒聽清它叫誰,就是覺得吵,順便清理了一下。”她頓了頓,很自然地反問他,“你冷不冷?”
“……什麽?”
“我說,你冷不冷?”
她問是這麽問,其實也沒打算等他回答,直接從空間背包裏拿出了那件布滿符文的棉大衣,張開雙臂把他嚴嚴實實裹了起來。
“這件大衣挺醜的我承認,你先湊合穿吧。”
她雙手一用力,季楓被拽得踉跄一步,差點撞進她懷裏。
他挺直脊背站定,一邊努力和她保持安全距離,一邊又像個木偶任她擺布。
這挺危險的,但凡再靠近一點,她絕對能聽出他急如擂鼓的心跳聲。
駱白櫻認真觀察他的神色:“你在想什麽?”
“……這件衣服不是你穿過嗎?”
“是我穿過的,你嫌棄?”
“我不嫌棄。”
她微微垂眸,替他系着大衣的扣子,挺随意地說:“先穿着,等以後再給你找件新的吧。”
季楓琢磨着這句話的深意,他下意識重複了一遍:“以後?”
“對啊,難不成你讓我現在就給你找?”
“……我不是那意思。”
他沒過多解釋,只反手拉開門,低頭進了木屋。
大約是錯覺吧,在他轉身的一瞬,駱白櫻似乎看見他唇邊露出了很難察覺的微笑,仿佛心情好了不少。
這孩子的心思也太難懂了吧?
木屋內,四個人圍着點了火的爐子在挖罐頭吃,一邊吃一邊往爐子裏續煤。
曾靈牢記游戲任務,她時不時地就向外張望一眼:“咱們吃完還得去找找線索吧?現在有好幾條路,也不知道哪條路才是正确的下山路,得确定了才行。”
柴波嘆息一聲:“問題是天色快晚了,山上的溫度會越來越低,就靠屋裏給的這兩件沖鋒衣,出去沒半個小時恐怕就要凍壞了。”
“那也得出去啊,否則一樣得死。”
他遲疑着提議:“要不這樣,待會兒我先出去一趟試試情況,可以的話再回來叫你。”
“不行。”曾靈拒絕,“你一個人勢單力孤的,我和你一起至少還有個照應。”
旁觀的駱白櫻點點頭:“挺好,有生死搭檔的感覺了,很感人。”
“呃,那駱小姐你去不去?”
“去啊,為什麽不去。”
“季先生呢?”
季楓若有所思地看向駱白櫻:“她去我就去。”
“那怎麽,合着我不去你就不去了?”駱白櫻無語,“你還想不想通關了?”
“有你在,通關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
明白了,這小兔崽子在耍無賴。
這麽久不見,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耍無賴了。
不過仔細一想,他在身份方面能一直瞞着她,可見也不像表面那樣單純無辜,會耍無賴也很正常。
當大家都開始不再刻意僞裝的時候,情勢反而變得有些意思了。
駱白櫻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行啊,那就還和從前一樣,我去哪你就去哪,但你可得注意點,我未必能做到寸步不離地保護你。”
季楓也笑了:“沒關系,我能做到寸步不離地跟緊你。”
他将被爐火烤熱的一瓶水遞給她,衣袖上移半寸,露出了腕間紅繩的一角。
那是當初她送他的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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