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你怎麽來了?

想問出口的話在看見人憔悴的樣子後,在舌尖打了個轉,又吞了下去。

沈君澤站在院中,大概是被二水吓着了,小臉蒼白,一動不敢動,看見出來的林卓然後,眼眶立馬紅了,想上前卻忌憚着那只白犬。

不明白沈君澤是有什麽能力,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将軍府的,林卓然蹙起眉頭,在原地沒動。

兩人就這麽僵持着,沈君澤張口想要說些什麽,隔着老遠就傳來了春喜的聲音。

“二水,別叫!小姐在休息!”

春喜的嗓門不亞于二水,林卓然額頭微微抽搐,幾步上前,拽下外衫蓋在了沈君澤的頭上,順勢緊緊扣住了他的手腕。

院子裏突然多出一個人,春喜眯着眼睛觀察背影,看露出的一只手,應當是男子。

若說将軍府內的男子,難不成是元公子?

“小姐你醒啦。”春喜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兩眼骨碌轉悠打量。

林卓然垂眼看着面前的人,話卻是對春喜說的,“天色不早,回去休息。”

春喜想确定是不是元辰辰,但被擋的掩飾,什麽都看不見,心中有些甘心。

小姐發生什麽事情,春喜都是第一時間彙報給竹青,這麽大的事情自然也是要的,若是能看明白是誰,那主君定然會獎賞自己的。

不過小姐發話了,春喜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猶豫着離開了。

出了院子轉腳就朝大公子從前的院子跑去,趴在門口發現側房裏頭有燈火後,不免撓頭。

元公子在屋內,那小姐的院子裏到底是誰呢?

這邊,林卓然強硬帶着人進入了屋子,沈君澤也不掙紮,直到聽見關門的聲響,才擡了眼睛。

沒能回望,就被一股力道拉了過去,不容拒絕的吻住了他,手掌在她腰側和發絲間摩挲,兩具身體互相貼着沒有一絲縫隙。

沈君澤乖順的張口,讓她入侵,擡手摟住了林卓然的脖子,如此主動的行為,讓女人更加瘋狂。

帶着報複性的咬住小郎君的嘴唇,直到聽見沈君澤的悶哼聲和推着躲閃的動作,才松口。

明明沒怎麽用力氣,他的嘴唇還是被咬破了,能嘗到淡淡血腥味。

雙頰酡紅,沈君澤沒敢看林卓然,偏移視線微微喘息着,雙手順勢放在了她肩膀。

“為什麽過來?”林卓然捏着他的側腰,見人抿唇不回答,懲罰似的咬了下他耳朵,“說話。”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廓,沈君澤心跳如鼓,慌亂中目光迎上林卓然的眼睛,緊張的吞咽口水。

“我…想你了。”說完,把人抱住,臉埋在其肩膀處不讓看見。

回去的路上,不可避免的談論到元辰辰的事情,林清明對元辰辰沒有動主卧的行為非常滿意,自然是多了幾分好感,這不免讓沈君澤內心慌張。

就算是知道元辰辰的身份很難進入将軍府,可萬一在朝夕相處中林卓然真喜歡上元辰辰,想必堅持一番,林家人也不會過于阻攔。

所以一路上沈君澤都在扣着手指,內心雜亂無章。

回到公主府後,更加是坐立難安。

不易消化的紅薯哽咽在喉嚨,煩躁的來回走動,天色黯淡下來,聽聞穆玄師前去東院了,心中徒然生出大膽的想法。

不想就這麽結束,要去見林卓然,即使得到的會是嘲諷,沈君澤也要去見。

開始便不是美好的,絕對不能讓結束也帶着遺憾。

定安公主将他帶回來後,便讓他學習可以防身的武藝,沈君澤身材消瘦輕盈,輕功是拿手的。

便借着月色潛入,本可以直接落在屋頂,可想到兩人微妙的關系,沈君澤選擇落在院子裏。

只是忽略了林卓然養了一只狗,那狗沖着叫的時候,沈君澤內心閃過殺意,不過被突然出現的林卓然分散。

瞬間委屈了起來。

屋內蠟燭啪的響了起來,一時間靜谧無言。

“我已經準備放手了,你是自己回來的。”

林卓然盡量讓聲音平靜,越抱越緊的手暴露了激動。

“沈郎,若是你再惹我生氣,我就将你綁起來,關在屋子裏,整日裏只能見到我。”

如此惡劣的話從林卓然口中說出,沈君澤并沒有一絲反感,胡亂點頭,知道之前的事情算是翻篇了,壓在心底的委屈一股腦湧了上來。

咬着嘴唇不讓哭聲洩出,卻還是被林卓然察覺。

肩膀處濕了一塊,林卓然輕拭去小郎君的淚水,拉着人坐下。

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詢問,可仔細一想,不過都是因為定安公主罷了。

“沈郎,你告訴我,你對穆玄師是毫無感覺的,對嗎?”

林卓然表情鄭重,握着沈君澤的手不自覺用力,彰顯內心的緊張。

當看見郎君點頭後,林卓然的心徹底放下。

只要沈君澤的心在自己這兒,林卓然就無所畏懼。

小郎君坐在凳子上,鼻子紅紅的,眼眶中的淚水又有要掉下來的跡象。

“對不起。”

心照不宣的知道說的是什麽,不過林卓然已經不願意再提起之前的事情,親了下沈君澤的嘴,讓他把下面的話咽回去。

林卓然也不想去詢問,為何沈君澤能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府內,能來就好,怎麽來的,不願去細究。

“今夜留下陪我。”

慢慢俯身,雙手撐在沈君澤的雙側,一點點細密的吻落在下巴處,逐漸迷離。

紗帳內,被子胡亂的堆在床角,雪白的皮膚上是星星點點的紅痕,林卓然扶着小郎君靠在身上,為他穿裏衣。

裏衣薄棉制,顯得衣着下的軀體若隐若現,倒是有些欲蓋彌彰那味了。

壓抑許久的欲望爆發的時候,是非常恐怖的,沈君澤起初還能回應,到後面只能被動承受,咬着被子忍住不發出甜膩的聲音。

幹燥的手掌用恰到好處的力道揉捏腰部,沈君澤舒服的眯起眼睛,面對面靠在女人的懷中,享受事後的溫存。

沒能告訴林卓然自己的真實身份,沈君澤也是愧疚的,他對林卓然總是有隐瞞和保留,是不公平。

但林卓然的不确定性太大,不能因為一時的情感上頭,而不顧全大局。

沈君澤貪心,愛人也要,榮譽也要。

“明早上我送你回去。”在他耳廓落下一吻,便把軟的沒骨頭似的沈君澤放躺在床上,拽過被子給人蓋嚴實。

困的眼睛都懶得睜開,沈君澤悶悶嗯了聲,側卧着習慣性蜷縮了起來。

只是沒睡一會,就被女人一點點強硬又溫柔的掰開。

擠入小郎君的懷中,貼心的摟着人睡。

這一覺是林卓然回來睡的最踏實的一次,同樣也是沈君澤最安穩的一次。

春喜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天剛亮,利索的穿戴好衣裳,一路小跑着前往主屋。

此時竹青剛醒,正為林虞穿戴官服,聽聞春喜前來,停下手中動作。

“春喜是然兒院中的人,有什麽事情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今一早就過來,怕是事情不簡單。”

竹青為她将領子整理妥帖,見林虞點頭了,便讓人放春喜進來了。

正朝外走的時候,身上被披了件外衣,将他攏在了衣裳之下。

起來的時候,竹青只穿着素色的裏衣,房裏的都是小厮,也就沒在意,先服侍妻主穿衣。

倒是想着林卓然的事情,忘記了自己還未穿衣裳,竹青抿唇笑了下,就着将衣裳穿好。

正好春喜進來了。

“将軍,主君。”春喜自然是知道這時候林虞還未去上朝,所以特別注重理解,一點也不敢逾越規矩。

“奴才昨夜聽到二水叫喚,害怕打擾小姐睡覺,便匆匆趕去。

看見院中多了一人出來,小姐還把人護的嚴實,奴才起初還以為是元公子。”

春喜擡眼打量了兩位主子的臉色,吞咽口水繼續道,“為了确認,奴才回去後就去元公子那兒看了,元公子是在院子裏的,一晚上奴才越想越不對勁,便一早就跑來告訴主君。”

竹青不确定的看了眼林虞,眉頭微微蹙用在一起,“勞煩你了,先下去吧。”

春喜應聲,她肆無忌憚的當主君的眼線,林卓然是知道的,并且默許。

畢竟主君和小姐的父女情誼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春喜就想兩頭都讨要點打賞的錢。

看來這次恐怕沒有了,難免心中有些失落。

退出屋子,走在石板路上,太陽照射在身上,春喜才察覺到一夜未眠的困倦,打着哈氣準備先去小姐的屋子瞧瞧。

若是沒什麽,就回房裏偷懶一會。

“春喜,慢點走。”

聽到這聲音,春喜原本失落的心情瞬間高漲起來,是竹青身邊的貼身小厮——柏翠。

“柏哥哥。”春喜笑的像朵花一樣,喜氣洋洋的,特別是在看見柏翠手中拿着的東西後,更是笑顏如花。

“這是主君賞你的。”柏翠瞧見她那副樣子,瞪了一眼,“你可得小心點,小姐院中出現人那麽大的事情,你就背着小姐說了出去。

就不怕小姐知道了,扒了你的皮。”

春喜毫不畏懼,跟主子還推辭一番,但現在只有柏翠,便也省去了那套虛無的東西,直接拿了過來。

“小姐自然是不會扒我皮的,柏哥哥放一百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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