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大嫂受氣

“那就好，三姑娘您好好歇着吧，老身就先行退下了”

“張媽媽慢走！彩衣，幫我送送張媽媽。”

起身之後，陸雨瑤雖然臉上挂着笑容。望着張媽媽一步三回頭，還想着自己打賞的樣子，她索性別過頭去。

窗外的天空中烏雲密布，閃電也不時出現，在烏雲中格外亮眼。

張媽媽剛走出門，“霍哄”一聲，一個雷便劈了下來。

“啊！”

張媽媽和彩衣都被吓得一哆嗦，同時驚叫起來。

聽到聲音，陸雨瑤以為二人被雷給擊中了，走到門口去看，原來二人不過是被雷聲驚了一下，并無大礙。

“張媽媽，要是不忙的話，進來歇息一會兒再走吧！”

張媽媽板着一張臉，看樣子被吓得不輕。內心竊喜的陸雨瑤假裝要挽留張媽媽，她卻推辭道：“多謝三姑娘美意，夫人那裏離不開我，我還是先告辭了！”

将彩衣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拿開之後，張媽媽便小心翼翼地緊貼着牆邊快步離去，與剛才挺直了腰板教訓陸雨瑤的時候判若兩人。

趁着彩衣尚未回頭，陸雨瑤朝着張媽媽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有什麽了不起的！

當彩衣回過頭來時，陸雨瑤早已恢複了神情，露出了一副笑臉朝着她。

“姑娘，剛才這個雷可真是吓人，咱們快進屋去吧！”

“嗯！”

風吹得屋外的樹木吱吱作響，甚至穿透了衣服，拍打在了身上。

衣袖随風飄搖，沒想到夏日的陰天還會如此陰冷。陸雨瑤跨進屋子後，才覺得身上暖和些。

雙手撫摸着自己的胳膊，她坐在了屋子裏。

“姑娘，再披一件衣服吧，這天氣突然就轉涼了！”

将一件輕紗衣披在自己肩上，紫雲的言語間充滿了對自己的關懷。

……

次日一早，劉婉兒正和兒子成兒在房間裏一起玩耍，此時一個丫環擦拭着桌子。

成兒跑到丫環面前拉着丫環的裙子奶聲奶氣地說：

“我要！”

“小少爺，您要什麽呀？”丫環手裏拿着一塊粗布彎下腰問孫少爺要什麽東西。

“這個！”

伸出自己的小手，他指了指丫環手中的粗布。

“少奶奶，這……”

丫環面露難色，向劉婉兒求助。劉婉兒走到兒子身邊蹲了下來雙手握着兒子的手：

“成兒，咱們玩別的吧，這塊布髒兮兮的，不好玩。”

“不好，不好，我要！”

成兒一邊跺着腳，一邊大聲哭喊。

“好好好，成兒不哭，等她洗幹淨了就給你！”

劉婉兒想着兒子剛病愈，讓他玩玩也沒什麽。話音剛落，成兒原本哭泣的臉又露出了笑容。

他那雙小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丫環手中的粗布，只待她清洗完後交給自己。

拿到粗布之後，成兒便自己伸出手來擦起了桌子。

“小少爺，這可使不得啊！”

丫環在一旁手足無措，想要奪過粗布，又擔心小少爺哭泣。劉婉兒則在一旁看着兒子笑了起來，她沒想到兒子竟然自己主動要求要擦桌子。

“成兒，幹什麽呢！”

一聲厲吼打破了平靜，劉婉兒臉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她呆呆地望着站在門口的丈夫。

壓低了眼皮，陸玉楓三兩步走到兒子身邊後，他将兒子手中的粗布用力一拽扯了出來，随即用力摔到了小丫環身上。

小丫環被吓得身上一抖。

成兒的嘴巴一咧開，“哇”地哭了起來。

“你吓着孩子了！”

兒子哭得如此傷心，劉婉兒顧不得丈夫還在生氣，忙快步跑到了兒子身邊一把将兒子摟入懷中。

“娘，嗚嗚嗚……”

鼻子一酸，劉婉兒臉上的淚水也随即落下，成兒更是兩眼通紅肆意大哭起來。

“劉婉兒，我的兒子是府裏的小少爺，你怎麽能讓他做這麽卑賤的事情？”

默默地流着眼淚，劉婉兒只是輕輕拍打着懷中的孩子背，并不答話。

“又不說話是吧？這麽多年了，就跟個木頭人一樣，一遇到事情就不說話！”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陸玉楓皺了皺眉頭，将手用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丫環趕緊将地上的粗布撿了起來端着盆子一陣風似的逃了出去。

靜坐了一會兒，成兒漸漸收住了哭聲，只是怯怯地望着遠處的父親，瞄了一眼之後，又将頭埋進了母親的懷中。

“去把銀子拿給我！”

望着委屈至極的母子，陸玉楓降低了音調。

劉婉兒将兒子抱得更緊了。

“這個月的月例早就給你了！”

“那就把你平日裏藏起來的那些拿出來！”

陸玉楓自己給自己倒了茶喝了起來，語氣中有些不耐煩。

“沒有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定是把銀子藏起來了，還是說又拿去貼補你娘家了？”

丈夫如此污蔑自己，劉婉兒卻不知該如何反駁。自己娘家雖然并不富裕，但自己卻從未從陸家拿東西去貼補他們。

丈夫氣急敗壞地翻箱倒櫃找着銀子，還将東西扔的滿地都是。劉婉兒只能抱着兒子哭，也并不上前阻攔。

穗兒剛準備進門，便見到了這一幕。

“大少爺，您找什麽呀？”

聲音雖然怯懦，但穗兒知道，自己不說，大少爺也不會停下來。

“你來得正好，少奶奶把銀子都藏哪了？”

一邊朝地上扔着東西，陸玉楓一邊說。

蹲下身将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抱在懷裏，穗兒替少奶奶覺得委屈：“大少爺，每月的月例就這麽多，少奶奶都給您了呀！”

“哼，你可是我們陸家的人，怎麽現在胳膊肘還往外拐了，幫着她說話？”

“逆子！還不住手！”

陸玉楓找得正起勁的時候，趙夫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跨過門檻，趙夫人随同張媽媽等人走了進來，陸玉楓正拿着一包東西準備往地上扔，此時也收住了手。

“奶奶！”

從母親懷裏出來，成兒直接奔向了趙夫人。

“成兒，別怕別怕！奶奶在這呢！”

彎着腰擦了擦孫子臉上的淚痕，趙夫人擡起頭來瞪着一雙眼睛看向自己的兒子。

“還沒鬧夠嗎？你父親在家也敢如此大膽，成日裏來找你媳婦兒要錢，她哪裏有什麽錢？”

說話間，劉婉兒早已站在了趙夫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