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金烏奪舍

聞幽谷。

扶玉秋猛地從小窩裏蹦出來, 撲騰着翅膀朝着扶白鶴沖過去,驚叫道:“啾啾!啾啾啾——”

扶白鶴此時正忙,腳邊蹲着一只雪豹, 似乎在商談要事。

扶玉秋連滾帶爬地撲騰到扶白鶴腳邊, 張着翅膀拼命比劃。

“啾!啾啾——”

扶白鶴俯下身将他捧在掌心, 漫不經心地問:“怎麽?”

扶玉秋啾啾道:“我和鳳凰生果子了!”

見扶白鶴聽不懂, 扶玉秋這才想起來變成人形。

——當白雀當久了, 扶玉秋都逐漸習慣這殼子了。

小小的白雀猛地變成人形, 差點把柔弱的扶白鶴壓得夠嗆。

“果子!我結果子了!”

“……”扶白鶴幽幽道,“你是不是睡懵了?”

扶玉秋揉了揉還有些惺忪的眼睛, 強調道:“真的, 我在夢裏看到一只又像我又像鳳凰的肥鳥!”

扶白鶴一把把扶玉秋從自己身上掀下去,沒好氣地理了理淩亂的衣袖:“夢裏的事兒你和我說個草?”

扶玉秋坐在草地上, 疑惑地道:“可是我那夢裏鳳凰進來了, 看着好像是神識呢——你說這是不是叫神識相交啊?!”

扶白鶴:“……”

Advertisement

一旁的雪豹幹咳了一聲, 神色有些尴尬。

扶白鶴面無表情道:“玉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虎狼之詞嗎?”

神識相交這是道侶才能做的事, 他到底懂不懂?!

扶玉秋茫然:“啊?”

扶白鶴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道:“你和人生不了果子, 別想了。”

扶玉秋:“可是……”

“閉上嘴。”扶白鶴俯下身捏了捏扶玉秋的臉蛋, 皮笑肉不笑道,“你夢裏竟然想着和人結果子?扶小草,你別告訴我你喜歡上了那個男人?”

扶玉秋含糊道:“我就很喜歡他啊。”

扶白鶴将手一松, 淡淡道:“你的喜歡, 不是道侶的喜歡。”

扶玉秋揉了揉被捏出一點微紅的臉頰, 迷茫道:“不一樣嗎?”

“自然不一樣。”

扶白鶴看着扶玉秋根本沒動情動心的模樣, 不知怎麽對鳳殃的不滿稍稍消退了些。

最難的不是追求, 而是所追求的心上人根本不知道何為愛意。

扶玉秋太難開竅了,若是那仙尊真的動了凡心,恐怕會是一場苦戀。

扶玉秋陷入了疑惑。

就在此時,掌心突然傳來一陣灼燒的感覺,扶玉秋擡手看了看,發現自己掌心竟然有一枚鳳凰火紋烙印。

扶玉秋用手輕輕一撫,卻見火紋像是活物似的,在雪白的掌心游了兩下,突然“砰”的一聲爆出一朵小煙霧。

夢中那只圓滾滾的小鳳凰乖順地站在扶玉秋掌心,朝他軟軟地“啾啾”。

扶玉秋:“……”

扶玉秋慌不擇路地拼命抓住扶白鶴的衣擺:“哥!快看!是不是和我很像?!”

扶白鶴:“???”

扶白鶴嫌棄地揪着那只小鳳凰的一只翅膀放到面前看了看,似笑非笑道:“這只是一根附着了鳳凰靈力的翎羽,你和鳳凰‘神識相交’,就生一根毛?”

聽到這句話,扶玉秋終于放下心來。

小鳳凰大概不滿扶白鶴這樣抓他翅膀,豎着豆豆眼“啾叽”一聲,努力噴出一簇小火苗要噴他。

只是那火還沒燒到扶白鶴面前,就化為一绺黑煙,滅了。

扶白鶴“啧”了一聲,随手将這蠢東西扔給扶玉秋:“乖,自己玩鳥兒去吧,我還有事要忙。”

扶玉秋忙不疊接住小鳳凰,颠颠跑了。

扶玉秋走後,扶白鶴臉色一變,冷冷地對那只雪豹道:“愚蠢,鳳行雲将他當傻子使,他就真的派人去魔族了嗎?!”

雪豹忙道:“并無,鳳行雲似乎志不在此,只是冷嘲熱諷撺掇幾句,見族主不上鈎,便沒再說這個。”

扶白鶴面無表情:“仙尊不是去了魔族嗎,此時正和金烏交手,這等絕好機會鳳行雲不去補刀,還算計什麽呢?”

雪豹讷讷道:“屬下不知,隐約知道,似乎是尋到了仙尊的軟肋?”

扶白鶴冷笑:“軟肋?那種瘋子有什麽軟……”

話音戛然而止,扶白鶴愣了半天,一把薅住那雪豹的後頸,瘦弱的胳膊硬生生将數百斤的雪豹拎起來。

“軟肋?”

扶白鶴終于知道這段時間總覺得不對的地方了。

仙尊執掌三界二十多年,再瘋狂的行徑也不見怪,卻從未聽說過他對什麽人上心過。

可唯獨對扶玉秋……

扶玉秋當時被鳳行雲所傷,仙尊懲治鳳行雲、甚至帶扶玉秋前去昆侖山雪鹿族治傷。

再加上扶玉秋之前說,二十多年前他所救的人,就是鳳殃……

扶白鶴的指甲幾乎陷入掌心中,他霍然起身,冷冷道:“你來時,可有人跟蹤你?”

雪豹滿臉茫然:“啊?應該沒有。”

扶白鶴臉色難看,道:“去尋妖主,告知他不要再參與鳳行雲和仙尊的事。”

雪豹都懵了:“可事已至此,就算族主想……”

“我不管。”扶白鶴居高臨下看着他,豔麗的臉頭回浮現一種盛氣淩人的傲慢,“我什麽都不管,你們看着辦。”

雪豹:“……”

這……這往哪說理去?!

扶白鶴說不管就不管,他只要結果,将雪豹打發出聞幽谷後,便掐訣轉瞬到了扶玉秋所在之處。

扶玉秋沒心沒肺地變成白雀,正和小鳳凰一起窩在小窩裏。

你一聲我一聲,兩人對着啾。

他完全不知道鳳行雲正在暗中惦記他,更不知道魔族也因為他的靈丹被鳳殃攪和得大亂。

扶白鶴悄無聲息嘆了一口氣。

這樣也挺好。

魔族炎海。

金烏展翅而飛,冷眼看着腳下翻騰的炎海。

守護炎海的魔獸已經被鳳凰火燒成灰燼,禁制似乎也跟着破碎,翻湧着的岩漿直接沖破峭壁懸崖,燒出一條焦黑的路,開始緩緩蔓延至整個魔族。

金烏滿臉漠然。

他知道,這炎海岩漿雖然能将那成聖之人燒成灰燼,卻根本無法奈何鳳凰。

果不其然,原本已經平息的岩漿猛地爆發出一陣兇悍靈力,而後一道火焰沖天而出,硬生生将偌大炎海劈開一條巨大的口子。

鳳殃一身雪袍,站在幾乎被他燒空的岩漿焦土中,冷冷和金烏對視。

鳳殃這些年了無生趣,對三族甚至是下界都是一種貓逗耍老鼠的心态,他很享受看着別人怎麽逃都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愉悅感。

可此時面對金烏,鳳殃完全不想浪費半句話,身形入火,轉瞬便至空中。

火焰烈烈騰起。

鳳凰火和金烏火的靈力在空中直直碰上,轟然一聲炸開無數血紅摻雜着金燦的光芒。

好似一場前所未有的盛大焰火。

鳳殃的每一次靈力全都是朝着金烏下了死手,甚至完全不管金烏靈力落在身上的劇痛。

相反,那種被火灼灼燃燒的痛苦令鳳殃更加愉悅,那燦爛的金瞳緩緩變成詭異的猩紅。

金烏用岩漿勉強凝出的身體根本經受不住鳳殃的攻擊,只是數下便被擊成齑粉簌簌落下,露出金燦燦的神魂。

鳳凰火宛如利箭倏地朝金烏眉心射出。

可下一瞬,卻硬生生停在眉前半寸處。

鳳殃衣袍獵獵,神色一點點陰沉下來。

“你……”

他還未說完,一道靈力斜斜而來,好似一柄出鞘利刃,兇狠刺向金烏。

鳳殃想也不想,擡手将劍刃打開。

樂聖渾身殺氣地禦風停在遠處,冷冷道:“你做什麽?”

鳳殃漠然道:“玉秋的靈丹在他身上。”

樂聖殺意凝結一瞬,後又繼續翻湧,他冷厲道:“绛靈幽草的靈丹只有吸食相融才有用,他這副神魂根本藏不了什麽東西,靈丹許是還在炎海中——讓開!”

鳳凰火被風吹得“呼”的一聲悶悶聲響,化為一堵牆擋住樂聖的去路。

鳳殃自然知道金烏這個樣子藏不了什麽,可本能告訴他,扶玉秋的靈丹就在他身上。

或者說被金烏納入了內府中。

鳳殃:“你先冷靜。”

樂聖厲聲道:“讓開!”

陰藤剛才被烤得夠嗆,此時見兩人要內讧打起來了,忙說:“冷靜冷靜,玉秋的靈丹要緊啊。你不能因為逝去之人,放棄一個大活人吧——再說咱又不是殺不了他,只是早晚的問題,對不對?”

陰藤從小陰陽怪氣罵罵咧咧到如今,終于說了句人話。

樂聖一愣,已經沖到腦海的暴怒終于緩緩平複下來,他微微一閉眼,将渾身殺意悉數收回。

鳳殃看了他一眼,将鳳凰火緩緩收回。

金烏已是神魂模樣,金燦燦一團,倒是真有點初升太陽的樣子。

鳳殃擡手一招,将沉睡的金烏引到面前。

手輕輕在金烏眉心一點,搜尋半晌,終于在內府尋到扶玉秋的靈丹。

鳳殃笑了一聲,手指勾起金烏的下巴,淡淡道:“你不是想要奪舍我嗎,成全你。”

話音剛落,鳳殃沒有半句廢話,像是迫不及待趕時間似的,幹脆利落地主動将金烏神魂吸納。

樂聖一驚:“等等!你做什麽?!”

陰藤又攔住他:“放心放心,如果金烏奪舍他,你就殺他好了。一個大活人總比神魂好殺是不是?”

樂聖:“……”

能不能閉上嘴?

樂聖雖然知道仙尊一直都很瘋,但從來不知道他能瘋到這種地步。

放任金烏奪舍,難道他就沒想過若是一旦奪舍成功,他的神魂都會被金烏火絞碎嗎?

他到底圖什麽?

就在這時,陰藤突然“啊”了一聲。

樂聖不耐煩道:“什麽?”

陰藤盤在樂聖手上,整個手镯身子都在微微發抖,他讷讷道:“這五顏六色的玩意兒未免也太狠了點,怪不得人家能當仙尊呢。”

樂聖一愣,才反應過來“五顏六色的玩意兒”是在說鳳凰。

“他怎麽了?”

“鳳凰不是靈力是火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陰藤看起來像是慫了,小聲道,“一點水靈力入體都能難受得要命是吧?前段時間我被三族人追殺,彤鶴那玩意兒似乎是想要我的果子去殺鳳凰。”

樂聖擰眉:“所以?”

“所以……那玩意兒……咳咳,我是說那仙尊……”陰藤幹巴巴地道,“好像把我的陰藤果核給吸納入內府去了。”

一開始樂聖沒明白陰藤這句話的意思,反應過來也跟着悚然。

陰藤果核是至陰之物,雖然不比水連青珍貴,但陰寒之氣卻是水連青望塵莫及的。

哪怕是靈力為水之人吸納陰藤靈力也要被凍傷,更何況是火屬靈力了?

鳳凰就這麽大大咧咧把它納入內府,難道就不怕被熄滅體內鳳凰火,冰凍而死嗎?!

樂聖怔然看着閉眸的鳳凰,視線又落在幾乎完全進入鳳殃經脈中的金烏神魂。

“不對……”樂聖突然反應過來。

鳳殃吸納陰藤果核并非是故意找死,而是想借陰藤果核上的陰氣……

徹底讓金烏魂飛魄散。

聞幽谷。

“啊……”扶玉秋拼命仰着頭,眼巴巴看着天空。

小鳳凰不明所以,也跟着他一起仰頭看天。

但它看了半天,都沒發現天上有什麽好玩的,疑惑地偏着沒脖子的腦袋看向扶玉秋。

“啊……”扶玉秋突然一低頭,“啊啾!”

小鳳凰:“……”

仰了半天頭,敢情就是為了打噴嚏。

扶玉秋啾啾的聲音帶着點鼻音,像是感覺冷,但聞幽谷四季如春,也沒什麽冷風,不知道從神魂帶來的一絲寒意到底是哪來的。

扶玉秋怕冷,看到圓滾滾的小鳳凰,忙伸爪子扒拉着和它挨在一起,親昵極了。

小鳳凰開心得都要冒煙,努力張開翅膀抱住扶玉秋。

“啾啾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