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果子香啊

天剛蒙蒙亮,馬車這邊也行到了天音山腳下。

傅清墨睡了整整一路,在車裏滾的比那車轱辘還要歡。

傅清慧可是開了眼了,就沒見過女孩子睡相有這般差的,自己的手都要使好大力氣才能擋着她不滾下車去。

妹妹小時候睡覺都是很安靜的啊,現在這是怎麽了?

若是這話要香草和蘭亭聽見了,恐怕都要熱淚盈眶的抱着二姑娘了。

以前的四姑娘睡覺可都是怎麽躺下去的就怎麽醒的,現在可好,一晚上最少有兩次都是在地上發現的。

搞得香草和蘭亭每夜都要把姑娘往床上擡個幾次,那胳膊都緊實了不少。

後來還是蘭亭想了法子,拿幾個枕頭擋在床邊,才免了姑娘晚上到處亂滾。

傅清慧輕輕搖着妹妹的胳膊,輕聲叫她起來。

傅清墨翻了一個身,又睡了····

傅清慧實在是叫不醒,就把妹妹的鼻子捏了起來。

傅清墨被憋的醒了,噌的一下坐了起來,喘着氣一臉驚恐的看着傅清慧。

傅清慧有些不自然的摸摸鼻子,說道:“天音山到了···”

傅清墨打了一個哈欠,揉揉眼睛,掀開簾子一看,馬車可不是已經停了,周圍還有不少的馬車,看來上香的人還真是不少啊。

傅清慧先下了馬車,那邊飛雙已經站在馬車邊,扶着自己姑娘下了車。

香草在旁邊也翹首等着,見姑娘也掀開了車簾,那懵懂的樣子一瞧就是剛剛睡醒,人還迷糊着。

香草趕緊上前,小心的将姑娘扶了下來。

傅清墨四處看看,周圍車馬極多,熙熙攘攘的仿佛是什麽鬧市一般,可是這只是個寺廟而已啊。

不過天音寺坐落在天音山,天音山原本就是一個極為陡峭危險的山,那天音寺蓋在這上面自然讓很多人望而卻步,所以香火很弱。

也是不知何時,天音寺來了一位歸因法師,神通廣大無比,就連當朝皇上都對他敬重有加,所以天音寺也就成了衆寺之首,香客絡繹不絕,就連這陡峭的山岩,都成了佛祖對人們的考驗。

傅清墨擡頭,天音山高的一眼望不到邊,高聳直入雲間,周圍雲霧彌漫,依稀可見山脈相連,此起彼伏。

那階梯綿延也直入雲間,讓人看了就不得不感嘆是一種奇觀,添了許多神秘的色彩。

不過此時雖天氣已經回暖,但是這山中的積雪還是未化,再夾着些風,卷來不少的雪沙,竟還是如冬日一般的寒冷,還好香草和蘭亭給她穿了不少的衣裳,現在倒是正好了。

傅清墨深吸一口氣,這山是必須爬的,香草看着這山也是有些擔心姑娘的身子能不能受的住了。

同時擔心的還有傅清慧,自己好久沒有來過這天音寺了,竟是忘了這階梯有多長了,還有這山中的雪,讓這天更加的苛刻了,不知妹妹她能不能經的住。

傅清墨突然上去拉住了傅清慧的手,輕聲道:“我們快上去吧。”

傅清慧愣了一下,妹妹的手有些燙,直直暖進了她的心裏,反倒是自己的手是涼的,她又怕涼着了她,想把手抽了出去,無奈妹妹的手也是紋絲不動的。

也是,妹妹早飯都能吃了那麽多呢···

姐妹牽着一起爬那臺階,飛雙和香草在兩邊各自扶着自家的姑娘,後面跟着兩個婆子和兩名身手不錯的小厮跟着。

傅清慧走的雙腿都已經微微顫抖,轉頭看向妹妹。

那眼睛亮的像星辰一般,嘴角帶着笑,新奇的四下張望着,哪像累的樣子。

傅清墨是真的不累,這也要得益于她那每日的健身鍛煉,所以現在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這越往上走空氣就越是新鮮,再加上天漸漸亮了起來,興許快些上山,還能見到日出。

傅清慧是有些鼻子發麻了,越上山呼吸越不暢,身子也有些遭不住。

傅清墨這才發現姐姐的步子慢了下來,才想到這山頂空氣确實是稀薄一些,自己沒什麽感覺,她肯定是受不來了,于是就叫衆人停下歇歇。

這一路歇一路走的,慢慢也到了山頂。

倒是真叫傅清墨趕上了日出,紅日緩緩升起,陽光灑過之處皆是金光閃閃的一片,天音寺也顯現在衆人面前。

傅清墨已經用言語形容不出來它的巍峨壯闊了,那是一種極大的震撼,全身的毛孔都跟着瞬間擴張,呼吸都停了下來。

她只覺得此時的自己十分的渺小,強忍着才能讓自己膝蓋停止,不叫自己跪下去。

傅清慧不知怎的,上了這山卻覺得呼吸瞬間就順暢了,神清氣爽的不得了,見妹妹傻傻的樣子,趕緊将人扯走了。

如今日出,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還是盡快去上了香,免的人多沖撞了就不好了。

傅清墨就這樣被姐姐拽着捐了不少的香油錢,當然都是祖母出的。

然後就到了殿前跪了下去,直到這時,傅清墨才算回了神,她望着面前威嚴的佛像,緩緩閉上了眼睛。

願自己能在這異世平平安安,現在的家人也都平平安安的,然後虔誠的拜了下去。

傅清慧這才是主動抓了妹妹的手,此時人多,自己也要盡到姐姐的職責。

“我們現在去哪?”傅清墨疑惑的看着姐姐。

“我們在天音寺有固定的齋房,今日就住在那裏,明日再下山。”傅清慧解釋道。

傅清墨點點頭,腳下一個沒注意就倒了下去,正好碰倒了那抽簽的簽筒。

簽筒左右搖晃不止,正巧就掉出來一根簽。

傅清慧随着妹妹這一倒心都跟着揪了起來,忙把人拉了起來,問道:“可摔到哪裏了?”

傅清墨有些不好意思搔搔頭:“沒摔到哪裏的。”便将那掉在地上的簽撿了起來,遞給那解簽的僧人說道:“真是對不住了,您的簽。”

僧人接過那簽,輕掃了一眼,笑道:“這是女施主的簽才對,乃是冥冥中注定的緣啊。”

傅清墨是不懂僧人的話說的是什麽意思,自己摔倒是緣分?

傅清慧倒是聽出了那僧人口中的意思,看了一眼那桌上剛被妹妹碰掉的那根簽。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上上簽

妹妹這是?

傅清慧看着妹妹一臉新奇的瞧着殿中那來人手中拿着的一人高的香,仿佛還是個孩子一般。

她回了神,謝過那僧人,拉着妹妹就去了齋院。

傅清墨是覺得到處都十分的新奇,不願老實的待了屋中,就想帶着香草到各處逛逛。

傅清慧還是不放心,叫一個小厮和婆子跟了,才放她出去。

傅清墨被香草扶着四處轉了轉,逗了逗寺中的小和尚,見他小小年紀女施主女施主的叫着就可愛的緊。

不多時也開了齋飯,傅清墨也就回了院子,院子幹淨整潔,此時桌上已經擺好的齋飯,姐姐正坐在桌前等她。

傅清墨趕緊坐下,只見桌上雖都是素白的一片,瞧着一點也沒有食欲,可是吃着味道卻是極好。

傅清慧就又一次見識了妹妹這驚人的食量,一桌子的飯菜起碼是三人份的量了,現在也吃了幹淨。

傅清慧吃過飯就想在屋中歇歇,這一早上的确是累了。

反觀傅清墨還是那閑不住的,還是要出去走了才舒坦,就又領着香草出去逛,不過這次就沒有帶着那小厮和婆子。

也是傅清墨嫌那婆子墨跡,看的她走的也不盡興,一會兒四姑娘不能這樣,一會兒四姑娘不能那樣,聽的她耳朵都起了繭子了,所以這次絕不帶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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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內,檀香陣陣,窗外就能看的見雲海舒卷。

一年老的僧人正和對面一玄衣男子下着棋。

只見那男子鼻梁高挺,五官都如刀刻版棱角分明,一雙眼生的尤為深邃,但是卻散發出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叫人不敢直視,身型健碩,像是個練家子,只是渾身的氣勢足以震的人不敢靠近。

此時男子薄唇輕抿,一臉認真的看着面前的這盤棋,思慮片刻,修長的手指拿起一枚棋子落下。

“你輸了。”老僧人笑着對玄衣男子說道。

男子輕笑了一聲,搖頭道:“輸給歸因大師,不算丢人。”

原來這個老僧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歸因法師。

“要老納說,你的棋計不應當輸于我,今日你心神不穩,是為何?”歸因法師捋着胡子問道。

“什麽都瞞不過歸因法師,就是沒有緣由,所以才想來你這裏看看。”男子一邊說一邊拿了身旁的披風穿上。

披風掃過,正好打翻了那簽桶,掉落出一根簽。

歸因法師将那簽撿了起來,看了看笑道:“這不,你的緣由不是來了。”

男子接過,搖搖頭:“只是無意之舉,再說姻緣皆與我,再無關。”

歸因法師則是不認同道:“你又怎知這無意之舉不是有意之事,這世間萬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上上簽的姻緣,你就是躲也是躲不掉的。”

“那我且等着了。”男子輕笑,對歸因法師作了揖,就起身離開了。

男子出了門,一擡頭便見着一個姑娘挂在那前面的樹上。

那樹還是歸因法師親手所種,三年才開花結了這幾個果子,果子鮮紅誘人,只是歸因住在山頂,那樹也種在了峭壁的邊緣,那姑娘的膽子倒是大,此時被自己撞見還睜大眼睛妄圖用枝幹擋住自己。

傅清墨此時是尴尬極了,她此時騎在樹幹上偷果子還被人抓住了,這話還要從剛吃完齋飯說起。

她在寺中溜達,總是能聞到一股子果香,說不上什麽果子,但就是奇香無比,問了香草她卻說沒有聞到,這冰天雪地的哪能有果子,可是自己絕對是實打實的聞到了。

果子香的不得了,她饞了····

還是特別特別的那種饞,吃不到就會死的那種。

于是她就支開了香草,自己尋着那果香一路走了上來,果真就看到那峭壁的邊上長了一棵果樹!

果樹沒有一花一葉,光禿禿的卻挂着兩個紅通通的大果子,傅清墨就這樣爬了上去,剛摘了兩個果子,就見對面的屋子裏走出來一個頂好看的男子。

正一臉看好戲的看着自己····

傅清墨又不能一直坐在這上面,反正都被抓住了,大不了分他一個果子就好了。

男子只想看着這個小姑娘會怎麽辦,那小姑娘的臉也不見紅,一圈的狐貍毛倒是襯的她靈動可愛,像個小狐貍一般。

只見小狐貍吸了吸鼻子,抱着樹幹就機靈的跳了下來,剛想張了口,就突然變了臉色。

因為她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向後跌去。

男子心下一凜,下意識的就沖了過去死死的将小姑娘拉住。

可是這峭壁周圍全是冰面,他抓着樹幹也根本定不住身型。

傅清墨已經吓傻了,緊緊抓着那男子不放手,男子漸漸支撐不住,兩人就這樣一齊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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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大粗腿首次登場!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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