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這間院子林卓然從小到大不知道來過多少次,早已當成了自己的院子,輕車熟路的前往主屋。
沒料到屋內竟有這麽多人,目光一下就落在了人群最末尾的沈君澤身上。
兩人視線一觸即移,眼神暗了暗,自嘲的勾起嘴角。
林清明和竹青不知道她們之間的關系,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元辰辰盡力縮小存在感,希望不要牽扯到他。
爺爺說要幫助天狼星歸位,但元辰辰怎麽也沒想到,天狼星的牽絆會是一位男子。
“哥哥難得回來一趟,不如在府內用午膳?”林卓然雙手背在身後,把注意力轉移開。
竹青點頭,同意林卓然的說法,勸說道,“也好,免得來回奔波,累着。”
能回家一趟林清明內心是開心的,多呆一會也是情有可原,不過若是他一人回來,可以随意做主去留,這次還跟着沈君澤,肯定是要詢問他的意見。
“沈郎,不妨留下來嘗嘗這兒的飯菜。”林清明拉住沈君澤的手,眨了眨眼睛。
要說從前林清明對沈君澤還帶點搶奪妻主的不悅,現在就完全是當成知己好友。
沈君澤對待定安公主更多的是尊敬,并無愛意,這就讓林清明無法遷怒情緒于他。
更何況沈君澤有空就來陪着他解乏,也讓林清明在府中的生活愉快了不少。
衆人的視線都聚焦在沈君澤身上,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從小到大都處在角落裏的沈君澤,非常不習慣被注意。
張了張口,他察覺到林卓然在看他,便什麽話也說不出口了,只能點頭示意。
“我去囑咐小廚房。”林卓然轉身離去,消失在衆人視野,連帶着沈君澤的心也一點點沉下去。
開始後悔,為何要來,完全是自讨苦吃。
當時一字一句戳在林卓然心口,像是心狠手辣的毒夫般,威脅警告她不要再來找自己。
可現在自己又在做什麽?
眼巴巴湊上來,身體的記憶已經讓她熟悉依賴林卓然了。
時候還早,幾位郎君就坐在前院那池塘邊閑聊,得知精心打點過的池塘被林卓然的犬昨日糟蹋過後,林清明笑的捂着肚子。
都知道那池塘是主君的寶貝,唯獨那只白犬不懂。
“小妹可彌補爹爹了?”
小厮端着牛乳燕窩粥而來,竹青接過後放在了林清明面前。
喝茶對于孕夫來說并不是好選擇,所以林清明在懷孕後,皆是白水或者養生補身體的湯。
“她啊。”想到林卓然的做法,竹青掩唇笑道,“今早上帶着二水來賠禮,我瞧那白犬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也就是小妹能做出來的事情。”林清明端起的碗又放了下去,笑起來的時候,父子倆眼中都閃爍着星光。
“怎麽将白犬起名叫二水?我還以為會叫什麽有意境的名字。”
聽到白犬的稱呼,想到的便是通體雪白的犬,怎麽也和水字搭不上邊,不免有些好奇林卓然是如何想的。
竹青也不理解,誰知道自家女兒腦子裏想的是什麽。
而在場的元辰辰心虛的舔了下嘴唇,似乎明白了林卓然取二水的用意,不自然偷看了沈君澤一眼。
他似乎垂眸思考什麽,并沒有在意他們說的話。
閑談時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日頭到了正烈的時候,下人匆匆前來請他們去用餐,帶着傘來,為其遮陽。
午膳時候,林虞也回來了,知道了用膳的都有誰之後,主動避嫌去了書房,讓下人把飯菜端入書房,邊處理公務邊食用。
桌上的菜大多數都是照着林清明的胃口來的,不過有幾樣菜是将軍府鮮少上桌過的。
白灼野菜、辣子雞、清蒸魚…還有在衆菜面前格格不入的蒸紅薯。
今日的菜應當是林卓然囑咐過廚房的,竹青微微驚訝,看着那盤紅薯。
“早些年家裏窮,就光和妻主吃紅薯,有時候還兩人分一個。現在幾乎都不碰了,乍乍端上來,我還愣了一下。”
沈君澤拿筷子的手顫抖了一下,目光猛地看向林卓然,那人恰好也在看他。
像是變态似的互相戳着痛點,只為讓對方更痛一些。
心中冒出一股不服輸的勁,林卓然深呼吸将破碎的情緒壓制下來,緊跟着竹青後面拿了一塊紅薯,放入碗中。
蔥白的手指撥着紅薯的皮,難免沾染上軟糯的芯。
林卓然眼神暗了下來,從前沈君澤會将撥好皮的紅薯讓給她,免得弄髒手。
林清明對那東西沒什麽興趣,吃着符合口味的菜,突然想到了今日的疑問,對着林卓然詢問,“白犬為什麽取名叫二水?”
話問出後,沈君澤動作一頓,分散情緒想要杜絕聽見林卓然的回答,可惜地方就那麽大,林卓然的聲音準确無誤的鑽入了耳朵裏。
“他沒能看見我帶回來的狗崽子,便取了有關他的名字,紀念一番。”
口中的東西怎麽也無法下咽,沈君澤趁着林卓然上山的時候逃跑,就是害怕林卓然的厭惡。
難道名喚二水的白犬就是當日林卓然從山上帶回來給自己的。
二水…沈君澤…兩個水。
心被狠狠揪了一把,原來她從未責怪過,而是因為自己的自卑,一次又一次的推開努力靠近的人。
絕情的話都說了出去,沈君澤低垂下腦袋,不讓任何人發現情緒的異常。
反正他從來都少言寡語,也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再次擡頭時,已經遮掩住所有情緒,沈君澤大口的把紅薯塞入嘴中,仿佛紀念逝去的回憶。
一頓飯用下來,疲憊異常,林卓然一筷子沒動,靜靜的看着沈君澤,而後者目光平靜,一口口向嘴裏塞東西。
到最後肚子撐出了弧度,才堪堪停下。
用完午膳,穆玄師已經派人來催促了,林清明縱然不舍,時間也差不多了。
林卓然目送他們離開,沈君澤走時很決絕,連頭都沒有回,最後的一點希望也逐漸消散。
就當是夢了一場。
書房內,林卓然上前幫林虞将批好的公文搬到一旁,找了個椅子坐下,靜靜等待林虞處理完公務。
林虞放下筆,疲憊的揉捏太陽穴,“你爹爹呢?”
“上午陪着哥哥聊了許久,用完午膳就去休息了。”林卓然不動聲色的坐直了身子,在林虞面前總歸是有些緊張的。
“你來找我,有事?”林虞知道,自己這女兒若是沒事,一般不會朝她身邊靠的。
“女兒打算明日前往獵場,尋找七殿下失蹤的痕跡,已經耽誤了有些時候了,再拖下去,怕是陛下心中有異。”
林卓然一直拖着不走,為的是試探沈君澤的态度,今日的事情明擺着告訴了她,兩人已經結束了。
即便有再多的不舍,也要學會放手。
強求的事情,林卓然實在做不來一而再,再而三。
“你現如今是昭武校尉,陛下将此事全全交于你,便是對你的信任。
往後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你獨自決斷,在戰場如此,在朝中亦是如此。”
林卓然還是習慣性的去詢問林虞的意見,在軍營中,林虞是大都督,所有的事情都得經過她的手。
并且在林卓然的眼中,林虞是善戰、精通謀略的将軍,所以在遇到不确定的事情時,自然想要去尋求幫助。
“女兒知道了。”林卓然點頭,接受教誨。
回到院子,被拴在柱子上的二水蔫巴着趴在地上,興致不高,面前的食盆裏還剩下了一半的肉糜。
可就在聞見主人的味道時,二水突然來了精神,站起來盯着院子門後,叫喚了幾聲。
直到看見林卓然後,二水蹦噠起來,張着嘴巴舌頭甩在外面,模樣傻乎乎的。
有林卓然在,就不用擔心二水亂跑,因為二水必然會圍繞着林卓然轉悠。
“回屋去吧,外面曬的慌。”
林卓然解開了繩索,沒了束縛的二水更加歡快,想要朝林卓然的腿上扒拉,但又想到上次扒拉後被敲腦袋,幹脆繞着她原地跳。
太陽熱烈,要在這時候做事情,屬實是提不起興趣,便去了屋內睡覺。
還真就讓林卓然睡着了,夢中的事情亂七八糟,脹的她腦袋疼的厲害,卻又無法醒來,似乎被東西夢魇住了。
突然聽見了二水帶着警告的犬吠,聲音很大,一下驚醒了夢中的林卓然。
恍惚間發現天色已經全暗,竟然一覺睡到了晚上,犬吠還在繼續,林卓然心中疑惑。
二水不是亂叫的狗,況且如此激烈的叫聲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人,但又想到誰敢擅闖将軍府。
估計是元辰辰吧。
林卓然搓了把臉,慢悠悠的爬起來,随手拽了件外杉披在身上,後脖頸意外的酸脹,揉捏着走出去。
借着屋內的燈火,看清楚來的人時,林卓然愣在了原地,此刻的表情是空白的。
二水見主人來了,自覺心底有了依靠,叫的更加歡快,搖着尾巴趾高氣昂的。
“二水!”
林卓然訓斥,即便白犬将前院的池塘糟蹋了,林卓然也沒有像現在這般語氣不好。
白犬敏銳的察覺到主人的情緒,氣焰一下子降了下去,乖乖的站在了主人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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