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獨占之欲
第101章獨占之欲
扶玉秋都懵了。
怎、怎麽突然說起雙修的事了, 他和鳳凰還沒雙過啊。
見扶玉秋滿臉懵然,鳳殃無聲嘆氣,他正想和扶玉秋傳音解釋, 卻看他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接着肅然點頭, 道:“是, 我們是雙修過了。”
扶白鶴:“……”
鳳殃:“……”
行吧, 的确是扶玉秋的風格。
扶白鶴深吸一口氣:“玉秋, 你就真的要……”
“我想和人合籍了。”扶玉秋打斷他的話,仗着扶玉闕護着他, 大着膽子和扶白鶴頂嘴。
扶白鶴冷冷道:“那也不能和……他!”
九重天仙尊, 衆所周知的瘋子,和這種人合籍, 他是不想要小命了嗎?!
現在看着含情脈脈情深義重, 指不定過不了多久就會原形畢露。
扶玉秋愣了一下, 很幹脆地說:“好,那你給我找個人吧, 你只要能找到,我就立馬和他合籍。”
鳳殃金瞳一沉。
可一向伶牙俐齒的扶白鶴反倒被這句以退為進的話噎了個正着:“你!”
“我說真的。”扶玉秋小嘴叭叭的, “既然不願意我自己找, 那你就幫我找,但凡你找到一個,我就聽你的話立刻原地合籍雙修結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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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白鶴:“……”
扶白鶴第一次被扶玉秋噎得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世間男人多如鴻毛, 優秀者遍地都是, 可若是找那些天之驕子來給扶玉秋說道侶, 扶白鶴頓時覺得三界沒一個好男人能配得上扶玉秋。
可若是不找, 扶玉秋就能順理成章和鳳凰合籍……
扶白鶴一愣, 突然意識到自己被逼到了死胡同。
他為什麽非得給扶玉秋找男人來合籍,陰陽相合不行嗎?
扶白鶴終于尋到了突破點,說:“你喜歡女人嗎?”
扶玉秋皺起眉來:“這不是糟蹋人家小姑娘?”
“……”扶白鶴怒了,“若是兩情相悅,怎麽能叫糟蹋?!”
扶玉秋像是終于騙到了自己要聽的話,頓時眉開眼笑:“這是你說的啊,我和鳳凰就是兩情相悅!”
扶白鶴:“……”
失策了。
扶玉秋的腦袋瓜子難得轉得這麽快,三言兩語就将扶白鶴帶溝裏去了。
扶白鶴怔然看他許久,突然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他可能需要靜一靜。
扶玉秋像是打了勝仗一樣,得意地朝着鳳殃挑了挑眉。
鳳殃失笑。
說走了最大“威脅”扶白鶴,扶玉秋這才疑惑地偏頭問扶玉闕:“你剛才為什麽說我和鳳凰已經雙修?”
扶玉闕一愣,漠然的眼裏寫滿了“這事兒你問我?有沒有雙修你自己心裏沒數啊?”
“玉秋。”鳳殃終于上前,抓住扶玉秋的手,“我同你說。”
扶玉秋不明所以,被鳳殃拉着手進了房。
扶玉闕盯着鳳殃牽住的扶玉秋的手,忍了又忍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也轉身踩着雪走了。
他也需要靜一靜。
大概是雙修一晚的緣故,扶玉秋自從醒來後就不覺得內府燒得難受了。
被鳳殃拉進房裏,扶玉秋還在沒心沒肺地問:“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鳳殃對上扶玉秋一片純澈如幽潭的眼睛,難得噎了一下。
但此事鳳殃不知如何開口,只好說:“你四哥說的對。”
扶玉秋腦袋上冒出一個疑惑的泡泡。
半刻鐘後。
扶玉秋懵懵地指了指鳳殃,又指了指自己。
“啊?這是……雙修?”
鳳殃總覺得這件事實在愚蠢,那絲尴尬似乎還如影随形,便淡淡道:“并不完全算,神交只是雙修的一種,有助靈力修為或梳理神魂。”
扶玉秋肅然起敬,頓時虛心向鳳殃請教:“那還有哪種雙修?我和鳳北河在外面的時候聽過一耳朵呢,但總覺得那些人在胡說八道。”
要是雙修都能像“神交”那樣舒爽得他幾乎無法承受的地步,那算什麽“龌龊”?
鳳殃看着扶玉秋全是求知欲的眼睛,沉默好一會:“往後再說。”
扶玉秋也沒太大好奇心,便沒有再繼續追問。
畢竟“神交”這種雙修方式每一次都讓他感覺像是去了半條命似的,那其他方式應該再怎麽樣也比不過“神交”。
——總不能讓他去了整條命就是。
外面雪下得很大,像是要将這二十多年未下的雪全都補回來。
扶玉秋扒着窗戶往外看,沒一會又心癢了,拉着鳳殃去玩雪。
鳳殃化為五彩斑斓的鳳凰——應當是神魂相融的緣故,那五彩尾羽上,竟然夾雜了一根雪白的翎羽,看着着實紮眼。
身上落了一層厚厚雪的火岩爺爺睜開眼,發現扶玉秋竟然又回來了,頓時高高興興放起他最愛的焰火。
噼裏啪啦。
扶玉秋看得心滿意足,道:“等我們合籍,一定要請火岩爺爺去放焰火,哦對!還有小草呢……”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玉秋哥哥?”
扶玉秋回頭一瞧。
說曹操曹操到,木鏡正穿着寬大的衣袍,衣擺都拖了地,小臉被凍得通紅,正滿臉欣喜地朝他跑來。
扶玉秋忙變成人形:“小草。”
木小草在雪中走得極其費勁,但還是連滾帶爬地跑到扶玉秋身邊,一直木然的小臉上終于有了掩飾不住的笑意。
“你、你回來啦。”
扶玉秋點頭:“上回你有沒有受傷?”
當時木鏡的神識進入扶玉秋的夢境中,還被鳳殃硬震碎了。
木鏡搖頭:“沒有。”
一絲神識被截斷,沒什麽太大事。
扶玉秋這才放心,伸手碰了碰木鏡冰冷的小臉,眉頭輕輕一皺。
驟然下雪,聞幽谷應當沒有給孩子的衣裳,扶白鶴又嫌麻煩,便扔給木鏡一堆自己的舊衣裳。
可這二十多年都沒有下過雪,扶白鶴的衣裳全都單薄至極,木鏡太怕冷,一連套了好幾件,依然在雪地裏凍得發抖。
扶玉秋忙拉着木鏡進了房。
木鏡高高興興地跟着扶玉秋往裏走,餘光一掃,發現在雪地裏半身都是雪的鳳凰正在冷冷看他,那雙金瞳散發出的全是森寒冷意。
木鏡激靈了一下,但還是和扶玉秋親近的本能占了上風,頂着鳳殃看死人的眼神抱着扶玉秋的小臂哆哆嗦嗦進了房。
扶玉秋離開聞幽谷二十多年,房裏每樣東西原封不動,他跑到箱子裏翻了半天尋到幾件冬日的衣袍,還有幾件年少時的小襖。
木鏡別扭地把身上一堆衣服換了下來。
扶玉秋一邊給他系衣帶一邊數落他:“上次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是不是又偷看了?”
厚厚的衣服抵禦寒冷,溫暖得讓木鏡有些無所适從,聽到這句質問,緊張地偷偷瞥扶玉秋,讷讷說:“對不起。”
扶玉秋将衣服系好,伸手敲了他腦袋一記:“你救了我和鳳凰,說什麽對不起。我就是擔心……”
木鏡還這麽小,預知天機這種事肯定會有所消耗的,若是耗費的是生機或壽命,那扶玉秋能自責懊惱死。
扶玉秋見木鏡一無所知,嘆息地摸摸他的小腦袋。
乍一觸碰,扶玉秋一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伸手握住木鏡的小手,用靈力往裏探了探。
木鏡乖得很,溫順地任由扶玉秋用靈力在他經脈裏亂晃。
很快,扶玉秋收回手,詫異道:“你體內有靈力哎。”
并非是尋常凡人。
木鏡含糊地點頭:“好像……是吧。”
上回他操控鏡子也是用的靈力,只是在聞幽谷無人引導,導致他現在也是迷迷糊糊一知半解。
“太好了。”扶玉秋眉間全是喜色,木鏡既然能修煉靈力,那說明壽命肯定并非尋常凡人那般只有百年,他一拍胸脯,“我來教你吧——快叫我師父。”
木鏡迷茫看他,但扶玉秋滿臉認真期待,便點點頭,從善如流道:“師父。”
剛進來的鳳殃:“……”
只是換個衣裳的功夫,怎麽就成師徒了?
鳳殃的獨占欲強烈得令人發指,金瞳微沉,本能就想要帶扶玉秋回鳳凰墟,将他藏在密密麻麻的陣法中,所有人都無法靠近他。
可是理智卻在拼命和這股本能做對抗。
若是将扶玉秋關在那華美的宮殿中,那他和一只籠中雀有何分別?
就算和自己合籍,扶玉秋依然是他自己,也有親朋好友,而并非是他一個人的附屬品。
想到這裏,鳳殃微微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金瞳的戾氣已然消散。
他站在珠簾旁往裏看,見扶玉秋拿着剪刀笨手笨腳地将木鏡身上的衣裳剪短,眼睛彎彎,是鳳殃這輩子都做不到的活潑張揚。
鳳殃看着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為何總是對扶玉秋有獨占欲。
扶玉秋有至親、好友,甚至現在連小徒弟都有了。
可自己卻始終孤身,毫無牽挂。
他沒有父母,沒有好友,身邊之人皆是敬他懼他,遇到問題鳳殃甚至都不知要尋誰說。
偌大三界,他孑然一身。
唯一一絲牽挂便是扶玉秋。
恰在這時,扶玉秋給木鏡穿好衣裳,抱着一件明顯小了許多的外袍跑過來,滿臉全是歡喜:“鳳凰,我還記着呢,這是我第一次見你時穿的衣裳。”
他捏着衣領在身上比了兩下,笑個不停:“當時我好小啊,這衣服現在都穿不上了。”
鳳殃目不轉睛地看他。
只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扶玉秋也能開心成這樣。
他無憂無慮,哪怕經歷這麽多可怕的事,依然恍如當初。
鳳殃突然很想抱一抱他。
木鏡終于穿上暖和衣裳,高高興興地打算和扶玉秋一起玩雪,可他剛擡頭卻見一道帶着熱意的火突然迎面而來,看起來似乎打算将他燒成灰燼。
木鏡吓了一跳,轉身就要避開,那火焰卻像是有生命似的,“啪”的一聲變成繩子卷住他的腰。
木鏡:“?”
他一愣,後知後覺這火似乎沒打算傷害自己,只是卷着他的腰讓他雙腳離地飄在空中。
……然後那火像是長了腳,吭叽吭叽地帶着他飛快往外跑。
只是一瞬,挂在火上的木鏡就被拎出了房間,随意放在厚厚的雪地上。
那火朝他随意一擺,似乎是示意他自己玩兒去。
而後,瞬間消散在半空,房門也跟着砰的關上。
木鏡:“…………”
半掩的房中,鳳殃抓住扶玉秋的手,輕輕垂下頭。
扶玉秋一愣,漂亮的眸子倏地睜大,一絲絲金色靈力浮現眸中。
鳳殃……主動給了他一個輕柔的吻。
不帶絲毫情欲,只有如水的溫柔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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