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行刺

大巫師強忍怒氣,沉聲道:“如果有意圖偷梁換柱,蒙混過關的,斬。”

衆人雖然怒極,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也無計可施。

狠狠地瞪了十一一眼,退了出去。

有尋思着,送兩個丫頭過來充數,只得打消念頭。

朝中上下,把十一恨入了骨骼。

一個時辰後,數十輛馬車載着悲切的哭聲,向合歡林而去。

十一獨自在一輛馬車裏瞌目休息,對車外的哭聲,全不加理會。

馬車停下,車簾挑開。

十一睜開看去,一腳踏在車轅上的威猛将軍正是平陽侯的親信淩風。

過去見着淩風,淩風總是一派爽朗友善,看向她時,總帶着些好奇。

而這時,淩風的眼神,冰冷浸骨,和過去簡直就是兩個人。

十一苦笑,她用蛇皇之毒傷了平陽侯,而淩風又是平陽侯的忠将,怕是殺她的心都有,能對她有好臉色才怪,在車上一拂,“十一見過淩将軍。”

淩風一怔,到這時候,這丫頭居然還能如此淡定,侯爺看上的女子果然與衆不同,對十一的禮卻是不肯受,冷哼了一聲。

十一對淩風的不客氣,渾不在意,又問:“不知小女子的母親在何處?”

淩風對十一的膽量和孝心頗為贊賞,“你母親已經在上燕京的路上,只要你乖乖聽話,不玩什麽花樣,你母親會很平安。”言下之意,如果十一不好好配合,就不能怪他們手下無情。

十一略放下心,淩風雖然是個粗魯将軍,卻是個說一不二的漢子,他說母親平安,那麽暫時來說,母親的處境就不會有危險。

至于怎麽救母親,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微笑道:“這路途遙遠,就有勞将軍照看了。”

淩風對她的識事務很滿意,擡頭望了一眼跟在她後頭一幾十輛馬車,微蹙了眉頭,“這是唱的哪出?”

十一淡淡道:“這是越國給我的陪嫁,這些女子,都是越國各臣子的千金,想必平陽侯會喜歡。”

燕軍這次來燕,打的是硬仗,只安排了一隊人馬看護十一,突然多了這許多女子,必然對給回程帶來許多不便。

淩風聽着車廂哭哭嘀嘀地,更加不耐煩,濃眉一皺,

十一察顏觀色,搶先道:“難道淩将軍,不敢收?”

平空多了這話多女子一同上路,行程定會慢上許多,淩風本有些不耐煩,被十一激,不屑地笑道:“蛇國老兒敢送,我為何不敢收?本将軍代我們王爺收下了。”

十一垂眼淺笑。

淩風深看了十一一眼,警告道:“你別玩花樣,否則刀劍無眼,傷了你的性命不說,你母親也活不成了。”

十一輕嘆了口氣,“平陽侯和将軍知道十一的軟肋在哪兒,十一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知道就好。”淩風摔下車簾。

十一擡頭,望着拍攏的車簾,眼底閃過一抹詭異之色。

這些大家小姐,雖然懼怕燕軍,盡量地小心又小心,但終究是嬌養慣了的,平時的習性難以改變,才進到合歡林,出了些汗,就開始索要香湯沐浴。

被淩風一頓喝罵,才有所收斂,但饒是如此,仍要這要那,讓行程變得拖拉,兩個時辰過去,也沒能走出幾裏路,弄得淩風心煩意躁,将十一所在的馬車瞪了又瞪。

原本只需看守十一一個人,保證十一一個人的安全。

現在無故多了這許多女子出來,在看護上不得不臨時做出調整。

雖然另外調派了人馬過來,但畢竟行軍打仗的部隊,要妨着被他國襲擊,不可能胡亂抽動人手來應付這一大堆的女子。

能調出的人手實在有限,只能把原來看完十一的人馬也分了些出來。

監看十一的人馬,頓時少了三分之二有多。

剩下的這些人,還不時因十一後頭馬車內女子這樣那樣的要求分散注意。

這樣一來,對十一的看守,對十一而言有和無也相差不大。

好在有月娘在手中,淩風倒不怕十一敢胡來,加上自從出了合歡林,十一就出奇的安靜,甚至連頭臉都不往外探一探,讓淩風安心不少。

如此又走了兩個來時辰,天色已晚,卻沒離開蛇國多遠。

淩風這次所帶的人馬,都是行慣了軍的,就算連續趕三天的路,不駐營休息也沒有關系。

但這一堆的女人,全是各臣的千金,從來不曾吃過半點苦,不過是兩個時辰的路,已經臉色煞白,虛軟無力。

如果接着走,沒準第二天就能死兩個在車裏。

淩風只得讓隊伍才停了下來,紮營做飯,休息一夜。

燕軍們有條不紊地升火做飯,人雖多,卻不見有人喧鬧。

沒一會兒功夫就菜好飯熟,一一派送到各輛馬車前。

而聚在一起吃飯的燕軍,雖然大多吃相粗魯,但仍然安靜無聲。

十一看在眼裏,心裏暗贊,平陽侯确實是有魅力的,能把軍隊整治成這般,遠非蛇國兵隊可比,也難怪蛇國被燕國逼在合歡林後,不得翻身。

那些大家小姐從來沒有這樣趕過路,一個個扶着丫頭顫顫巍巍地下車,被淩風喝罵過,也不敢再要水洗臉,只就着派送給她的水洗了洗手。

可是對着面前的粗糧糙菜,哪裏吃得下去。

倒是十一全不挑剔,端了碗就吃,十分随意,全沒有因為菜不精致,米粗糙而皺一下眉頭。

淩風于不遠處看着,暗暗點頭,這丫頭确實是個吃得苦的人,可惜心太狠毒了些。

十一地吃過晚飯,去溪邊洗了手臉,又去林中小解了,就老實地返回自己的馬車,安靜得如同沒有這個人存在。

淩風對她的舉動很滿意,月夫人果然是她的軟肋。

想着十一為了月夫人,淪為死奴,不惜一切地活下來,據說她傷平陽侯,也是對方拿着月夫人來威脅于她。

突然間,對十一的恨竟淡了些。

這丫頭固然心狠手辣,但終究都因為一個孝字。

生在那樣的家族,能在蛇國這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還不忘一個‘孝’實在難能可貴。

如果不是因為蛇皇之毒,這丫頭确實是配得上侯爺的。

他以為十一這麽安靜順服,全是因為月娘在他們手中之故,卻不知十一之前一直在車中睡覺養足精神。

這會兒回到車中,更是安靜得如同潛伏着,等待時機的豹子。

衆千金小姐睡慣了軟床錦被,哪裏睡得慣車上硬邦邦的木板子。

一個個睡下不久,就開始各種折騰。

有脾氣爆躁地,在車裏打罵丫頭出氣,被守夜的燕軍一喝,雖然聲音小了些,卻将打變成擰,丫頭們又痛又委屈,在車裏低聲嗚咽哭泣。

有心眼的,便指着丫頭下車,去尋燕軍抛媚眼,說好話讨被褥。

雖然不至于亂成一鍋粥,卻将守夜燕軍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去。

起初時,衆官兵很謹慎地盯着各女子的動靜。

很快發現,這些女子要麽是受不得這累,拿丫頭出氣,要麽就是尋着花樣讓自己好過些。

漸漸地也就懶得理會,任這些小姐丫頭自個折騰,之前的戒備也随之放松。

這時無人注意到,一個嬌小單薄的人影溜下馬車,繞開巡邏的隊伍,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有那些千金小姐們地拖累,此時離蛇國以十一的腳程,只需一個時辰時間。

燕軍退去,蛇國繃得緊緊的神經驀地放松。

這些日子最緊張的莫過于宮裏,誰不是累得連眼都睜不開,卻還得強行苦撐。

現在越姬被放了回來,一切問題得到解決,這一放松,倒頭下去,睡得自然比任何時候都熟。

宮裏比任何一夜都更加寂靜。

十一如鬼魅一般翻過牆頭,潛進大巫師的寝宮。

輕輕揭開帳簾,看着華被中裹着枯瘦老者,黑色面紗後的眸子裏滿滿的恨意。

真想一刀結果了這個老東西,但現在不是殺他的時候。

十一故意弄出輕微聲響。

大巫師驚醒過來,看見月光下立在床前的黑影,陡然一驚,急聲喝問,“誰。”

十一手起劍落,故意放慢動作。

大巫師本能地往裏一滾,那一劍就偏離了他的胸口,刺進他的手臂。

十一再次揮劍,大巫師一邊躲閃,一邊尖聲厲叫,“有刺客。”

僅一瞬,房門被人撞開,雜亂的腳步聲從各處擁來。

十一故作慌亂地奪窗而逃。

她躍出窗口,只象征性地往前逃了一陣,就折了回來,藏身在窗外的一株樹上,利用茂密的樹葉完全掩去身形。

大巫師一邊命人追捕刺客,一邊叫人掌燈過來查看傷口。

傷口處滲出烏黑的血液。

大巫師湊到鼻邊聞了聞,臉色大變。

蛇皇之毒……

能有蛇皇之毒的人,有四個。

除了越姬和他,就只有十一和死去的秋桃。

秋桃那裏,他曾命人細細地搜查過,不見秋桃私藏蛇皇之毒。

十一的武器上本就塗了蛇皇之毒,而且十一有足夠的要殺他的理由。

但十一已經被燕軍帶走,燕軍已經将越姬放回,絕不可能放十一離開,做這等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事。

并且,他也派人暗中跟蹤,十一與從大臣的女兒們同吃同睡,确實沒有離開過燕軍大隊。

(開學這麽久了,訂閱卻不見回漲,有些郁悶,喜歡這書的親們,一定要訂閱支持啊,有訂閱,果子才會有動力。)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