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公報私仇?
今日天公不作美,天陰沉的厲害,雲層厚的快要壓到人的身上,大早上的就昏昏暗暗,就連空氣都憋悶異常。
使得人人心中都帶了幾分煩悶,好似心事重重般都輕蹙着眉頭,腳步也快了不少。
只傅清墨腳步慢着,一副怡然自得相,蘭亭則是手中提着一個食盒,兩人朝着府門走 。
府前停着一輛馬車,傅清墨見了笑眯眯的走了進去,剛掀開簾子,就看見傅清誠驚愕的臉,緊接着就是濃濃的嫌棄。
“你怎麽在這。”傅清誠黑着臉,語氣也是沖的。
前日她失蹤,關自己有什麽關系,可是娘親還責罵了自己,就連父親也對自己表現的十分失望,他就知道,碰上她,準是沒什麽好事的,所以此時的厭煩可是實打實的。
傅清墨裝作看不見弟弟眼中的嫌惡,徑直就坐了下去:“去國子監有些事,正好蹭了你的馬車。”
傅清誠抿着嘴,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我的馬車不歡迎你!”
傅清墨玩味道:“它趴你耳邊告訴你的?”
傅清誠被她這一句驚的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她是吃錯藥了嗎,怎會說出如此厚顏無恥之話。
傅清墨看着弟弟一臉的不可置信,輕咳一聲摸了摸他的頭,認真道:“無事的,剛剛我上來的時候那馬兒都同我說了,它說歡迎我。”
傅清誠:“···厚顏無恥!”
馬車外的小寶:“馬兒還會說話?”
馬車外的蘭亭:“姑娘又語出驚人了···”
這一路上傅清誠的面色一直鐵青着,且坐的離傅清墨極遠,仿佛她是惡鬼一般,就隔着馬車,小寶和蘭亭都能感受到裏面那股濃濃的嫌棄味。
可唯獨傅清墨不在意,從袖中拿出了一包如意糕,慢慢悠悠的吃了起來,時不時還撩起簾子向外面看着。
如今正是清晨,街邊的小吃都熱氣騰騰的,香味撲滿了整條街道。
不過傅清墨出門時吃了不少,再加上剛剛那點如意糕,也是一點都吃不下,所以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流口水。
傅清誠小臉揪在那,渾身緊繃一臉戒備,只覺得這去國子監的路比平日都長了不少,慢的厲害,急的額頭都出了薄汗。
傅清墨掃了他一眼,把掀簾子的手放了下來,怕進了風吹的他再感染了風寒,不過大眼瞪小眼她也覺着尴尬,就閉目養神。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就停了下來,車夫禀道:“回四姑娘四公子,國子監到了。”
傅清誠聽了蹭的一下就竄了出去,小寶也趕緊追了上去。
傅清墨下了馬車,那小子早已沒了身影,還真是把自己當成洪水猛獸了。
回頭看了看車夫從車上搬下來娘親給他收拾的衣物和食物,這恐怕連洪水猛獸都不如了,東西都不要了。
“還是要麻煩車夫了,随我進去送到清誠那裏。”
車夫是蘇氏的人,自然沒什麽不願意的,抱了東西就跟在四姑娘身後。
傅清墨走到門前,是一個頗為年輕的男子在那裏盯着她,面上雖然不見笑,但是也沒什麽惡意的樣子。
還未等傅清墨問話,那男子就開了口:“祭酒在等着傅姑娘。”
傅清墨點點頭,擡步跟了上去。
一入國子監,就能感受到其中肅穆的氣氛,沒有一人大聲喧嘩,都是小聲竊竊私語。
這裏面的監生都非富即貴,身後都跟着書童,今日正是休假回來,所以人倒是不少。
“麻煩公子,家母給弟弟準備些衣食,不知該要送到哪裏?”
傅清墨要去見範老爺子,自然要把清誠的東西先安排好,不能叫車夫一直跟着。
男子停下腳步,叫了前面的人,對傅清墨說道:“他會帶着去的。”
傅清墨揮揮手,車夫會意跟着那人走了。
傅清墨一路又被帶到一個清淨的屋內。
一白發長胡子的老者在案前寫着什麽,男子上前恭敬的推推手,道:“老師,傅姑娘到了。”
範老爺子終于擡了頭,見一個水靈靈一臉笑意的姑娘就在面前,仿佛有些不敢信,眯着眼睛又上下瞧了一番,才開口道:“小四?”
傅清墨笑着走上前去:“範爺爺可認得了?”
範老爺子捋捋胡子,搖搖頭:“倒是有些不好認了,自從你祖父一走,已是許久未見了,今日想去哪個班,就由子儒帶你吧。”
傅清墨聽了名字,才知道帶自己進來的這個不茍言笑的男子居然未來的祭酒大人,看着如此年輕呢,不愧是範老爺子徒弟。
傅清墨笑着謝過,就趕緊退了出去。
“傅姑娘想去哪個班?”徐子儒輕聲問道。
“我弟弟是在崇志班吧。”
徐子儒輕輕點頭,看着眼前的少女,總覺得哪裏有些不一樣。
傅清墨彎了嘴角:“那就帶路吧,不過我去做個助教就可以了,管下紀律。”
徐子儒直接就帶了路,沒有多問,神色也是平常。
不過這一路,傅清墨倒是惹來不少的目光。
她今日梳了流雲髫,簪了一個翡翠镂空雕花簪,帶了水滴樣的翡翠耳墜,身穿艾青色雙蝶雲型千水裙。
遠看着就如同出水芙蓉般般入畫,她走過的地方,天氣仿佛都跟着燦爛,看的年長些的監生險些摔了跟頭。
蘭亭暗戳戳的搖搖頭,姑娘現在可真是越來越耀眼了。
徐子儒停了腳步,要傅清墨稍等,不會一會帶出了一個老頭。
“傅姑娘,這位是殷博士,這堂課你來助教。”徐子儒介紹道。
“傅清墨,見過殷博士。”
殷博士打量一眼傅清墨,她的名字多少都有了解,是個有些才情的,不過終究是個女娃娃,想一出是一出,但是祭酒都安排了,自然也沒什麽可說,配合就是。
“你跟我進來吧。”
“傅姑娘有事可以來找我。”徐子儒交代完就轉身走了。
蘭亭也坐在了屋外,上課了她就不方便進去了,不過這窗子極大,她但是也能看清屋內的場景,所以也還能照看着姑娘的。
傅清墨跟在殷博士身後,一進門就惹的學生們竊竊私語。
“怎麽來了一個這麽好看的姐姐啊?”
“她也是來崇志班上課的?她瞧着都好大了,不會也是個蠢貨吧!”
男孩們嬉笑着讨論,只有傅清誠攥緊了手。
她來做什麽!
傅清墨一眼就看到了弟弟,然後對他笑了笑,就找了位置坐下。
不過傅清誠肯定是沒有好臉色回過去了,氣的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這一幕卻叫一個男孩看見了,壞笑着小聲說道:“我想起來了,她好像是笨蛋傅清誠的姐姐呢,我見過的,沒想到他是笨蛋,她姐姐也是,哈哈哈哈。”
男孩這一說,其他的監生們頓時哄笑一團。
說是小聲,可是那屋中靜着,也都能聽見,傅清誠咬緊牙,她就是來羞辱自己的!
殷博士用戒尺狠敲了一下桌子:“肅靜!金天翔,注意一下!”
可那叫金天翔顯然也是個跋扈的,嘻嘻哈哈的根本不理殷博士。
殷博士臉色鐵青,平時不聽話管不了,今日當着外人的面還這麽放肆,當真是不把自己這個老師放在眼裏。
金天翔說的越來越大聲,帶的旁的監生跟着一起哄鬧,殷博士氣的頭發都快炸了,也沒多餘的舉動,實在是年紀大了,生怕一起身就歸了西,所以只能壓制着自己。
傅清墨邪魅一笑,金天翔這個名字她知道,小寶的信裏這個名字寫的最大,還重點圈了起來,這不,機會就來了。
突然,哄笑聲戛然而止,金天翔一臉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臉,看着手上的墨汁,他大叫一聲:“誰幹的!”
金天翔因着是兵部尚書的獨苗,所以被寵的無法無天,在國子監都是橫着走的,如今被一個墨筆砸在了臉上,可是吓壞了周圍的監生。
紛紛搖頭往旁邊挪去,嘴裏連忙否認“不是我,不是我。”
“無視老師,擾亂課堂紀律,你應該慶幸我這手中沒有塊石頭。”一道女聲響起,惹的大家都盯向這屋中的少女。
殷博士見此景也是一愣,不過看着金天翔此時像個黑臉小鬼的模樣,莫名的就有些解氣,所以也沒出言阻止就是了,反正她是助教,協助課堂是她的職責。
“誰給你的膽子敢動小爺!”金天翔雙眼噴火,他長這麽大,還從未被如此對待過。
“你們的祭酒啊,對了,忘了介紹了,我是你們今天這堂課的助教。”傅清墨勾唇一笑。
傅清誠看了一眼金天翔,再剜了一眼一臉心虛的小寶,誰讓她當這個假好人的。
“你個賤人!我要我爹撕了你!”
金天翔此言一出,最先黑臉的不是傅清墨,卻是傅清誠。
她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一個外人來說,所以直接就沖到他的面前,将他一把推倒。
“你是小賤人,往日就該打死你!”
金天翔這一句倒是叫傅清墨黑了臉,徑直就走到他的面前,對弟弟說道:“清誠讓開。”
傅清墨很少有這般嚴肅的樣子,看的傅清誠不由自主的就撒了手,站在了一旁。
只見傅清墨一把揪着金天翔的脖領子,就将人提了起來,看的衆人都跟着嘬舌。
金天翔可是個小胖子啊,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子怎麽就一把将人提起了。
金天翔發現身子離了地也是一愣,掙紮着就要去打她。
傅清墨當然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将人就按在了案上,手中拿着戒尺重重的朝着他的屁股就是一鞭子。
“啊!你…你竟然敢打我!”金天翔怒吼一聲,正當所有人都覺着這個小霸王要爆發的時候。
他居然哇的一聲哭了……眼淚沖的臉上的墨黑一道白一道的十分滑稽,
這?這也太弱了吧?衆人暗自道。
傅清墨輕輕一笑,這個小胖子說是霸道,要她看就是蜜罐子裏泡多了,挨揍挨的少了,不過她不介意給他緊緊皮,好好上一課!
于是又是一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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