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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龍去脈逐漸理清,穆棱有些哭笑不得,“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嗎?”

拇指擦去郎君眼角的淚花,眼神柔和下來。

承認有些不太好意思,可說自己心血來潮,也卻是不像。

腼腆的點頭,瞥開臉,不去看女人的面容,省的看見心中難過。

“好看。”

穆棱目光落在白淨的耳垂上,那兒夾着耳夾,一顆圓潤的白珍珠用細鏈子吊着,随着動作一晃一晃的。

“我以為你只想嘗試新東西,怕你面子薄,就沒多說什麽。”穆棱從後面輕攬住他,下巴抵在其肩膀處,帶着笑意。

“今日想的事情有些多,走神了。”

簡單的安撫就能哄回郎君的心,孫峤遲疑着轉過身,“這些衣服和妝扮我不喜歡。”

“不喜歡便不穿,我的峤郎如何,我都喜歡。”

小厮打扮的技術确實高超,孫峤這副模樣讓人心生愛憐,也符合大衆審美。

可這樣放入人群中,就被同款淹沒了,沒有一點自己的特色。

孫峤舔了舔嘴唇,口脂的味道算不上好吃,帶着淡淡苦味,察覺到穆棱的情緒确實不高漲。

心頓時軟了下來,悄悄拉住她的手,“有什麽心事,我能為你分擔嗎?”

他雖然不如沈君澤那樣,可以相處好點子,能看穿事情的真相,但穆棱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裏舒服。

既然已經交心,有些事情也不必再隐瞞,回握住男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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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下朝後,我去了躺跟随我回京的南方舊部,恐怕我得着機會回去了。”穆棱眸中帶着淡淡笑意,将孫峤碎發挎在耳後,“得委屈你跟着我到處奔波。”

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孫峤無所謂的搖頭,“只要你在身邊,哪兒都好。”

午後的陽光懶散的透過窗子照進來,林卓然擡手拉下床簾,阻隔了光線,翻身抱着身邊的郎君繼續睡。

昨夜沈君澤想了許多,沒睡好,所以中午格外貪睡點。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還不踏實,單單放下簾子的聲音就驚醒了他,迷糊的睜開眼睛,習慣性的推了推身邊的林卓然。

“我放床簾,沒事的,繼續睡。”林卓然輕聲哄着。

吃飯吃不了多少,睡眠總要充足,拉高被子,在他小腹輕輕拍着。

“再睡晚上該睡不着了。”沈君澤眨巴眼睛,努力的讓自己清醒過來,聚焦後看向身邊的女人,不自覺的彎起眼睛笑了。

“好。”林卓然撐着身子爬起來,簾子籠罩的床上區域昏暗,帶着獨特的溫馨。

相互抱在一起,什麽也不用說,就很美好。

晚膳時分迎來了一位許久不見的人,林清明。

沈君澤看見他不免有些無措,既是揭穿他的人,又是幫助過的人。

“清兒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竹青瞧見林清明很是開心,這些日子都在擔心林卓然,放在林清明身上的精力自然少了不少。

“心血來潮,就過來看看,剛巧趕上晚飯。”林清明說完後看向沈君澤,勾起唇角,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對于沈君澤出現在将軍府,是一點都不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了該如此。

因為林清明的到來,晚膳又豐富了一些。

林清明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再過兩個月就要臨産,整個人顯得有些笨重,臉也稍微浮腫了起來。

“天氣逐漸轉熱,你若是悶得慌,我讓你母親送些冰塊兒去,擱屋子裏涼快。”

竹青自然是心疼自家兒子的,也知道懷孕要受多大的苦,想方設法的給他制造良好的生活環境。

想當初他生林清明的時候,就是在夏天,那時候的林虞還沒到可以用冰的地位,悶熱的夏天加上身上的燥熱。

讓竹青受了不少的苦楚,特別是一到晚上,比旁人更加害怕悶熱,躺在狹窄的床上根本睡不着。

那時候林虞還在官途的上升期,事物繁忙,每日雖然不說,但竹青能夠察覺到她的疲憊。

便強忍着讓自己閉眼,等待林虞睡着後,再蹑手蹑腳的跑去外屋的軟榻上,吹着側面窗戶的分,蓋着小薄毯子,緩解不适。

終歸是被起夜的林虞發現,女人沒有過多的詢問,只是在晚上的時候,會陪着他一同在軟榻上吹風。

并且沒幾天,就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冰塊,雖然每次的量都不多,但自此後從來沒斷過。

林清明彎起嘴角笑了笑,“爹爹不必擔心,公主早已準備好過暑的東西了,我還想着若是太熱,便去山裏頭的莊子住。”

這下竹青的心才放下來,“那便好,定安公主對你如何,我還是放心的。”

女人們都沒怎麽說話,全是男人互相拉家常。

林卓然的月份大了,胎動就越發明顯,吃完飯後,男人們坐在院子內,圍着林清明的肚子,期待小家夥能動一動。

沈君澤手搭在林清明的肚子上,等待着,轉臉看見林卓然,手抽開正想過去,突然掌心被踢了一下。

瞬間瞪大了眼睛,“踢了我一下。”

“小家夥晚上才鬧騰,總是不安分。”林清明嘴上那麽說,臉上洋溢的是幸福的微笑。

林卓然走過來,從後面攬住沈君澤,将他的手裹在掌心中,“爹爹,母親叫你去趟書房。”

竹青沒多懷疑,起身整理衣裳,“我最近抽空給做了虎頭鞋、虎頭帽,剛好回來一起帶給你。”

竹青走後,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林清明無比認真的看向林卓然。

“既然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就說明心中都是有彼此的,作為哥哥我自然希望你好。”

“所以我今天過來不單單是看望爹爹,還要告訴你們的是,穆玄師私下已經開始着手準備奪位之事。”

說到這兒,林清明眼中難掩痛苦神色,心上人要走向極端,他攔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兩人越走越遠。

“所以很有可能為了打壓七殿下,而對你下手。”林清明的目光落在了沈君澤身上。

不用多說什麽,皆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雖然早已知道穆玄師動殺心的意思,但真聽見,又是另一種感受。

跟了那麽多年的主子,沈君澤心中不難受是假的,從前對穆玄師種種都是赤誠,帶着感恩的心。

說不感恩是假的,如果沒有穆玄師當初的拉他出來,他說不準就死在那貧窮的巷子內,更不用提後面遇見林卓然了。

“哥,你小心些。”

林卓然露出擔憂之色。

先不提其他的,單林清明放走沈君澤這件事情,就不是秘密。

穆玄師的性子以利益至上,林卓然最擔心的就是,林清明反複透露消息,把穆玄師惹毛了,會不惜代價的先對他動手。

于是提議道,“要不還是将你接回來住。”

按照現在将軍府的地位,提出将快要生産的林清明接回來照顧,并不是不可行的事情,多少都得賣些面子。

不過林清明卻搖頭拒絕,手撫摸上肚子,落寞的樣子令人心疼。

“不論如何穆玄師都是我的妻主,我理應是要陪在她身邊的。”林清明眼中含上了淚水,輕輕拉住林卓然的手。

“哥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事情,但這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哥哥。

無論穆玄師做了什麽,幫哥哥在未來女帝面前求饒她一條性命,就當是為了肚子裏還未出生的外甥。”

“我知道的。”林卓然薄唇抿了起來。

聽見肯定的回答,林清明的表情才放松下來,撐着身子站起來,“最近穆玄師對我已經有了防備,往後要獲得什麽消息會艱難不少,你們自己要多加小心。”

林清明的狀态一點也不像脆弱的孕夫,在需要站出來的時候,他可以挺身而出,保護所想保護的。

竹青回來的時候,布袋子裏裝着不少東西,大致掃了一眼,都是給未出事的孩子用的,并且裏頭有許多都是竹青自個縫補出來。

這些日子慢慢積攢下來的。

“定安公主那邊自然是不會準備這些東西,那就我們将軍府來準備,到時候你臨近生産的時候,爹爹去陪你。”

竹青揉了揉林清明的頭頂,就像是小時候一樣,不管孩子多大了,是否已為人父母,在竹青眼中,還是那個會哭、會鬧的孩子。

馬車駕駛的平穩,馬夫知道上頭坐的是什麽人,一點也不敢怠慢,呵斥驅趕路上的行人。

林清明抱着布袋子靠在軟枕上,垂眼望着那喜慶的衣料,又帶上了憂愁。

公主府常年燈火通明,即便是晚上也不曾黯淡過半分,可今日晚上,卻不見門口亮起的燈籠。

林清明不解,詢問守門人,可下人見他如洪水猛獸般避之不及,要麽跑走保持距離,要麽跪下低頭不語。

隐約感覺到了不對勁,林清明将手中的東西給人貼身小厮,權衡之計,前往了唯獨亮着燈火的書房。

輕扣門,茶盞碎裂的聲音響起,應當是砸在了門上,紙漿暈染出噴濺的深色痕跡。

林清明的手搭在深色木板上,緩和被驚吓的心情後,語氣平靜的喊了聲,“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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