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帶球跑!
蔣子白精神恍惚地睜開了眼。
又是不認識的天花板。
她花了足足一分鐘,才理清了自己的現狀。
我的兒子要出生,我現在疑似在未婚夫家裏,他還不知道我懷孕了。
劃重點,距離我懷上我兒子,才短短十幾天,我未婚夫也是假未婚夫,我打算一年後拿着他的分手費跑路的那種。
蔣子白躲到被子裏面,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繭,絲毫不想面對現實。
然而她的肚子偏偏開始隐隐作痛,這讓蔣子白産生了不妙的預感——小鳴不會這麽着急吧!
她一把掀開了被子,決定趁程封還沒出現,跑路!
這時蔣子白發現自己身上穿着的還是參加宴會時的禮裙,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些什麽事,現在這條裙子已經皺得堪比破布了。
蔣子白非常心疼,盡管訂做裙子時付錢的是程封,但是那也是實打實的六位數啊。
再說了,她這個樣子,怎麽逃跑?怕是剛到街上,就被人當做瘋子抓起來了。
然而蔣子白并不想放棄,畢竟不管怎麽想,和被程封發現她是個懷孕十多天就能生出大胖兒子的超能力者比起來,還是穿這條裙子在街上狂奔來得好一點。
蔣子白走到了這間房間的落地窗前,這時她才發現這個地方不和諧的詭異之處。
——這間房間,是不是太大了一點?不僅是面積,連房間的高度都比正常的屋子大了好幾倍。
百思不得其解,蔣子白只好将其歸咎于有錢人的任性。
她打開落地窗來到陽臺,蔣子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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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現在蔣子白眼前的,是她只在網絡上見過的巨大莊園,古樸的建築配上莊園外那望不到邊的樹林,讓蔣子白有種自己又一不小心穿越時空了的錯覺。
她麻木地走到陽臺邊,往下一看——為什麽、明明是二樓,這個陽臺到地面的距離,卻仿佛有六七層樓那麽高?
這種高度,如果蔣子白想翻窗逃跑,要麽她是長發公主,要麽她長了翅膀。
斷了一條逃跑的路,蔣子白憂郁地趴在欄杆上嘆氣。
“蔣子白?你趴在那裏幹什麽?”
突然,程封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蔣子白條件反射地飛速轉身,立正站好,渾身繃得緊緊的。
蔣子白沒有完全斷片,有些記憶,比如她是怎麽撒潑的,或者是她和程封那個意外的吻,蔣子白都記憶猶新。
這讓她慫了起來,昨晚不計較那是程封涵養好,現在她“酒醒”了,不知道程封會不會把她的頭錘爆。
蔣子白又遠離了欄杆幾步,小心翼翼地觀察程封的表情。
好在程封一臉風輕雲淡,身上又是件簡單的家居服,看起來不僅沒有要收拾蔣子白的意思,反而比平時溫和許多。
蔣子白的目光移動到了程封的手上,他正抱着一疊衣服……沒看錯的話是女裝。
他們沉默地對峙了半晌,程封先開口了:“你剛才是想幹什麽?”
蔣子白迅速回答:“看風景。”
程封目露狐疑,“真的?”
蔣子白信誓旦旦:“真的!”
“哦……”程封拖着長音說話,走進了房間,語氣随意,“我以為你想趁我不注意逃跑呢。”
“哈哈哈怎麽會——逃走?!”蔣子白笑了一半卡殼了,她目瞪口呆地重複,“逃跑?”
程封為什麽會用“逃跑”這個詞語?難道他看透了我的——
“書裏都是這麽寫的,”蔣子白剛開始胡思亂想,程封的話語就打斷了她的腦補,“洗個澡,換好衣服,下樓吃飯。”
他放下衣服就出去了,留給了蔣子白一個潇灑的背影。
“什麽書會寫這種事情啊……”蔣子白小聲吐槽,“‘總裁的天價逃妻’這種書嗎?”
程封當然沒有看狗血言情小說,他說的書,是有益于兒童健康成長的睡前童話故事。
惡龍綁架了公主,公主總是想着逃走,這是常見套路——程封心想——但是我不是綁架,蔣子白馬上就要被我明媒正娶擡回家了!
所以蔣子白是不可能逃跑的——程封美滋滋地想。
早餐是李伯做的,冒着熱氣的海鮮粥,配上精致的小菜,光是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蔣子白換上了程封給她的衣服,修身的款型很襯她的氣質;卸了妝的臉蛋白白淨淨的,沒有一點瑕疵,眉眼彎彎,頗有歲月靜好的韻味。
程封擡眼看了看蔣子白,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她鬧脾氣的樣子,默默地把頭又低下。
坐在他對面的蔣子白:“……”你那個欲言又止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除了剛開始的小插曲,之後的早飯進行的很安靜,陽光灑進屋子,兩人對坐的場景像是一幅畫。
“吃完飯我們去趟醫院。”在蔣子白伸出筷子夾豆子的時候,程封說道。
蔣子白手一抖,豆子滾落在了桌上。
“醫院……?”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程封,“好端端的去醫院幹什麽……”
“你最近身體狀況很奇怪,需要檢查。”程封陳述道。
蔣子白試圖争取一下緩刑:“不用的吧……?我感覺我很好啊。”
程封眯起眼睛,語氣變得嚴厲了許多:“必須檢查。”
蔣子白:“嘤。”
她喪氣地垂下了腦袋,程封則放松了些:他要監督未婚妻,不能讓她諱疾忌醫!
程封看不見蔣子白此刻複雜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動——
對不住了,程總,不是我想帶球跑,實在是我怕去了醫院後就生了。那樣的話我們下次見面,估計就是在科研中心——我躺在床上和兒子一起被切片了。
也幸好程封不知道蔣子白的心理活動,不然已經計劃起要認真對待這場婚姻的他,會被氣得直接把蔣子白鎖進小黑屋裏不放出來。
最近流感爆發,醫院裏人頭攢動,多數人還帶着口罩,咳嗽聲不斷。
“還是去我朋友的醫院吧。”程封對蔣子白說。
出門前,蔣子白堅持不去他好友開的私人醫院,而要求來市一院,程封也就遂了她的意,但現在程封不禁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有些錯誤。
蔣子白依舊堅持自己的選擇,“沒事的,隊伍排得很快,而且也沒那麽容易傳染。”
——要是去了你朋友的私人醫院,我還怎麽趁亂逃走!
程封只好答應。
機器一個個叫號,程封盯着液晶顯示屏,心情莫名的緊張,握拳的手用力到指甲陷進肉裏,留下一個半月形的痕跡。
他一點都不希望自家未婚妻身體出現什麽問題。
而他的未婚妻蔣子白,此刻也非常緊張,只不過緊張的點不太一樣,她是在計算最好的開溜的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蔣子白的肚子傳來輕微的不适感,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拖了。
“我去一趟廁所。”蔣子白說着就站了起來,動作和語氣都相當自然。
程封不疑有他,點點頭,說:“快一點。”
“好。”蔣子白揮了揮手告別,快步離開。
程封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就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剛剛那一刻從他的指縫中溜走了。
蔣子白一離開程封的視線,就小跑了起來。
醫院裏到處都是急急忙忙的人,她這個樣子并不突兀。
蔣子白按照她剛才觀察好的路線奔跑,很快就趕到了發放醫用口罩的地方。
她一邊排隊,一邊用上套在手腕上的發圈,把長發束起來,換了個高馬尾的發型。
接着她口罩一戴,完美地融入了醫院的流感大軍中。
蔣子白一路擠出醫院,在踏上随手攔下的一輛出租車後,她最後回頭望了一眼。
程封那家夥……看着挺霸道的,實際上又幼稚又小氣,這次等不到我,他估計要氣好幾天吧?
會不會氣到砸桌子,對着員工們釋放冷氣,然後瘋狂找我……找到我之後就拿去灌水泥。
畢竟傳說程總最讨厭超出他掌控的事情。
“姑娘,你到底走不走了啊?!”司機敲打方向盤,催促蔣子白。
“走!”蔣子白收回了目光,停止了自己的腦補,報上蔣家的地址。
她要去那裏要一筆錢,不然她連最基本的生活費都沒有。
讓範雨馨買她女兒的錄音,一百萬的話不過分吧?
當蔣子白進入蔣家大門的時候,範雨馨和蔣子妍正好挽着手在花園裏散步。
“蔣子白!你還敢回來!”蔣子妍一見到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我的家,我為什麽不能回來?”蔣子白冷冷地反問。
蔣子妍被她的态度弄得一愣,接着怒極反笑,“好啊,你現在連裝都不屑裝了,要嫁到程家的人就是不一樣啊。只是不知道……傳說中不近女色的程總會怎麽冷落你呢!”
蔣子白的面色陰沉下來。
蔣子妍自以為戳到了蔣子白的痛處,更是抓住這點不放,說:“說不定不止是冷落,你要是犯個小錯誤啊,你的腿就別想要了!更不用說你還是個結婚前去酒店和別的男人偷……啊!”
“很會說?怎麽不繼續了?”扇完一巴掌,蔣子白拍了拍手,冷漠道。
她本就因為程封的事情心煩意亂,這個家夥還偏要在她面前喋喋不休,滿嘴噴糞——這不就是把臉伸過來求她打的行為嗎!
蔣子妍捂着自己通紅的左臉,強烈的疼痛讓她覺得自己的臉可能都被扇出血了。
她倒是想說話,但是蔣子白的這巴掌實在太狠,她一動就痛到抽氣,根本發不出聲音。
範雨馨也徹底驚呆了。
蔣子白剛剛那一巴掌太快,她只看到一道殘影閃過,接着自己的女兒就被扇歪了臉。
而且這是在蔣家,她蔣子白竟然都敢這麽放肆,不怕蔣博文知道?
“蔣子白,你……”範雨馨拉過蔣子妍,看到她紅腫的臉頰後,不禁目露兇光。
蔣子白的時間緊迫,一點也不想和這對母女糾纏,她說:“我不想廢話,我是來找你要錢的。”
“要錢?”範雨馨也沉着臉,語氣陰森,“你打了我女兒,我還要給你錢?想要錢的話,做夢會快一點。”
聽了這話,蔣子白失笑,“我不要多的,一百萬換你女兒的錄音。至于照片什麽的,你愛放出去就放吧。”
範雨馨瞳孔猛縮,嘴上卻說:“你覺得我會信?”
“你不信我就賣給媒體,就是拿到錢的速度慢點,也沒什麽區別。”就在蔣子白說話的時候,她的肚子突然猛烈抽痛起來。
蔣子白強忍着不适,最後說了一句:“卡號我已經發給你女兒了,十分鐘內我要收到錢。”
她轉身進屋,不讓她們看見自己已經扭曲的表情。
蔣子妍捂着臉,半天才發出一點聲音:“媽……”
範雨馨又是心疼,又是恨她不争氣。
“卡號給我,”範雨馨臉色極差,“我倒要看看,她急着要錢是想搞什麽幺蛾子。”
蔣子白一上樓,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了自己的房間,快速鎖門,然後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
這猝不及防的痛苦令她四肢無力,幾乎動彈不得,腦內的神經緊繃到要斷了。
坐在地上并沒有緩解蔣子白的狀況,恰恰相反,進入房間之後,蔣子白痛到覺得自己随時都會暈過去。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她甚至來不及按計劃逃到另一個城市,再找家醫院安心生下小鳴。
難道我要在這個房間裏獨自攻克生育難關嗎?這道題目太超綱了一點吧,完全不在複習計劃中啊!
蔣子白逐漸意識恍惚,自己都感覺不到自己在做什麽動作了,這時她回憶到書中原身的早逝。
難道就是因為懷孕生子……?
靈光一現,蔣子白想起了程封堪稱止痛藥的強大作用。
她迷離的目光定格在了床上那件屬于程封的西裝上。
用盡全身的力氣支撐起自己,蔣子白緩慢挪動到床前,把那件黑色的西裝拽了下來,緊緊抱在懷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蔣子白感覺到痛苦像是潮水一般消逝而去,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溫暖的光彩,就連生娃都不痛了……
——不對啊!
蔣子白驚醒,視線重新聚焦,她捂着肚子,一臉恐慌。
我怎麽感覺剛剛像是生了呢……
蔣子白機械地、一點一點地低頭向下看。
我是不是、下了個蛋?!
“啊……是個蛋诶。”蔣子白感嘆。
“……是我下的?”
“真好看,綠底金紋呢。”
“是我的基因問題還是程封的問題?”
“我是守護甜心女主角嗎?”
“我又穿越了?”
“我要投訴穿越部門!你們是不是有毛病啊啊啊啊啊啊!”
蔣子白徹底崩潰了,下了這顆蛋之後,她的身體瞬間恢複到了頂峰的健康狀态——比這更強一點,蔣子白覺得自己現在最起碼可以掀翻一頭牛。
嚎叫了一嗓子,蔣子白的壓力被成功釋放。
她又一次低頭,目光停在那顆比雞蛋還小上一圈的綠蛋上,壓力又沖破了阈值。
蔣子白抓住自己的頭發,瘋狂甩腦袋,過了許久才接受這個事實。
她放棄思考,靠在床邊看了綠蛋一會,竟然開始覺得它有點可愛了。
圓滾滾的,胖乎乎的,而且帶着跑路很方便。
就是不知道這麽小一個蛋,能孵出來什麽生物?蔣子白擔憂起來。
是微型手辦小人,還是一只小雞或者一只鴿子……?
不過夢中的小鳴有小男孩的聲音,書裏的程子鳴也成了制霸一方的邪魅少爺。
所以……蛋蛋終究會成為人?
哦,不僅是成為人,還是成為人上人,校園中的王子,少女們的男神。
蔣子白憐惜地捧起綠蛋,戳了戳,“小鳴,任重而道遠啊。”
還能怎麽辦,自己下的蛋,自己寵着喽。
“話說孵蛋怎麽孵?藏肚子底下還是放微波爐裏?”蔣子白一邊走進衛生間準備清理一下自己和蛋蛋,一邊若有所思地說道。
綠蛋不安地動了動,而蔣子白并沒有注意到。
蔣子白飛快地整理好了行李,滿意地看了眼手機上的轉賬短信,摸摸藏在口袋裏的綠蛋,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光明。
還有誰能做到比我更隐蔽的帶球跑!
我是最優秀的一屆帶球跑選手!
蔣子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開始自豪起來。
她拖着行李下樓,又一次遇到了蔣子妍母女。
看她們一個驚懼一個懷疑的表情,蔣子白就知道她們沒有聽見自己在房間裏的那頓狼嚎,看來蔣家的隔音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值得誇獎。
不得不說蔣子白的适應能力很強,她現在已經順利度過了産後憂郁期,進入了“我是媽媽我自豪”的狀态,心情飛揚得像是撒開蹄子狂奔的野馬。
于是她對警惕地注視着她的母女倆展露出一個萬分甜美的笑容,說道:“再見~”
蔣子妍被她那蕩漾的尾音弄得頭皮發麻。
直到蔣子白拖着行李箱走出蔣家大門,她們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小姑娘這是要出去旅游啊?”司機難得能接到蔣子白這麽大的單子,心情好的同時,話也多了幾分。
他本來以為從醫院開到這個別墅,已經是很大的單了,沒想到這小姑娘還願意加錢讓他等一段時間後,再送她去機場。
司機掐指一算,嗬,快一千了。
這種車少路況好又長途的單子,他能接到也是真的手氣好。
蔣子白取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攤在腿上,随口應道,“對,師傅有什麽地方推薦的嗎?”
“哎呀,哪裏有我們本市好玩啊!關行山去過嗎,那晚上可漂亮極了!小姑娘我和你說……”
司機陷入了狂熱之中,也不管蔣子白有沒有接話的意思,開始誇獎起了市內的各種景點,順便附帶不少時政點評。
蔣子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移動,黑進航空公司,修改自己的航班信息。
她要去的是北方的B市,而修改後的對外航班信息裏,她的名字則出現在了去往南方的N市的航班上。
程封神通廣大,她不防患于未然一下,感覺很容易被抓到。
要是讓程封發現自己生了他的蛋……呸,生了他的孩子,後果應該會挺嚴重的。
聯想了一下各種狗血劇裏的情節,蔣子白打了個寒噤。
幹完了正事,蔣子白的蠢蠢欲動的手點進了淘寶界面。
搜索,“夏至蛋套”。
無數蛋套跳了出來,蔣子白看一個愛一個,不知不覺地就往購物車裏添加了數十種蛋套。
小黃雞、皮卡丘、小貓貓……各種可愛外形的蛋套把罪惡之手伸向了蔣子白的錢包。
蔣子白尤其中意其中一個毛線恐龍外形的,只是它是紅色的,與自家小鳴綠油油的外殼不是很相符。
猶豫片刻,蔣子白開始搜索“編織蛋套攻略”。
自家兒子的衣服,一定要比別的小朋友穿的都好看!
蔣子白剛充盈起來的錢包,還沒捂熱就癟了不少,出租車費、機票錢、網上預訂的酒店、兒子的衣服……
蔣子白一邊花錢一邊想:好可惜啊,結婚前就跑路了的話,程總的天價分手費是不是就拿不到了?
被惦記了一句的程封打了個噴嚏。
張栩被他這個噴嚏吓得都想要跪下來。
這次除了張栩,其他的員工也是這麽想的。
程總今天像是吃了□□一樣,上班遲到不說,還怒氣沖沖地逮着人就要檢查他的工作,接着就是冷酷無情的一頓挑錯。
就算是自稱“世界第一秘書”的張栩,也頂不住啊。
幾個小時下來,因為工作和程封接觸比較多的職員們,被抓住的灰頭土臉,還沒被抓的人人自危。
這種情況之下,張栩被當作刺探情報的間諜派到了程封的辦公室打探消息。
“程總、程總……您是不是感冒了?”憋了半天,張栩擠出這麽一句話。
程封看他一眼,說:“你很閑?”
張栩要哭了,他腳肚子發顫,聲音很小地說:“沒……”
“那就去工作,覺得工作量不夠直說。”程封揉了揉眉頭,一眼瞪過來,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是!”張栩應了一聲,撒開腿跑了。
剩下程封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整個人散發出風雨欲來的陰沉氣息。
他在醫院等了半個小時後覺得不對勁,就請人進廁所尋找蔣子白,結果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他起初覺得是蔣子白遇到了自己的仇家,吓得立即調來了醫院的監控。
然後他就發現,沒有仇家,蔣子白是自己逃走的。
醫院正門口的那一段街道正好沒有裝攝像頭,沒有辦法确定蔣子白去了什麽方向。
他就一邊派人查道路監控,一邊自己趕往蔣家,畢竟這是蔣子白最可能去的地方了。
大白天他不能直接用飛的,于是他最後晚了一步,蔣子白前腳走了,他後腳才到。
當聽說蔣子白要了一百萬,帶上行李跑了的消息後,程封心中怒意大發,差點就想變回原形,把蔣家給拆了。
剛得知消息的時候,程封氣憤的是蔣子白的不告而別。但傲嬌的程封不肯承認這點,他堅持認為蔣子白并沒有逃走,并命令手下不許尋找,他要等蔣子白自己乖乖上門道歉。
接着,蔣子白完全不見蹤影的行為導致程封改變了想法,他決定一找回蔣子白,他就要狠狠懲罰這個沒有契約精神的小混蛋一頓。
然而,過去了一段時間,現在他又開始擔心,一百萬夠不夠自己未婚妻……逃妻花的了。
就在程封克制不住內心的焦躁,想要摔點什麽東西的時候,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程封強壓怒氣,說。
進來的是被程封派去調查蔣子白行蹤的行動小組中的一員。
“報告BOSS,已找到夫人的航班號!”
“什麽?!她想坐飛機去哪裏?!”程封拍桌而起。
“報告,夫人的航班是去N市的。”
程封在辦公室中來回踱步,說道:“把航班信息給我,你可以出去了。”
“是!”手下鞠了一躬,出了辦公室。
程封仔細查看前往N市的那趟航班的路線圖,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N市、N市……我倒要看看,是什麽地方,能比和我結婚還要吸引你!”程封惱羞成怒地自言自語,走進辦公室內部的休息室。
他大步流星地來到書櫃前,動作熟練地挪動了其中幾本書,打開機關,按下某個按鈕。
一個巨大的天窗緩緩地打開,陽光直射下來,照在程封俊美的臉上。
程封的休息室是與屋頂的停機場相連的,或者說,停機場平時不怎麽停程總的私人飛機,停的都是程總自己。
翅膀冒出,程封一個振翅,從天窗飛出,盤旋而上。他離開地面後,天窗自動關上。
他此刻的速度比帶蔣子白一起飛行的那次快了無數倍,前者與現在程封的速度相比,簡直就是小黃鴨對上非洲豹。
他蹿升到高空後,身體變化成了巨龍的形态,一身衣服瞬間被撕裂成碎片,消失在了雲端。
N市……還好不是B市,不然那群人鬧起來,要是讓蔣子白知道了什麽……事情會麻煩許多。
程封扇動翅膀,用最快的速度飛行着。
“小姐您好,需要飲料嗎?”
捧着綠蛋蛋發呆的蔣子白被空姐驚醒,她迷茫地看了看彎腰詢問她的空姐,搖搖頭。
“那您需要毯子嗎?”空姐很貼心地再次詢問。
蔣子白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定格在了自己披在身上的程封的西裝上。
難怪空姐問自己要不要毯子,她現在這樣看起來确實挺像很冷的樣子。
“不用了,謝謝。”蔣子白笑了笑,把西裝又往上拉了拉。
她和小鳴都很喜歡這件西裝。
披着這件西裝,她的精神會感受到莫名的安寧。之前是受小鳴的影響,現在則更多可能是因為這件西裝給了她一個念想。
和程封相處的日子很短暫,但她在大多數的時間裏都挺開心的,這件衣服象征着那些天的喜怒哀樂,也是她離開時唯一帶走的屬于程封的事物,對她來說頗有紀念意義。
而小鳴顯然不被蔣子白劃分在“屬于程封”的範疇裏。
在這幾個小時裏,蔣子白已經發現了小鳴除了外表和出生方式以外,比起其他蛋的特殊之處了。
小鳴能敏銳地察覺到外界的變化,并且給予微小的反應。
開心的時候會小小地蹦一下,難過的時候會晃動,撒嬌的時候會蹭自己……雖然可能判斷的不是很準,但在這樣的相處中,小鳴在蔣子白心中立體了起來。
他對于蔣子白來說,已經正式上升到了要好好保護的乖兒子的地位。
蔣子白并沒有因為它的特殊而害怕或是嫌棄他,恰恰相反,蔣子白特別喜歡小鳴。
小鳴和蔣子白一樣喜歡待在程封的西裝下,當他在西裝上蹦跶的時候,蔣子白還要替他望風,遮住攝像頭和他人的目光。
于是,才當媽幾個小時,蔣子白就有了種又累又欣慰的感覺。
蔣子白用手指點在小鳴的蛋殼上,小鳴則乖乖巧巧地回蹭蔣子白,互動十分溫馨。
就在這時,剛才還挺活潑的小鳴突然靜止不動了,蔣子白的心跟着揪了起來。
“小鳴……?”她小小聲地呼喚他。
這時,一片巨大的黑影從窗邊飛快掠過,一瞬間的陰暗之後,蔣子白再去看,窗外已經空無一物了。
而機艙裏的其他人,則好像什麽感覺都沒有似的,繼續做他們原本的事情,讓蔣子白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小鳴又動了,他用腦袋(雖說蔣子白分不太清哪邊是他的腦袋)頂了一下蔣子白,一副蠢萌蠢萌的樣子。
蔣子白頓時就被治愈了,她用食指輕輕撫摸小鳴,綻開一個溫柔的笑。
小鳴沒玩多久就不動了,直接躺在了蔣子白的手心裏。
蔣子白猜想估計是小鳴年紀還小,沒有多少精力,需要睡眠的關系——知道這個,是因為她剛才誤以為小鳴出了什麽意外,焦急地戳醒了他。
——然後收獲了小鳴的一個對她來說不痛不癢的撞擊。
啊,原來蛋蛋形态的小鳴,也是有起床氣的啊。
新手媽媽蔣子白,是一點都不會帶孩子。但身為蛋的小鳴,既不需要她喂奶,又不需要她換尿布,非常讓人省心。
但同時蔣子白又會忍不住擔心小鳴的健康問題。
小鳴和普通的蛋蛋不同,他是有自我意識的,那不吃不喝對小鳴來說會不會有影響?需要什麽東西來補充能量嗎?該怎麽破殼?
身份的改變,讓蔣子白特別容易胡思亂想。
她捧起小鳴,臉貼着他蹭了一下,心底暖洋洋的。
——我的兒子,超可愛!
雖然他還是一顆蛋,但也是全世界最帥的那一顆!
飛機穩穩地降落在了B市的機場,蔣子白拖着行李箱,帶着自家兒子從機場裏走出來,産生了一種單親媽媽勇闖陌生城市的感覺。
還沒等她攔車,一輛豪車就在她面前來了個急剎,車窗搖下,一張眉目中帶着桀骜不馴的臉露出來,那個年輕帥氣的司機笑着問道:“美女,打車嗎?”
蔣子白:“我……”
司機的話語和動作突然停了,他抽搐了一下,原本架在鼻梁上的墨鏡滑下一截。
他瞪着藍色的雙眼,像見了鬼一樣看着蔣子白。
蔣子白:“你……”
“卧槽啊!”那個司機突然叫了起來,迅速挂擋踩油門,跑了。
蔣子白:“……”
她一臉迷茫,摸了摸兜裏的小鳴尋找安慰。
小鳴還在睡覺,沒有理她。
下一秒又是一輛車在這裏急剎。
這次開車的是個長發飄飄的美少年,他正嚼着泡泡糖,輕佻地沖蔣子白擠了擠眼睛,“嘿,打車嗎?”
蔣子白:“不了,我……”
“卧槽!”美少年突然也尖叫一聲,黑色的眼睛中滿是驚恐,“我錯了!別理我!”
發動機轟鳴,他跑得比之前那個青年還快了許多倍。
蔣子白相當惱怒,所以當第三輛車以同樣的姿态停在她面前時,她直接吼了出聲:“看清楚我是誰再說話!”
車窗搖下,開車的中年大叔瑟瑟發抖,說:“你是誰?”
他的臉和蔣子白網上叫的包車司機的臉對上了。
再看看車牌,嗯,就是蔣子白叫的包車司機。
蔣子白尴尬地摸頭,試圖安撫他:“對不起,我不是在吼你……”
中年大叔:“嘤。”
蔣子白發覺自己想打人。
或許是産後的正常情緒變化,蔣子白安慰自己,不是我的問題,不是。
她把行李放進了後備箱,正準備上車時,又是一輛車在她面前急剎。
“小姐姐,搭車……卧槽!”這次的人臉只露出來一半,就驚恐地叫了一聲,急速開走了。
蔣子白深呼吸,看來她暴躁真的不是她的問題,是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引人暴躁的因素了。
她坐上車,沒察覺到口袋裏的小鳴突然動了動。
作者有話要說:粗長肥章!我要累死了!求誇獎!(不)
女主終于帶着蛋蛋跑了!蛋蛋是綠色的蛋蛋,是全世界最帥的一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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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