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節

學名字嗎？”

三井摸了摸後腦勺：“我能記住不少名字，但是總一兩個會忘記的吧。沒辦法呀，一個班上那麽多人。”

“是呀，沒辦法……”加奈喃喃着重複了一句，“可是，那些被忘掉的人，不是很可憐嗎？”

“可憐嗎？”三井想想，好像的确很可憐。明明曾在班上和大家一起共度了好幾年，但不知不覺間就被別人遺忘了——這樣可憐的存在感。

“不過，還有更可憐的……”加奈低下頭，“就是連那些記憶都從沒存在過的——比如我。”

“……”

“我沒有上過學，以前都是自學的。我沒有過同學哦，沒有小學的六年和國中的三年，以前也從來沒有過所謂的同學。像三井哥那樣兒時有朋友的記憶，我是完全沒有的。”

“加奈……”三井不知道該說什麽。

體育館裏的練球聲似乎被拉遠了。

“來湘北念書是因為離家近，而且也就這一年而已，明年的話，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明年……就會畢業了吧……”三井想象了一下他們畢業的樣子，惶惑中又有點不敢想了。

接着，他們有一陣子沉默無言。

對于未來，仍何人都是惶恐的吧。

然後沉默被加奈自己打破了。

“好了，休息結束，三井哥上一周的考試全部都及格了，日語還是優秀，那麽接下來就要制定新的目标：上東大！”

“這也太匪疑所思了吧！我怎麽可能考上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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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東大就放棄了嗎？我可是還給你制定了哈佛的目标啊！”

“目标太廣闊啦！你整天在想些什麽東西啊……”

晚上的體育館，也與白天一樣熱火朝天。

櫻木對于籃球的執着讓他在短期內練了一手好球，也開始漸漸出現了些毛病。

他的三分球在距離比賽前一個月的時候終于有了突破，十個能進三個，但是三井不能再讓他繼續練下去了。

櫻木練習三分球的原因無非是希望比流川得更多的分，這種想法導致各種毛病滋生。他練的投籃技巧越來越巧妙，但這并不是好事。

一個漂亮的淩空灌籃，櫻木與籃球一同落回地面，他挑釁的目光最終落在流川身上。

“櫻木，停下來，”三井喝止道，“我們來換一種方式好了，我來防守，你攻過來。不用拘泥是射籃還是灌籃。”

櫻木看了看加奈：“小三不是要補習嗎？”

加奈聳了聳肩：“沒關系，今天的練習題已經做完了。接下來是背誦時間，你們可以邊練習我邊提問的。”

“好了開始吧！”

三井自認力量并不出衆，尤其是面對櫻木那樣的蠻牛，只能靠技巧取勝。

被擋在外線，櫻木想要射籃，三井輕松就蓋了他的大火鍋。

入了內線，櫻木想要灌籃，三井佯裝跌倒，輕松就騙取櫻木的犯規。

持續了一段時間，櫻木照常開始罵罵咧咧：“可惡！我明明學了射籃都投不了……”

“很簡單，你只有在空位的時候才能射籃得分……不要太天真了，經過山王一役，接下來的比賽，你不會再有那麽多空位可以投籃了！”

“可惡……”

“這個時候你想想看應該怎麽做，後退一步，拉回去，再射籃，看清楚左右……宮城你也過來幫忙！防他的左邊！”

兩個學長一同防櫻木，他們深知這小子的所有弱點，這可比打山王時還要難了。

櫻木在他們面前破綻百出，輕松就被良田盜了球。

又幾個回合之後，櫻木敗下陣來：“啊啊！你們不要耍我啦！我還是認真練射籃……”

“不對，櫻木，不是這樣的，”三井擦了擦汗，“你學得很多也很認真，但是經驗不足。”

“經驗？”

“櫻木，你打過幾場球賽？”三井問。

“啊……這個……1、2、3……”

宮城拍拍櫻木的後背：“算了，你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就不要再算來算去了。”

三井正色道：“只是短短幾個月而已，一年都沒有到呢，櫻木，還有很多對手，你從沒遇到過，也不知道在面對比你攻擊能力強的對手時如何防守，以及在面對防守能力強的對手時如何進攻。”

“但我是天才！”天才櫻木開始給自己洗腦，“我是天才，誰都防不住我！”

“有這樣的信心是好事，”三井微笑道，“但是，有些多餘的技巧還是不要再練了。”

“啊？”

“你練那些亂七八糟的投籃技巧是為了和流川比吧？”三井指了指流川，“不要為了和流川比而練絢麗的技巧，真正比賽的時候，要考慮的是這些技巧在什麽時候适合用，而不是怎麽亂用。”

“切……”

“不要對我的話不屑一顧，”三井沉聲道，“我能教你的時間不多，再過幾個月我就畢業了。”

“……”

“以後的湘北，就靠你們帶領了。”三井從櫻木手中接過球，“所以好好練基礎的攻防啊，不許偷懶！因為明年，指不定就要靠你們去指點新人呢！”

“哦！我一定會把新人練得和我一樣天才！”

“大白癡。”

“你說什麽臭流川！”

宮城訓斥道：“不許轉移注意力，專心點櫻木！”

“小良……”

“接下來，我進攻，櫻木來防守，宮城幫我拆檔。”

“櫻木你看好，對方拆檔的時候，你就要這樣……”

他們模拟出數次比賽時對方或者自己常用的招數，一點點教導櫻木對于攻防的新理解。

訓練的間隙，還會穿插些奇怪的提問與呵斥。

“線外，三分球……不對！下次射籃肩膀再放輕松一點，別這麽僵硬……”

“勻速圓周運動，角速度——”

“ω＝Φ/t＝2π/T＝2πf！櫻木，不要越投不中就越僵硬，放松啊混蛋！”

“三井學長，別再說他啦，越說越僵硬，還是順其自然吧。”

“對啊，閉着眼睛投好了。”

“臭狐貍，閉着眼睛怎麽可能投得中！我又不是你！”

“難得，你承認他的實力了嘛，櫻木……”

“不許聊天！把這句話翻譯成英語：我在電話裏已經和他交談過，但實際上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啊？！為什麽突然問英語！”

“這樣才能複習得更全面，不許問老師，現在要你回答。”

“呃……這個……能再說一遍題目嗎……”

“這句我知道！阿彩幫我複習過類似的句子，是:I’ve……”

“閉嘴，宮城不許搶答！我想想……應該是：I’ve talked to him on the telephone but I’ve never actually met him face to face！”

“把actually拼寫一下……”

“a、c、t、u、a、l、l、y，actually！”

“啊啊啊，小三你叽裏呱啦地說鳥語，吵死我啦！”

“大白癡，最吵的明明是你。”

“臭狐貍，你不會把耳朵堵起來啊！”

“三井哥，非金屬單質的公式……”

“……”

日子在吵吵鬧鬧中度過，最終需要面對的還是會來臨。

距離冬季選拔賽縣大賽只有半個月，這一天，田崗教練帶着陵南隊來到了湘北。

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場友誼賽，但對三井說，這是一次衡量實力的好機會。

冬季選拔賽縣大賽的出線名額只有一個，也就是說，冬季的全國大賽在還未開始前就要比夏季先淘汰掉一大半的隊伍。

湘北決不能成為被淘汰的其中之一！

陵南來到，預選賽的號角，提前打響了。

由于夏季比賽的影響力，湘北的體育館圍滿了人，學生們翹課來看比賽。

比賽前，彩子在人群裏發現了一個小身影。

“啊，那不是小加奈嗎？”

她叫了一聲，三井也注意到她了。小朋友在一群高個子的高中生裏被擠得站都站不穩。

“加奈？”三井把她從人堆裏拽出來，“怎麽你一個好學生也翹課啊！”

加奈背着手不屑道：“老師講得太簡單了，我的水平明顯在他之上，所以幹脆來看比賽了。”

“你這麽說可真欠扁啊……”

“咦，這裏怎麽有個小妹妹啊，”頭一次來湘北的仙道對每處都保有好奇心，“湘北有附屬的小學嗎？”

“不是！怎麽可能……”

“哈哈，那就是三井的妹妹了！不過你們看上不太像耶……”

“廢話，她不是我妹妹！”

“我不是他妹妹，”加奈禮貌地與仙道握手，“你好，我是三井哥的同班同學兼補習老師，我叫水見加奈，請多多指教！”

“哦……這樣啊！”仙道蹲下身摸了摸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